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陳宣活動一番就開始了搶錢……搶材料的前期準備,雖是合理合法的搶劫,但釣魚也得來點餌料不是,否則哪兒能釣到冤大頭?
隻是站在陳宣自己的角度,他接下來的行動跟搶劫沒什麼區彆,若真成功的話,彆人不一定那麼認為,是賺是虧就是筆糊塗賬,沒必要叫真。
這事兒他已經輕車熟路了,隻是比以往更狠,已經不能用黑了心來形容,簡直是把良心剁稀碎再丟了喂狗那種。
哼哼,錢沒有可以賺,但良心沒了那就賺得更多!
為了準備釣冤大頭的餌料,他還專門出城跑了一趟深山老林……
與此同時,在陳宣忙活釣冤大頭前期準備的時候,朝陽漸漸升起,陽縣,高景玉穿了身便裝來到了陳宣搬離高家後修建的桃源居。
站在林子外麵,打量著這裡,高景玉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這樣的布置倒是雅致,鬨中取靜,待到春暖花開定然舒心,可從這樣的居所就能看出,陳宣此人大概是個閒雲野鶴的性子,淡泊名利嗎?而且從對他的了解來看,確實是個沒有追求之人,這可不像十八歲的少年,如此一來,想要招攬過來恐怕得費一番心思了,有欲望之人最好拿捏,無欲無求之人才讓人無從下手啊’
心頭這樣想著,高景玉和她唯一帶來的心腹侍女踏入了桃源居的小道。
‘種這麼多桃樹,還取名桃源居,寓意桃花運?莫非陳公子此人貪念美色?’高景玉的心腹侍女打量周圍心頭這樣在想,如果真是這樣,為了王妃的招攬計劃,自己也不是不能犧牲一下,陳公子長得真好看……
這種輕浮的話侍女是不敢跟高景玉說的,否則被打死都活該。
“那是阿宣從小種的桃樹,已經移栽了嗎,居然還隻有那麼大點,想來是特殊品種”,高景玉看到陳宣那棵小桃樹啞然道,這事兒她是知道的,並未在意,奇花異草她見得多了。
侍女看了一眼笑道:“確實挺特彆的,這個季節還青翠欲滴,當個觀賞物倒是不錯”
“去通知一聲吧”,高景玉點點頭轉移話題道,她是直接登門而來,以陳宣和高家的關係自然就沒必要事先送拜帖了,但來者是客,讓下人提前通知一聲還是有必要的,禮節要有,她不是來喧賓奪主的。
不過這會兒高景玉在想,若陳宣真是個淡泊名利的閒雲野鶴性格,或許可以從一些獵奇的東西入手,一個人不可能真正做到無欲無求,總有喜歡的東西,隻要投其所好招攬過來還是有很大機會的,畢竟有高家這個紐帶關係的前提。
當下桃源居隻有蘇柔甲一個人在,小丫頭勤快得很,天不亮就起來忙活了,每天早晚都要把衛生仔仔細細做兩遍,然後才是其他事情。
陳宣昨晚沒回來,早上也沒見人,小丫頭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被抽走了主心骨一樣。
正在認真打掃衛生的她看到有陌生人造訪,當即就警惕了起來,小手下意識放在了腰間鈴鐺上麵,稍有不對她就要敲響,老爺仔細教過她怎麼用,說過鈴聲一起先天都要載在這裡,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是鈴鐺寸步不離身上。
她見過高景玉,卻沒見過先一步到來的侍女。
在王府做事,侍女自然也不是簡單角色,留意到了蘇柔甲的小動作,心頭啞然,這陳公子家的丫鬟看到陌生人居然第一時間摸鈴鐺,莫非是打算提醒陳公子?這樣的提醒方式倒是特彆,隻是直接呼喚不更方便嗎?
“這位是蘇姑娘吧,大小姐前來拜訪你家老爺,隨後就到,還望通傳一聲”,侍女看向蘇柔甲微微蹲身行禮道。
雙方都是下人身份,哪怕她是王府的侍女也沒有自認為高人一等不把蘇柔甲放在眼中,須知蘇柔甲的老爺可是先天高手,王妃都要費心思拉攏的人物,王爺見了都要禮賢下士。
大小姐拜訪我家老爺?高家大小姐?不是昨天才見過嗎,她來做什麼?
心頭愕然,蘇柔甲想到麵對高景玉那種無形的壓力,而自家老爺又不在,頓時就有些緊張,手忙腳亂道:“快快有請,我這就去燒茶”
家裡就她一個丫鬟,啥事兒都要她來做,說著就要轉身,反應過來又覺得不妥,有些忐忑道:“好叫姐姐知曉,我家老爺不在家,說是訪友去了,還望轉達大小姐一聲”
說完她就去開門迎客,趕緊燒水泡茶等著客人上門。
她的確是在高家學過禮儀禮節的,但她一個人真忙不過來,而且高景玉給她壓力太大,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
聞言侍女愣了一下,陳公子不在?不是昨天才回來嗎,莫非知道王妃要來故意躲著?
她可不敢多事兒,見蘇柔甲忙活去了,就轉身去給高景玉彙報。
得知陳宣不在,高景玉表麵不為所動,心頭卻是多了幾分猜疑,陳宣這是在躲著自己?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了?所以是在婉拒,以這樣的方式免得雙方都尷尬?
‘這種做法,少年老成,若能為我所用……’
她並未就此轉身離去,哪怕陳宣不在依舊登門拜訪,還送來禮物了的,蘇柔甲奉上茶水不敢收,不敢做主,但高景玉一個微笑的眼神她就不敢拒絕了,隻能等老爺回來做主。
確定陳宣不在家,高景玉就和蘇柔甲閒聊了片刻,噓寒問暖聊些家常。
幾乎都是高景玉在說,蘇柔甲被動回答,小丫頭哪兒是高景玉的對手,沒幾下就招架不住,被高景玉套了很多有用沒用的信息。
小丫頭來陳宣這裡並沒有多久,相處的時間也不長,除了從側麵了解一下陳宣之外,高景玉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坐了一會兒她就告辭離去了。
小心翼翼把她們送到桃源居門口小丫頭才逃也似的回去,看著朝陽欲哭無淚,老爺你跑哪兒去了啊,快回來吧,大小姐太可怕了,再來一次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離開桃源居的高景玉依舊一臉平靜,實際上她內心是有些不悅的,不用猜陳宣都是在躲著她,既然刻意躲著,那陳宣的態度就再明顯不過了。
‘沒我高家哪兒有你的如今,翅膀硬了嗎?罷了,不與你計較,本打算給你一個光明的前程,是你自己沒那個福分,小公主是那麼好招惹的?本想若你識趣便成全你,而今你自求多福吧’
腦海中閃過這些,高景玉已經打算離去返回王府了,她來陽縣的目的就是招攬陳宣,而今關鍵時期,隻要那一天到來,慶王將有大動作,可謂爭分奪秒,她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先天而已,哪怕是十八歲的先天,天賦異稟又如何,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才踏足多久?總歸太年輕了,實力又能高到哪裡去,不值得她費太多心思。
返回高家的她都打算去找高夫人提出辭行了,但她的一個手下匆匆趕來遞給她一張紙條,看到紙條後高景玉目光一閃,語氣認真問:“消息屬實嗎?”
“回娘娘,此乃我們的人傳來的秘信,不會有假的”,屬下點頭道,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高景玉稍作沉吟問:“阿宣昨天是什麼時候從我家離開的?”
“回娘娘,傍晚時分,太陽快要落山了”,侍女認真回答道。
點點頭,高景玉當然知道,之所以還要問,不過是心頭有些驚詫罷了,接著她又道:“也就是說,他昨天傍晚從我家離開,結果我們的人晚上就得到消息他出現在了公主府?前後最多兩個時辰!”
沒人說話,因為他們自己都不可思議,幾千裡啊,那得是什麼輕功?
高景玉陷入了沉思,心頭驚疑不定,陳宣真的是這兩年踏足的先天境界?這等腳力,她自問做不到,那不得頂尖先天修為?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也不是不能等等再爭取一下陳宣,初入先天和頂尖先天修為能一樣嗎?
她曾經也是天才少女,可慣性思維下依舊沒敢把陳宣往哪個層次去想。
彆說她了,江王親眼見識了陳宣的手段都隻敢疑似而不敢確定,僅僅疑似他都不敢招惹陳宣了,老皇帝都親自驗證才徹底相信呢。
畢竟那太匪夷所思了,十八歲的宗師,景國周邊這片大地往上數一萬年都沒出現過。
高景玉也沒往哪個方向去想,但頂尖先天修為也值得花大代價招攬,可她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啊,就挺糾結的。
要不說人家是王妃呢,心思靈活,與其猶豫不決,還不如直接確定再做打算,如何確定?當然是問人了,自己不清楚陳宣的具體,自家老弟還不清楚嗎,畢竟他們朝夕相處多年。
於是她用自己的特殊渠道快速給高景明去了一封秘信詢問,下午她就得到了高景明的回複,但並不是正麵回答她。
高景明隻有一句話,阿宣是我兄弟。
這樣的回答,看似什麼都沒說,高景玉卻是明白自己弟弟的意思了,不管陳宣怎麼樣的修為,她都放棄了招攬的想法,自家弟弟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一個娘生的親弟弟,這世上她隻有一個,再怎麼樣都要正視弟弟的態度。
於是高景玉打算第二天就離去返回王府,陳宣隨他去吧……
而另一邊,身在京城的陳宣壓根就不知道小高給自己省卻了多少麻煩,他忙活半天,夜幕降臨後就開始釣冤大頭的計劃了。
京城最好的青樓之一邊上,他易容換裝支起了一個小攤,豎起一麵招牌,上書‘做回真男人,你好她也好,逍遙丸你值得擁有’。
時隔多年,陳宣再一次重操舊業乾起了藥販子生意,依舊是當初在墨城賣藥那張麵孔,這叫品牌,就連廣告詞都沒換一個字。
逍遙丸的口碑早就已經打出去了,是經過市場多年驗證的,如今名副其實的有價無市。
笑死,這玩意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零成本,論搶錢哪兒有這玩意快?鄭家商會一萬兩一兩的火銅,在他麵前連弟弟都稱不上。
再度出山的陳宣整出逍遙丸可不是為了賣錢,當初十兩銀子一顆就夠黑心了,他也不好意思漲價啊,所以這次不賣,換,拿他需要的東西換,雖然是變相漲價,但至少表麵上吃相沒那麼難看,良心也不會痛,又不是強買強賣的事情,願者上鉤。
也是時候輪到京城的狗大戶被逍遙丸支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