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許甲看張法靖金霞萬丈,這麼裝逼,不由得羨慕起來:“這逼裝的,我都無話可說了。”
許甲也放不出萬丈金霞來,若是說放出萬丈黑炁,或者黑雲,又或者布個萬魂幡,勾召萬數天魔,許甲還能做得到。
這些都是有捷徑的,金光咒,這種最簡單的神咒,還真隻能一步一個腳印,自己積累咒力。
且許甲也沒有這是傳遞給後世子孫的具體辦法,且很難有人願意將自己修成的功果剝離出來。
龍虎山的底蘊還是強,可不是前世那種幾次斷了傳承的破落戶可以比的。
隻見張法靖淡淡道:“順濟小龍王,安濟夫人,爾等見吾二天師儀,為何不拜?”
許甲也爽了起來,這種中氣十足的質問語氣,真是叫人心理**。
天師出行,每每行至,百神來朝,來述職。
其中包括山神土地,城隍河伯,五方龍王,四時值守,日夜遊神,就連貼在門上的門神,守著衙門的獅子,灶台上的灶神,井神,廁神,都不能幸免。
因為天師,是代天宣化,體查萬神,代表的是“天帝”的威儀,如果還有皇帝的旨意,就是代天人二帝威儀巡境。
當然,這些未免有吹牛逼的嫌疑,你一個欲界天師,哪裡有這麼厲害。
彆說,還真有,一處欲界,天師就是天庭的下放基層乾部,管理的就是一應土著山水地祇。
這些地祇,彆看在本界牛逼得厲害,動不動轄境五百裡,八百裡,如果飛升到色界,也就是雜魚一樣的存在。
就像是鄉長也能橫行鄉裡,可到了縣中,省裡,甚至中央,那就是個屁了。
順濟龍王,安濟夫人,不好逾越,畢竟他們的神權來自上一屆張天師,於是恭敬行了一禮,隻是對許甲並不客氣:“龍虎山並無二天師同存之理,何來二位天師之理?”
“此乃三天親降,靈寶天師也,你這孽畜肉眼凡胎,不見真人,竟敢如此放肆,捉拿了靈寶許天師之嚴父!且命爾速速將其八抬大轎,恭請出來,也好償贖你們一些罪孽,且從輕發落,無性命之危也。”
頓時,這兩妖怪想到了什麼,順濟龍王更是麵色僵青起來,冷冷道:“這位所謂靈寶許天師,就是在玉山好大威風的那位地仙麼?斬了我的金蛟寶兒,銀蛟寶兒,還將我已經修成地仙的銅蛟子嗣,鎮壓在井下,永世不得翻身!”
“你們一家父子,是跟我們鄱陽龍宮一脈水族,是有什麼怨什麼仇?”
“他一介書生,不去考功名,爭利祿,憑什麼指著我家廟宇破口大罵,褻瀆神壇?”
許甲聽到這裡,立即有感,明悟來龍去脈。
因果牽連,最早是許甲鼓勵老父親修成大賢,名垂青史,內因是許誌遠從許甲這裡知曉“龍德”,得了師說,馬說,龍,說三篇,以韓大家的文章,建立了儒道風骨,又以此養出了浩然正氣。
這底子說不上多踏實,但至少是一枚種子,有發芽的能力,至於能不能長成參天大樹是另外一說。
行至鄱陽老爺廟,問了兩句,正義感爆發了。
要說許誌遠“沒事找事”吧,屬實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可又沒有確真的看到龍王祭祀,到底不是本地人,隻聽船夫說了兩句,就挺身而出,屬實是有些不理智了……而且那船夫也沒了,被水龍卷撕扯成了真“腥風血雨”了。
不過,這事倒也並不冤枉這順濟龍王,哪怕是有人打著他的名號作威作福,肆意魚肉百姓,橫行鄉裡,這鍋他也得背個八成。
更何況他生那麼多小蛟,他自己經曆過滅門慘案,再囂張也是陰陰的來,可它那些子嗣沒有經曆過,他也不會給他們講這個屈辱之事,因此很多小蛟就是這麼飛揚跋扈的紈絝子弟形象。
索要血食祭祀的都算是正常了,吃童男童女的,奪取處女元陰的,甚至變化人形,到岸上,學到了更多,於是帶回來教導了其他兄弟姐妹,都是好的學不成,壞的不用教。
不是仗著這順濟撐腰,給這些小蛟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的。
況且他也並非不知道小蛟做的這些事情,他什麼都知道,如此放縱,為的是什麼?
自我以上,沒有幾個。
那自我以下,分出個三六九等,不是很正常麼?
要你貢獻幾船牲畜怎麼了?
要你祭祀幾個童男童女怎麼了?
你們要我保佑風調雨順,幾個人換幾百萬人,難道不劃算麼?
你們占了大便宜了!一點小小權利的任性,伱們就玩不起了?要造我的反?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們好大的膽!
不止是許甲明悟來龍去脈,就連張法靖也感應到了民意洶湧。
老百姓們都在躲著,他們也恨,他們也怕。
可他們沒有能力反抗,也沒有槍杆子在手。
誰贏了,那就幫誰。
孽龍贏了,那就是神龍,哪怕要十倍童男童女,他們也會咬著牙供奉上。
兩個天師贏了,那就是孽龍,他們就會口誅筆伐,痛哭流涕,訴說多年不容易。
如果打了一個平手,誰也奈何不得誰,他們就會怨恨兩邊,兩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同時左右為難……
許誌遠罵龍隻是一個導火索。
許甲站了出來:“既然你虔心誠意的發問了,貧道便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貧道之道統,源自許遜許天師,算是他的傳人。”
“當年許天師留你一命,可曾讓你許下誓言?”
“可曾留下讖語?”
“他算出,你會再次興風作浪,也算出會有五百個地仙同時出世……會有一個人來完成他未完成之事,你猜猜這個人是誰?”
許甲大開山門,第一批弟子,就是收的五百人。
雖然許甲不認為他們都會成就地仙,但如果自己成就“神仙”,證就陽神,智慧通達,便足夠點化五百個地仙。
五百個地仙,每個人哪怕隻建立一個鄉鎮大的地仙福地,那也是五百個鄉鎮了,足夠建設地上道國了。
雖然目前還沒有修成神仙,但許甲還是有些自信的,畢竟比前世好太多了。
順濟龍王的思緒順著許甲的言語,就回到了當年,隻是他很快清醒起來:“你莫囂張,你爹在我手上呢!你跟許天師,除了同樣姓許,沒有什麼一樣的,你這人心思詭譎,不夠堂皇大氣,使的都是旁門左道的手段,江南西道之事,我都清楚,知曉,你怎麼發跡的,更不同我說了。”
“你靠著恐嚇,誘騙發的家,你收的那些妖怪,都是我看不上的鄉妖村怪,你靠著他們哄騙愚民,寡婦,鰥夫,你又比我高尚到哪裡去?”
順濟龍王冷笑道:“你以為拿著許天師的名號,就可以嚇著我了麼?”
許甲聽了也不生氣:“我爹在你手中,有本事你就殺了,他名垂青史,我會找人修書立傳,我也沒了顧忌,你看我能不能將你治死!”
張法靖拉住許甲:“莫要被他繞進去了,當初三十六代天師尚且年幼,下山曆練,就是被他們嘴皮子繞進去了,才答應了賭鬥,平白做了一件錯事,留下許多孽業,且聽我來跟他說。”
張法靖收了收金光,隻道:“順濟小龍王,三十六代天師早些年就羽化了,如今龍虎山上,本天師當家做主,如今勸你速速放出人來,賠禮道歉,此事了結,不然有你一番罪過。”
順濟龍王有些忌憚龍虎山的,可安濟夫人拉了拉她:“當初你龍虎山一時風頭無二,入京給皇帝老兒講道,差點讓他出家當了道士,甚至還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給皇帝授籙。”
“結果老皇帝不也沒成仙麼?新皇帝上位,你們重用佛門,上代天師羽化,羽化是羽化了,是飛升了麼?隻怕是孽業嚴重,兵解了吧。”安濟夫人道:“小天師,你如今也不過地仙修為,許多事情你也摻和不了,不然難免為你龍虎山帶來禍事!”
這張法靖剛剛還勸許甲不要被繞進去,現在被黑魚精揭了家門老底,虛得要死,也是紅溫上了頭:“妖孽!你也配評我龍虎山?”
當即道:“趙元帥,辛將軍,鄧將軍,圍獵鄱陽,射殺孽蛟,宣召三萬天河水軍,堵住各大江河入鄱陽之口,免得他們逃了去。”
頓時便聽到數聲:“聽令!!”
趙元帥是龍虎山正一宗壇護壇元帥,鄧辛二將軍,是天師隨身護法神將,自幼便自己挑選,培育,煉為心意之臣。念動則將動。
趙元帥是神仙境鬼神,鄧辛二將軍則是地仙境鬼神。
順濟龍王冷笑:“怕你們不成,今日打一場,拉你們龍虎山下了神壇,破了你們金身,就知曉我鄱陽龍宮不是好惹的,江南西道,甚至整個南方,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許甲聽他這話,也是氣極反笑,對著張法靖道:“張天師,這家夥失了智,如此大言不慚,必是劫炁蒙了心,今日你我二人,就要斬龍,隻是斬龍之後,必然血雨腥風,恐怕開啟量劫,龍炁宣泄,天下必有無數草蟒龍蛇受益。”
“不要緊,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我龍虎山千年威名,不可斷在我手中。”
“好!”許甲也沒有顧忌了,直接雲上開壇。
讓張法靖頂半刻鐘,自家要開大招了。
許甲雖然旁門左道出家,可是所知威力極大之法門不少,博學廣記,不說精通三教源流,但看見威力大一些的神通,法術,必然是會主動記上一記。
張法靖見許甲如此認真準備,加之老父親也被此孽龍羈押,應該並非放水演戲,是真大招,便主動應下,擔當前排,為許甲掩護。
隻見著那騎虎拿鞭的神仙趙元帥,直直就奔著那那著赤柱鎮龍棍的順濟小龍王打去。
小龍王祭出三十三天造化龍塔,頓時什麼混天傘,遮天圖,撐天柱,諸多龍天法器分列開來,自有一具前輩龍屍煉就的傀儡,將其持握,布成三十三天龍神大陣,抵抗龍虎山布下的天羅地網大陣,同時加持一應水族。
諸水族兵馬,得了陣法加持,各個身形爆漲,幾乎出現龍相,龜鱉變成龍龜,龍鱉,黃鱔變成了黃龍膳,泥鰍變成了龍鰍,蝦變成龍蝦,蟹變成了龍蟹,就連著水蟲之類,也紛紛龍化。
這種龍化是暫時性的爆發變異,消耗精血靈性,戰後暴斃的,短命的,必然十有**。
不過他們此時一個個紅著眼,拿著兵器就衝。
許甲的那些兵馬,龍虎水師,黃天教壇兵馬,又或者涉水猖,布霧猖,根本拿不出什麼牌麵,大多還是靠著龍虎山正規兵馬去鬥去殺。
隻那餘姚生大將,不斷施展太平清領教術,將諸兵馬增幅,融合化作大鬼神巨人,占據了一些戰力。
要麼就是敖錦做輔助,將黿將軍拿著雙瓜錘亂戰做加持,給予水德法力加速補充,給予治療傷害,給予提升體力。
黿將軍好歹也是地仙級數,兩個錘子,錘殺了好些蝦兵蟹將後,便有一頭小蛟迎了上來,這小蛟身子細長,是順濟小龍和一條水蛇所生,蛇首蛟身,無角四足三爪,是個“螭龍”之相。
這小螭龍煉有一寶,是采霜雪煉就的雪晶寶瓶兒。
龜鱉都有“冬眠”習性,他一近身,便水上漫起冰碴,黿將軍都覺得寒意逼人,拿螭龍又手拿一把三尖叉,直直叉來,要是叉中,就要多出三個血窟窿。
“這孽蛟,自己就是水族,怎麼還弄個魚叉做兵器?”黿將軍大怒,運出血氣,抵禦寒霜低溫,加上敖錦給出一股陽春水德,是暖意春盎,便也不覺得行動受限,架住鋼叉,同時一個轉身,露出黿背,好一副板甲靈殼,硬邦邦的,即便被鋼叉刺中,也很難刺穿。
至於張法靖,他將金霞收斂,便成了一件神通煉就的金霞衣,頭上也是金霞冠,手中拿著三五斬邪雌雄寶劍,便在雲空和順濟夫人這千年老妖婆鬥了起來。
這老妖婆畢竟是神仙境,壓製住了張法靖,隻是難破金光霞衣,同時眼尖也看到了許甲在雲空布壇,向上借法。
她大聲道:“誰人先上雲頭,殺了那個道人,便賞他進階神仙之法!”
順濟龍王,她,都騰不出手來,隻有剩下的地仙小蛟還能騰出收來。
其中四條,被鄧辛二將軍纏住,黿將軍和敖錦合作又纏住一條。
剩下的地仙小蛟便還有兩條,他們本來要協助龍宮道兵,免得遭受屠殺,聽到懸賞,顧不得了,裹起一道水龍卷,便飛身上天,直奔雲端。
許甲已經布好了壇法,見著兩條地仙蛟龍來,便放出了金蛟劍,銀蛟劍。
兩劍也是蛟龍所煉,此時複變成蛟龍,身形雖小巧,卻是金銀之軀,煉體成劍,獠牙,爪子,都是劍刃所化。
二劍單獨鬥也就罷了,偏偏有一門“合體”的本事,可以化作雙螺旋形態,將一應敵人,都絞斷去。
當時風雷道人也是地仙,都不敢試劍。
這兩頭蛟,豬油蒙了心,一條先衝上來,隻見著金光一閃,下一刻就斷成兩截。
上半身還在向前衝,下半身就跌落雲頭,落到了水中,砸起一片水花。
“好利的劍!”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忌憚起這兩把劍。
若是說神仙境,許甲斬不得,可你跟我一樣是地仙,我是靈寶嫡傳,你是什麼雜種野蛟,也敢來試試我寶劍鋒利否?
那蛟還沒覺得疼,嗷嗷衝上來,等覺得周邊空氣刹那安靜,回頭看,見著兄弟沒有跟上來,於是惱,接著才看到自己身子斷了一截。
血液像是噴泉一樣流出,這時才有疼痛迎上來,他大叫。
下一刻,金蛟劍從他嘴裡橫攔,上顎順著下巴,劈成兩片。
再也叫不出來了,跌下雲端,砸入水中。
死得不能再死,連魂魄,也被金蛟劍之凶威所絞,增長了此寶煞戾凶狠之炁。
銀蛟劍不滿:大哥,你怎麼一點都不給我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