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宣起身,束縛他手腳的鐐銬鎖鏈一陣叮叮當當的響。
吳瑾旬見此輕笑一聲收起笑容道:“本來還想和你好好交流一下,現在看來沒必要了,我直說……”
他話還沒說完,身邊的兩個先天高手上前一步將他護在身後,而陳宣身邊的兩個則伸手放在他肩膀上,意圖將他壓下。
與此同時,其中一人沉聲道:“少爺小心,此人有問題,不,最好先離開這裡”
吳瑾旬高高在上以為掌握了一切,沒感覺到什麼不對,可帶陳宣來的兩個先天高手卻是心驚肉跳,因為陳宣中了醉清風啊,居然還有力氣站起來?而且此時兩人聯手都未能將他壓下,哪怕他們並未全力出手,隻是憑借本身力量去壓。
整個景國的先天高手才多少?而吳家出現在這裡的就有四個了,那肯定還有更多,莫非你們這些世家能量產不成?
大概率每個世家拿出十來個先天高手是沒問題的吧,看來吳老六在吳家的地位不低啊,居然能調動四個……
話說回來,世家的底蘊當真可怕,難怪他們能高高在上,而像五大門派之流,明明高手眾多依舊安份守己隻能在江湖上小打小鬨。
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陳宣左右看了一眼說:“之前隻是陪你們玩玩,現在我已經沒興趣了,沒人告訴過你們,隨便把手放他人肩膀上很不禮貌嗎?”
“少爺快走!”
陳宣左邊那位先天高手見勢不對沉聲提醒,毫不猶豫的出手,體內冰寒的真氣澎湃運轉,整個房間內的溫度急劇下降,冰霜迅速蔓延開去,他體外都在升騰冰藍色真氣,手掌變成了蒼白之色,冰寒的掌力瞬間打入陳宣體內欲要將他擊殺,甚至都沒時間詢問吳瑾旬的意見。
而在另一邊的先天高手則截然相反,體內炙熱真氣洶湧,身軀周圍火紅真氣扭曲,手掌變成了赤金之色,暴烈仿若要焚儘一切的真氣湧入陳宣體內。
他們兩人一寒一熱同時出手,分明有著豐富的合擊經驗,刹那間這密室一半變得冰寒,另一半則淪為炙熱烘爐。
與此同時,吳瑾旬身邊的兩個先天護衛也做出了反應,一個拉著他閃身朝門口方向跑,另一個則渾身散發古銅色金素光澤擋在了陳宣前方。
讓兩個對陳宣出手之人驚恐的是,他們毫不猶豫的全力一擊,落在陳宣身上宛如泥牛入海!
這怎麼可能,須知他們兩人聯手,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天底下沒有任何先天高手敢說毫發無損,縱使名門大派的掌門都不敢直接硬抗他們聯手攻擊!
而他們帶來的這位卻無動於衷,到底什麼來頭?
在他們驚恐萬分中,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出進一步反應,隻覺陳宣的肩膀輕輕一震,緊接著就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力量襲來,兩人瞬間就倒飛出去,轟轟兩聲撞在了厚重的金屬牆壁之上。
在那股力量麵前,他們根本就反抗不了絲毫,身軀直接嵌入了金屬牆壁之內,周圍蜘蛛網一樣的裂紋蔓延,已經被撞成了爛泥,瞬間就沒了聲息,死得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來不及說。
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密室內響起了叮叮叮的幾聲輕響,不見陳宣有任何動作,束縛他手腳的玄鐵鐐銬就已經崩碎。
旋即他一步邁出,宛如瞬移般出現在門口,直麵護著吳瑾旬欲要離去卻急刹車的他們,輕輕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道:“是啊,的確沒必要和你廢話那麼多”
不見任何多餘動作就震死了兩個先天高手,對他而言仿佛震死兩隻蒼蠅一樣,事實也差不多是如此。
先天高手,不管是初入先天還是踏足多年,對陳宣來說沒有任何區彆。
“你是何人,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我沒有惡意,從未想過傷害你,隻是想和你合作而已,甚至她我都準備送給你當禮物……”吳瑾旬膽寒道,此時此刻他哪裡還沒意識到踢到鐵板了。
一臉平靜的陳宣抬手揮了揮衣袖,吳瑾旬和護著他的護衛就倒飛而出,閃電般轟然撞在金屬牆壁之上,兩人已經成為了一灘爛泥,破碎的身軀濺滿了一麵牆。
放下手臂,陳宣看都不待看一眼的,暗道這就是你的遺言麼。
目光看向那渾身宛如古銅澆築的最後一個先天高手,陳宣淡淡道:“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
與此同時,前一秒還摟在吳瑾旬懷中的紅衣女子當即下跪,滿月般的臀兒高高翹起,腦門貼在地上驚恐萬分說:“先生彆殺我,我隻是青樓賣藝的,身不由己,吳少要我我不敢不從”
在她說話之際,吳瑾旬的兩個俏麗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到底是世家下人,她們不是笨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知道自己沒機會活命了,這位不殺她們,吳家都不可能放過她們的,注定要給吳瑾旬陪葬。
麵對陳宣那雙平靜的目光,橫練功夫了得的先天護衛瞬間就放棄了反抗,身軀回複了正常,陳宣能揮手間殺了其他幾人,他哪裡有反抗的資格?
除了宗師強者,世上還有誰能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他們?
吳少給吳家招災了啊,這位分明在遊戲人間,你惹他做什麼,現在一切都晚了。
自知沒有活路的他搖搖頭苦笑道:“多謝先生成全,我自己來吧,這些年在給吳家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但也享受過了,罪有應得,不過我最後還是要提醒先生一句,吳家雖然沒有宗師,但也掌握著不輸於宗師的力量,世家的底蘊不是我等能想象的,先生既然出手,就已經沒有了緩和的餘地,定不會就此罷休的,若打算斬儘殺絕的話,還請小心些,然後,若真打算把吳家斬儘殺絕,其他世家絕對會聯起手來不計代價除掉先生的,世家之間或許有不合,但這是他們之間的底線,絕不允許同一個層次的彆家被滅了還無動於衷,言儘於此,希望下輩子我眼睛亮一些,不要站在先生的對立麵”
說完這些,他歎了口氣,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在腦門之上,輕微的嗡鳴聲中震碎了腦漿,就此死得不能再死,說起來他還算幸運的,畢竟留了個全屍。
見此陳宣不為所動,暗道一聲識趣。
正如對方所說,給吳家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他是罪有應得。
世家豪門啊,表麵光鮮,維持世家風範,很多時候規矩都是他們定的,背地裡誰還沒點齷齪呢,不過是彆人連質疑他們的資格都沒有罷了。
目光掃過滿室的汙穢,陳宣看著天花板淡淡道:“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做乾脆點吧,優柔寡斷可不是我的性格,掌握著不輸於宗師的力量麼,希望彆讓我失望”
收回目光,陳宣看著身前瑟瑟發抖的紅衣女子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收起你那點小把戲吧,我知道你們是專業的,但我對你沒興趣,不用為了活命而勾引我,你我無冤無仇,我不會濫殺無辜的”
“多謝先生不殺之恩”,紅衣女子收起那誘人的姿勢抬頭苦澀道。
撇撇嘴,陳宣失笑道:“不愧是京城的藝人,能被吳老六看上,你也是個聰明的,沒有得寸進尺,這點很好,祝你好運”
和聰明人說話,就沒必要說那麼直白,這女藝人能被吳老六看上,可現在吳老六已經死了,正常而言她接下來必死無疑,但她聰明啊,沒求陳宣搭救,僅僅陳宣一句祝她好運,她知道自己大概不用死了。
其實對她而言,拋開那些和恩客的套路,某些時候確實是可憐人,彆人貪戀她美色的時候,確實會哄著她捧著她,然而在一些層次的人眼中,不過隻是玩兒物,身不由己,淪落風塵,女子命薄啊……
不去看她,陳宣看向兩個一臉絕望的丫鬟,他一直都避開彆人跪拜方向的,平靜道:“起來吧,我或許改變不了什麼,但能少跪一次是一次,也祝你們好運”
她們想要說點什麼,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因為她們明白,自己的命運根本就由不得自己,隨著吳老六的死,她們的下場已經注定。
世上多少花開得豔麗,可誰又真正在乎那漫山遍野的野草?
收回視線,之前吳老六把丫鬟當痰盂的畫麵一直在陳宣腦袋裡麵揮之不去,他其實是一個不太喜歡暴力的人,因為發生了那一幕,他之前才會搞得那麼血腥。
走出自己自然之道的陳宣,並不會強行去克製自己的情緒,一直都遵循本心在做事。
腦袋裡麵呈現之前的一幕,陳宣說了句幾個女孩子聽不懂的話,他說:“你們是對的,但那不是一朝一夕一個人的事情,我做不到,我隻會破壞,但那終究治標不治本,治標我會,治本以後你沒來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宣腦袋裡麵閃過了高景明玉山先生他們的身影。
接著陳宣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茫然無措的三個女孩子,想想帶著東西走向門口,其實他是想直接打破地表衝出去的。
但那樣做的話,自己倒是乾脆利落,估計回頭這三個無辜的可憐人就死了。
他自問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會因為無辜之人受自己牽連而無動於衷。
今夜雖晚,卻才剛剛開始!
走向門口的他揮手就將足足一尺厚的金屬大門拍成了碎片,激射的碎片瞬間就將外麵的幾個人滅殺。
吳老六他們雖然死了,但這地下的人卻是不少,隻是先天高手終究不是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