四阿哥伸手握住了福晉的手，向來端方的臉上難得有了微紅：“雍正是雍正，胤禛是胤禛，福晉可彆混淆了去。”
四福晉：！！！
四福晉千思萬想，想儘了一切可能，也沒料到他會有這麼一番近乎無賴的說法。
她隻下意識道：“可……”
“烏那希把上諭都背出來了，總不會是假的。著意敲打也好，敲山震虎也罷。總之，彼時帝後該是生疏了的了。否則，無子又阿瑪不在，兄弟平平，身後可以說毫無倚仗的皇後，皇上又怎會不憐惜些？”
四阿哥聞言一噎，良久才道：“曆史上到底如何，爺無從知曉，隻能通過烏那希的點滴心聲加以推導。”
“但有一點，爺便有寵妾，也不至於滅妻，更不可能滅妻。”
是麼？
四福晉不確定。
但有一點她很明確：曆史是曆史，現實是現實。曆史上的孝敬憲皇後獨子夭折，萬念俱灰，可能不懼也不在乎與帝王關係好壞。
她不一樣！
托烏那希的福，她的暉兒平安渡過死劫，仍在健康成長著。且聰明好學，深得他皇瑪法喜愛，未來必定不可限量。
作為他生身之母，需要幫他看好大後方，幫他居中調節，預防與應對未來可能會出現的父子問題。
再不讓自家暉兒如現在的太子一樣。
自己被蒙在鼓裡，吃透了信息不對等的苦。跟皇父不在一個頻道上，做不出他所期待的反應，很多時候甚至還可能與其期待背道而馳。
還早失慈母，宮中沒有一個可靠的人幫著居中斡旋。
讓原本就不好的處境更雪上加霜。
理清這個思路之後，四福晉再看四阿哥的眼神中就帶了絲絲委屈：“妾身也不是不信任爺，隻是……”
“驟然聽到那番說辭，妾身這心裡實在……”
“妾身十一歲便嫁於爺，童稚未去便學著為您管理後院，處理府中庶務。說聲有功有勞都不為過，怎麼就落得那般境地？”
四阿哥忙把人抱住，連說了好幾聲爺懂。
他聽說那道心聲的時候，也被嚇得不輕。十四歲娶妻，到如今輾轉十幾年。就算沒有相濡以沫，至少也相敬如賓。
幾道菜，些許水果而已，怎就至於那般大動乾戈，連著發三道上諭？
那個雍正也真……
四阿哥是個狠的。
為了今日之安寧，連來日之自己也要狠狠吐槽。
當然在這之外，他也沒少與福晉保證，且極儘溫柔撫慰之能事。
甚至接下來一直到皇上開璽，恢複早朝之前，這位爺就一直歇在了正院。老夫老妻了，卻有了當初新婚都沒有的溫柔親近。
讓原本在府中風頭無兩的李側福晉氣得眼珠子都紅了，私下裡都忍不住陰陽宋氏：“嘖嘖，枉你平日跟福晉同進同出，互通有無的。怎麼人家如此春風得意，卻沒舍得分你一杯羹呢？”
“明明，那日宮宴，你們都是坐同一輛馬車回來的。這東邊日出西邊雨的，差彆也太大了吧。”
都說了宋氏容色平平。
當年也是因為老實本分，才被德妃娘娘相中做了四阿哥人事格格的。
今兒但凡李氏用彆的由頭，她都能讓就讓讓了。
可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把老好人都氣出了幾分脾性，直接轉身往四阿哥書房，把這話原原本本的學了。
惹四阿哥雷霆震怒，罰了李氏一個月禁足，三個月俸祿。
讓她裡子麵子都沒有之外，還下了個最後通牒。
“四貝勒府容不得掐尖要強之輩！你若再不悔改，爺就在偏院起一個小佛堂，讓你吃齋念佛，好生受受佛法熏陶。三個孩子也不必你管了，都交給福晉，福晉若忙不過來就讓宋氏幫著分擔。”
說彆的都是故事，這可摸到李氏大動脈上了。
嚇得她涕淚交流，連連認錯，甚至不惜狠心給了自己倆耳刮子。
可就是這樣，也沒能改了四爺決定。
讓隻為了耳根清淨故的宋氏都有些不安：“爺，妾……”
“婉嫣人如其名，素來溫婉，從不會輕易與任何人起衝突。若非李氏言語太過，你都不會找到爺麵前來。你是對的，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
“咱們那好閨女知道皇阿瑪要南巡，正積極自薦與薦阿瑪、薦兄長中呢。等皇阿瑪什麼時候享受夠了被央求、被撒嬌，就該‘勉為其難’同意了。”
“屆時，你我與福晉都得隨行。李氏不收斂一下身上的驕嬌二氣，如何能料理清楚府上這一攤子事？”
宋氏：……
原以為咱是母憑女貴，可以在四貝勒府橫著走。
結果卻是主動跳出來當槍，還省了人家特意尋找的功夫嗎？
嗬嗬。
乖女兒說的果然沒錯，玩政治的心都臟。
能在九龍奪嫡大險局裡成功通關的，能是什麼單純善良小白兔啊？
是她想淺了。
啊秋~
人在乾清宮，正禦前伴駕的烏那希打了個小噴嚏，緊張得康熙都直喊太醫。
生怕小白澤般的乖孫女有任何不妥。
同怕自己不妥，被落下不得隨扈南巡的烏那希大眼睛睜溜圓，小腦袋搖成撥浪鼓：“皇瑪法，不病病！是想啊~烏媽媽說，一想，二罵！額娘，想寶寶，離不開~”
［隨機應變，靈機一動，不愧是我呀！］
［就是要給皇瑪法種下一顆親情珍貴的種子，再加緊撒嬌磨啊磨。才能實現我偉大的一帶二，二帶三，三帶四，四阿哥府全家隨扈往江南一起見世麵的偉大計劃桀桀桀……］
小家夥在心裡可可愛愛怪笑，時刻為自己和家人們爭取而努力著。
根本不知道就在她心聲響起的前一瞬，康熙其實已經有意跟她說要帶她坐大船往江南看看水韻江南美景了。
可……
一聽說她想要撒嬌，帝王就果斷撤回了原計劃。
老眼期待，等著看小家夥要怎麼來磨自己。
會抱著他大腿，嬌滴滴喊皇瑪法麼？
還是眼淚巴巴看過來，說皇瑪法您就答應吧，答應吧！彆把乖乖一個人留在京裡，一想到一兩個月見不到您，乖乖這心裡就酸溜溜的，眼淚止不住就想往下掉。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