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無邪把這倆姓汪的綁到樹上,沈瑾清上前,笑意溫和地給兩人喂了顆藥。
“不用嚼。”
沈瑾清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可惜那兩人不領情,還反過來瞪了她一眼。
下巴又沒給複原,說得好像他們能嚼似的。
沈瑾清嘶了一聲,豈有此理,這廝竟如此囂張?
無邪和胖子顯然沒她那麼好說話,兩人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把汪川汪海的口鼻死死捂住。
見他們滿臉漲紅地拚命呼吸,直至肌肉痙攣,喉結一動,藥丸滾入腹中,無邪和胖子平靜地收回手,對自己的缺德行徑毫無所覺。
沈瑾清搖頭,好好說話不肯聽,非得來硬的,她低頭看了眼時間,
“這兩顆是改良款,起效更快,不出意外的話……”
沈瑾清抬眸望向兩人,下一秒,樹上被綁的兩人腦袋一歪,瞬間失去了意識。
胖子嗬了一聲,顯然沒料到這藥的效果這麼好。
沈瑾清轉頭看向他,
“主要是你們下手狠,把他們憋得大腦缺氧了,不然還真沒這麼快。”
話音落下,天邊閃過一道閃電,照亮整個峽穀。
胖子一怔,不至於吧,這點事兒居然還驚動天雷了?
那天上神仙閒成什麼樣了,難不成天天專盯著他們幾個?
直到滂沱大雨落下,成串的雨珠連成雨箭,啪的一聲砸在他們頭上,沈瑾清抱住腦袋,疼得直咧嘴。
長這麼大,頭一回讓雨給揍了……
好在四周樹冠密集,沈瑾清一張符紙飛出,把樹枝上的草蜱子趕跑,隨後飛快爬上樹,找了個被藤蔓和樹枝遮擋的死角。
其餘四人也迅速跟上,五個人擠在這一小塊空間內,沈瑾清看了眼下方被淋成落湯雞的汪家兩人,難得良心發現,從包裡翻出兩塊防水布,一塊扔下去,蓋到了那倆的腦門上,一塊鋪在上麵,蓋在他們五人的頭上。
天色漸黑,外麵是劈裡啪啦的雨聲,五人縮在這一根樹枝上,點起礦燈,靜靜地等著雨停,在這一片狂風暴雨中,竟然意外的平靜祥和。
沈瑾清蹲得有些困了,伸手從兜裡掏出一顆糖,扔進了嘴裡。
無邪看向她,真是怪了,她怎麼走哪兒都帶著她那點零食?
沈瑾清一看無邪那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晃了晃腦袋道,
“都是放鬆的手段,總好過你抽煙吧,我知道你兜裡還偷摸藏了幾根散煙。不是我說,咱要抽也抽點好的,又不是沒那條件。”
無邪:……
他不是藏內兜了嗎,這倒黴孩子又是從哪兒看到的?
“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掉。”
壞毛病一旦沾上就甩不掉了,有時下意識地就會翻出來一根,等抽了兩三根了才反應過來,這時候再停下也遲了。
這麼想著,無邪朝沈瑾清伸了伸手,
“給我也來一顆。”
沈瑾清從兜裡翻出一顆陳皮糖,遞給了無邪,
“你心裡有數就行,肺纖維化不是開玩笑的,天天吐血的日子不好過,前幾天你也體會到了,真要到了那一步,你隻會比這更痛苦。”
沈瑾清話落,無邪還沒說什麼,其他三人已經看了過來。
胖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無邪,
“什麼意思天真,什麼叫肺纖維化?怎麼就天天吐血了?”
張啟靈也看著無邪,麵色緊繃,
“無邪。”
黑瞎子也是難得地收起笑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
無邪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事他自己都是聽沈瑾清說的,但他自己什麼樣他清楚,這事兒還真是他能乾出來的。
“哦,就是地下的毒氣吸多了,再加上他抽煙沒個節製的,結果不到五十就性命垂危了。”
沈瑾清嚼著嘴裡的糖,貼心地幫忙解釋了一句。
無邪看著沈瑾清,他確定了,她就是在陰他。
沈瑾清平靜地看了回去,無邪的煙癮必須戒,多幾個人看住他是好事,現在四比一,優勢在她。
不知何時,黑瞎子的手已經搭在了無邪的肩膀上,無邪剛轉過頭,張啟靈的手也搭上了他另一邊肩頭。
不好,要完!
無邪腦中警鈴響起,下一瞬,整個人被黑瞎子和張啟靈兩人製住,胖子二話不說,對他上下其手,
“清兒,你剛說他兜裡藏的煙是在上衣兜還是褲兜來著?”
無邪咬牙,
“你大爺的胖子,彆扒我褲子!”
“放屁,我這是合理搜查,少禍害胖爺的名聲!”
“在上衣內側……你丫變態啊,還摸個沒完了!”
“……”
非禮勿視,沈瑾清轉過身去,又往嘴裡扔了顆奶糖。
……
汪海醒來時,已經不知被綁在這兒多久了,繩子勒得很緊,渾身血液流通不暢,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他扭頭看去,汪川還沒醒,他從高處摔下,本來就受了傷,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雨已經停了下來,但地麵上滿是水坑和爛葉,無邪他們掃了塊乾淨的地方,鋪了防水布,此時正在休息。
汪海沒有發出響動,他不清楚他們被喂的藥丸是什麼,但絕不僅是讓他們昏迷那麼簡單。
此時人為刀俎,他們為魚肉,不老實不行。
汪海閉上眼,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麼簡單的一個外出任務,甚至都不需要跟任務目標正麵接觸,居然能讓人揍成這樣。
“彆亂動,不然死了我概不負責。”
樹上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汪海抬頭望去,黑瞎子正在樹枝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遲鈍了很多啊。”
黑瞎子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走到汪海身前,抬手把他的下頜往上一掰,恢複了原樣,
“其實把你們的下巴卸了也沒什麼意義,我覺得你還不至於有咬舌自殺的魄力,不過抓你們的那位先生嫌你們煩,順手就卸了。”
“瞎。”
正在休息的張啟靈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低聲道。
黑瞎子笑了笑,毫無背後說人壞話後被抓包的尷尬,隨手在汪海的後頸一捏,人再一次暈了過去。
“啞巴,換你守夜。”
他走到張啟靈身旁,直接把人擠開,兩眼一閉,靠倒就睡。
張啟靈起身,抱著刀,坐在了旁邊的樹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