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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地問道“芯兒,真是你嗎,我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了!”
藍芯抿嘴一笑,說道“哥哥,先彆管我,快對付老妖,我是冥燈二老徒弟,她們不會傷害我的!”
趁這便當,千麵蜘蛛精利爪狂掃,直逼夏宇龍要害,想將之當場斃命。
夏宇龍扶起藍芯向後躲閃,那幻影般利爪從他胸前劃過。
“呲呲”幾聲,他的上衣已被撕扯得粉碎,利爪上的陰寒之氣,擾了他胸口上的蛟龍。
蛟龍雙眼猛睜,發出一聲怒吼,將已消失在千年樹妖“黑洞麵孔”中的龍珠魔眼給吸了出來,並吞進了口中。
“啊!”
夏宇龍頓感天旋地轉,全身經絡爆燃,烈焰灼灼,呈現出幽藍之色。
“啊!”
他再一次發出撕裂的慘叫,雙膝跪在了地上,朝著蒼茫的深空又發出幾聲魔吼。
幽藍色火焰很快熄滅,隻見他低垂著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全身的皮膚也都變成了幽藍之色。
是的,他正在遭受魔毒侵害,他的身體究竟要發生怎樣的蛻變,沒有人知道。
“你奪了我的寶貝,我要殺了你!”
千年樹妖怒不可遏,猛然向夏宇龍揮出了魔杖。
張仙利劍出鞘,幻影般速度飛身越過深巨洞口,將身體擋在了夏宇龍身前……
喝道“休要傷我哥哥!”
“呼!”
那魔杖已擊打至了張仙胸前,再不收回,她的魂魄將被杖頭擊碎,化作孤魂,等地下個輪回。
千年樹妖畏懼天魔戰神,她快速將魔杖收回……
哀聲求道“姑娘,彆乾傻事,這小子不值得你為他獻出性命啊,你快讓開,讓我帶他來見你爹爹。”
“你妖言惑眾,我爹爹不是天魔戰神!”
張仙悲憤交加,毫不猶豫地向千年樹妖刺出利劍。
劍鋒帶著深邃的殺氣,每一招均是看家本領。
為護哥哥周全,在禦強敵時,她都會以命相搏,從不顧及自己的性命。
“姑娘,你是天魔戰神寶貝女兒,我不想傷你性命!”
千年樹妖見招拆招,邊打邊退,她有些力不從心,看起來竟是這般狼狽。
是的,她已是強弩之末,天魔戰神如向她發難,那便是像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張仙喝道“休得胡說,你毀我爹爹清譽,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劍氣刷刷溢出,力道比之前更為猛勁,前年樹妖倉皇後退,卻是無計可施。
此時的夏宇龍仍癱軟在地,處於深度昏迷中。
千麵蜘蛛精又猛地揮出了利爪,鋒利的指尖從他的後肩刺了進去……
她得意極了,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這回我定要吸乾了你的龍血,吃光了你的龍肉!”
藍芯的法力已被樹妖封印,要想恢複,除非離開她的控製範圍。
看到哥哥被抓得遍體鱗傷,她隻有苦苦哀求蜘蛛精手下留情,再無其他辦法,淚水已多次洗刷她那嬌美的麵容。
“哎呀,這……這又是哪門子事嘛,你小子怎就爛泥扶不上牆了嗎,你快給我起來,彆辱沒了師父的名聲!”
寒門孤火看得著急,他本想飛身越過巨洞口,前來替夏宇龍解圍。
但目測了距離後,他終究還是放棄了。
他將藍色精靈係於背上,沿著洞口邊緣,踩踏著鬆土亂石,往夏宇龍他們這邊踉踉蹌蹌而來。
“快住手,彆傷了我師弟!”
他心急如焚,連滾帶爬中,他使出了三針寒。
銀針雖快如閃電,卻被蜘蛛精的利爪給全都擋了開去。
寒門孤火的這些“絕技”放在陽界或許還能獨霸一方,但在這魔法縱橫的冥界,也隻能算得上是花拳繡腿式的功夫了。
千麵蜘蛛精如吸血鬼般,貪婪地吮吸著夏宇龍身上的血,沒想到她又再一次失算了。
夏宇龍血液中飽含純陽之氣,與魔眼裡釋放出的寒毒纏繞碰撞,直逼千麵蜘蛛精心門。
她頓感心煩意亂,隨後噴出了一口黝黑的血液。
吸進去的血液越多,對她內力的陰魔之力消耗也越大。
“啊!”
她發出一聲慘叫,快速將兩隻利爪從夏宇龍身體裡抽出。
苦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再一次被你算計了,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說著,她轉身一躍,跳進了月亮穀中。
藍芯輕撫著夏宇龍滿背的傷口,早已是泣不成聲了。
但對於魔眼帶給夏宇龍全身經脈的絞痛,根本算不上什麼。
夏宇龍悠悠轉醒,跪在地上不敢動彈,幽藍之氣正順著他全身經脈,快速地向蛟龍的左眼聚集。
突然,蛟龍雙眼一睜,自額頭上發出一聲悶響,那魔眼已出現在它左眼的眼眶內。
夏宇龍又感覺到胸口如刀刺般疼痛,他雙手撐地,痛苦地發出魔性嘶吼。
張仙和千年樹妖仍在糾纏不清,她使出的每一招都拚儘了全力,均為狠殺之招。
千年樹妖一邊拆招,一邊得意地笑道“小姑娘,你看你未來的夫君可是要魔變了,誰吃了那魔眼,誰就會遁入魔道的,你也不必再折騰了,再打下去咱們也隻能算是平手,隨我一同去見你爹爹吧!”
張仙怒哼一聲,說道“你這老妖婆,彆再蠱惑人心了,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心善的人,就算是哥哥真遁入了魔道,我哥哥也絕不會與你們為伍啊!”
“嗷嗚!”
忽聽得夏宇龍又發出一聲魔性狂吼,他抬起頭來,怒視著千年樹妖,兩眼泛出了幽藍之光。
一道幻影閃過,他已抱住了樹妖的雙腳……
喝道“這三界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雖然我已成魔,我也絕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你快些放開我!”樹妖欲動不能。
兩人很快就僵持了下來。
夏宇龍死死地咬住了樹妖的右腿,樹妖的魔杖已刺穿了他的背部。
就在此時,張仙頭腦一陣刺痛,暈乎乎地倒在了地上。
在六神無主之際,突然聽見深藏於靈根深處的佛靈子說道“快遁入魔道吧,萬世蒼生等著你去救贖,快遁入魔道吧……快遁入魔道吧……”
她突然慌了神,但行事卻是不由自己來控製了。
“不,不要……”
張仙心煩意亂到了極點,她抓撓著頭,哀號起來,向樹妖的胸口上刺進了一劍,並推著樹妖往月亮穀中跳了下去。
“仙兒,不要!”
夏宇龍化身成影,也一同跳入深穀中,並拽住了張仙的手……
呼喊道“仙兒,你快醒醒啊,哥哥這就帶你上去,千萬不能做傻事!”
張仙抬起頭來,緩緩地睜開了含淚的雙眼,無比留戀、無比心疼地凝視著夏宇龍。
她微微一笑,柔聲道“哥哥,勿念,好好待芯兒,彆讓她受委屈了,仙兒也深愛著哥哥,仙兒永遠是哥哥的好妹子!”她眉頭微皺,血液自口中湧出。
“不,仙兒,你要去哪裡,她們的話都是騙人的,你不能隨他們一同去啊!”
夏宇龍搖著頭,緊緊地拽住張仙的手,“仙兒如果離開哥哥,哥哥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張仙哭出了聲,笑道“傻哥哥,芯兒會像仙兒這般待哥哥好!”
她為他擦拭了滿臉的淚水,輕吻了他的嘴唇,“哥哥勿念,仙兒永遠愛你,永遠愛你!”
說著,她將夏宇龍往上一推,與千年樹妖一同墜入了深霧之中。
千麵蜘蛛精率領一大群蜘蛛小妖,順著崖壁爬到了巨洞口處,她們已張網以待,隻等夏宇龍羊入虎口了。
……
在冥城中……
大胡子在醉花鋪沉睡了兩天兩夜才蘇醒過來。
他看著全身古銅色的皮膚,連聲哀歎,不得不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
想起與夏宇龍決裂的事情,他心中卻是百般惆悵,也是十分的懊悔、
但每次懊悔過後,他的魔心病又犯了。
他在心中憤憤地道“那小子搶走了我的魔魂之氣,是他該死,如果再讓我見到他,我非宰了他不可!”
就在夏宇龍他們進入到天琅山地界時,張仙在山裡第一次流淚。
在冥城中擁著黃玉入睡的大胡子,心中突然一驚,竟想起了張仙那張嬌美憂鬱的臉龐。
他輕歎一聲,心裡竟是這般地難過,而且還升騰起無限的牽掛。
如今自己心有所屬,為何還放不下小老仙兒,對她還是念念不忘?
想起自從認識張仙以來,大胡子對未來的生活總是懷揣美好的憧憬。
幻想著與張仙一起花前月下、白頭偕老,無論遇到什麼挫折,隻要一想起張仙,他便將阻力化作了無限的動力。
靈杖法師魔爪之下死裡逃生、雞公山下千裡追尋,都是他離不開她的最好見證。
如今就這樣分開了,不在她身邊,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大胡子對張仙無儘的掛念和擔心,一次次地壓製住了他身骨中的魔心病。
卻喚醒了他的魔忠之魂。
他對夏宇龍的怨怒與憎恨,也在一點點減少。
想起這一路走來,他們一起相互扶持,共患難、斬妖魔,早就結下了血濃於水的兄弟情誼。
是啊,龍兄弟還多次以身犯險,救過他的性命。
他突然覺得自己太冷血無情了,根本不配做夏宇龍的兄弟……
想到這裡,大胡子不由得唉聲長歎起來。
趴在他胸口上的黃玉關切問道“胡大哥,是在想龍兄弟了嗎?”
大胡子呼出一口長氣,嗯了一聲,回道“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過得片刻,他問道“玉兒,我一定是做得太過分了,當時逞一時之快,把他們趕走,我……我……”
他心裡愧亂如麻,不知如何說下去了。
黃玉沉吟片刻,說道“隻要胡大哥對玉兒好,無論胡大哥做什麼都是不過分的!”
“這還用說嗎,今後我會一心一意待你的!”
大胡子捏緊了黃玉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把他弄丟似的。
他欣慰地輕歎一聲,又道“我漂泊半生,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如果媽媽知道我收獲了一生中可遇不可求的幸福,定下了終身大事,不知道她老人家有多高興,感謝玉兒給了我一個溫馨的家!”
這番話聽得黃玉心裡很是舒坦。
她笑了笑,說道“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注定,也是我們上輩子積下的緣分。”
片刻,大胡子又輕歎一聲,說道“不過我總感覺到少了些什麼。”
黃玉心裡一怔,揚起了長長的睫毛……
她看著大胡子,追問道“少了什麼?”
“少……少點什麼呢?”大胡子思索片刻,他心中是明白的,卻不知如何表達,“少,少了一個咱們的孩子,你說咱們的孩子是凡人還是妖魔?不會也像我這樣,變成十惡不赦的家夥吧?”
“哎呀,不可胡說!”黃玉掐了掐大胡子的大腿,“咱們的孩子一定心地純善,不管是人是妖,一定得把他教好咯,誰又說你是十惡不赦的家夥了,在我看來,胡大哥如龍兄弟般,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哎呦,小娘們輕點兒,還真下得了手!”
大胡子搓揉著揪痛的大腿,心中卻是十分地歡喜。
突然,他心情又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事先想到了張仙的淚眼,但很快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夏宇龍來。
眼前正浮現著他們與魔怪惡戰的場景……
是啊,大胡子已抱得美人歸,在冥城中衣食無憂,他該滿足了!
但他心裡卻空落落的,眼下最缺少的是驚險與刺激。
他想,自己的生命之花,應是與所愛之人,在戰場上儘情地綻放,而不是在這軟綿綿的床上消磨時光。
年輕人,去血戰沙場吧,拿起武器,與好兄弟並肩作戰,去實現你的夢想和價值吧,那是一種怎樣的刺激與體驗!
想到這裡,他的呼吸加快了。
黃玉坐起身來,俏皮地看著大胡子,笑道“我知道此刻你最想的是什麼,你不說我也知道!”
大胡子突然來了精神,哦了一聲,從床上蹦躂而起……
說道“你說說看,能不能正中我的心懷,我嘴拙,不知如何表達!”
黃玉下了床,披上外衣,說道“胡大哥,您隨我來吧。”
“啊!”大胡子有些訝異,“咋的,這麼有情調,還要到外邊說去,吹吹枕頭風不是更好嗎?”
黃玉笑了笑,說道“得看氛圍不是,這柔軟的枕頭終究會使人墮落的,這與戰場上比起來,我想胡大哥更喜歡在戰場上馳騁!”
“喲嗬,知我者玉兒也,呀哈,輕點輕點,手腳總是這般的重!”
大胡子被黃玉拉拽著出了大門。
兩人踏著青石板路快步而行,不到半頓飯工夫,便登上了醉花鋪後邊的一座小山包上。
小山包有三層樓這麼高,上邊種滿了桃樹。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綠葉很是養眼,綠葉中還點綴著粉紅色的桃花,地上鋪滿了花瓣。
二人沿著曲折的山路,在桃林中穿梭,一頓飯時間便登上了山頂。
山頂上有一座歪歪斜斜的涼亭,涼亭上蓋滿了茅草,清風徐來,整個涼亭發出嘎吱嘎吱的清響聲。
大胡子浮想聯翩起來……
他看著黃玉壞壞地笑道“玉兒,你聽這聲音,像不像我們第一次在床上打仗時,那木床發出的聲響,等我回去再把它給修理修理,下次可彆給弄散架咯!”
“唉,不知羞恥!”黃玉紅著臉,搖了搖頭“誰讓你使這麼大的勁兒了,弄得我滿床見了紅,反正我不管,床塌了也是你弄的,你可得自己修,修不好你就是我的床,我要壓在你身上睡!”
她雖是這麼說,但心裡卻是暗暗的歡喜,她愛屋及烏。
大胡子這些不正經的話,卻被她當成了最甜蜜的語言。
登上十餘步台階,二人便進到了涼亭中。
環顧四周,蒼茫的冥城儘收眼底,蒼穹之下烏雲滾滾,低低地壓在冥城上空。
黃玉望著遠方,念起了一首詩來“十裡桃樹十裡花,半醉半醒夢天涯,仙界天琅沉亂夢,何時撥雲現晚霞。”
她沉吟片刻,轉過身來……
深情地望著大胡子,說道“胡大哥,不管您善不善於表達,您終究是我的夫君,沒有什麼不好說的,說得不好聽不中聽我也不會怪你!”
從黃玉念的詩中,大胡子多多少少能感悟到這其中的韻味。
他緊握著黃玉的手,輕聲說道“玉兒,我……我,我浪蕩慣了,過著舒坦的日子心裡堵得慌,還想回到龍兄弟身邊,與他同闖天涯,我夢見他被魔妖追殺,我……我們是兄弟,我得去幫他啊!”
黃玉點著頭,欣慰地笑了,說道“胡大哥能從惡魔喪心的桎梏中走出來,我真替您高興!”
她眼中含著淚水,凝視大胡子片刻,又道“是啊,好男兒誌在四方,天下之大,任由你去闖蕩,況且三界正直動蕩不安之時,若要天下太平,需得平定三界亂象,等這冥城變回了幻城,我再替胡大哥生十個八個大胖子。”
“啊,幻城,就是我們腳下這個城市嗎?”大胡子一臉疑惑,脫口問道。
黃玉點著頭,回道“不錯,冥城自古以來就叫幻城,是仙界與陽界分界線上的一座仙幻之城,那時候天空清澈明朗,到處都是綠水青山,十裡仙山上開滿了粉紅色的桃花,集市上好不熱鬨,有玩雜耍的,有各式各樣仙術表演的,人與仙不僅悠閒自得,還把幻城建設得十分美好,而且人與仙還能通婚,你們在進入冥城時,看到那層層疊疊的亭台樓閣便是幻城原先的模樣。”
說道這裡,她輕歎了一聲,臉上略顯無奈和惋惜。
“後來又為何變成了冥城?”大胡子急忙又追問道。
二人在木凳上並排而坐。
黃玉環顧四周,放眼了整座冥城,而後把頭靠在了大胡子厚實的臂膀上,將此事娓娓道來……
不知到了什麼時候,總之是殷商以前的事情了。
千年樹妖從九華山下逃脫,來到天琅山上打苦情牌,博取了山上神仙的同情,被收留在了天琅山上。
黃玉聽爺爺說,樹妖剛到天琅山的時候,對山上的神仙唯命是從,一心潛修,欲化登仙。
樹妖終究是妖,她與其他桃樹卻是不同,其他桃樹成年後就不再生長了,樹妖卻很貪婪,不停地向外生長。
不知過了多少個年月,她長成了參天古桃樹。
她吸儘山間靈氣,一夜之間便化身成魔,有了與陰界勾結的資本。
原先這座幻城由冥界和仙界共管。
樹妖與冥王串聯,發動了“天琅之變”,把所有仙家都趕出了東海,將整座天琅山據為己有。
從此,幻城墜入了遙遙無期的魔道統治時期。
樹妖無比貪婪,夜以繼日地吸收四方靈氣,天琅山下變得一片荒蕪。
這便是大胡子他們進到冥城時,看到最真實的景象。
聽完黃玉敘述,大胡子捏緊雙拳,怒道“娘的,原來是這樣啊……”
隨即他又開口罵道“他娘的,那老妖恩將仇報,真是可恨可惡,這大好的仙境,竟被她給弄成了這樣!”
黃玉繼續說道“冥王早有謀反之心,才提早派了樹妖前來掃除障礙,如今他們陰謀得逞,在冥城外的荒蠻草原上,他們正大規模操練骷髏軍團。”
“骷髏軍團?”大胡子急忙追問起來,“竟然還收兵買馬了?”
黃玉堅定地點著頭“是的,樹妖已有了自己的軍團。”
大胡子思索片刻,說道“在荒蠻草原上,我們見過他們,後來被他們發現了,與他們發生了打鬥,他們可不好對付啊。”
黃玉點著頭,嗯了一聲,道“那骷髏軍團又叫送死軍團,還有人叫他們跳蚤軍團。”
大胡子“哦”了一聲……
對跳蚤軍團做了一番不怎麼上檔次的解釋“這個容易理解,兩軍交戰,骷髏人衝在前邊當炮灰,不僅可消耗對方力量,還可使他們自亂陣腳,哼,那冥王也是讀過一兩天兵書的嘛,不過是苦了這些骷髏咯,他們被鐵騎踩在腳下,真是痛不欲生啊!”
黃玉笑了笑,說道“那些骷髏早就沒有了生命,全是靠魔魂撐著,哪知道什麼痛苦,而且想出這損招的也並非冥王,而是他的親信龐宮!”
大胡子點著頭說道“是了,在陽界也是這麼回事,隻要皇帝授權,出餿主意的不是軍師便是統軍,這些人是厲害得很啊,戰國時候的長平之戰,秦國統軍白起滅了趙國,斬殺了四十五萬將士!”
聽到“統軍”二字,黃玉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她不由得輕歎一聲。
“玉兒何故歎氣,是胡大哥哪裡說得不對嗎?”大胡子問道。
黃玉搖了搖頭,笑道“我想起了父親,那時候他是冥界右路統軍,常年領兵與靈界交戰,立過不少戰功,後來因為反對冥王起兵三界,被貶到這冥城中當了酒鬼,再後來就認識了我的母親。”
大胡子將黃玉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發絲……
片刻,他歎道“和平來之不易啊,我與嶽父大人有很多相似之處,我們自然都知道這太平盛世的重要,可是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總想挑起事端……”
他越說越有勁兒,口才竟是這麼利索起來,“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合則天下歸心,分則生靈塗炭,作為男子漢大丈夫,不該苟且偷生,應當……”
黃玉一聲不吭,連呼吸都放緩了,擔心一有響動就會打斷他的話。
她靜靜地聽著,聽著大胡子慷慨激昂的言辭,對他的敬仰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總之,這樣的感覺是美好的,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
突然,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玉兒,說說嶽父大人到冥城後,是如何與嶽母大人相識的?”
黃玉“啊”了一聲,皺著眉頭說道“這……這是他們兩老之間的事情,我……”
“彆害羞,我喜歡聽!”
大胡子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又道“我也想聽聽你祖上的事情!”
他想,既然要與玉兒廝守終生,對她的身世也總得有所了解的吧。
善解人意的黃玉終究是明白了大胡子心中的顧慮,這也正中了她的意思,她爽朗地將祖上的事情和盤托出。
黃玉的老祖宗是天兵天將,也就是天上的神兵。
那時樹妖有冥王撐腰,在天琅山上施展魔法造反。
天兵天將與樹妖鏖戰了三天三夜,終究還是敗給了樹妖,他們都退出了東海。
為抹掉仙道痕跡,千年樹妖又施展魔法,將幻城被變成了冥城。
天兵天將的後裔都被囚禁在了冥城中,其中也包括黃玉的祖上。
黃玉的外婆是東土上的凡人,與很多凡人一樣,是被海上的魔妖綁架到冥界的,說是要送給樹妖吸陽祝壽。
外公見外婆可憐楚楚、姿色絕美,經過多方疏通,救下了外婆。
成婚後僅生下了一個女兒,就是黃玉的母親。
從小時候起,黃玉的母親就繼承了祖上的家業,一輩子經營這家醉花鋪。
黃玉的爹爹被貶到冥城後,與很多被貶的魔妖一起,擠在了一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屋裡。
黃玉的父親三天兩頭到醉花鋪裡來喝酒,每次都喝得爛醉如泥。
那時候的他一無所有,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樣子。
黃玉的母親同情他的遭遇,多次上門送酒、送肉,一來二往,他們便墜入了愛河……
說到這裡,黃玉得意地笑出了聲,又道“我的身份很複雜,祖上既有神仙又有凡人,我爹爹又是魔獸,我可是仙、人、魔的混血兒……”
她昂起了頭,深吸一口氣,又頗為自豪地道“我骨子裡不僅仙氣十足,還有陽界的返璞歸真,也有魔界的混沌煞氣,乃三界少有的極品,誰說三界的血脈不能相容,不能和平共處的,那我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大胡子暗自竊喜,心道“老天待我還真是不薄,為我送來了這麼一個極品好媳婦,用賭場的話來說,這叫三界通吃……嘿嘿,太好了!”
黃玉看著大胡子問道“胡大哥,您為啥偷笑,是不是娶到這麼個好媳婦覺得賺到了?”
說著,她將大胡子一把摟了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
“呀,這個地方也要整一整嗎?”
大胡子想順勢將黃玉壓在身下……
黃玉一把將他推開了,急道“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在外邊,可彆聽到這撩人的嘎吱聲就蠢蠢欲動了,如果讓其他魔怪看見了,定會笑咱們不要臉,等回到屋裡看我如何收拾你!”
說著,她又掐了大胡子的大腿。
“哎呦,又來,又來,能不能輕點,比一個大男人還粗魯!”大胡子搓捏著疼痛處,叫出了聲。
突然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才剛認識,已經乾了成年人所有的事情。
他們即感覺到彼此是那樣的熟悉,但又覺得還有些陌生,很多事情還需進一步磨合。
大胡子的大男孩脾氣和順從,讓黃玉心裡十分踏實,天之大,去哪裡找這麼愛自己的男人?
黃玉的霸道讓大胡子樂此不彼,三界之大,去哪裡找這麼“給力”的女人?
二人相互依偎,靜靜地俯視著大半個冥城。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都能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了。
“我!”
“我!”
兩人異口同聲,隨後相視一笑,又不知說什麼好了。
片刻,大胡子說道“玉兒,你先說,我聽著!”
黃玉性情爽快,卻也不作推辭。
她清了清嗓子,伸出右手向前一劃,說道“胡大哥,您想不想有這麼一座城,一座屬於我們自己的城。”
“啊,這麼快就規劃我們的未來了?”大胡子心裡感覺到暖暖的。
“那不是嘛!”黃玉堅定地道,“方才胡大哥也說了,想要去與龍兄弟斬妖除魔,是啊,我男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對自己的女人,他不離不棄,對自己的兄弟,他肝膽相照……”
說到這裡,黃玉又笑了笑,繼續說道“胡大哥千萬不要顧及到玉兒的心情,玉兒一百個讚同胡大哥的想法,哥哥去到哪兒,玉兒就會追隨到哪裡,等平了亂象、定了三界,咱們就回到自己的城市,過無憂無慮的日子,豈不快哉!”
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大胡子的心坎子上。
他將黃玉緊緊摟入懷中,激動地道“玉兒,你真是這麼想的嗎,方才我以為你……”
“我說了,好男兒誌在四方!”黃玉打斷了大胡子的話。
她看著大胡子俏皮地笑了,“我從小就好強,偶有大女人思想,有時還會爆發小宇宙脾氣,但我做事有分寸、講道理,我永遠是胡大哥身邊的小女人!”
大胡子欣慰地望向遠方,臉上露出了笑容。
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將他的整張嘴扯歪到了一邊,竟是這般難看。
他知道,自己是天底下最醜的男人,人見人嫌的男人。
但他並不在乎這些。
隻要玉兒不嫌棄他,與他攜手並肩、共同進退,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打下一片江山。
片刻,大胡子又莫名地擔心起來,說道“玉兒,我太他娘的不是人了,竟與龍兄弟斷絕了兄弟關係,不知他還會不會再認我這個兄弟?”
黃玉莞爾一笑,說道“龍兄弟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隨時歡迎您回去。”
忽聽得天琅山那邊傳來了幾聲悶響,腳下的大地略有搖晃。
大胡子脫口喊道“不好,龍兄弟定是與那老妖交上手了,我們得去幫幫他!”
黃玉點頭應道“嗯,老妖不滅,冥城永無見天之日。”
兩人經過一番合計,便叫來了大魔怪。
起初大魔怪還猶豫不決,害怕被老妖給滅了團。
黃玉以理服人,加之“威逼利誘”,卻是將大魔怪治理得服服帖帖的了。
大魔怪又叫上了冥城中十幾個要好的酒鬼兄弟。
他們一呼百應,不足半頓飯時間,便從四麵八方趕來了上千個兄弟。
有的扛著扯糞釘耙,有的擔著燒火棍子,還有借來了挖地的鋤頭。
他們一個個醉醺醺的,東倒西歪地站在大胡子身前。
還有的拍著胸脯發了毒誓,一定要手擒老妖,將天琅山夷為平地。
看著這些萎靡不振的酒鬼們,大胡子不免有些揪心。
“呃,你們都還好吧?”
大胡子環視著他們,眼神裡透露出懷疑和不確定。
是啊,他們是去幫助他的?還是去拖累他的?
大胡子真想將他們全都打發走,但眾酒鬼的熱心腸卻讓他陷入了猶豫。
在進入天琅山地界之前,大胡子登高,站到了一巨石上。
他清了清嗓子,學著當將軍時的樣子,直言正色地進行了訓話“眾兄弟都肅靜了,我有幾句話要和大家說……”
他穿著戰甲,身披戰袍,站在眾魔怪中,是這般的神采奕奕、鶴立雞群。
眾魔怪昂首靜聽,被他的威嚴給震撼到了,信任的目光齊都刷刷地投在了他的身上。
大胡子也找回了丟失已久的尊嚴,他慷慨激昂,吧嗒吧嗒講個不停。
黃玉的雙眼飽含崇敬之情,在她眼裡,大胡子就是年輕時候的父親。
突然,有魔怪高舉雙手喊道“我們都聽歪嘴大哥的,那老妖壓榨我們太久了,我們要奮起反抗,我們要把她趕下天琅山!”
“沒錯兒,這冥城裡暗無天日,我們要爭取自由與光明。”
“是的,我們一定要把那老妖拉下天琅山,讓天上的神仙回來,讓溫暖陽光普照大地。”
“我同意,總之這被貶的日子遙遙無期,大家都看不到任何希望,不如另尋光明。”
“我讚成……”
“我也同意……”
眾魔怪群情激憤,你一言我一句地說開了。
冥城邊上的“聚義台”上瞬間變得沸騰起來。
“唉唉唉……”大魔怪跨步上前,雙手高舉,示意眾魔怪先安靜下來,“我知道大家在冥城裡憋屈得太久了,這不,讓大家施展拳腳的機會來了,先聽我大哥把話說完,雖說我們當中有很多人當過小兵卒,與靈界打過幾年仗,但我大哥也是將軍出身,他一定有好的戰術和計策要與眾兄弟分享。”
“對,我們都聽大哥的,我先乾為敬!”
話畢,那魔怪提起酒壺,“咕嚕嚕”地往嘴裡灌下了幾口酒。
“對的,隻要大哥一聲令下,我們便去取了那老妖的人頭回來!”
“是的,我一定要手刃老妖。”
“打到冥王城堡中去,擒了冥王,這冥界江山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魔怪們紛紛應和,均取下掛在腰間的酒壺,喝儘了裡邊的烈酒壯膽。
大胡子自然知道,他們一個個的都已經大醉了,如果還有一絲清醒,怕是沒有膽量說出這樣慷慨激昂的話來。
突然,一魔怪從枯草林中連滾帶爬竄出……
驚恐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些捕快分四路出了冥城,他……他們都向我們這邊奔來了……”
枯草林深處已出現了騷動,悉悉索索的聲響此起彼伏,捕快很快就追上來了。
緊接著,其中一騷動出傳來了喝罵聲,“他娘的,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在這裡聚集是想謀反嗎?”
這是那領頭的捕快喊出來的。
“造反又如何,打的就是你們!”
大魔怪掄起雙魔錘欲要攻上前去,卻被眾魔怪給拉住了。
那拽著他領口的魔怪顫聲道“這些捕快都是從魔獸軍團中退役下來的,我們可得罪不起啊!”
黃玉搶上前來,看著大胡子急道“胡大哥,千年樹妖定下了規矩,天琅山乃冥界禁地,如果這些捕快硬闖,定會得罪樹妖,我們先進山去吧!”
“好!眼下去助我兄弟要緊……”
大胡子從巨石上飛身落地,拉住了黃玉的手,喊道“大夥兒都隨我來,千萬不要走散了,進山後都聽我命令!”
才剛進入到天琅山,拳頭般大小的火球,密密麻麻地從天空中砸落下來。
放眼望去,正是天琅山兩座次峰上的火山噴發了。
“他娘的,都給他們跑了!”
“天琅山咱可創不得,會得罪樹妖的。”
“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快出來受死吧!”
“快出來,你們進山也是死,不如隨我們去從輕發落!”
那群追上來的捕快,在暗波門外叫囂不停。
隨著大地一陣顫抖,那暗波門呼地一聲關上了。
在大胡子他們身後是一望無際的荒蠻草原。
“不怕死的都給我衝!”
“衝啊!”
大胡子、黃玉、大魔怪摔領著眾魔妖高聲叫喊著,一頭紮進了火雨之中,飛一般速度往天琅山腳下奔去。
他們都飲下了濃烈香醇的酒水,趁著酒勁上頭,每個都變成了英勇赴義的壯士,哪有貪生怕死之輩。
不斷有魔怪被火球砸中身子……
有的倒在火海中,再也爬不起來了。
有的身體被引燃,拖著長長的火焰仍繼續往前狂奔。
有的被火球瞬間肢解,頭顱卡在了石縫之中,嘴裡仍大喊道“殺了樹妖!”
可見千年樹妖是多麼不得人心,酒鬼魔怪對她的憎恨已到了極致。
過得一柱香工夫,兩座次峰的火山噴發逐漸退去,眾魔怪已死傷過半了。
經過這番折騰,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疲憊之色。
大胡子他們還未來得及休整,便與靈界的幽魂軍遭遇了。
這注定是一場惡戰……
大胡子揮出雙板斧一馬當先,黃玉抽出發簪魔劍緊隨其後,大魔怪手持雙魔錘閃到了大胡子左邊。
三人互為犄角之勢,領著眾魔怪,奮力殺出了一條血路。
靈界的幽魂軍與冥界的魔獸軍團實力相當。
他們一個個穿戴整齊,且手持古銅戰戟,訓練十分有素。
而大胡子他們率領的魔怪穿戴冗雜,手裡拿著的都是下地乾活的家夥。
加之他們常年被“忘魂湯”侵蝕身體,連站都站不穩,打仗全憑一顆不怕死的膽。
兩方實力相比,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
幽魂軍的數量越來越多,漫山遍野都是。
大胡子他們已被重重包圍,眾魔怪也已折損了大半。
在這緊要關頭,大魔怪卻萌生了逃跑的念頭。
亂陣之中,大胡子奪過了幽魂軍的一根戰戟。
他飛身躍起,使出所有魔力,將戰戟橫著踢出,那攻上來的幾百號幽魂軍倒下一片。
此時,大魔怪已不在身邊……
大胡子向身後看去時,卻見大魔怪正領著三個貪生怕死的家夥,逃出了幽魂軍敵陣。
“呸!”大胡子罵道,“這鳥人,還真與我不是一夥的!”
亂陣之中,大胡子一邊要應付幽魂軍密如雨點的戰戟,一邊還要保護黃玉周全。
沒過多時,其餘魔怪都被斬殺殆儘,大胡子身上也有多處掛彩。
情急之下,大胡子突然魔性大發,仰天狂吼一聲,雙眼放射出讓人不寒而栗的怒光。
隨著陰陽板斧呼呼劈出,密集的閃電自斧口襲出。
被閃電擊中的幽魂軍不計其數,他們全都化作了妖煙,隨風飄散而去。
“嗷嗚!”
大胡子發出一聲魔性的狂吼,全身青筋凸冒,樣子極為嚇人。
那數不清的幽魂軍舉著戰戟,唯唯諾諾地不敢攻上前來。
黃玉輕笑一聲,喝道“不想死的都給我讓出一條道來,我夫君絕不會濫殺無辜,我們同為陰界中人,何苦還要自相為難!”
她劍指前方,擺出一副隨時要攻殺上前的架勢。
雙方陷入了片刻的對峙。
延綿起伏的山巒上死一般的沉寂,不難看出,有很多幽魂軍已被黃玉說得動了心。
那為首的幽魂軍害怕軍心渙散……
他瞪大雙眼環視左右,頗為驚恐地道“都給我聽好了,前幾日過去的那幾個人,我們有意放他們進山的,姥姥說了,隻要是現在闖進來的,就算是冥王來了也格殺勿論!”
黃玉哈哈大笑起來,輕蔑地道“你們有這個本事嗎,冥王可是靈王的親弟弟,如果殺了冥王,靈王會放過你們了嗎,與千年樹妖鬼混是沒有前途的……”
她挺直腰板,冷哼一聲,又道“樹妖能說出這等話來,說明她早有謀反之心,今天老娘就要看看她的廬山真麵目!”
那為首的幽魂軍又道“放你們過去,我們都得到夜明山上或是鎖魂台裡渡劫。”
大胡子魔性吼道“如果再不讓路,你們也都得死,你們也都得死……”
他發出了雷鳴般地魔吼聲,唾沫星子噴了前方幾十個幽魂軍一臉。
唾沫星子落地成風,悠悠哀哀之聲四起。
“給我殺!”
那幾十個幽魂軍,被大胡子的魔力擾亂了心智,提著戰戟一齊攻了上來。
“哈哈哈哈!”
大胡子魔笑不止,幻影般速度竄出,穿插著幽魂軍的身體而過。
“砰砰砰!”
古銅戰戟落地,那幾十個幽魂軍,化作一縷縷黑煙隨風而去了。
是的,遁入魔道的大胡子竟變得如此厲害了,笑聲過處,再無生命。
他已處在失控邊緣,不斷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吼。
雙板斧再次橫掃,密如蛛網的閃電襲出,不計其數的幽魂軍被擊倒在地……
這一幕嚇壞了黃玉,她必須得控製大胡子的心智了。
她朝幽魂軍喊道“不想死的都趕快走,你們快走啊,我夫君不想殺人,你們快走啊!”
幽魂軍中傳來一顫抖的聲音“他們都是瘋子,姥姥最喜歡這樣的瘋子,把他們抓回去給姥姥,我們人多,不必怕他們,大家一起上,消耗他們的魔魂之氣!”
“殺啊!”
數不儘的幽魂軍刺出戰戟,喊殺著又圍攻了上來。
大胡子雙眼泛出綠光,雙板斧在手中“呼呼”劈出,魔吼著迎了上去。
延綿起伏的小土坡上,大胡子如颶風般“狂卷”,所到之處幽魂軍死傷無數,戰場變得一片狼藉。
黃玉也手起劍落,將圍攻而來的幽魂軍一一斬殺。
她一邊舞動魔劍,一邊喝道“你們不聽勸阻,也彆怪老娘不客氣了。”
看到大胡子反敗為勝,本已逃之夭夭的大魔怪權衡再三,也從身後殺了回來,打了個幽魂軍措手不及。
幽魂軍接連不斷地從營帳裡鑽出,場麵越來越混亂,已經完全失控了。
身處亂陣中的黃玉有些擔憂。
她朝那些圍觀看熱鬨的勞役喊道“你們想永久在這裡當苦役嗎,此時不反抗,更待何時?”
此話一出,勞役們紛紛響應,加入了反抗幽魂軍的隊伍。
群山之上,喊殺聲震天,目及之處煙塵四起,均為戰場。
大胡子早已殺紅了眼,他時而幻化魔煙,遊竄於幽魂軍中,所到之處,幽魂軍均身首分家,頭顱落地。
大魔怪也殺進了幽魂軍中,正向大胡子這邊靠攏。
他哈哈笑了,喊道“大哥,好不痛快,把他們全都殺了吧!”
“你這叛徒,還有臉回來,我非殺了你不可。”
大胡子一邊狂吼,一邊向大魔怪這邊砍殺而去。
雙板斧已逼至大魔怪胸前。
黃玉飛身前來,擋在了大胡子身前……
阻止道“胡大哥,不可眾叛親離啊,幽魂軍有這些勞役拖著,我們得趕快去找龍兄弟了。”
“勸我者,必殺之!”
大胡子向黃玉舉起了雙板斧。
黃玉不避不閃,含淚凝視著大胡子,“呼呼”兩聲,雙板斧在她頭頂停了下來。
她的淚眼深深刺痛了大胡子的心。
大胡子搖晃著昏沉沉的腦袋,從晃晃噩夢中驚醒。
“啊!”他驚叫一聲,關切地問道,“玉兒,我差點傷到了你,你沒事吧?”
“胡大哥,不礙事的!”
黃玉微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卻臉色大變,猛地將大胡子往右邊拽去。
“呼呼呼!”
那十幾把戰戟在身後紛紛刺空,從他右下腰間擦過。
大胡子往後連退幾步,身體騰空而起,如泰山壓頂,輕鬆將那十幾個幽魂軍按在了身下。
這番完美的操作,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那十幾個幽魂軍口吐膽汁,亡命在了大胡子屁股下邊。
大胡子大聲喝道“要殺你們,簡直如碾死一隻螞蟻這般,我勸你們彆再自尋死路了,看在我愛人的情麵上,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見到大胡子如此大尺度的“騷操作”,又聽了他說的話,其餘幽魂軍唯唯諾諾地不敢攻上前來。
大胡子哈哈大笑道“早知如此,何必要斷送這麼多兄弟的性命!”
他欲要翻身爬起,突然聽見天琅山之巔傳來了一聲巨響。
循聲望去,隻見中間那座主峰上,冒騰出了一團團紅色的火焰來。
那棵常年挺立於山巔之上,形如魔掌的巨樹,正葬身於一片火海中。
又聽得轟隆隆的悶響聲響徹雲霄,山巔上炸開了花。
隨後,中間那座主峰,向內塌陷了下去。
待大夥熄滅,古樹已變成了光禿禿的木炭,歪斜在塌陷的洞口處。
有幽魂軍驚恐地喊道“怕是嗜血龍珠已經複活,姥姥活不成了,咱們快逃命去吧!”
“那小子竟有這般能耐,連姥姥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等那小子下了山,咱們豈不被他斬殺殆儘了嗎?”
“彆在這裡等死了,快逃吧!”
整個大地又震顫不止,天琅山的兩座次峰上冒出了濃密的黑煙,怕是火山又要噴發了。
漫山遍野的幽魂軍和勞役,全都消失不見了,這似乎是大災來臨前的預兆。
大胡子、黃玉、大魔怪三人相互攙扶,往天琅山上爬去。
待穿過一片粉紅色的桃樹林,他們便登了頂。
山巔上的景象,讓大胡子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中間的巨洞幽深無比,一陣陣熱浪自洞中湧出。
洞口邊緣到處散落著黑黝黝的炭石,那燒焦的古桃樹已被連根拔起,正斜靠在一顆巨石上。
“嗚嗚嗚!”
藍芯趴在懸崖邊上哭泣。
寒門孤火懷抱藍色精靈,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打量藍芯片刻,悠悠哀哀地問道“姑娘,你就叫藍芯嗎,臭小子他們要救的人就是你吧?”
藍芯凝視寒門孤火片刻,點了點頭,回道“爺爺又是何人,是我哥哥的朋友嗎?”
寒門孤火癲癲一笑,說道“我原先是他的爺爺,現在不是了,我是他的師兄,很意外很驚喜吧很好笑吧?”
說著,他又癲癲地笑出了聲。
也正在此時,夏宇龍從穀底竄出,回到了巨洞口處。
他雙膝跪地,捂著刺痛的胸口,連噴了幾口血液。
“哥哥,你怎麼了?”藍芯急得又哭出了聲。
夏宇龍一臉憂傷,他哇哇哭出了聲,說道“芯兒,老爺爺,仙兒她……她……”
他氣急攻心,又連吐幾口血液,隨後兩眼翻白,撲倒在了地上。
“好兄弟,你怎麼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大胡子他們順著洞口邊緣,向夏宇龍那邊飛奔而去,一時間竟忘了幻化術。
洞口緊隨他們身後層層斷裂,整座天琅山又猛烈地搖晃起來。
“轟隆隆!”
火紅色的岩漿,自兩邊次峰上噴薄而出,刹那間,天空中又下起了密集的火球雨。
“哥哥,你不能有事啊!”
藍芯趴在夏宇龍身上哭成了淚人兒。
看到大胡子疾奔而來,寒門孤火慌了神。
他將藍色精靈係於背上,展開雙臂攔在了夏宇龍前方……
喝道“你們到底是誰,休想再傷我師弟!”
看到黃玉走上前來,寒門孤火癲狂一笑,“哦”了一聲……
又道“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你明地裡買酒,想不到與這些妖魔卻是一夥的,快說,你把死胖子怎樣了,是不是給燉了吃?”
大胡子跨步上前,將寒門孤火推開了。
他俯下身去,看著藍芯說道“芯兒妹子,現在不是哭鼻子的時候,這山快要塌了,咱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話說間,他已快速將夏宇龍背在了背上。
藍芯頗感訝異,這說話聲似曾相識,但自己從來沒有與魔獸結交過朋友,此魔獸究竟是什麼來頭?
她端詳大胡子片刻,滿懷歡喜地問道“您……您是胡大哥嗎?”
“嗬嗬!”大胡子笑了笑,回道,“芯兒妹子好眼力,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先下山去吧!”
寒門孤火也認出了大胡子。
他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支吾說道“屎……胖子,你怎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彆以為你穿了一身魔獸皮,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認得!”
大胡子魔性吼道“我已經變成了魔獸,不再是死胖子,如果再這樣呼我,我定斬不饒,不想死的就隨我一同離開這裡!”
他背著夏宇龍快步向山下走去,黃玉攙扶起藍芯也跟著下了山。
“快走!”
寒門孤火被大魔怪推了一把,也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大魔怪左顧右盼,負責斷後,漫天的滾燙火石很快就砸落下來。
大胡子馬不停蹄,帶領大夥兒,拚命地往冥城那方奔去。
隻感覺身後陣陣熱浪襲來,滾燙的火星子遍地開花,讓人驚心動魄。
身後又傳來了悠悠哀哀的聲音……
那些追攆而來,滿山遍野的蜘蛛精,有儘半數已被火球砸中,葬身於火海中了。
其餘的蜘蛛精均往石縫裡鑽去。
寒門孤火腳上有傷,少了夏宇龍的依賴,為了逃命,他變得堅強和穩重起來。
他緊跟在後邊,一個勁兒地叮囑道“大家要小心了,彆被那些火球給砸中了,眼下逃命要緊啊!”
過得一柱香工夫,身後襲來的滾滾熱浪逐漸退去,那漫天火雨停了下來。
天琅山上火光流動,兩座次峰變得通明透亮。
山下延綿起伏的小土坡上,一簇簇煙塵竄起。
天空壓得極低,放眼望去,整個大地儘顯蒼茫,讓人心碎。
大胡子他們又渴又累,身體承受到了極限,見已暫時脫離危險,便在原地休息了下來。
夏宇龍早已墜入噩夢……
他與天魔戰神,在九重仙界鬥得難舍難分。
整個三界已被異度空間吞噬,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中。
他僅憑一人之力,對抗整個魔界,他快要支撐不住了。
迷霧深處,天魔戰神那幽藍色魔劍,已刺向了夏宇龍的胸膛……
大地顫抖,天琅山那方又傳來了轟隆隆的悶響聲。
循聲望去,延綿起伏的天琅山全線崩塌,瞬間夷為平地。
這座屹立了千萬年的東海神山,見證了仙、魔兩界相互廝殺、交疊更替,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仙兒,你不能走,你不能離開哥哥!”
夏宇龍猛然驚醒,他捏著藍芯的手,捧著她嬌美的臉龐……
又驚叫道“仙兒,你不能離開哥哥,樹妖的話都是騙人的,我們才剛救出芯兒,你卻又要離我而去了。”
哥哥,我!”藍芯哭紅了雙眼。
她感覺到萬般愧疚,心如刀割般疼痛,除了抽泣,卻無計可施。
得知張仙的噩耗,大胡子心中一陣絞痛,雙拳捏得嘎嘎作響。
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轉,隔著晶瑩淚花,他看到了張仙的淚眼。
他憂傷片刻,悲憤地道“如今三界魔鬼當道,為何不反,我定要與我兄弟抗爭到底!”
“噗嗤……”
夏宇龍口中又噴出了鮮紅的血液。
他仰望蒼穹,無奈地喊道“仙兒,不是說好的一起浪跡天涯嗎?你就這樣離開了,如何讓哥哥安心走下去!”
“哈,哈哈哈。”
他麵無表情,悲笑幾聲,一頭倒在大胡子懷中不省人事了。
突然,天琅山那邊隱隱傳來幾聲狂吼,聲音由遠而近,逐漸變得清晰。
“嘿嘿哈哈!”
寒門孤火癲狂地笑出了聲,他知道此刻獅王回來了。
滾滾煙塵中,獅王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它正馱著小機靈疾奔而來。
小機靈招手喊道“快點走,你們快點走,蜘蛛精追上來了。”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一片烏黑,儘是數不清的蜘蛛。
在蜘蛛後邊,緊跟著幽魂軍團,他們列隊整齊,手持古銅戰戟,如潮水般向大胡子他們這邊湧來。
寒門孤火搶上一步,嚷道“小和尚,都怪你,你為什麼要把我的獅王拐跑?害得我沒有座駕騎!”
接著,他又手舞足蹈起來……
朝著狂獅喊道“唉,老兄,我在這裡!”
那狂獅並未理會他,而是縱身一躍,“呼”的一聲從他頭頂跳了過去,馱著小機靈跑遠了。
寒門孤咬牙切齒地罵出了聲“唉,他娘的,你這不識抬舉的笨獅,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慌忙蹲下身子,胡亂在地上尋得幾塊石子,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沒跑出幾步,便拋出一顆石子……
聲嘶力竭地喊道“怎麼,就這樣把我給拋棄了嗎,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狂獅馱著小機靈越跑越遠,消失在了滾滾煙塵中。
成千上萬的蜘蛛和幽魂軍團越來越近了,大胡子不敢多做停留,他迅速背起夏宇龍,領著大夥兒往冥城奔去。
又過得一炷香的時間,大胡子他們走出了天琅山地界,來到了冥城邊上。
原先圍追大胡子他們的那些捕快,已撤回了城裡。
黃玉知道,這些捕快比蒼蠅還要難纏,為了避免與他們正麵遭遇,她領著大夥兒朝小路奔去。
“嗷嗚!”
忽聽得冥城中傳來了狂獅的吼叫聲,緊接著又聽見兵刃劈裡啪啦的交接聲傳來。
放眼望去,冥城東北角的一空曠地上,十幾個捕快與狂獅纏鬥上了。
狂獅身法敏捷,馱著小機靈向右急轉身子,長尾順勢甩出,將身後的四五個捕快打翻在地。
它又忽的向左急轉身子,長尾呼呼抽出,將攻上前來的三四個捕快又打翻在地。
眨眼的工夫,它又向前猛地竄出,前方的五六個捕快嚇得屁滾尿流,他們丟掉兵器,扭頭便跑。
掉隊的兩個捕快被利爪揮中,倒在了血泊中。
整座冥城沸騰起來了,那密如蛛網的小巷中均出現了捕快的身影,他們叫囂著向東北角這邊彙聚,怕是有千餘人。
隱隱傳來了捕快的喝罵聲“他奶奶的,這廝是從哪裡冒出來來的,竟這般凶狠?”
“嘿嘿哈哈!”
又隱隱聽見一小巷中傳來了癲笑聲……
這便是寒門孤火,他並未隨黃玉他們一道,而是獨自去追獅王了。
笑聲落地,便聽見他喝道“你們這些醜八怪,休要傷害我坐騎!”
他的身影在房頂上幾個起落,便騎在了狂獅背上。
為了奪回狂獅,在傷痛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拍了拍小機靈的腦袋,嗔道“小和尚,你偷走了我的坐騎,等收拾了他們,看我如何與你算賬!”
圍上來的捕快越來越多……
狂獅咆哮不止,它猛地揮舞著兩隻利爪,長尾如幻影般甩出。
在捕快的亂刀中,狂獅勇往直前,硬生生地殺出了一條血路。
它馱著寒門孤火和小機靈縱身一躍,跳進了密密麻麻的巷子深處,消失不見了。
“快給我追,彆讓他們跑了!”
那幾百號捕快叫喊著追了上去,冥城中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
不斷有捕快循著狂獅的吼叫聲,從冥城四麵八方如潮水般湧來。
冥城的東北角人聲鼎沸,如趕集般熱鬨。
黃玉微微一笑,說道“看來我們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哼,動靜鬨得越大,對我們越是有利啊!”
……
夏宇龍身體如火石般滾燙。
大胡子將他放在石堆上靠著。
待撥開他胸口上的衣服才發現,蛟龍的顏色在頻繁交換。
時而變成了火紅之色,時而又變成了幽藍之色。
兩種顏色鮮豔奪目、呼之欲出,你唱罷我登場,似乎在爭搶蛟龍的身體。
大胡子“啊”了一聲,學著張仙的樣子替夏宇龍把起了脈。
片刻,他頗為尷尬地道“唉,關鍵是這東西我也不會啊,唉,要是仙兒妹子在就好了!”
藍芯觸碰了夏宇龍額頭,隻感覺到冰冷刺骨,但豆大的汗珠卻從他額上一顆顆滲出。
她沉思片刻,說道“蛟龍吞噬了嗜血龍珠中的魔眼,哥哥的身體已經被魔邪之力侵入了骨髓,怕是……怕是……”
說著,她又大哭起來。
“怕是什麼?”大胡子追問道,“你彆隻顧著哭啊!”
藍芯搖著頭,哭得更大聲了,片刻,她才吐出了幾個字“我……我……不敢說!”
黃玉俯下身子,拍了拍藍芯的肩膀……
安慰道“妹子,彆怕,你儘管如實說來,我們好趁早給龍兄弟治療,老是哭鼻子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啊!”
藍芯拭去滿臉淚水,抽泣道“魔眼魔力無邊,哥哥怕是會遁入魔道啊,哥哥乃龍之驕子,如果魔力纏身,加之與天魔戰神聯合,整個三界將不複存在,淪為原始混沌之狀!”
“啊……這麼嚴重嗎?”
大胡子、黃玉、大魔怪他們麵麵相覷,均是一臉的驚異。
“嗯……千真萬確,這是姥姥說的!”藍芯堅毅地點著頭。
大胡子不由得長歎一聲,心想,如果仙兒妹子在,那該多好啊!
他仰望蒼穹,說道“我這才剛遁入魔道不久,龍兄弟卻要跟著來了,看來這三界……”
突然,他抬起魔瞳大眼,看著藍芯問道“芯兒妹子,你見多識廣,可有拯救我龍兄弟的法子?”
藍芯眉頭微皺,向夏宇龍胸口上雙目緊閉的蛟龍看去……
說道“哥哥的心智已被魔眼侵蝕,要想拯救哥哥,需得將哪隻魔眼給取出來,可是……可是……”
說著,她又“嗚嗚嗚”地哭出了聲,“哥哥,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哥哥,除了仙姐,您就是我在三界中唯一的親人了,您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
聽著這悠悠哀哀哭聲,大胡子他們都一臉沉重,一時間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來了。
藍芯哭了片刻,便撲通一聲跪在大胡子跟前……
哀求道“胡大哥,眼下隻有你們才能救我哥哥了,求求您救救我哥哥,求您快救救我哥哥!”
“妹子,使不得!”大胡子長歎一聲,一把將藍芯扶了起來,“我又何嘗不想救我兄弟的性命,可是我就是一個大老粗!”
他拍了拍大腿,又惋惜地歎了一聲,心想,如果仙兒妹子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想出救龍兄弟的法子。
大胡子向右跨出一步,仔細打量夏宇龍胸口上的蛟龍。
蛟龍雙目緊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蛟龍身上火紅之色與幽藍之色仍在相互交替顏色。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平時蛟龍安逸貪睡,但如果把它給惹毛了,它會勃然大怒、撼動天地,後果是不堪設想。
況且是要將它的眼珠子給挖出來,無疑是虎口拔牙,太歲頭上動土啊!
想到這裡,大胡子問道“芯兒妹子讓我如何救龍兄弟,果真要把魔眼給挖出來嗎?”
藍芯點著頭,堅毅地回道“是的,彆無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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