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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龍驚喜交加,在洞中放聲大哭起來,又道“此生我會好好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我一定要殺了天魔戰神,替你報仇。”
過得片刻,夏宇龍從恍恍迷夢中醒了過來。
他搖了搖昏沉沉的頭,來到洞邊,望著逐漸當空的烈日……
自問道“你的意中人真的是嵐兒嗎?她隻不過是你夢中的一個女子,如果她真的存在,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夏宇龍疾奔到巨石旁邊,拿起那卷黃紙,又念了幾遍。
他在洞中四下尋找,喊道“狐妹,你在哪裡,你快出來,你為何這麼傻,把自己變成了金蓮子,你快告訴我,你的前身是不是青嵐?”
突然,那卷黃紙幻化成了一片綠油油的荷葉。
荷葉自夏宇龍掌中騰空飄起,“呼”的一聲在半空中燃成了一團火焰。
青嵐那張憂鬱淒美的臉龐,在火焰中隱隱顯現。
她看著夏宇龍笑了,說道“哥哥,嵐兒走了,勿念,我們下個輪回再見,嵐兒永遠愛著哥哥。”
夏宇龍哭著喊道“不,嵐兒,你不能走,哥哥要帶你回九重天去,哥哥一定要把你救活。”
火焰很快燃燒殆儘,灰燼隨風四處散落,青嵐含淚微笑的臉龐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夏宇龍驚慌失措,四下尋找均不見蹤跡。
“撲通”一聲,他跪在了地上,雙拳緊握,使勁地捶打著地麵。
他已哭得不成樣子,口中喃喃自語,“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上天為什麼要捉弄我,你們到底誰才是青嵐,誰才是真正的青嵐……”
過得片刻,夏宇龍又從迷迷幻幻的夢中醒了過來。
他不能就此沉淪,他一定要弄清楚這背後真相,他扯下衣襟上一塊布匹,小心翼翼地將金蓮子包裹起來。
並把兩邊的布匹搓成絲線,係在了脖子上。
前世悲夢中的金蓮子,已照進現實,無論誰是青嵐,他都會倍加珍惜。
他抹掉眼淚,往洞外闊步而去,出了洞口,他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往望月山那方奔去了。
……
狼人與左天陽率領的夜明蜘蛛軍團,在林中一直纏鬥到了天色破曉。
他本想早些甩開蜘蛛軍團,儘快找到主人。
可是千麵蜘蛛精,早就在路上布下了天羅地網,他重重受阻,一路上奮力突圍。
甩開夜明蜘蛛軍團時,他身上已經多處掛彩,但他有仙氣護身,傷口很快就愈合。
他馬不停蹄,後腿猛蹬、前爪助力,向茫茫群山中奔跑,循著夏宇龍的氣味,一路追蹤而去。
待他來到思龍洞時,夏宇龍早已不在山洞中了。
天色漸晚,狼人已是困乏交加,他倚在洞口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狼人被微涼的夜風喚醒了,他抬頭望向夜空。
正值月明星稀,狐山上亦是死一般的沉寂,隻有蛐蛐偶爾發出歡快的歌唱聲。
東邊天際上的圓月亮鋥鋥的,煞是好看。
但又讓人覺得冷冷清清的,不知不覺地勾起了狼人對過往的回憶。
他昂著頭,張開嘴,對著掛在頭頂上的圓盤,嗚嗚嗚地嚎叫起來,叫聲甚是淒厲,傳遍了整個山穀。
過得片刻,狼人望著蒼茫的群山,含淚說道“主人,你知道老二在尋你嗎?我何時才能尋找到你,老二太想念主人了,老二一定要回到主人的身邊!”
嚎叫聲又引來了蜘蛛軍團,左天陽率領三千隻夜明蜘蛛,出現在了狐山腳下,它們爭先恐後地爬向山頂。
千麵蜘蛛精則率領其餘蜘蛛軍團,漫山遍野地圍捕夏宇龍去了。
還沉寂在悲慟中的狼人,嗅到了空氣中那熟悉的邪惡氣息。
他往山下看去時,漫山遍野的幽藍之光,正向他這裡快速移動。
“嗷嗚!”
他齜牙咧嘴,朝山下怒吼。
夜風中,他頭上那油光可鑒的毛發,向後直立。
他麵目猙獰可怕,眼神寒光如刀,充斥著可怕的殺氣。
狼的本性在此刻暴露無遺。
他彎著腰,雙手撐在巨石上,看似一張蓄勢待發的長弓,箭已在弦上。
是的,這又將是一場惡戰。
突然,他扭頭向身後那空蕩蕩的洞中看去……
心念一動,此刻戀戰,豈不消磨時間,得儘快尋到主人才是。
思索間,他已竄出洞中,向上一躍,風一般速度跳到了另外一座山頭的山峰。
他對著圓月,發出了嗚嗚的哀嚎聲,便又縱身跳起,一頭紮進了山峰下邊的古樹林中,搜尋著夏宇龍的氣味而去了。
……
在清淡的月色下,夏宇龍順著山穀向前奔跑。
他受過嚴重刺激,思緒很不穩定。
時而陷入迷迷晃晃的幻想,絕望地呼喊著“嵐兒”,時而又回到了清醒狀態,卻又在叨念藍芯和張仙的名字。
群山之大,他無處落腳,他的靈魂無處安放,隻能一路狂奔。
他被滿山的荊棘,傷得體無完膚,血液染紅了衣服,往地上流淌。
圓月高懸於群山之上,南方的冬天不算太寒冷,但一到了深夜,山上依舊會蒙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夏宇龍衣著單薄,加之血液已在衣服上結成了冰塊,他哆嗦不止,已被凍得不成樣子。
神誌時好時壞的他,在大山中迷了路,他跟隨圓月,往西折行而去。
到了第二天傍晚,夏宇龍走出了大山,進入了中西平原。
說是平原,其實就是一個四麵環山的盆地,隻是當地人習慣把中西盆地稱呼為平原罷了。
盆地中間坐落著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叫西中古村。
村中均是土牆茅草房,村子不大,約五十來戶,零零星星地散落於田間地頭。
村莊裡炊煙嫋嫋,飄來陣陣飯菜香味。
由於此處四麵環山、交通不便,而且連年的戰爭,西中古村幾乎不與外界來往,各種信息十分閉塞。
村裡的人自然是過著恬靜安逸的生活。
但萬事都有好壞兩個方麵,由於長期與外界斷絕關係,村裡的人目光短淺、愚昧無知。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夏宇龍拖著饑寒交迫的身子,緩步進了村子。
他有好幾天沒有進食了,已餓得前肚貼到了後背。
此時,村裡正有四五個毛頭小夥挨家挨戶串門,調戲村裡姑娘,看見衣衫襤褸的夏宇龍出現在村頭,他們全都圍了上來。
領頭的那人嘴裡叼著一根稻草,他抱著雙手,身子一抖一抖地走在前邊,很是嘚瑟。
他使勁地推了夏宇龍一把,輕蔑道“哪裡來的小乞丐,我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夏宇龍往後踉蹌幾步,仰麵摔倒在了地上。
他撐著雙手,欲要爬起身來,那領頭的小子搶上一步,一腳踩在了他胸口上……
喝道“我在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嗎?來到我們村,就得守我們的規矩!”
如果放在平時,夏宇龍怎會受得這份窩囊氣,他早就將那人扳倒在地了。
奈何他全身已無半點氣力。
他咽下一口唾沫,喘著大氣,說道“我不是乞丐,我乃靈山人氏夏宇龍,請你們放開我,我還要趕路。”
“哈哈哈哈!”
那四五個毛頭小夥放聲大笑起來。
其中一人朝夏宇龍臟兮兮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說道“你如果不是乞丐,那我們豈不成皇帝了嗎?你這人爛泥扶不上牆!”
另外一人俯下身子,右掌啪啪啪地打在了夏宇龍的左臉上……
喝道“還說自己不是乞丐,還說自己不是乞丐,我最討厭睜眼說瞎話的人,快說,你是哪裡人,到我們這裡乾什麼來了,還要到哪裡去乞討,你若不說,我便打死你。”
說著,他又朝夏宇龍臉上扇起了耳光,直到掌心麻木疼痛,才肯罷手。
鮮紅的血液,自嘴角流出,夏宇龍咬了咬牙,將嘴裡的血液使勁地吞進了肚中。
他壓製住了怒火,說道“你們打夠了嗎,我不想與你們生事,請你們把路讓開,我要回家!”
那領頭的小夥把腳抽了回來,又狠狠地踢在了夏宇龍的腹部……
惡狠狠地道“還敢嘴硬,看我們不打死你,像你這樣沒爹沒媽的乞丐,我們見得多了,打死了也不可惜,大不了扔到荒野裡去喂狼!”
“對,今天我們打的就是你,看你還敢到我們村子裡來,撒野!”
夏宇龍欲要奮力起身,那幾個毛頭小夥將他又踩回了地上,一起對他施加了拳腳。
那領頭的罵道“他娘的,你這討人厭的乞丐,今夜我們非把你打死不可,像你這樣裝可憐的人,就不值得同情!”
突然“哢嚓”一聲輕響,與此同時,夏宇龍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
他捂著下腹在地上翻滾哀嚎起來,臉色由白變青,呼吸也變得越發地急促。
又聽得“噗呲”一聲,他口中噴出了黝黑色的血液。
“爺爺,你在哪裡?”
他抬頭望著遠方,眼神裡充滿了求生的渴望,他絕望地喊出了這聲。
片刻,他雙目緩緩地閉上了,頭垂落在了地上,暈死了過去。
見狀,那幾個小夥停下了拳腳。
個頭最矮的那小夥顫聲道“他……他不會被我們給打死了吧,方才我聽見響聲,莫非是肋骨斷了嗎?”
說著,他蹲下身子,撩開了夏宇龍破爛不堪的衣服。
蛟龍展露胸前,麵目猙獰可怕,在清淡的月光下儘顯詭異。
“啊!”矮小男子驚叫一聲,“妖……妖怪……這裡有妖怪!”
其餘愣頭小夥圍攏上來,想看個究竟,均被蛟龍給嚇壞了,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兩個膽小的正要溜之大吉,卻被那領頭的拽住了……
悻悻罵道“娘的,都不是男人了嗎,你們沒見他左下腹在流血嗎?他如果妖怪,那我豈不是神仙了,我想,他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定是給畫上去的。”
那領頭的不信這個邪,但他還是有些心虛。
他“哼”出一聲,為自己打了氣,便朝自己掌心上吐了一口唾沫,接著往夏宇龍胸口上的蛟龍抹去……
同時說道“切,雕蟲小技,定是畫上去的,這小子故弄玄虛,壞得很咧,待我把這些花紋搓掉了,定讓你們心服口服。”
話畢,他突然發出一聲驚叫,隻感覺掌心炙痛難忍,急忙將手抽回。
隨後,難聞的焦糊味自痛處溢出,展開掌心看時,一塊皮肉已被鱗片給烙了去。
“啊……啊,怎麼會這樣,莫非他真的是妖怪麼?”
領頭的小夥又驚又怒,他看著被嚇傻的其他幾個夥伴,吼叫道“此人乃妖孽轉世,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叫人,快去叫人!”
“是是是!”
其餘幾個小夥豈敢怠慢,紛紛轉身,慌忙向村子四處跑去……
高聲叫喊道“大家快來幫忙,有妖怪來了,有妖怪來了!”
刹那間,村裡的人傾巢而出,他們有的手持棍棒,有的提著涮刀,有的拿著鋤頭,急衝衝地向夏宇龍這邊趕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約莫五六十號人。
那領頭的毛頭小夥漲了氣勢,接過一老婦人手中的菜刀,欲要朝夏宇龍胸口上削去。
“住手!”
那拄著拐杖的白須老者一邊叫喊,一邊從人群裡疾步走出、
他擋在了那小夥前邊,急道“糊塗,你不見他身上是一條龍嗎,萬事得考慮三分,可彆闖下了大禍啊!”
“你這老鬼,好像什麼都懂似的,快給我讓開,我們這裡人多,怕他作甚?”
那小夥一把推開了老者,向夏宇龍胸口舉起了菜刀。
老頭經不起這麼一推,撲倒在了地上。
他捶胸頓足,嚷道“造孽啊,天現異象,來了個這麼龍紋龍身的人,你們不善待人家,反倒是要謀害人家,恐怕我們都要大難臨頭了。”
聽了老者的話,有一個稍微年長的男子,捏住了那小夥的手……
說道“年輕人,聽老人家一句勸,還是三思為妙!”
“是啊,此人非同尋常,彆動了殺氣!”
“咱們鎮上一直太平,彆惹是生非了!”
“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並不是非得動刀子的啊!”
其餘年長的男子也紛紛勸說起來。
“你們懂什麼,此妖不除,才會禍害我們村!”
那小夥卻不依不饒,使勁兒地要掙脫年長男子的手,將夏宇龍大卸八塊了才解氣。
“殺了他!”
“此人殺不得!”
“此人就是個妖怪,不殺我們就遭殃!”
“沒見他身上有一條龍嗎,龍是咱們的圖騰,殺不得的!”
這件事情僵持了下來,村裡的人分成了兩派,形成了兩種不同的看法。
上了年紀的人都認同老者的意見。
他們擔心害人殃己,觸怒了天神,引來殺身之禍。
而有十幾個年輕人則認為夏宇龍就是災星,是裝神弄鬼的妖孽,如果不將其除去,也會引來殺身之禍。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夏宇龍驚叫著青嵐的名字,從噩夢中醒來。
“此妖又在胡說八道了,彆讓他妖言惑眾!”
那幾個毛頭小夥拳腳齊施,又把夏宇龍打倒在了地上。
夏宇龍口鼻再次流血,腹部的疼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並不反抗,而是將身體卷縮成了一團。
“給我往死裡打!”
那幾個毛頭小夥並未罷手,他們要將夏宇龍置之死地而後快。
“你們造的什麼孽啊,趕快住手!”
老者和那幾個中年男子看不過去,齊身向前,將這幾個愣頭青拉開了。
夏宇龍感激萬分,看著老者說道“爺爺,你們趕快離開村子,這裡被我的血跡沾染,已經不乾淨了,魔界的人與我為敵,他們很快就會追殺過來了,我會連累到你們的!”
“啊!”
“是真的嗎?”
“有這麼嚴重嗎?”
眾人你瞧我、我望你,真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老者見多識廣,他知道夏宇龍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
他俯下身子,替夏宇龍拭乾淨了滿臉的血跡……
萬般心疼地道“孩子,你已經受傷了,疼吧?先彆說這些,走,到爺爺家裡治病去。”
說著,他要轉身去背夏宇龍,那幾個毛頭小夥兒上前阻攔,又將老頭推開了。
那領頭的喝道“這小子不懷好心,明知自己被什……麼……界的人追殺,不遠遠躲避,卻是要將禍端引到我們村子裡來,不如把他交給他的仇家,也可保咱們周全。”
“對,我同意。”
“我也沒意見!”
村子裡那十幾個年輕人,紛紛高舉雙手讚成。
“這該如何是好?”
“咱們總不能遭到滅頂之災吧!”
“我想,此事得斟酌斟酌了。”
“咱們這裡一直太平,彆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啊。”
此時,那幾個中年人也變得舉棋不定的了,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發表了各自的看法。
“大哥哥好可憐。”
“不要把他交給那些壞人。”
“那些壞人會殺了大哥哥的。”
老者右手撐著拐棍,左手將夏宇龍吃力地扶起。
那幾個小孩合力托著夏宇龍,助了老者一臂之力。
“該死的,這乞丐會帶壞咱們的孩子!”
“這幾個天殺的,來瞎湊什麼熱鬨!”
“一點也不省心,回去老娘打斷你的腿!”
五個潑婦罵罵咧咧地擠進人群,將她們的孩子抱入懷中,各自回家去了。
為了消災避禍,經村裡多數人提議,要將夏宇龍捆綁在村頭的古楊樹上,讓其自生自滅。
老者奪過了那幾人手中的繩索,苦勸道“你們都彆犯了糊塗,我們不可逆天道而為之啊,而且魔界的人個個殺人不眨眼,我們豈能與魔界沆瀣一氣?”
“你說話不好使了!”那領頭的毛頭小夥急道。
他推了老者一把,將其手中的繩索奪了回來,把繩索對折幾圈後,啪啪幾聲甩出,打在了夏宇龍身上。
“你快住手,彆再乾傻事了!”
老者奮力起身,孱弱的身子擋在了夏宇龍身前。
繩索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右肩上,錐心的疼痛傳遍全身,他顫抖不已,雙腳發軟,差點跪倒在地。
是的,老者八十有餘,已是耄耋之年,身體如風雨中燭火,哪經得起這樣抽打。
但那領頭的小夥並未停歇,對著老頭又揮了數下……
喝道“老東西,你吃裡扒外,想隨他一同去了,我成全你!”
“你就是這樣尊老的嗎?”
老者被打倒在地,他轉過身去,迅速展開雙臂,把夏宇龍護在了身下……
弱聲說道“孩子,爺爺不能護你周全了,他們都瘋了,你快跑吧,彆被妖精抓了去,這些人助紂為虐,會遭報應的!”
老者痛苦而滄桑的麵容,讓夏宇龍無所適從,猛然想起了爺爺臨死前的樣子。
他萬般悲痛,哭出了聲,喊道“爺爺,是宇龍不好,宇龍沒有保護好您。”
“彆在這裡煽情了,今天我打死你!”
那毛頭小夥又猛地揮出繩索,“啪啪啪”地抽打在了老者身上。
老者身體已抖得不成樣子,但他卻不吭出一聲。
村裡的其他人都成了的看客,很多人的臉上是麻木不仁的,也有人幸災樂禍,甚至還有的拍手叫好的。
他們哪會知道,厄運很快就會降臨到他們頭上了,因為夏宇龍的血腥味引來了千麵蜘蛛精。
夏宇龍怒不可遏,他奮力起身,向那毛頭小夥撲去,口中發出了龍吟般的嘶吼。
整個大地隨之微微顫抖起來。
村裡的人無不驚駭異常,他們捂著雙耳,戰戰兢兢地蹲在了地上。
那毛頭小夥被音波震到了十幾丈開外,他一臉驚慌失措,腦子裡嗡嗡作響,雙耳已經失聰。
“我定要殺了這妖孽!”
他心有不服,掙紮著起身,沒走出幾步,七孔血流如注,又撲倒在了地上。
待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夏宇龍已背著老者奔出了村子。
“彆讓那災星跑了,魔界的人會殺了我們的!”
“快,把他抓回來!”
村裡的男男女女提起棍棒,一窩蜂地追攆了上去。
圓月已經從東邊升起,照在山巔之上亮鋥鋥的,寒光普照之下,大地儘顯蒼茫。
夏宇龍的身體靠意念支撐,背著老者,吃力地往西邊奔跑。
他的腹部疼痛極了,每走出一步,血液便從傷口裡湧出,順著右腿往下流淌。
“他娘的,跑得挺快的!”
“這妖孽受傷了,跑不遠的。”
“這回一定活剮了他。”
身後傳來了罵咧聲,村裡的人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準備進山,老者卻叫住了夏宇龍……
說道“孩子,爺爺就送你到這裡吧,我得回村子裡去了。”
夏宇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我不放心爺爺回去,他們會傷害您的。”
“你已經很累了,快休息一會兒,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是,爺爺!”
夏宇龍小心翼翼,將老者從背上放了下來。
老者斜躺在枯草邊上,望著冷清清的圓月,笑了……
片刻,他歎道“月是故鄉明啊,我這把年紀了還能到哪裡去,葉落如果不能歸根,豈不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了麼,你還很年輕,得闖四海,將來你定大有作為,彆因為救爺爺而連累了自己啊。”
“爺爺,我……”
老者慈祥的麵容,又勾起了夏宇龍對爺爺的懷念。
他鼻子一酸,熱淚又在眼眶裡打起了轉。
“爺爺,我……”
他嘴唇微微動了動,有很多心裡話要向老者傾訴,卻不知從何說起。
老者凝視夏宇龍片刻,無不喜愛地說道“孩子,不管眼下生活多麼艱難,一定要好好活著,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來,三界之大,應以四海為家。”
“嗯,宇龍謹記爺爺教誨!”
夏宇龍點著,淚珠子他從眼角滑落了下來,流進了他的嘴裡。
老者微笑著伸出乾枯的手,替夏宇龍擦拭了臉上的淚水……
又心疼地道“孩子,不哭,遇到任何事情一定要堅強,你是天底下最純善的人,你雖是凡人之身,但我看得出,你的魂脈裡有三界中最上乘的靈氣,這是仙道之家、各路牛鬼蛇神最奢望不到的。”
自從夏宇龍破繭蛻變以來,類似的這些話時常縈繞在他耳邊。
他看著老者問道“爺爺也知道我的身世麼?”
老者緩了口氣,回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但你方才的氣場,已經震撼了三界,你乃天之蛟龍,是宇宙之子!”
說到這裡,老者又抬頭看了看圓月,輕歎一聲,繼續說道“我在年輕的時候,拜了星光路人為師,與他學了一些占卜及仙家之道法。”
“啊,星光大仙,我也認識他,他在三界來去自如,幫助了很多人。”
夏宇龍興奮異常,他握著老者的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老者點了點頭,惋惜地歎了口氣,說道“那時候的我,也如同村裡的那些毛頭小夥,一點也不上進,認為學那些東西當不了飯吃,拜師學藝也就半途而廢了,僅學了一些皮毛。”
他抬頭望著進山的路,“我通過星象占卜得知,這東土大地上,西邊之地早已變了天日,龍往西行,正邪交替逆轉,天玄陣痛巨變,而後會迎來朗朗乾坤,但這一路波折重重,你得多加小心才是啊……”
話說間,十幾顆雞蛋大小的石子,從身後飛將而來,嗖嗖嗖地在老者和夏宇龍身邊擦過。
隨後便“砰”的一聲,老者口吐鮮血,撲倒在了夏宇龍懷中,他的後背已被一顆石子擊中。
老者強忍疼痛,說道“他……他們追上來了,你快走,快走啊!”
“我們一起走,他們會傷害爺爺的!”
夏宇龍蹲下身子,要去背老者。
老者憋足最後一口氣力,低沉地嚷道“糊塗,你再不走,爺爺立刻就死在你麵前,我一把年紀了,他們不會拿我怎樣,我還得勸他們離開村子呢!”
說著,他推了夏宇龍一把。
夏宇龍向前踉蹌幾步,便又轉過身來,憂鬱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舍和心疼。
老者向夏宇龍揮出了拐杖,喝道“臭小子,快滾,我不需要你憐憫!”
“爺爺您保重!”
夏宇龍抹去了淚水,轉身奔向了前方的古樹林裡。
群山之中,他一路跌跌撞撞,向前奔跑,腹部已經痛得麻木了。
皎潔的月光下,整片大地寂靜而淒清。
夏宇龍已深入了群山複地,再也走不動了,雙腿一軟,昏昏沉沉地倒在了一小土坡上。
“我該怎麼辦才好,我不會就這樣死去了吧?”
他頭腦一片空白,似乎一切都停止了下來。
圓月近在咫尺,就掛在夏宇龍的正前方。
在他身旁,矗立著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古樹。
樹乾上那彎彎曲曲的枝條,映照在了圓月上,猶如妖手將圓月死死纏繞。
不知過了多久,夏宇龍從夢中驚醒……
他又夢見了與天魔戰神血戰時的場景,這已經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我該何去何從?”
他捂著疼痛的腹部,呼喊著青嵐和藍芯的名字,繼續在大山裡奔跑。
夜風來襲,枯黃的樹葉紛紛飄落,山穀之中沙沙聲四起。
伴隨著呼啦啦的雜亂聲,聽如野鬼在群山中哭泣,為寂靜的黑夜,增添了一抹生動。
這抹生動,讓人不寒而栗。
但對於夏宇龍來說,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
圓月正逐漸靠近西邊的群山,層層疊疊的亭台樓閣,在其深處隱隱浮現。
這便是天上的月宮。
仙氣絲絲縷縷,自宮中溢出,彙聚於圓月表麵,在凡界看來,空中玉盤被纏繞上了一條白絲帶。
藍芯站在月宮中的風月樓上,她雙手扶著憑欄,靜靜地感受拂過臉龐上的輕風。
在她左邊的額頭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這是她從望月山懸崖上掉下來時,留下的傷疤。
那天夜裡,藍芯墜落懸崖,被雲遊四海的圓月仙老救下了。
得知藍芯正是他苦苦尋找的西丹古國公主時,他驚喜異常,隨即化作夜鷹。把藍芯馱回了月宮。
幸得圓月仙老及時發現,如果時間稍遲,恐怕藍芯已化作了冥界燈芯。
在兩千年前,西丹古國國王率領十萬精兵,與各路叛軍在茉莉山上鏖戰了三天三夜。
後來兵敗西域,西丹古國就此滅亡。
國王看見自己的士兵散的散、逃的逃、降的降,已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在走投無路之際,他拔劍自刎,倒在了沙漠邊上。
當他醒來時,已身處於月宮之中,圓月仙老忙前忙後,服侍十分周到。
西丹古國國王以煉製丹藥為喜好,欲求長生不老之術,導致朝政荒廢。
一個富庶的古國,就這樣白白斷送在了自己的手裡,國內的平民百姓被大肆屠殺。
按理說,他是一個不稱職的國王,甚至遭人譴責唾棄。
卻偏偏被天元始尊重用,安排其掌管月宮,當起了神仙,還統領十萬個天兵,著實令人費解。
仙界有傳聞說,西丹古國國王,與天元始尊有複雜的不為人知的關係。
有的說他們是遠房親戚,也有的說,國王拜了天元始尊為師。
甚至還有人說,國王就是天元始尊的私生子。
但不管是何等複雜的關係,眼下不是考究的時候,在往後的敘述中會一見分曉。
藍芯被圓月仙老帶回月宮時,其父皇與各路仙家正在大殿中飲酒作樂。
輕快的樂器聲,縈繞在月宮上空。
大殿中央有幾個舞女,嫻熟地舞動著妙曼的身姿。
其父皇麵帶笑容,不時地捋著下巴上的胡須……
口中一個勁兒第念道“好好好!”
其母後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右手輕輕地撥動著佛珠。
她早就厭倦了這花天酒地的生活,若非礙於情麵,她早就到後堂休息去了。
各路神仙分列兩排而坐,從左至右,依次是……
身穿八卦道服、手持拂塵的“太觀老君”;
麵色黑不溜秋的“灶火大神”;
手搖儒扇的“仕途大仙”;
頭頂七彩光環的“風雨仙師”;
麵紅如棗、頭戴巾冠的“東海神君”;
身披紅色戰袍、麵容古板的“天兵統軍”;
以及一些還不知名的神仙。
他們麵色微醺,目光卻炯炯有神,沉迷在了幾個舞女身上。
“哈哈哈哈!”
殿堂深處,不時地傳來神仙們的歡笑聲。
人頭攢動中,一熟悉的臉龐,突然出現在了大殿門口,此臉龐,讓父皇、母後牽掛了千年。
二人均是心中一驚,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迅速起身,穿過了大殿。
現場的氣氛陡然緊張,仙家們都屏住了呼吸。
舞女們會意地退下了,輕快的樂曲也消停了下來。
一切聲響戛然而止,殿堂中安靜得讓人無所適從。
“啊!”
藍芯輕呼一聲,睜大了盲眼,望著走上前來的兩個黑影。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喊道“是父皇、母後嗎?芯兒回來了……”
那試探性的聲音小得可憐,連自己都要聽不見了。
“芯兒,是我們的芯兒回來了,是我們寶貝女兒回來了!”
二老擁著藍芯喜極而泣,這一天,他們等了兩千年。
三人的心情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兩老對女兒充滿了深深的愧疚之感,千言萬語也抵不過兩行熱淚。
仙月宮宮主尋回女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各路仙家紛紛起身,拱手道賀。
為了不破壞這久彆重逢的溫馨氛圍,各路仙家道彆後,要轉身離去,但都被仙月宮宮主給叫了回來。
父女久彆重逢,他驚喜萬分,怎能少得了酒的助興。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宮女的舞步又跳了起來,樂曲也奏得更歡暢了。
母後領著藍芯,一一向各路仙家請了安,便護著女兒往後堂去了。
來到自己的臥室,母女倆坐在床沿邊上,相顧無言淚兩行,各自的心酸無從說起。
得知藍芯雙眼已盲,母後的心裡又愧又痛。
她即刻叫來圓月仙老,問他可有醫治眼睛的仙法。
圓月仙老結合藍芯的生辰八字,捋著白須,掐指默算起來……
片刻他念道“菩提結子已半夏,世間愛恨終成沙,渺渺茫茫心鏡明,緣起緣滅皆佛花。”
他沉吟片刻,突然舒展了雙眉,捋著白須……
又緩緩地道“公主乃菩提成果之時出生,得需菩提子醫治,隻是……隻是……”他有些猶豫。
“隻是什麼?”母後追問起來。
圓月仙老眉頭一皺,回道“這菩提子恐怕不太好找啊,相傳,西山佛主的一個徒弟在得道成佛時,他身後的菩提樹突然開花結果,兩顆金色的菩提仙子從樹上飄落而下,留給了他的徒子徒孫們,那兩顆菩提仙子落入凡間,已是很久的事情了。”
看到母後一臉凝重,圓月仙老輕歎一聲,隨即話鋒一轉“咱先不扯這些沒用的,我這就下凡去尋找!”
話畢,他化作清風,消失在了母後房間。
藍芯睜大盲眼,凝視著模糊不清的母後,隻見眼前是一個人影。
她心裡一陣酸楚,撲進了母後的懷抱……
儘情地抽泣道“芯兒看不清母親慈祥的臉龐,芯兒心裡難受,這兩千年來,芯兒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母後!”
母後輕輕拍著藍芯的身體,安慰道“仙老一定能找到金菩提子,治好我女兒的眼睛,這麼多年來,我們也一直在尋找你和你姐姐……”
說到這裡,她再次流淚,“仙老已走遍了天涯海角,我們也想往陰界去尋你們,隻是靈王與冥王兩兄弟不合,推諉扯皮,通關文帖遲遲送不上來,是我們愧對女兒。”
藍芯搖著頭,說道“芯兒不怪母後,也不怪父皇,芯兒堅信,一定能與母後父皇團圓的。”
“天佑我女兒,能讓我們母女在仙界重逢!”
母後點著頭,心裡充滿了感激之情。
此刻,她最想知道,女兒這些年是如何挺過來的?
雖說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在仙界僅過了五個春秋,但對於女兒來說,不知是多少個日夜的煎熬。
“我……”
她嘴唇微動,輕輕地舒了口氣,不知如何問起。
是啊,她們母女好不容易重逢,高興還來不及,她又怎麼忍心去揭女兒的傷疤?
藍芯緊握母後的手,臉上露出甜美而自信的笑容。
她抿了抿嘴,說道“芯兒知道母後心中所想,多謝母後牽掛惦念,芯兒將這些年的經曆,都說給母後聽,母後聽到芯兒吃苦受難時,千萬不可傷心……”
說著,她嗬嗬笑了,又道“芯兒不是好好地回到母後身邊了嗎,那些不開心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不知不覺的,兩行熱淚,又從母後的臉龐上滑落了下來。
她強忍著激動的心情,悄悄地拭去了淚水。
藍芯從小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深得母後喜愛。
兩千年後,女兒還是一點也沒變,而且還更加懂事,也更善解人意了,這是讓母後最為感動的地方。
這兩年所經曆的每一件事情,藍芯都曆曆在目,敘述起來聲色動容。
母後豎起了雙耳,一字不落地聽著。
當講到冥燈二老時,母後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她心懷感恩,說道“冥燈二老的大名我偶有聽說,但卻從未見過二人,雖然他們生活在陰界,但為人坦率真誠,還將我的女兒照顧得這麼好,他日如果見到他們,得好好的感謝他們!”
藍芯笑道“二老就如星光大仙一樣,在三界來無影去無蹤的,很難見到他們。”
母後“哦”了一聲,驚奇道“想不到我女兒也認得星光大仙,見識挺廣的嘛!”
藍芯嘟著嘴,撒嬌道“這兩千年來,您的女兒可是沒白闖的,也是有一些見識的。”
“是是是……我女兒長大了!”
母後輕輕拍著藍芯的芊芊細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當講到姐姐被冥王虐待,而後又委身嫁給了冥王時,母後又傷心得掉下了眼淚。
悠聲說道“雖說你們是同胞姐妹,但自小你姐姐的性子與你卻是截然相反,她從小任性,聽不進去彆人的話,不管怎樣,她終究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我……我真是對不住她……”
說到這裡,母後嗚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
藍芯慌了神,伸出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替母後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她才急忙吐出幾個字來“是芯兒不對,芯兒傷了母親的心!”
母後搖著頭,停止了哭泣,長歎一聲……
說道“不關芯兒的事,我心裡愧疚,沒有保護好你們姐妹倆,讓你們遭受了這些苦難!”
過了好長一會兒,母後才緩過神來。
她看著藍芯,又道“芯兒,你繼續說下去!”
藍芯“嗯”了一聲……
她用了很長時間,著重講了她與夏宇龍、張仙相識,一路經曆坎坷與波折,夏宇龍大戰地魔,勇闖冥界天琅山,經曆千辛萬苦,把她從千年樹妖魔掌下救出來等,一係列事情。
從話語裡聽得出來,芯兒對夏宇龍充滿了喜愛和崇拜之情。
母後著急地問道“那樹妖有沒有為難你?”
藍芯知道母後眼淚淺,為了不讓母後再次流淚,她搖了搖頭……
笑道“那樹妖對我好著呢,她隻是罵了我幾句。”
“哦!”母後如釋重負,也略有所思地點著頭,“這就好!”
她沉吟片刻,輕歎一聲,又道“如今三界亂象凸顯,西域大部分地方已被異度空間吞噬,看來與魔界之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嗬嗬!”她欣慰地笑出兩聲,“想不到三界中,竟有如此英勇的少年,還是天龍轉世!”
她抬頭向窗外望去,眼神裡充滿了堅毅和自信,這是對夏宇龍的自信。
雖然她與夏宇龍從未謀麵,但她相信女兒的話。
藍芯笑出了聲,自豪地道“哥哥為了救我,手刃樹妖,好不勇猛!”
母後見藍芯從未這樣開心過,她心中明白,夏宇龍一定是女兒的意中人。
但令她疑惑的是,為何女兒會掉進懸崖,莫非他倆吵架了嗎,又或者遭遇了其他事情?
想到這裡,母後追問道“你們自冥界出來後,遇到了什麼事情?”
藍芯回道“白綾仙姑使詐,與海妖合謀,在船上殺害了哥哥……”
她將接下來的事情,又詳細地敘述給了母後聽。
聽完敘述,母後並未急著說話,她替女兒整理了胸前的衣襟,思緒頗為複雜。
片刻,她試探性地問道“看來我們家女兒有心上人了?”
“我……我……哪……”
藍芯的臉紅到了耳根子,她咬著上嘴唇,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吐不出幾個字來。
“嗬嗬!”母後卻笑出了聲,“我女兒愛他愛得深沉,不然也不會為他哭瞎雙眼,既然是自己的幸福,應該大膽地去爭取!”
“多謝母後成全。”藍芯又驚又喜,一把抱住了母後,“等我找到了哥哥,馬上稟明母後,讓我們成婚!”
母後捏了捏藍芯的鼻子,笑道“真是個調皮鬼,你的心上人母後都還沒見上一麵,怎就這麼心急了,而且婚姻大事,也得稟報你父皇不是,等時機成熟,我們一定為女兒風風光光大辦一場!”
“是是是!”藍芯開心極了,她靠上前去,投入了母後的懷抱,“隻要能與哥哥在一起,要我怎麼辦都行!”
回到母後身邊,藍芯有說不出的愜意。
母後摟著自己的女兒也是無比的安心,母女倆總有講不完的話。
她們累了,便躺在軟綿綿的床上說話,直到藍芯在母親的懷裡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母後為藍芯安排了一個貼身丫鬟,名叫小玉。
小玉年芳十五,歲數比藍芯小兩歲,臉上白白淨淨,長著一張櫻桃小嘴。
雖然麵容比不上藍芯這般絕美,但也很討人喜歡。
剛接觸到藍芯,小玉總是戰戰兢兢的,恭恭敬敬地呼藍芯為公主。
藍芯一直讚同夏宇龍的理念,認為人生來平等,不以尊卑論高低,一定要讓小玉改口,喊她一聲姐姐。
小玉見藍芯如此堅定,便不好再推辭了。
月宮中的風月樓,高高矗立於月山之巔,乃俯瞰整個陽界的絕佳之地。
風月樓為八角亭台樓閣,樓閣麵積有兩個堂屋大小,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八仙圓桌。
暗紅色圓桌中心,隱隱浮動著一個彩色的八卦圖。
樓閣四周,八扇花格窗戶大開,絲絲縷縷的乳白色仙氣,自月山下邊緩緩升起,順著窗台上飄進了風月樓中。
風月樓乃月宮宮主時常光顧的地方。
特彆是在陽界過八月十五的這天,他都會攜妻子登上樓閣,借助月山仙鏡,探視陽界各地是否在慶祝節日。
同時還能觀賞陽界的孔明天燈,是一舉兩得之事。
是啊,在天上俯瞰各地升騰起來的天燈,還彆有一番風味呢。
如果陽界遇到了嚴重的天災,月宮宮主也會召集各路仙家,到風月樓的八仙桌旁一聚,商討應對之策。
有時候,各路仙家為了突顯自己的觀點立場,在桌旁吵得不可開交,最終不歡而散。
也有時候,仙家們害怕承擔責任,出現了推諉扯皮的情形,最終還是月宮宮主,將事情全部給攬了下來。
甚至有些時候,各路仙家隻是為了討口紅花美酒嘗嘗,當提起正事兒時,他們都已酩汀大醉,倒在八仙桌上,呼呼大睡了。
說起“紅花美酒”,這可是月宮中乃至整個仙界,最香醇可口的酒。
在這裡就不過多贅述了,往後會展開來講。
……
藍芯待小玉親如姐妹,讓小玉感動不已,小玉也將之視為自己的親姐姐,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月山仙鏡”就懸浮在八仙桌上的八卦圖中,隨時取之所用。
看著藍芯整日心事重重,時常還聽到她提及宇龍哥哥,竟是這樣歡喜,恨不得馬上就到凡間去。
小玉心念一動,小心翼翼地將“月山仙鏡”取出。
她來到藍芯身旁,輕聲問道“姐姐,仙鏡已取來,姐姐想看什麼?除了陰界,鏡子裡什麼都有。”
藍芯心下大喜,她雙手接過仙鏡,細細撫摸起來。
仙鏡與市麵上的銅鏡一般大小,隻是邊緣上刻著一些文字,密密麻麻、稀奇古怪的,沒人能看得懂。
而且,鏡麵也比一般銅鏡光滑得多。
藍芯睜大了盲眼,笑著問道“玉兒,這仙鏡真能看到陽界萬物嗎?”
小玉“嗯”了一聲,回道“是的,它能看到山川大河,還有房子呢,隻要是陽界的事物,都能看見咧!”
說著,她伸出右掌,在鏡麵上一揮,從鏡子裡邊照射出了萬道光波。
月光下的大地,赫然浮現在了鏡麵上。
小玉笑了,說道“姐姐,出來了,出來了,群山之中有一個鎮子,鎮子邊上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湖裡還有倒影,正是我們的月宮呢!”
聽著小玉這樣描述,藍芯的小心臟“砰砰”地跳了起來。
她有些迫不及待,又接過了銅鏡……
脫口說道“玉兒,快……我要看哥哥,離東海邊上,有半月的路程,就在群山中,能看見我宇龍哥哥嗎?”
小玉又揮動了右掌,茫茫群山隨即展現在了銅鏡上,銅鏡隨心所想,將群山放大,沿著曲折的山道搜尋起來。
“找到我哥哥了嗎?”藍芯焦急地追問起來。
她睜大了盲眼,一刻也沒離開過鏡麵,但在她眼前,隻見一道道模糊的弱光閃過,她看不見,隻能靠玉兒複述。
突然,清冷的月光下,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銅鏡將目標鎖在了此人的身上。
他一臉憂鬱、一身襤褸,捂著帶血的腹部,在大山中極速奔跑,他往西邊而去,但不知要奔向何處?
“啊!”小玉驚呼一聲,“姐姐,應該就是他了,他跨越了山川,趟過了河流,應該就是您要找的哥哥了?”
藍芯的心跳又猛然加速,問道“他的相貌如何?”
小玉回道“麵目清秀、身材高挑,穿得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流血,哦,還有,他胸口上有花紋,花紋還延伸到了後背,隻是衣服擋著,看不清花紋的樣子。”
“啊!”藍芯喊出了聲,“果真是我哥哥!”
此時,仙鏡中傳來了夏宇龍的呼喊聲……
“芯兒、嵐兒你們在哪裡,你們在哪裡,你們不要離開我!”
聲音絕望而悲涼,藍芯聽得心碎。
她哭出了聲,對著仙鏡喊道“哥哥,芯兒在月宮裡,芯兒好著呢!”
是啊,他們天地兩隔,夏宇龍遠在凡界,又怎會聽到她的呼喊?
他拖著快要散架的身子骨,繼續朝前趕路,藍芯和青嵐的名字,在他口中不知重複了多少遍。
銅鏡之中,那圓月異常錚亮,將清寒之光,毫不留情地灑向了東土這片大地上。
藍芯起身,來到窗邊,她睜大盲眼,向廣闊無邊的九重仙界看去。
她淚流不止,悲悲切切地念出了一首詩……
白月光,
照在天涯兩茫茫,
一生傷,
何處能安放淒涼,
白月光,
照路漫漫而悠長,
夜未央,
一曲相思斷人腸,
白月光,
照夜空那樣透亮,
費思量,
遺忘後卻又回想,
月光下,
你一路跌跌撞撞,
想逃亡,
靈魂卻還在遠方,
淚兩行,
心是如此的冰涼,
擦乾的淚眼,
拭不去的悲傷……
看到姐姐竟是這般憂傷,小玉的心也碎了一地。
她將仙鏡收了起來,抽出腰間絲巾,替藍芯擦拭了眼淚……
問道“莫非仙鏡裡的哥哥,就是姐姐的意中人?”
藍芯點了點頭,回道“正是我愛的深切的宇龍哥哥。”
小玉不解,又問道“既是如此,可是他為何還呼喊另一個人的名字,莫非那人也是他的意中人?如是這樣,他也太不實誠了,對姐姐也太不好了,我替姐姐感到不平!”
藍芯眨著盲眼,笑了,說道“哥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那是哥哥夢中的女孩,與我長得一模一樣,是哥哥前世的心上人。”
“啊!”小玉驚呼一聲,“與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哦,我知道了,那女孩一定是姐姐的前世,哥哥與姐姐在前世早就結下了姻緣。”
“玉兒,彆瞎說,有些事情你我都不知道!”
藍芯的臉上微微泛紅,她抿著嘴笑了。
她雖是這樣說,但看得出來,她的心裡美滋滋的。
突然,她問道“玉兒,怎麼沒聽見哥哥的聲音了,你幫我看看,哥哥現在怎樣了?”
“好的,姐姐您等會兒,我馬上看。”
小玉慌了神,她奔至八仙桌旁,將仙鏡取出。
待陽界的一草一物浮現在鏡麵上時,卻見夏宇龍撲倒在了一條大河邊上,已不省人事了。
“哥哥怎麼了,快說啊!”
藍芯睜大盲眼,著急地追問起來。
小玉支支吾吾地道“他……他……倒……在河邊了!”
“哦……不,我得去救哥哥,哥哥被魔界追殺,千萬彆再出事了!”
說著,藍芯猛然起身,摸索著向前走去。
小玉伸出右手,想一把將她拉住,卻抓個空,她的右腳踢到了八仙凳,被絆倒在了地上。
“姐姐,摔疼了嗎?”
小玉吃力地將她扶起,收好仙鏡後,攙扶著她從月山上下來了。
……
夏宇龍迷迷惘惘,深陷夢境與現實的相互交替中。
他不顧萬山阻隔,在荊棘密布的叢林中,往西疾行,馬不停蹄地奔跑了幾天幾夜,不知是靠什麼力量支撐著。
前方的群山越發地陡峭,路途也越發艱難,他進入了“西蓮山脈”腹地。
“西蓮山脈”的山體高聳挺拔,是走出中原的第一座大山。
從遠處眺望,延綿的山脈上,相互簇擁著十二座山峰。
每座山峰的形體,均一個模樣,均一樣高大,巔峰均刺破雲霄,分不清主與次。
因此,群山聚攏,形似蓮花而得名—“西蓮山”。
這十二座山峰,每一座均被看成是主峰。
每坐主峰之巔,一年四季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積雪融化,沿著六道峽穀流淌,在山底彙集成了一條寬約十幾丈的大河。
河的名字隨山而起,叫“西蓮河”。
寬大的河流,橫亙在夏宇龍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困乏交加,已是極致,趴在河邊飲下了幾口水。
河水冰涼透骨,寒氣攻心,他眼前一黑,倒在河邊沉沉地睡去了,不知是死是活?
第二日清晨,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婦,從西蓮河上遊緩緩而來。
老婦人背著背簍,老頭子手拄拐杖。
二老臉上布滿了皺紋,麵目蒼老至極,看起來已過了百歲的年紀。
但他們身體健碩,走起路來身姿依舊挺拔。
二老本打算到山下采些草藥,卻見到了倒在河邊的夏宇龍。
老頭子“哎呦”一聲,趕忙搶上前去,探出拐杖戳了戳夏宇龍的屁股……
輕聲喊道“喂,你是死是活啊,快吭一聲啊?”
不見夏宇龍出聲,老頭轉身看了老婦人一眼,示意她也過來看看。
老婦人快步前來,她俯下身子,伸出右手觸碰了夏宇龍的額頭。
“哦,冰涼透骨,看樣子病得不輕啊。”
她從容不迫,又探了探夏宇龍的鼻息,接著,又拿了他的脈象……
過得片刻,說道“氣微脈弱,快,救人要緊!”
說著,便將夏宇龍扶了起來。
老頭子二話不說,把夏宇龍放在了背上,與老婦人快步如風,往西蓮山上去了。
過得一柱香工夫,二老回到了西蓮村。
村子不大,就坐落在西蓮山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全村僅有三十來戶人家,男女老少也就一百來號人。
見到二老帶人出現在了村口,在家的成年男女,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前來幫忙。
他們相互簇擁著,合力將夏宇龍抬進了二老的屋內。
一時間,二老的茅草房裡忙活開了,有的生火、有的打水、還有的鋪被褥……
大夥忙了半會兒,把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後,他們才乾各自的活兒去了。
送走了鄉裡鄉親,老婦人進門,來到床沿邊上坐下,專心致誌地替夏宇龍又把起了脈。
片刻,她自言道“唉!傷得不輕,先得打通他的奇經八脈。”
老頭子提著油燈,從牆上取來了針灸包。
針灸包在長凳上打開,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針灸展露了出來,在暗黃的油燈下,泛著無數道刺眼的金光。
他看著老婦人咧嘴一笑,說道“男女搭配,乾活不累,還是老樣子,你叫我乾什麼,我乾什麼便是了!”
老婦人撇了撇嘴,說道“一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還這麼多廢話,趕快的,彆耽擱救人的時間!”
老頭氣沉丹田,右手一揮,針灸包裡那幾百支銀針,逐一被內力推出。
針灸一支接著一支,整齊地列隊,嗖嗖嗖地穿過了油燈上的火焰。
此舉做法,是將針灸在火焰上炙烤,以做消毒。
待針灸全都穿過了火焰,老者右掌再次發力,一股暗波自掌心湧出,將針灸全都托在了半空中。
他把夏宇龍扶了起來,讓其盤腿而坐。
脫去夏宇龍破爛不堪的上衣時,老頭“呀”的一聲,驚叫起來……
說道“夫人,您快看,是龍,是龍啊,這小子竟是龍身!”
他手舞足蹈,有些欣喜若狂。
老婦人也看得傻了眼,但她並不像老頭這麼誇張。
她隻是微微一笑,點著頭說道“很好,很好,我已經知道了,彆像個老小孩似的。”
老頭伸出了顫抖的右手,輕撫著蛟龍,無不喜愛、無不陶醉。
他嘿嘿一笑,說道“婦人,貨真價實,不是畫上去的!”
“啪!”
老婦人的右手打在了老頭的手背上……
催促道“彆眼饞了,還不趕快些動手,耽擱了治療的時間,你我豈不成了三界的罪人!”
老頭把手縮了回來,看著老婦人,喜道“聽夫人的便是了!”
老婦人坐直了身子,抬眼望向懸浮於頭頂上的針灸。
她目光炯炯有神,口中念道“百會分走,任督二脈!”
“好咧!”
老頭右掌一揮,那支最長的銀針,受到真氣的攪動,閃電般速度,刺進了夏宇龍的百會穴中。
緊接著,又有十支銀針一齊飛出,在夏宇龍頭頂旋轉數圈後,分成兩組,每組五支,刺進了夏宇龍的任督二脈上。
老婦人又道“任脈,走手太陰肺經!”
“收到!”
老頭右手掌極快,幻影般速度揮出。
十一支銀針齊發,精準命中夏宇龍手太陰肺經上的每個穴,首起中府穴,末至少商穴。
就這樣,老頭遵照老婦人的指示,在夏宇龍的每條經絡、每個穴位上一一施了針灸。
不多時,他全身都紮滿了銀針。
老頭雙掌交疊,再次發力,銀針朝著同一個方向,飛速旋轉起來。
夏宇龍全身經略充盈了氣血,頭頂上冒出了白色煙霧,他那冰涼透骨的身體,逐漸變暖起來。
老婦人又道“天旋地轉!”
“遵命!”
老頭紮起馬步,雙掌交替旋轉於胸前。
一團暗波已出現在雙掌間,他猛然推出,暗波被銀針吸收,向夏宇龍體內傳到而去。
真氣攪動,夏宇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突然,他身體騰空,盤著腿,懸浮在了木床上方,體內兩股不同的真氣在相互交織、纏繞。
半頓飯工夫過去,一團黑色煙霧,夾著著黝黑的血液,自夏宇龍口中湧出。
煙霧很快散儘,那黝黑的血液,噴灑自了木床四周。
老頭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均勻吐納,收回了真氣……
夏宇龍緩緩落下,平躺在了床上。
老頭揮一揮手,銀針自夏宇龍身上全部抽出,整整齊齊地插回了針灸袋中。
他開心地笑了,說道“夫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老公我照辦便是了?”
老婦人麵帶慈笑,快步前來,替夏宇龍又把起了脈。
“知道,這個是我最拿手的活兒!”
老頭往屋後邊的藥房一蹦一跳地奔去。
眨眼的工夫,他便抓來了幾十味草藥。
將草藥放於掌心,施展內力碾碎,投入瓦罐中,放在火上熬製。
片刻間,屋內香氣四溢,讓人神清氣爽。
趁著空閒之餘,老婦人到屋後,拿了老頭子的一件外衣出來。
卻看見,老頭又在撫摸夏宇龍身上的蛟龍。
她搖著頭,輕歎一聲,嗔道“流口水了嗎,看你這副德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這孩子是天龍嬌子,是你能比的嗎!”
老頭從床上蹦躂而起,笑道“我是在研究,這龍的鱗片是這麼的硬和厚,銀針是怎麼刺進去的?”
老婦人將手中的衣服,扔到了過來……
說道“有什麼好研究的,證明你的醫術厲害嘛,快把衣服給他穿上吧,彆再賊眉賊眼的了。”
“遵命!”
老頭一邊給夏宇龍穿衣服,一邊又道“好小子,算你有福氣,能穿到我陽……”
“住口!”老婦人打斷了他的話。
她疾步前來,要扯老頭的耳朵,“你儘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
“唉唉唉,輕點輕點,疼疼疼!”老頭雙手捂著左耳,蹲了下來,“夫人,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說那話了,再也不敢賣弄了!”
老頭子呲著牙,頗為狼狽,惹得老婦人“噗呲”一聲笑了……
說道“哼,下不為例,我不想與你磨嘴皮子,動作放利索些!”
“是是是,老公就是用來差遣的。”
遵照老婦人的旨意,老頭又將夏宇龍那臟兮兮的褲子和鞋子給脫了去,找來自己的,給他也換上了。
老婦人打來熱水,洗淨了夏宇龍滿臉的汙垢。
夏宇龍五官棱角分明,狂野的線條中又蘊藏著柔美,不免會讓人多看上幾眼。
老婦人讚不絕口,嘖嘖兩聲,說道“這孩子真俊啊!”
“是啊!”老頭點著頭,“真看不出來,這小子有如此俊朗的容貌,與我年輕那會兒也差不到哪裡去。”
老婦人轉頭看了老頭一眼,嗬嗬笑了。
她的頭靠在了老頭肩上,說道“相公才是我心目中最俊朗的男人,既然與這孩子有緣,這三界他就是咱們唯一的親孫子,就這麼定了。”
老頭子欣然點頭,樂道“太好了,夫人竟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此時,瓦罐裡的草藥已經熬乾,糊味溢出。
老頭將瓦罐取下,把裡邊黑乎乎,且帶粘性的藥膏用勺子舀了出來。
待藥膏冷卻,老頭便將其搓捏成了拇指大小的藥丸。
他看著老婦人笑了,說道“天底下,隻有這小子才有福氣吃到我們的陰陽小丸子。”
老婦人白了老頭一眼,說道“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我讓你少說話多做事,你總是不聽,哪天非得給我惹出禍事來。”
“是是是,不說,不說!”
一切準備就緒後,老婦人與老頭在夏宇龍床邊盤腿而坐。
二人運氣於掌間,合力將藥丸子推出,懸浮於頭頂上。
藍紅兩股不同顏色的真氣,分彆自老婦人與老頭的掌心溢出,把藥丸子包裹起來。
老婦人與老頭氣沉丹田,加大了內力的輸出。
片刻間,藍紅兩股真氣被藥丸子吸收殆儘。
老婦人將藥丸子接入掌心,她起身前去,將藥丸子塞進了夏宇龍嘴裡,讓其服下。
過得片刻,夏宇龍那慘白如紙的麵容恢複了血色。
老婦人又替夏宇龍把起了脈……
她眉頭一皺,說道“唉,不知誰這麼不講良心,把他肋骨給踢斷了。”
老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服下這藥丸,身體已無大礙了,那斷了的肋骨,慢慢會接上的,不過要清除他體內的瘀血,還得等上些時日。”
老婦人點了點頭,展開被褥蓋在了夏宇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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