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出事……”
金屬大門破碎,外麵一黑衣護衛大驚,開口就要提醒,可話音剛起,一枚金屬殘片就洞穿了他的腦袋。
陳宣帶著東西走出房間,前麵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頂上鑲嵌著夜明珠,光芒照耀下,走廊兩邊堅硬青石壘砌的牆壁嚴絲合縫,一扇扇金屬鐵門分布。
走廊長數十丈,左右兩邊的門也有數十扇,看樣子他之前所在的房間位於最深處。
在陳宣走出房間的時候,靠近金屬鐵門的幾個黑衣護衛已經被碎片擊殺,更前方十多個黑衣護衛扭頭看了過來,不過皆是後天層次,想來此地的先天高手之前全都和吳瑾旬去了身後的房間。
僅僅一個照麵,不待走廊上的護衛有所反應,陳宣伸手一引,金屬碎片橫飛,走廊上的護衛全部殞命。
屍體橫陳中他踱步前行,走得並不快,後麵房間內,紅衣女子猶豫了下一咬牙跟上。
走了沒幾步,陳宣站在一扇鐵門之前,抬手將其推開,裡麵是一個布置溫馨的房間,一應生活物品不缺。
當他推門的時候,裡麵兩個長相好看的女子看了過來,一臉驚恐,她們下意識把手放在了肚子的位置。
‘婦女,而且已經有身孕了,不到三個月的樣子,吳家在地下關押她們做什麼,看樣子還好吃好喝招待著’
暗自皺眉的陳宣看了一眼轉身離去,他的目標是吳家,把吳家解決了,她們自然也就沒事了。
看到房間內兩個有身孕的婦女,陳宣心頭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如果真是那樣,嗬,吳家該死啊,從上到下都該死!
隨後他又打開了幾道門,裡麵皆關著兩個麵相不錯的婦女,而且都有身孕,不到三個月,有的甚至懷孕不到一個月。
他不用猜都知道,這一層估計都是一樣的情況了,一路走他一路打開了全部的門,隻是並未理會裡麵的女子。
膽戰心驚跟在後麵的紅衣女子看到房間內的情況也是懵的,搞不清楚什麼情況。
當陳宣快要來到走廊的儘頭,路過一扇門的時候,裡麵傳來了淡淡的血腥味,腳步一頓,推開門一看,目睹了裡麵的畫麵,他依舊平靜,但心裡更冷了三分。
房間內陳設不多,隻有一張床,上麵躺著一個女子,已經沒有了氣息,她的肚子被割開,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在死去的女子邊上,一個白衣中年男子正麵無表情的拿著一把小刀,眼神冷漠,邊上的一盆溫水裡麵有一個小小的胎兒,不到巴掌大小,已經沒了動靜。
或許是隔音效果太好吧,亦或者陳宣動作太快,他居然並未發現外麵的情況,隻是在陳宣推門後疑惑的看了過來。
一眼過後,陳宣微微閉眼,暗道一聲抱歉。
‘女子臉上帶著絕望痛苦之色,她是咬舌自儘的,明明潛意識保護機製下幾乎不可能咬舌自儘啊,但她卻咬舌自儘了,可想而知有多麼無助絕望,生剝肚子取不足三月的嬰兒……’
呼吸間陳宣再度睜眼,眼神變得極其冷漠,不待那人開口,他的眼中閃爍淡紫色光芒問:“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後麵的紅衣女子悄悄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情況,雙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在陳宣那雙淡紫色的眼神下,男子雙目變得空洞本能的回答道:“我隻是聽命行事,聽說主家不知何處得的秘方,取三月以下嬰兒烹之,食之可增壽……”
畜生啊~!
不待他把話說完,陳宣目光一閃,那人心臟一突,一口鮮血噴出當場殞命。
所以這地下關押的那麼多婦女,他們的命運便是這樣的嗎?好個吳家,好個光鮮亮麗的世家啊。
轉身走出房間,陳宣臉上莫名湧現一絲笑容,隻是笑得很冷。
膽戰心驚跟著的紅衣女子自然也聽到了那番話,再聯想關押的那麼多女子,她的表情有些茫然,仿佛心頭有什麼東西崩塌了一樣。
原本她以為吳瑾旬這種大少爺隻是奢糜享樂,高高在上的世家是在造福萬民,可為什麼會有如此黑暗的一麵?
若非吳瑾旬招惹了這位,我又機會目睹這些嗎?
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不真實,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她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了黑暗的一角。
很快陳宣沿著樓梯來到了上麵一層,厚重的金屬鐵門被他一腳踹飛,驚動了走廊上分布的護衛。
這一層的格局和下麵一層差不多,隻是更大,而且溫度也要高很多,空氣中都充斥一股難聞的氣味。
不待走廊上的護衛有所反應,陳宣隔空伸手一引,其中一個護衛的長刀飛起,冰冷的刀鋒遊走,噗嗤噗嗤割了他們的腦袋。
麵無表情的打開一扇門,裡麵架起了一個大鼎,下方炭火燒得很旺,鼎內有一具蜷縮的屍體正在遭受炙烤,下方一個小孔內流出屍油進入一個瓷瓶內。
正在看火的灰衣老人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就對上了陳宣那雙淡紫色的眼睛,表情瞬間變得空洞起來。
陳宣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熬煉屍油,用於墓葬的長明燈用,亦可點燃告慰先人祈福恩澤後人,人乃萬物之靈,屍油當燈油,可向先人傳達思念……”
陳宣不想聽下去了,目光一閃,他的心臟急劇跳動進而爆開氣絕。
轉身離去,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還有什麼事情是高高在上的他們做不出來的呢?
隨著陳宣穿過這一層的走廊,所過之處全部死絕,甚至都沒動手,怕臟了自己。
跟在後麵的紅衣女子神情更加恍惚了,這世間竟黑暗至此,他們怎麼做得出這樣的事情啊。
沒一會兒陳宣來到了更上麵一層,這裡麵積更大了,格局都差不多,同樣的一個個小房間。
隨便推開一扇門,裡麵同樣是一個布置溫馨的房間,關著一個妙齡女子,雖然很失禮,但陳宣也看到她胸前鼓鼓囊囊的,不是正常少女那種挺拔,而是鼓脹。
暗道一聲得罪,他的雙目再次閃爍淡紫色光芒。
麵無表情的聽完,陳宣心頭一歎,暗道一聲睡吧,睡醒了就結束了。
心頭煩躁越發冰冷,陳宣解決不了這樣的問題,但他能解決弄出這種問題的人!
隨著他的離去,這一層的房間全部打開,除了那些被關押的少女,其餘全部死絕。
可門明明已經打開了,如同最下麵一層一樣,沒人敢走出來。
通過輕微的震動,陳宣知道這是最上麵一層了,再上麵就要回到地麵,但這裡卻是位於百丈深的地下。
地麵是花團錦繡的京城,而地下卻隱藏著如此不堪的黑暗。
‘需要一抹紅來為這些黑暗染色啊,我不是好人,是惡人,對他們而言!’
心頭這樣想著,陳宣就要沿著曲折的階梯上去。
此時跟在他身後的紅衣女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用力磕在石質地板,磕得鮮血淋漓,絲毫不擔心破相。
她抬頭雙目流著血淚祈求道:“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誰,我自己也是個苦命人,但比起她們來我是何等幸福,我什麼都做不了,求先生給她們一個公道吧,小女子自知難以入先生法眼,隻要先生能給她們一個公道,小女子願意當牛做馬,生生世世”
陳宣微微讓開一步避開她磕頭的方向,微微抬手她就磕不下去了。
頭也不回的平靜道:“不必如此,彆跪,我沒資格受你如此跪拜,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沒資格給任何人公道,但我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事情,做我自己想做的,無關任何人,僅僅隻是因為我自己想那麼做”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道:“找個地方躲起來吧,算了,就這地下就不錯,過半個時辰再出去,以後……,本想說希望你以後好好過日子,想想還是算了,聽我一言,這世間還是值得的,彆因為眼前的黑暗而對整個世界失去了光彩”
話音落下,陳宣邁步之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紅衣女子抬頭,眼前已經沒有了陳宣的身影,流著血淚的她一臉感激的笑,說了句謝謝,哪怕你說和任何人無關。
隨後她起身走向了一個最近的房間,既然幫不上任何忙,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吧,關押的那麼多苦難女子,哪怕隻能對她們說幾句好意意義安慰的話。
或許可以告訴她們苦難過去了,但有可能嗎?
沿著階梯向上,破壞沿途的機關暗器,以免下麵那些人出去的時候受到傷害。
當陳宣粉碎一扇金屬大門,從一處假山走出來的時候,再次看到了京城的夜空。
‘月色很美,這富麗堂皇的莊園也美,看樣子這裡隻是吳家的一處隱秘彆院,也是,怎麼能把見不得人的東西放在自家下麵呢,那就從這裡開始吧,今夜過後,除了吳家那些受壓迫的奴仆,爭取不留一隻雞一隻狗,誰擋誰死!’
“少……什麼人!”
陳宣出來的第一時間,假山周圍的護衛就發現了他,當即沉聲質問。
眼中閃爍淡淡的紫色光芒,陳宣笑道:“我想知道吳家都有些什麼人,分彆在什麼地方,這處莊園有人知道具體嗎?”
“有的,老爺最清楚”,那護衛雙眼茫然的回答道。
陳宣再問:“吳瑾旬他爹?”
“是的”
點點頭,陳宣說:“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