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很多人遺憾又同情的目光中,陳宣被幾人簇擁‘請走’,他們遺憾的是不能跟陳宣一起下注撈一筆了,同情則是他接下來估計沒好果子吃。
僅僅押注三次,每次都是當局最高賠率,一個銅板三次就變成了一百多兩,是個人都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不是托就是千。
賭場會請托嗎?當然會,但不會請這種連贏的啊,否則大家跟風幾下子賭場就得破產,又不是特殊節日搞活動。
在賭場這種地方,連贏不奇怪,彆說區區三次了,十次八次都有,但每次都壓中當局最大賠率這就不合理了啊。
“怎麼,你們賭場隻許人輸不許人贏是吧?每天幾十萬兩的流水,人家才贏百兩就玩不起了?”有人站出來說公道話冷笑道,一看就是輸紅眼的老賭狗了,正準備跟風陳宣下注呢,人就被帶走了,這怎麼行。
此言一出,周圍很多人紛紛附和起哄,拿言語刺激賭場方麵,這種事情一旦有人帶頭有的是不嫌事兒大的。
欲要帶走陳宣的領頭四十多歲,一身暗紫色長袍,手中搓著兩個玉球,打通奇經八脈的好手,賭場管事之一。
麵對如此局麵,他表情不變笑嗬嗬道:“諸位不要誤會,我們這裡開門迎客,敢做這生意就不怕輸,再多都輸得起,隻是這位公子未免太過蹊蹺了些,所以打算單獨問兩句話,確定他沒問題大家繼續就是,如此大家理解吧?”
“哼,你們最好是,若人家沒問題卻是你們輸不起,以後怕是沒人敢來了”,發話之人冷笑道,賭狗嘛,輸急了還在乎那麼多,哪怕知道開賭場的都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貨色依舊敢懟。
陳宣一臉平靜的笑容,他無所謂,隻是打算來整點零花錢而已,這種地方他可沒什麼顧忌,若是賭場想耍什麼花樣,那樂子不就來了嘛,就不是區區零花錢的事情了。
很快陳宣就被帶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周圍幾個膀大腰圓打手虎視眈眈的目光下,領頭的管事示意他喝茶笑道:“這位公子好手氣,佩服佩服”
“好說好說,所以這位大哥帶我來這裡就為了說這個?亦或者說你們覺得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陳宣喝了口茶饒有興致道。
搖搖頭,對方笑嗬嗬道:“那倒不是,公子誤會了,我們的人仔細觀察過,你沒有任何問題,是我們坐樁之人手藝不精,每次都被你恰好壓中了而已,是運氣也是實力,所以我才說佩服”
“既然我沒問題,那你們這是?”陳宣看了周圍一圈啞然道。
對方擺擺手道:“公子不要誤會,我們沒彆的意思,這點意思請收好,意思意思,還請公子不要不好意思”
說著對方從懷中掏出一迭銀票放陳宣跟前,百兩一張,一共千兩。
見此陳宣給整不會了,愕然道:“請問這是幾個意思?”
“是這樣的,我們開門做生意,講究一個和氣生財,但我們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掙錢嘛,而公子鴻運當頭,照你之前那麼贏下去,再來幾次我們賭場都得是你的了,所以呢,這些錢公子請收好,就當請你喝酒了,還請高抬貴手如何?”
陳宣心頭頓時一樂,懂了,這是個會來事兒的啊,沒的說,講究,花小錢把自己這個瘟神送走,對他們來說毛毛雨了,還不用起衝突影響生意和口碑。
既然人家都這麼講究了,那他也不好意思繼續下去了啊,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於是陳宣拿起銀票拍了拍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哈哈,公子爽快,就當交個朋友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見他把錢手下,管事兒的頓時笑開懷道。
陳宣也笑著打斷說:“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彆說了吧?”
“公子性情中人,倒是在下唐突了,請,實不相瞞,本打算奉上十萬兩請公子去彆家玩玩的,既然公子不願那就隻能作罷了”,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搖搖頭遺憾道。
嘴角一抽,陳宣暗道草率了,你咋不早說,還什麼不情之請,直說我不就勉為其難答應了嘛,現在話都說死了,能怎麼辦,隻能作罷了唄。
不得不說,對方這也是個人物啊,居然舍得花十萬兩請自己去彆家玩玩,大氣,但也夠毒的,那錢他會白花嗎?真要去彆家像之前那樣贏下去,他操作得好連本帶利甚至彆家賭場都能整回來,同行是仇人嘛。
沒有人是笨蛋,都他喵人精。
事已至此,陳宣也隻能笑了笑道:“以後有機會再合作吧,今天已經沒興致了”
“隨時歡迎,那就不送了”,對方點點頭道,自始至終都麵帶笑容,妥妥的笑麵虎,花最少的錢把陳宣送走,不起衝突,名聲也保住了,難怪能成為這家賭場管事。
既然人家給麵子,陳宣也不介意給個笑臉,來到大廳後,在原本很多幸災樂禍之人錯愕的注視下,他笑了笑道:“大家繼續,就不打擾諸位雅興了,在下今天已儘興,告辭……”
在他走後,房間內的管事收起了笑容,搖搖頭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區區一千多兩的損失,還不夠他們每天流水的零頭。
一個打手遲疑道:“頭兒,這可不是我們處理類似事情的風格啊,啥時候我們主動吃過虧?為何不讓他連本帶利吐出來?亦或者做個局讓他散儘家財,他看上去可不像窮鬼,應該能大賺一筆!”
說話的打手一臉毒辣,明顯這種事情沒少乾,敢開賭場,背後自然有靠山,有的是賭術高手,各種坑人的手段多得很,往往很多賭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一旦沾染上這種東西,不知不覺就掉入彆人坑裡去了。
搖搖頭,管事兒的無奈道:“你們以為我不想啊,但我不想死,甚至還救了我們賭場上下一命,我都做好了大放血的準備,足足十萬兩欲要息事寧人,未曾想對方如此好說話”
“不是吧,那個年輕人有這麼大來頭?”說話的打手一臉驚詫。
管事的目光閃爍道:“你們啊,眼珠子放亮點,換做其他客人,真沒幾個我們不敢坑的,上了賭桌都要守規矩,但他卻是我們不能坑的人之一”
“為何?他有那麼特殊?”一個打手有些茫然道,我咋看不出來?
管事兒的搖搖頭道:“你們看到他腰間的玉鈴鐺了嗎?”
“看到了,沒什麼特彆的啊”,有人想了想道。
管事一臉嫌棄的說:“那還不特殊?上麵不但有龍紋,還有雲紋,這兩種紋理結合在一起,他敢堂而皇之掛腰間,必定和那個地方關係匪淺,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坑他!”
“嘶,龍紋加雲紋,這兩種紋理出現在一種飾品上,惟有扶搖公主府才有那個殊榮……”,一個打手反應過來倒吸一口冷氣道。
管事的臉色一沉怒斥道:“閉嘴,小心禍從口出,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寧願花錢把他送走了吧,以那位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他和那個地方關係匪淺,一旦起衝突,我們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彆忘了現在是什麼時期,人人自危啊,我們背後的東家都保不住我們,甚至還會牽連東家本身,陛下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我們腦袋不靈光,想不到那麼多”,一個打手糾結道。
“腦袋不靈光就做好分內之事……”
後麵發生的事情陳宣並不知道,以他的感官想聽到那些話當然簡單,隻是沒必要。
走出賭場的他懷揣一千多兩,兜裡又鼓起來了,儘管這點錢在京城啥也不是,但至少不用睡大街了。
他這人還是挺講究的,撿了彆人一個銅板當本錢,說雙倍奉還就雙倍奉還,那個被丟出去的賭狗還沒走,他丟給對方兩個銅板揚長而去,賭狗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多一個銅板都不給,丟了都不給。
早就輸紅眼的賭狗拿到兩個銅板再次歡天喜地的跑進賭場準備靠那點翻本,隻能說這種人死了都活該。
找了家客棧開個單間住下,之前的事情陳宣直接拋腦後,躺床上的他在琢磨如何才能搞到布陣材料。
現在他手頭有一千多兩,彆說買到三種材料了,就是買一兩火銅估計也就零頭,更彆說他需要的數量以及還不知道在何處的白雲木。
‘花錢買肯定是不現實的,再多錢都不夠填進去,野生的又沒工夫沒時間去找,哎,鄭家商會咋就把火銅賣那麼貴呢,他們怎麼不去搶……,哎,搶?也不是不行!’
想著想著陳宣眼睛一亮,鄭家商會簡直搶錢,他也可以啊。
‘彆以為隻有你們會搶,我也行!’
陳宣很快就想到了搞到材料的辦法,那就是搶,但卻是有技術含量的搶,合理合法的搶,你情我願的搶,大概率彆人不但心甘情願的把他需要的東西送到手中不說,指不定還得謝謝他呢。
有技術含量的搶,肯定是需要本錢的,正好他有一千多兩,綽綽有餘了,零頭都要不到估計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