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清本就不怎麼靠譜的形象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見其他幾人都不搭理自己,隻蒙頭往前走,沈瑾清抱住自己的劍,扭頭一撇嘴。
怕蛇怎麼了?有本事蛇來了他們彆跑啊。
一扭臉見前麵幾人已經走遠,沈瑾清趕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
五人在雨林中迅速前進,說實話,相比於亞馬遜雨林和剛果雨林這些人類禁地,在沒碰到蛇之前,塔木陀的安全係數還是挺高的。
至少沒有什麼奇怪的猛獸和殺人蜂,也沒有手持刀槍的盜獵者,他們需要考慮的隻有遍地的毒蛇毒蟲,還有地上的腐殖質。
沈瑾清一腳踏下去,腳底傳來的觸感讓她不由得一皺眉。
沈瑾清抬頭望向無邪,
“按照你對汪家的理解,我們身後有汪家人的概率是多少?”
無邪用腳把地麵的落葉拂開,繞過一個水坑,回頭看向她,
“百分之百。”
汪家重點關注對象幾乎都在這兒了,按照汪家的尿性,趕走了裘得考公司的人,他們必定還會安排彆的人監視他們。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看著這兩人,沈瑾清聞言沒什麼意外的神情,繼續問道,
“你的打算是?”
無邪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樹木,
“居高臨下,在這樣的環境內,如果受過專業訓練的話,白天他們的跟蹤距離最遠可以在三百米開外,很難在這麼大範圍內找到他們,如果夜晚我們不趕路的話,他們同樣可以遠距離監視。”
“所以,隻有在進入陵墓後,才能讓他們主動拉近距離。”
以有心算無心,到時,就是他們動手的時候。
很合理,沈瑾清點頭,看向頭頂的樹冠,
“但陵墓內的環境比這裡要危險得多,很可能會出現彆的變故,最簡單的,就是在這裡把他們解決掉。”
當然,這沒那麼容易。
沈瑾清指了指腳下的土地,
“你們聽說過迷魂陣嗎?”
迷魂陣?
這名字聽著就不簡單,其他幾人聞言眉頭一蹙。
其實倒也沒有那麼複雜,沈瑾清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始給他們科普。
簡單來說,這就是種借助八卦,改變環境建築或其他障礙物的排列,造成一種時間和空間的錯覺感,以此困住外來者的陣法,比魔鬼城裡的那種要高級一些。
所謂‘進了迷魂陣,狀元也難認,東西南北中,到處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轉到黑’,淳樸的勞動人民還給這種陣法取了個生動形象的名字,叫作鬼打牆。
由此可見,這種陣法的威力還是不小的。
在山東省陽穀縣就有個迷魂陣村,傳說是孫臏和龐涓當年用八卦陣對戰的古戰場遺跡,村內所有的房子都依街道走向而建,斜度不一,朝向各異,外人進來後極易迷失方向。
塔木陀在建成之初,也是用了同樣的方法乾涉這些樹木的排列和生長,可曆經千年,這些參天巨樹的生長不受控製,原來的陣型也改變了不少,陣法的效果大大削減。
不過,廢物利用一下也無不可。
沈瑾清笑了一下,往上拋了枚銅板,隨手指了個方向,
“往那兒跑。”
……
數百米外的一棵樹上,汪海扶著樹乾的手猛地往旁邊一探,再次收回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條一米多長的棕褐色毒蛇。
手裡的大家夥不斷掙紮,汪海跟它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晌,然後隨手一扔,把蛇扔到了樹下。
“第五條了,再這麼蹲下去咱倆就要被蛇吃了。”
汪海無聊地轉著手中的短刀,對著身旁人道。
汪川皺眉,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他們加快速度了,追上去。”
“我的媽呀,這幫人還真能跑。”
汪海生無可戀地歎了一聲,腳下一蹬,輕巧地落到前麵一棵樹的樹枝上。
幸虧這兒的樹枝夠粗,樹冠密集,不然憑前麵那幾人的速度,他們在地麵上視線受阻,幾乎沒有追上的可能。
跑在前麵的沈瑾清抹了把汗,左右一看,果斷指了個方向,朝那裡跑去。
在後方跟著的汪川和汪海隨之加快了速度,汪海看了眼四周的環境,冷聲道,
“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這裡的樹也越來越密集了。”
為了追上沈瑾清等人,兩人不得不拉近與他們的距離。
不斷地拐彎、加速,行動間沒有一絲猶豫,這些人像是有什麼明確的目標,汪川緊抿唇角,極力地在密林間捕捉他們的身影。
兩方的距離正在迅速縮近,二百五十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
直到前麵的人猛地轉過一個彎,汪家兩人頓住。
“人沒了?”
兩人緊蹙眉頭,目光不斷地在下方搜尋,直到此刻他們才發現,身邊的環境已經與之前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分頭找。”
汪川當機立斷,往左邊的樹上躍去。
汪海自覺地朝右邊去,兩人在林中找了半天,忽然聽到前麵傳來打鬥的聲音。
找到了,汪海眯眼笑了笑,口中發出一聲清越的鳥鳴,不遠處的汪川聞聲扭頭,朝這個方向趕來。
汪海跳到旁邊的樹上,原本被遮擋的視線瞬間明朗,他好整以暇地望向前麵五人,眼中滿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戲謔。
此刻的沈瑾清望著眼前身形龐大的兩條樹蟒,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丫的也太大了吧……”
沈瑾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直到現在才發現,她的心理準備還是做少了。
無邪抬手一槍射出,左手揪住沈瑾清的胳膊,把她往後一拉。
樹冠中,一隻巨大的蛇頭飛速探出,血紅色的巨口朝兩人直撲而來,沈瑾清眼一閉心一橫,手中破軍符擲出,直接扔進了蛇嘴裡。
胖子趁著對方被符紙控住的幾秒鐘,果斷朝蛇眼射去,一擊射中,一擊落在鱗片上,炸開了兩朵血花。
黑瞎子抬臂,在樹枝上借力一甩,一腳踏在了巨蟒的蛇頭上,手起刀落,黑金短刀破開褐金色的蛇鱗,鑽入對方腦中。
腳下的巨蟒不斷掙紮,黑瞎子抬頭朝林中某個方向望去,嘴角輕揚,對著張啟靈道,
“人來了。”
汪川也聽到了前麵的槍聲,縱身一躍,朝汪海所在的樹枝上跳了過去。
身子在半空中時,他陡然一驚,腦中警鈴乍響,耳畔破空聲響起,汪海果斷一個扭身,生生止住了原先的動作,任由自己從十數米高的半空中跌落,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在他扭身的瞬間,一把黑色長刀擦著他的脖頸而過,釘在了身後的巨樹上,淩厲的刀鋒隔著幾厘米,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深痕,險之又險地擦了過去。
汪海瞳孔一縮,再一抬頭,一道黑色人影在林間急速穿行,眨眼間就逼近了兩人。
黑瞎子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嘖嘖道,
“線外投,三分球啊。”
沈瑾清看著遠處張啟靈的那一刀,微微瞪大雙眼,喃喃道,
“教練,我想學籃球……”
黑瞎子扭過頭看了沈瑾清兩眼,搖頭道,
“不是教練不給力,以你的力量,彆說刀了,球都扔不了這麼遠,放棄吧井壽。”
沈瑾清不死心,
“不能輕言放棄啊教練,咱們這不是熱血番嗎?”
黑瞎子反手在沈瑾清腦門上一敲,
“認清現實吧少年,人家那是灌籃高手,我們這是今日說法,最多上個法製欄目,要熱血也是人家警方。”
“……”
邊上的無邪和胖子聽不下去了,咬牙切齒地望向這倆劃水的。
“搭把手啊倒是!你倆再聊下去我們就要見閻王去了!”
胖子氣得手抖,槍都快打不準了。
被這麼一吼,兩人如夢初醒,黑瞎子提著刀上前,沈瑾清抱著劍退後。
見其他三人朝自己望來,沈瑾清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上不了,腿有點軟,再上前過會兒跑都跑不動。”
“……”
沒辦法,這是生理性恐懼,一時半會兒克服不了。
沈瑾清豪氣萬千地掏出一遝符,扔給了三人,
“拿符砸死它,今天扔多少符我都認了。”
無邪他們接過土豪清的符,刀槍齊上,物理攻擊加法攻,等到張啟靈拖著人回來時,這邊的打鬥已經平息,地上隻餘滿地鮮血,以及堆成小山的兩條巨大蛇屍。
胖子看著被扭斷胳膊、卸了下巴的汪家兩人,不滿地道,
“兩個人就想看住我們五個,你們那什麼汪家會不會做人啊?明擺著沒把我們放眼裡嘛!”
無邪把胖子的腦袋推開,蹲下身來,在地上兩人的脖頸和耳後處摸索,沒有摸到想要的東西,無邪皺眉,直接將他們的衣服撕開。
見無邪的手伸過來,汪海眸中一冷,抬腿朝他踢去。
“彆動。”
無邪單手鉗住掃來的腿,另一隻手抽刀,反手將大白狗腿的刀柄狠砸在他的腿上,隻聽到一聲輕微的骨頭碎裂聲,無邪收回刀,繼續察看他肩頸連接處。
沈瑾清走上前,俯身在兩人的臉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轉回頭,說了句公道話,
“這倆真是原皮。”
“……”
無邪看了沈瑾清一眼,用眼神問她怎麼不早說,沈瑾清回了個無奈的眼神,明明是他沒問好嘛,她怎麼知道他上來就扒衣服啊?
兩人不怎麼友好地眼神交流了一番,無邪轉頭把手鬆開,沉默著幫汪海理了理領子,頓了頓,果斷把責任丟了出去,
“你也有責任,這種事為什麼不早說?”
汪海瞪大眼,被卸掉的下巴讓他被迫張開嘴,此刻聽到這話,恨不能一頭把麵前這不要臉的家夥給撞死。
你大爺的上來就摸,給他說話的機會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