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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罵自己道“你這沒勇氣的家夥,不懂自己進去嗎,什麼都得靠這死胖子,活該打一輩子光棍!”
“唉唉唉,屎胖子,彆走那麼快,等等我!”寒門孤火又急又氣地跟了上去。
來到屋內,大胡子抬眼掃去,隻見屋內擺放著十幾張供客人喝酒的四方桌。
有幾個魔怪已趴在東北角的一張桌上呼呼大睡了,在他們身邊散落著一地的酒壇子。
櫃台上趴著一個男子,在“吧嗒吧嗒”地撥動著算盤珠子。
他口中低聲細語地抱著數,一冥錢、二冥錢、三冥錢、四冥錢……
大胡子那全身的瘙癢病又開始發作了。
他焦煩至極,右手抓撓著胸膛,左手“砰”地一聲拍打在了賬台上……
嘿嘿笑道“店小二,你們這裡還有酒麼,給我也上一壺,讓我喝個夠吧!”
那算賬的男子抬起頭來,卻是個麵目清秀的愣頭青,十一二歲的年紀,看起來憨頭憨腦的樣子。
看到算賬男子一臉的茫然,大胡子更顯得有些肆無忌憚了。
他將櫃台拍打得“砰砰”作響,厲聲道“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來,今天我要與糟老頭子不醉不歸,然後再帶他逛窯子去,嘿嘿,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那愣頭小夥在賬台上點燃了燭燈,暗黃的燈火照亮了櫃台。
大胡子又黑又粗野的模樣,著實讓他嚇了一跳,他驚恐地後退幾步,一溜煙地跑沒了蹤影。
寒門孤火在身後扯了大胡子一把,急道“咋地,你帶我出來是喝這忘魂湯的嗎,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了,你說話不算話。”
大胡子轉過頭去,嘿嘿一笑,說道“莫要急、莫要慌,做任何事情都得慢慢來,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喝酒壯膽,你不知道嗎?”
“你!”
寒門孤火想要動怒,卻又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一臉無奈,又可憐兮兮的樣子。
大胡子打心裡覺得好笑,他想,老子是出來喝酒的,誰還有閒工夫陪你去那藏汙納垢之地。
突然,他輕歎一聲,認真地道“我們初來乍到,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總得探聽個虛實不是?你沒看見這冥城是個不夜城嗎,咱們想什麼時候玩,就什麼時候玩……”
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告誡道“如果我們硬闖,惹到了哪個大魔頭,恐怕我們會吃虧!”
他斜眯著眼,擺出了一副江湖老子最老辣的樣子。
寒門孤火認為此話有理,便不再與大胡子爭辯了。
見到店小二遲遲未來,大胡子有些不耐煩了。
他扯著嗓子,向黑漆漆的屋裡喊道“店小二跑到哪裡去了,瞧不起咱們是嗎,老子有的是錢!”
說著,便從兜裡掏出兩錠銀子往櫃台上放去,正要踮著腳去取櫃台上的酒壇子……
“哎呦,是哪方大人物啊,在這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此時,從屋內走出一身披綠衣的中年婦女。
她鼻梁高挺,盤著發髻,發簪金光閃閃。
她的麵部很是白皙,穿著露臍裝,身材前翹後凸,曲線極為優美,手臂和兩大腿上的肌肉線條明朗,自頸部以下的膚色均為黃綠色。
整個人看起來威武霸氣,但又透露著小女人氣質。
那楞頭小夥在旁邊壯了膽子,底氣十足地道“姐姐,這黑臉搔首弄姿的,一進門就拍櫃台,說要喝酒,一定不是個好東西,我擔心他是來搗亂的,把他轟出去了事!”
大胡子嘿嘿一笑,道“我要喝酒,僅此而已,沒有彆的惡意!”
眼前的中年婦女辣味十足,大胡子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
他的腦子隨著血液的快速流淌,變得愈加地靈活起來。
他又嘿嘿一笑,將身體湊上前去,說道“冥界竟然也有如此絕美之人,大妹子讓我又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啊,聽聞醉花鋪的酒水香醇可口,一進門聞著這味道,就讓我醉了大半,如果真喝上幾口,豈不是飄飄欲仙了麼,嘿嘿,今兒我就在這醉翻天,看有誰與我共嬋娟?”
看著大胡子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又打量著他壯實偉岸的身材,那婦女心中不免又驚又奇……
心想,這豹子頭男人也算是條硬漢,一開口卻是這麼地油嘴滑舌?
又看著大胡子身後那賊眉鼠眼、一言不發的寒門孤火。
在這冥城中還從未見過他們,也不知他們是哪路強盜,得多加提防才是,莫要讓這兩個廝給砸了招牌……
想到這裡,那婦女低垂著眼眸,微微一笑,瞪著身旁的愣頭青說道“來者都是客,莫要怠慢了人家,去拿兩壇酒給兩位客官。”
“可是姐姐,他們……”青頭小夥猶猶豫豫地站在原地,有些不大情願,他眼神中透露出了鄙夷和不屑。
“快去,彆囉嗦,莫要讓客人等得著急,人家是衝著我們的酒水而來,彆生了是非!”中年婦女催促道。
“好好好,酒水錢絕不會少你們!”
大胡子與寒門孤火在靠著窗口邊的那張桌子旁落座了。
嫩頭小夥提來兩大壇酒,“砰砰”地放於桌上,口中低聲地罵了幾句,頭也不回地往櫃台那邊去了。
大胡子見中年婦女自個兒擦著桌椅忙活著,她那火辣的身材和豐腴的臀部,又讓他多看了幾眼……
隨後,他嘿嘿地笑了幾聲,連乾了三大碗。
寒門孤火不勝酒力,被大胡子逼迫著與他連乾了兩碗酒。
幾個喘氣的工夫,他便胡話連篇了……
癲癲地笑道“你是看上這娘們不走了是不,我也覺得這娘們好得很咧,你若說不出口,我替你說去!”
說著,他欲要起身往那婦女走去。
大胡子一把將寒門孤火按在了凳子上,低沉道“彆亂說,你不是想去逛窯子嗎,你若不老實,壞了我喝酒的雅興,我就不帶你去了,要去你自個兒去便是……”
話說間,那婦女大搖大擺地走了上來,笑道“二位客官,原來你們是到醉花樓來逛窯子的,這裡裡外外幾層樓都是我大兄弟給包下的,裡邊什麼樣子的貨色都有,包你們從未體驗過這浴火重生的感覺。”
說著,她朝屋內喊話道“老駝快來,生意找上門了,彆再讓我大兄弟給坑了啊!”
“唉,來了來了,不會怠慢任何一個客人!”
從黑漆漆的屋內走出了一個半人半魔的駝背老者。
老者的耳朵尖、下巴長,皮膚呈古銅之色,張嘴便露出了四顆獠牙。
老駝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笑道“走吧,來到我這裡喝酒的全由我來帶路,你們不必給我小費,醉花樓中的老鴇自然會派人送來的,放心吧,給你們最好的!”
寒門孤火看得傻眼,連乾了幾大碗酒。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酒也夠了,你快去吧,莫要讓小美眉等得太急,恭喜你了,就在今天,你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你也彆喝了,趕快動身吧!”
寒門孤火執意要大胡子一起陪他去。
但任憑他如何拉拽,大胡子仍舊如泰山般,穩坐於木凳之上。
其實!大胡子並非不想去逛窯子,那燈紅酒綠、豔香四溢之地,對他們男人來說可謂是人間天堂。
而且!大胡子從未逛過冥界的窯子,這對他來說,有無儘的吸引力,不用說,裡邊的妖豔姿色,應有儘有。
可是!每次他心有所動時,張仙那張嬌美的臉龐又浮現在他眼前。
是啊!他已心有所屬,不可再像以前放蕩不羈了,不能再做對不起心上人的事情了。
“你快去,彆理我,我隻想買醉!”
大胡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寒門孤火走快些。
“嘿嘿,快走吧,彆磨蹭了,裡邊什麼都有,有酒有肉有美人,哼哼,你一定會樂不思蜀的,我包你一夜翹到天亮!”
“這不太好吧,我一個人害怕!”
寒門孤火半推半就,被老駝拉拽著往醉花樓去了。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七彩斑斕的燈火之中。
遠遠地便聽見一聲吆喝“哎呦,來客人咯,是個精壯的老者。”
大胡子那滿臉的不屑和略帶憂鬱的氣質,深深地吸引了中年婦女。
她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笑著問道“先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你是從哪裡來的?”
大胡子飲下一碗酒,伸出左手抹了抹嘴唇上的胡子。
一臉正色地反問道“我這是第一次來,你說咋見?”
他略帶醉意,認真地看著中年婦女笑了笑……
又道“今晚我自顧喝酒,不為彆的,反正我的命也不長了,不如就讓我在酒中快活地死去吧,我死了,彆人也不會覺得可惜的!”
想起張仙對他的種種,他抬頭望著暗黃色的油燈。臉上微沉,又掛滿了憂鬱之色。
中年婦女見大胡子身體硬朗,卻說出這等喪氣話來,倒是覺得他挺有意思的。
她叫愣頭青拿來了一個酒碗,盛滿酒後,與大胡子連乾了三碗。
大胡子笑得合不攏嘴,說道“大妹子酒量不賴啊,能與我喝上三碗酒的人不多了,而且還是個女的,我實在佩服得緊!”
中年婦女又乾了一碗,笑道“我是做酒生意的人,沒有兩把刷子怎麼行,那不是讓人看笑話了嗎?”
說著,她又連乾了兩大碗……
兩人相互作了一番介紹。
原來,中年婦女姓黃,單名一個玉字,是醉花鋪的老板娘,從小就與酒有了不解之緣。
趁著醉意,黃玉的話也多了起來。
大胡子一臉的滄桑和那道長長的傷疤,深深地吸引了她。
她凝視大胡子片刻,提聲問道“胡大哥,您經曆過大起大落,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你這人不簡單啊?”
大胡子心中一怔,這話正說到他心坎上去了。
他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啊,此時正是吐苦水的時候,得好好傾訴一番了。
也不知這大妹子能不能聽他把話說完,他隱隱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大妹子,但細細回想時,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他緩緩地端起酒碗,輕歎一聲,問道“我真是有故事的人?那你想聽嗎?”
黃玉認真地點著頭,將白皙的臉龐捧在了雙手上。
狂野之中卻透露出迷人的嬌美,讓大胡子看得出了神,竟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了。
是的,我一定是在哪裡見過她,在前世的悲夢裡嗎,哦,不不不,我不敢想象這是真的,但願也不是真的,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見大胡子遲遲未開口,黃玉笑了笑,坐直了身子……
直截了當地問道“怎麼,胡大哥對我有意思嗎?不過我不介意!”
“哦,不是,可彆瞎想了!”
大胡子回過神來,搖了搖暈乎乎的頭。
他不自然地將手中的酒碗放下,咧著嘴,笑道“就是覺得你挺漂亮的,喝醉了覺得你更漂亮了,唉,想不到在冥界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我真是大開眼界了!”
“嗬嗬!”
黃玉開心地笑出了聲,將酒碗斟滿,說道“來到這裡的人、魔、怪都說我漂亮,也不知道你是第幾個人了……”
話到此處,她麵色微微一沉,接著又道“不過他們沒說幾句就動手動腳的,很是輕浮,有的人被我削成了兩段,拖到後邊喂魔怪去了,但胡大哥遠觀妹子而不褻瀆於我,起碼給了我應有的尊重。”
聽了黃玉的話,大胡子的頭腦清醒了大半。
他搖著頭,嘿嘿一笑,說道“漂亮的人在哪都有人誇,誰見了誰都會誇,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過我也十分憎恨那些輕薄之人,下次遇到了告訴哥哥,哥哥為你出頭!”
說著,他“砰砰”兩聲,將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黃玉提著酒碗淺淺地嘗了一口。
她已是真切地感受到,大胡子身上的那股認真勁兒和一身的正氣。
就在此刻,她卻陷入了沉思,臉上既凝重,又透露出了些許的希望來。
“咋了,現在又怎麼輪到妹子發呆了,有什麼心事和哥哥說,哥哥替你出頭?”
大胡子將酒碗撞了上來,咕嚕嚕地又將碗裡的酒水乾淨。
黃玉回過神來,也喝儘了碗中的酒水,說道“唉,先不說其他,妹子還真想聽聽胡大哥的故事,胡大哥可有好聽的故事?”
經過這番交談,大胡子已從張仙對他愛理不理的悲痛之中走了出來。
他放下酒碗,咧嘴一笑,說道“我哪有什麼動人的故事,先前都是逗你玩的,我從小沒了爹爹,媽媽辛辛苦苦將我拉扯長大,小時候乾過不少壞事,隨村裡的人稀裡糊塗地乾了幾年的盜墓營生,後來又從了軍,為了救我兄弟的心上人,就闖入了你們的冥界,嘿嘿,這就是我這一輩子的簡曆,僅此而已,沒啥可說的嘛!”
黃玉輕歎一聲,對大胡子的敷衍頗感失望。
但她是一個包不住心思的人,她開門見山地問道“胡大哥可有心上人?”
這話再次扯開了大胡子心口上的傷疤。
他麵色憂沉了下來,將張仙與他的情感糾葛,全都說給了黃玉聽。
在這期間他又接連乾了五大碗酒,一大壇子的酒很快就被他一掃而儘了。
吐完苦水,他的心情也就舒暢了許多。
黃玉叫愣頭小夥又提來了兩大壇酒,並向大胡子介紹了愣頭小夥。
原來愣頭小夥是黃玉腳下的第四個弟弟,名叫秋山,今年十三歲,自小與姐姐相依為命。
雖然黃玉做不到像母親那般嗬護小弟,但對弟弟也是倍愛有加。
在姐姐身邊,黃秋山吃穿都不用愁,也從未被他人欺負過。
姐姐的吩咐,他也言聽計從,從不敢違逆,在他看來,姐姐就是權威,就是一切。
大胡子看著黃秋山笑了笑,說道“挺帥氣的一個小夥子,可比胡大哥我白淨得多了,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容貌,何愁娶不到……”
他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又道“不說這些了,今晚隻管喝酒,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酒壇子裡!”
說著,便扯開酒壇子上的塞子,又將桌上的空碗斟得滿滿的了。
“乾!”
大胡子自個兒又悶下了一碗酒。
黃玉向小弟使了個眼神。
黃秋山會意地跨步上前,提著酒壇子將大胡子桌上的空碗又斟滿了……
笑道“胡大哥真是好酒量,在這冥城中怕是無人能敵的了。”
黃玉正襟危坐,再次認真地端詳起大胡子的一舉一動來。
她在心中歎道“胡大哥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為了兄弟,他兩肋插刀,為了心愛的女人,他肝腦塗地,這樣好的男人,彆說冥界沒有,就是放眼整個三界也是少有啊……”
冥冥之中,她竟對大胡子動了真情。
她睜大了憐惜的雙眼,再次認真地端詳起了大胡子……
心中又道“其實胡大哥也並不是那麼的醜,看多了卻是越覺得耐看了,而且胡大哥酒量了得,這冥城中的魔怪隻要喝了我的酒,不過五碗就已經暈睡如豬了,他算得上是男人中的極品,唉,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孤苦伶仃的,也得找個人來依靠了!”
想到這裡,黃玉再次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胡大哥,這天底下好女人多得去了,何必要為了仙兒妹子黯然失色,我替你都不值啊,你們陽界有句話說得好,為了前邊的森林,何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大胡子雖然醉意正濃,但能真切地感受到,黃玉眼神中流露出的陣陣暖意。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不免也有些害羞,飛快地將雙眼移開了……
抬起酒碗說道“大妹子何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讓我好不習慣!大妹子是在同情我嗎?”
黃玉拍著大腿,哈哈笑了,說道“胡大哥也有矜持的時候啊,我就說嘛,胡大哥見到漂亮的女子不會不動心的,妹子心直口快,在這裡不與胡大哥囉嗦了,妹子誓死願意追隨胡大哥……”
話音未落,隻聽得“噗呲”一聲,從大胡子口中噴出還未吞進肚裡的酒水。
他的醉意全無,看著黃玉認真說道“可是胡大哥早已有了心上人,我又豈能負她,再說了……”
他頓了片刻,看著黃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嘿嘿,對不住妹子了,噴到妹子的臉上了!”
黃玉“謔”地一聲,乾脆利落地起身,向大胡子走了過來……
脫口問道“你一定是想說,咱們陰陽兩隔,不可能在一起,是嗎?”
話畢,她那豐腴的身體湊上前來,欲要坐在大胡子的大腿上。
“啊,小老仙!”
張仙那嬌美的麵容突然浮現在了大胡子眼前。
他驚慌地向後挪了挪身子,“撲通”一聲從凳子上滑落而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黃玉笑道“怎麼,胡大哥,您害怕了,我主動送上門,您竟然不理會,你說你傻不傻?過了這個村可沒那個店了,相信我,我並非輕浮女子!”
大胡子搖著手,急道“大妹子不可胡來,雖說我油嘴滑舌了些,但我不是隨便的人,我不能有負於仙兒啊。”
他一緊張,全身又變得瘙癢起來,心中猶如被千萬隻蟻蟲在抓撓。
“嗷嗚!”
他不受控製地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魔性的狂吼。
黃玉心中一怔,那火辣辣的身體站立在了原地。
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原來胡大哥也是魔道中人,今天老娘就讓你變成一個不隨便的人,你隨便起來一定就不是個人!”
大胡子將身體卷縮成了一團,哀聲求道“妹子不可胡來,我以前隨便,現在可不隨便了,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了。”
他心中悲涼地歎道“看來要栽在這娘們的手上了,我該如何是好啊,我如從了她,豈不是真對不起小老仙兒了嗎,不可以,我不能這樣做,就算是遁入魔道,我也要為小老仙兒守身如玉!”
“嗷嗚!”
就在這時,門外也傳來了一聲魔性的嘶吼。
黃秋山從門外跑了進來,著急地喊道“姐姐,大事不好了,那大魔怪又來了,大魔怪又來搗亂了!”
轟隆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急匆匆地往醉花鋪這邊而來……
黃玉定了定神,一把將大胡子從地上拽起,說道“你不是說有人欺負我要替我出頭嗎,那廝現在來了,快上去打他,把他打敗,我就嫁給你!”
大胡子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黃玉拖出了門。
迎麵走來的是一個塊頭高大的魔獸。
隻見他皮膚呈青黃色,長著四顆獠牙,麵部凶神惡煞且十分蒼老,額上有幾條深深的皺紋,寬大的鼻孔中正噴出一團團霧氣。
看著黃玉挽著大胡子出門,那大魔怪又發出一聲怒吼……
喝道“咋地,你就是這般地敷衍我嗎,原來你已經有男人了,快說,這該死的凡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黃玉高昂著頭,冷冷地說道“他是我男人,我要與我的男人過日子,今後還請你放尊重些,不要再來糾纏我了,我已經三番五次地說了,我不喜歡你!”
她突然兩眼放射怒光,語氣也變得嚴厲犀利了起來,“你三番幾次來滋擾老娘,老娘且不與你計較了,識相的給老娘滾遠些,否則我叫我男人打爆你的頭!”
看著眼前凶神惡煞,且高出自己半個頭的大魔怪,大胡子醉意蕩然無存……
心中慘然道“哎呦,我的大妹子啊,這玩笑開大的,如果讓我那未過門的媳婦聽見了,我非得被她給活剮了不可!這下難辦了,我是裝醉呢,還是與這魔怪乾一仗?”
黃玉見大魔怪無動於衷,喝道“識相的快給我滾,我要與我男人進去喝酒了!”
其實,大魔怪正在積聚心中的憤怒。
再次聽到“我男人”這幾個刺耳的字時,他已經是怒火中燒。
他雙拳緊捏,腰間的兩把四方鐵錘已出現在了手上,他二話不說,將鐵錘高高地舉過了頭頂,向大胡子擊打而來。
“胡大哥,小心!”
黃玉來不及過多猶豫,猛地推了大胡子一把。
“呼呼!”
那兩個砂鍋大的四方鐵錘,自二人中間重重砸下,在空氣中劃出了兩道幽藍色的暗波弧線。
又聽得“砰砰”兩聲,魔錘擊打在了地上,塵土飛揚,彌漫在空氣中,嗆人耳鼻。
大胡子順著黃玉的推力,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幾圈。
待他站起身來時,雙板斧已捏在了手中,喝道“你還真動手是嗎,彆以為我怕你,我隻是不想與你打架!”
“老子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大魔怪掄起雙魔錘,又疾步前來,“你這肮臟該死的凡人,想與我搶女人,得先打過我再說,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
雖說大魔怪看起來是個笨重的大高個兒,但他發勁迅猛、身法靈敏,且動作極快。
千斤魔錘在他手中,猶如仙女舞動絲帶般輕盈,加之他有內力和招式的功底,更是不把凡界之人大胡子放在眼裡了。
大胡子呲著牙,被迫迎敵人,他心中暗自懊悔,真不應該聽寒門寡婦的話,來逛什麼窯子!
大魔怪使出了“天花亂墜”招式,千萬隻魔錘如雨點般從天而降,一起砸向了大胡子。
黃玉飛快從地上爬起,她抽出了頭上的發簪,一道光亮爆閃,那發簪已幻化成了一把幽藍色的利劍。
“胡大哥小心!”
她提劍風一般速度迎了上去,盤發垂落至腰,迎風飄起,配合著她那火辣的身材,看起來竟是這般的迷人。
此時,大胡子那昏昏欲睡的腦瓜子已完全清醒。
他在亂招之中尋找突破,使出“遍地撒網”招式進行回擊。
雙板斧上的陰陽二字散發出的金光,以閃電般速度編製成型,一張巨大的金絲網已攔在了他前邊。
錘影襲來,正邪兩股勁力猛烈碰撞,發出了雷鳴般的悶響聲。
散發出來的暗波將兩人身體包裹了起來。
黃玉刺出發簪魔劍,欲要將兩人從中分開,卻被兩股暗力同時彈了出去。
“啊!”
她發出一聲慘叫,身體重重地撞在了門前的那棵枯樹上。
“呼!”
她向地上刺出發簪魔劍,將身體給撐住了。
“噗呲……”
她站在原地,捂著胸口,連噴了幾口鮮血。
見狀,大胡子和大魔怪同時收回了內力,二人叫喊著,發了瘋似的,一齊向黃玉這邊奔了過來。
大魔怪將黃玉摟入了懷中,猛地搖晃著她的身體……
著急地問道“玉妹妹,你怎麼樣了,我們有沒有傷到你,我這麼溫柔,怎麼可能傷到你,你千萬不能死了,你死了那醉花鋪裡的酒就不香醇可口了!”
黃玉悠悠轉醒,她看都沒看大魔怪一眼,便化身成煙,消失在了他懷中。
眨眼之間,她卻躺在了大胡子懷中。
她看著大胡子柔聲道“胡大哥,您說這人怪不怪,他憐惜我,就是為了喝我的一口酒,他哪懂什麼憐香惜玉啊,你快帶我走,不要理他便是了。”
“你不許抱她!”大魔怪已將右手中的魔錘揮了過來,“我有什麼不好的,我要帶你遊遍冥界的山山水水,你非得要與這該死的胖子在一起嗎?”
魔錘逼近,就要從腦袋上砸下來了……
大胡子已來不及提板斧格擋,他急中生智,摟著黃玉向地上翻滾而去。
大魔怪手中的魔錘,輪番向大胡子的腰部擊打了下來。
“砰砰砰”地擦著他的身體,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個巨大的坑洞。
刹那之間,塵埃四處彌漫。
大魔怪並未停下攻擊,隨著憤怒的加深,力道也越發猛勁。
他想一招製敵,將大胡子捶成肉醬,斷了玉妹妹的念想。
情形越發危急,卻越能激發一個人的潛能。
大胡子雖然狼狽,但應變與之前相比,高出十幾個等級,接連躲過大魔怪那輪番轟炸的雙錘。
是的,他的潛能正被一點點地挖掘,這也加速了他魔變的進程。
黃玉將頭埋進了大胡子那厚實的胸膛裡,身犯險境,她卻感到十分安全和溫馨。
特彆是大胡子身上那淡淡的汗臭味,更是把她拉回到了童年時,躺在爹爹懷中安然入睡的感覺。
就算是與胡大哥一同死在了大魔怪的重錘之下,她也毫無怨言。
大胡子哪裡會知道,黃玉愛他已到了骨髓裡。
“嗷嗚!”
大胡子魔性再次爆發,發出了一聲刺破天際的狂吼。
“啊!”
大魔怪心中一驚,呆愣在了原地。
就在此刻,大胡子緊摟著黃玉躍身而起,退到了枯樹旁邊。
他將黃玉放了下來,發出了魔性的笑聲,說道“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今天我定把你給收拾了不可!”
說著,他揮起雙板斧迎了上去。
“劈劈啪啪”的響聲不絕於耳,大胡子已和大魔怪在煙塵中纏鬥了起來。
兩人勢均力敵,在醉花鋪門前展開了拉鋸戰。
鬥得上百個回合,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僵持不下之時,大胡子突然想起了之前使用過的損招。
他大喊一聲“回旋奪命斧!”
話畢,大胡子已旋轉著右板斧,迅速地將之拋出,心道,嘿嘿,這招式我好久沒用了,定讓你摔個狗吃屎。
“呼呼呼……”
板斧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飛速繞至了大魔怪的右後邊。
眨眼之間,又從大魔怪的左邊飛了回來。
“當!”
這聲清響落地,大胡子已將板斧穩穩地捏在了手中。
“他奶奶的!”大胡子罵出了聲,佯裝向後退去幾步,“你這家夥這麼難纏,算是我怕你了,我認輸還不行嗎,能不能不要再打了?”
“認輸最好,那就跪地求饒吧!”
大魔怪甚是得意,奔上前來,想讓大胡子品嘗胯下之辱。沒承想,他的褲頭卻從腰間滑落了下來。
“哎喲!”
他被褲頭重重絆到,撲在了大胡子跟前,摔了個鼻青臉腫,幽藍色血液自口中如絲線般流淌。
大胡子非常解氣,學著張仙的模樣,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說道“你這是狗吃屎,哎呦,你的內褲竟也是紅色的,想不到你也有這個嗜好,與我穿的內褲顏色一模一樣!”
說著,他“呸”了一聲,又道“臭不要臉的家夥,竟敢穿和我一樣顏色的內褲,你想看我內褲嗎,我讓你看便是,免得說我冤枉你!”
他解開褲頭,要將自己的褲子脫下……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向黃玉這邊看了過來。
他快速地將褲繩給綁上了,嘿嘿一笑,道“這回不可行,不要在我妹子麵前春光乍泄了,我是個矜持有度的男人。”
大魔怪撲倒在地,黃玉在枯樹下拍手叫“好”。
當聽到大胡子說的話時,她又羞又喜……
心道“胡大哥看似呆板無趣,卻也是個妙趣橫生之人。”
她從羞答答的心境中走了出來,朗聲道“你是我男人,這有什麼看不得的?你越是隨便,老娘越是喜歡啊!”
聽了黃玉的話,大魔怪更是憤怒至極了。
“嗷嗚!”
他發出一聲魔性的怒吼,飛快地躍身而起,提著雙魔錘直攻大胡子下腹……
同時喝道“你這廝好生陰毒,竟敢耍詐,讓我顏麵儘失。”
大胡子右跨一步,身體微微傾斜,勉強地躲過了大魔怪揮舞過來的魔錘。
“砰!”
大胡子躲避不及,後背被另外一個魔錘擊中,錐心的刺痛感傳遍全身,“噗呲”一聲,血液從他口中噴出。
血液星子幻化成骷髏頭,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啊!”
他發出一聲慘叫,重重地撲倒在了地上。
“你這廝敢與我搶女人,今天我要殺了你!”大魔怪提著雙魔錘又攻了上來。
大胡子本想躍身跳起,但他腳下僵硬,身體如巨石般沉重,已是動彈不能。
他向疼痛的雙肩看去,卻見膚色已經蛻變成了枯樹皮般的顏色。
“啊,怎會這樣!”他又驚又駭,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又哀歎道,“我的血液也變了顏色,看來命中注定要喪命在這冥城中了。”
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悶響,大胡子被大魔怪的魔錘擊中腹部。
幽藍色血液再次從他口中噴出,化作了幽藍色的骷髏頭向深空中飄飛而去。
大魔怪喝道“你這廝在這裝神弄鬼,我今天要打爆你的頭不可……”
話音剛落,他掄起另一個魔錘,向大胡子的天靈蓋擊打下來。
隻聽得“當當”兩聲清響,一道劍花在大魔怪眼前爆閃,他被迫向後退開了幾步。
待他站定了身子,黃玉已手持發簪魔劍,護在了大胡子身前。
黃玉提劍怒指,喝道“休想傷害我男人,老娘今天與你拚命了!”
“打就打,誰又會怕你!”
黃玉揮舞魔劍與大魔怪纏鬥了起來。
幽藍色劍光與魔錘劃破空氣的暗波相互交彙碰撞,發出了悶雷般的巨響聲,場麵好不壯觀。
不難看出,黃玉已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護大胡子周全。
此時,大胡子身體上的那股瘙癢勁已過,他身上的皮膚已完全蛻變。
冥冥自有天意,大胡子的任督二脈被魔錘快速打通。
同時在烈酒的催化下,二者相互作用,加速了大胡子身體魔變的進程,而且魔變得十分徹底。
“嗷嗚!”
大胡子發出幾聲魔吼,他的整個身體猛然膨脹,將貼身的衣褲全都撐破了,下半身還真露出了紅色的內褲。
突然,一道幽藍色的閃電,劃破布滿迷霧的夜空,向大胡子的身體直擊而來。
大胡子撐著板斧雙膝跪地,頸部那乾裂的皮膚瞬間爆燃。
眨眼之間,幽藍色的火焰竄遍全身,他在火焰中發出了魔性的狂笑聲。
妖風呼呼刮來,大胡子身上的藍色火焰逐漸熄滅,在街燈的照射下,他全身皮膚呈現出了極美的幽藍之色。
大胡子緩緩抬起頭來,他嘴上已長出了四顆獠牙,雙眼球變成了血紅之色。
他仰望深空,神眼深邃憤怒而不可琢磨,他麵色憂沉,又發出了幾聲雷鳴般的魔吼。
聲音刺破天際,驚動了冥城中那些流浪的酒鬼魔怪。
他們紛紛向醉花鋪這邊圍攏而來,不多時便集聚了百來人。
大魔怪與黃玉也被震撼到了,二人停下了打鬥,退避到了枯樹下。
“唉!我不要變成怪獸!”
大胡子發出一聲無奈地歎息。
他雙腿上那碩大的肌肉緊收,想要站起身來,深空中幽藍色的閃電再次向他的頭頂劈來。
“砰!”
他被閃電給壓了回去,單膝跪在了地上,他再次發出魔吼,欲要強行起身,卻再一次被閃電給壓了回來。
閃電一道接一道朝大胡子身後襲來,他全身的皮膚由幽藍色漸漸地變成了古銅色。
他動彈不能,隻得匍匐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地狂吼。
那些流浪的魔獸均被嚇傻了,戰戰兢兢地遠觀,不敢再上前半步。
大魔怪由原先的驚慌變得幸災樂禍起來。
他哈哈笑道“連上天也與你這廝過不去,此時不除你更待何時,老子要替天行道!”
說著,便揮舞著雙魔錘衝向了大胡子。
“休想傷害我男人!”
黃玉大喝一聲,飛一般的速度追上前去,向大魔怪身後刺出了發簪魔劍。
大魔怪也早有防備,他向前疾奔幾步,突然轉過身來,雙魔錘呼呼劈出。
“當當!”
兩個魔錘分彆打在了黃玉的左右肩上。
她兩眼翻白,手中的發簪魔劍應聲落地,整個人如爛泥般癱軟了下來。
大魔怪狂喝道“雖然我很愛你,但你也不能為了那廝在背後偷襲我,我是最恨偷襲的人,哪怕是我最愛的人,我隻用了三分氣力,否則你早就碎成一堆骨頭渣子了。”
“千萬彆傷害我們的玉姐姐!”
“我玉姐姐經常施舍我酒喝,她是好人,要殺就把那魔變之人給殺了吧。”
“對,把那遭雷劈的家夥給殺了!”
“此人就是災星,引來了閃電!”
“怕是這冥城從此不得安寧了!”
“對,把他給殺了,留著他就是個禍害!”
圍在醉花鋪門前的那群魔獸你一句我一言地說開了。
有群魔怪的力挺,更是助長了大魔怪的囂張跋扈。
他得意洋洋、大搖大擺地扛著雙魔錘朝大胡子走了過來……
哈哈笑道“既然大夥兒都想讓他死,那我就滿足了各位的心願!”
大胡子強忍著全身刺痛強行站了起來。
他揮動雙板斧,想要將密如蛛網的閃電給逼回去,他做夢也沒想到,被一番電擊後,體內竟爆發出了不可估量的神力。
板斧上的陰陽二字天光開眼,照射出萬丈光芒。
光芒直衝雲霄,在天空中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八卦圖陣。
八卦圖越轉越快,在深空中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幽藍色的閃電全都給吸了進去。
大魔怪看得傻了眼,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心中掂量,此時動手,自然是打不過這廝的了,弄不好還被他反殺。
他有些畏懼,想退避回來,卻又礙於麵子,隻得硬著頭皮“硬闖”了。
大胡子眼中布滿了血絲,變得越來越狂躁不安起來。
他怒視深空,狂吼不止,頭頂上的八卦圖爆閃出了超凡的亮度,把半個冥城照得通亮。
隨後,那八卦圖變成了旋轉的暗波。
一顆雞蛋般大小的透明球體,在暗波深處若隱若現。
“砰”的一聲巨響,無數道幽藍色火焰,在球體中噴薄而出。
八卦圖陣將烈焰束縛,使其不能外溢,圖陣逐漸縮小,變成了拳頭般大小的八卦球體,懸浮於大胡子身前。
“怎麼會這樣?”
“這廝竟將八卦圖陣玩弄於鼓掌中!”
“他會是咱們的救世主麼?”
“不可能,他乃凡胎之軀蛻變而成,他不可能成為咱們的救世主!”
眾魔怪麵麵相覷、議論紛紛,一時間都慌了神。
大胡子環視著眾魔獸,將八卦球吞入了口中。
球體在他胸腔裡幻化星光,融入了他的血脈深處。
片刻間,他全身青筋凸冒,一股股幽藍之光順著筋脈遊走,竄全身每個角落,漸漸地熄滅於筋脈儘頭。
他那瘋狂地嘶吼聲也停了下來,一臉陰沉且淡定地環視著眾魔怪。
大魔怪的腳步越來越慢了,他全身顫抖,戰戰兢兢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知道,此時接近這廝,無疑是在向死神靠攏!
是的,大胡子已經完全遁入了魔道。
他魔變的進程本不應該這麼快的,根據藍色精靈的算計,大胡子的魔變是在天琅山上。
屆時將與千年樹妖聯手,一起將夏宇龍鏟除。
看到大胡子喝冥河裡的水,藍色精靈就十分不滿,感覺事情不會這麼順利,但也不至於糟糕透頂。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大胡子終究是沒有按照它既定的目標遁入魔道。
大胡子的心智已變得瘋狂、殘暴、不講仁慈起來。
他麵色陰沉,提著雙板斧向大魔怪走去。
待他揮出板斧時,自斧口上溢出了一道道閃電。
大魔怪被閃電包裹,雙膝跪地,失聲哀號。
“哈哈!”大胡子魔聲笑道,“想與我鬥,你們都還嫩了點!”
說著,便揮動雙板斧,將大魔怪給大卸八塊了。
幽藍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那頭顱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出好長一段距離,碰到了枯樹下邊的石凳才停下來,雙眼生無可戀地望向了深空。
眾魔獸都被嚇傻了,一個個地呆立於原地,不敢動彈。
大胡子緩步上前,將大魔怪的頭顱踩在了腳下。
他環顧著眾魔怪,喝道“殺了他又如何,還有誰敢前來送死的?”
“大家快跑,這是殺人狂魔!”
“快去叫魔獸軍團來對付他。”
“先彆理其他,還是逃命要緊吧!”
“彆急彆急,小心我的酒,我的酒!”
眾魔怪你一句我一言,相互拉扯著紛紛向四處逃散。
他們人數太多,擁擠成了一團,有的被擠得雙眼凸冒,有的吐出一肚子苦水,還有的吐露長舌,還有的是尿失禁,狼狽至極。
大胡子橫掃板斧,幾道閃電襲出,外圍那圈魔獸當場殞命,化作骷髏妖煙,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見狀,其餘魔獸紛紛跪地,哀求大胡子放過他們。
大胡子扛著雙板斧走上前來,正要將最前邊那貓頭形狀的魔怪給大卸八塊。
“胡大哥,請不要傷害無辜!”黃玉疾奔而來,將身體擋在了大胡子跟前,“胡大哥,聽妹子一句話,不可傷害其他人!”
大胡子站定了身子,端詳黃玉片刻,他壓製住胸中的怒火……
緩緩地道“連你也與我作對麼,不想活命了是嗎?”
黃玉深吸一口氣,堅毅地道“我相信我的男人不會濫殺無辜,他逼不得已才遁入魔道,他的心是好的。”
大胡子頓了片刻,隨後便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看著黃玉喝道“男人,誰是你的男人,我的女人是……”
話到此處,他罷了口,他捂著悶痛的胸口,“撲通”一聲跪在了黃玉身前。
看著自己身上古銅色的皮膚,已泣不成聲了,自問道“我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了,我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了?”
想到張仙再也不會正眼看他了,他緊握雙拳,向地上砸去,煙塵飛濺,地麵被砸出了兩個大坑來。
“不!”黃玉一把摟緊了大胡子,輕撫著他滿頭的銀發,安慰道,“胡大哥,萬事都得追隨天意,上天讓您遁入魔道,一定有他的安排,胡大哥應把心放寬才是!”
她環視著眾魔怪,朗聲道“胡大哥是我的男人,也是你們的兄弟,你們都知道了嗎,今後如果誰動了壞心眼,就像大魔怪這樣的下場,都知道了嗎?”
“是!”
眾魔怪伏地磕頭,再也不敢如先前那般狂妄驕橫了。
突聽得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眾魔怪循聲望去,隻見大魔怪那散落一地的殘肢幻化成了縷縷青煙,向他的頭顱這邊飄來。
待煙霧聚攏成型,大魔怪複活了過來。
他坐在地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就像剛剛睡醒一般。
“哼哼,裝神弄鬼的東西,老子再讓你死一次!”
大胡子提起板斧,欲要走上前去,再次將大魔怪大卸八塊。
黃玉一把拉住了他,說道“胡大哥,就饒他一次吧!”
大魔怪連滾帶爬地搶上前來,雙膝跪地,哀求道“您不要再殺我了,我們魔獸有三到九條命,一條命就是一個魔魂級彆,三條命是魔魂最低級彆,九條命是魔魂最高級彆,先前我有六條命,處在中級魔魂,眼下隻有五個魔魂級彆了,想要再提升一個魔魂級彆,還需魔渡五百年時間。”
大胡子魔吼幾聲,再次將大魔怪給大卸八塊了,喝道“我管你幾條命,現在我隻想殺人,我要把你們全都給殺了!”
他提起板斧要朝黃玉的頭上砍來。
黃玉站直了身子,麵部也異常地冷靜,緩緩地道“胡大哥,你要殺就殺吧,能在自己男人的手裡死去,我死而無憾!”
聽了黃玉的話,大胡子心裡一怔,從恍恍噩夢中醒了過來,他右手向左傾斜,斧身貼著黃玉的額前落下。
大胡子看著青銅色的皮膚,忍不住哭出了聲,“撲通”一聲跪在了黃玉身前。
片刻,他凝視著黃玉,真誠地問道“你說我還能回到陽界嗎?”
“這……這……”黃玉不知如何作答。
大胡子歎道“我……我不想就此遁入魔道,我不想做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任何人都想要殺我,包括我自己的兄弟,還有她……”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
黃玉安慰道“胡大哥,您彆傷心了,今後我會陪著你,不離不棄!”
大胡子眼前一亮,思索著道“我定是沒有聽那猢猻的勸,才變成了這副模樣,我為何要喝冥河中的水,我為何要吃魔怪的肉?”
他雙眼泛出紅光,麵部極為凶神惡煞,他仰天吼叫,聲音傳遍了整座冥城。
眾魔怪一個個被嚇得落荒而逃了。
大胡子怒吼道“誰想逃的都得死,反正她不可能再愛我了,與我逝去的愛情陪葬去吧!”
他捏緊了雙板斧,欲要奮力掃出……
黃玉一把將他摟住了,哭道“胡大哥,您要冷靜啊,千萬不可胡來,她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您也回不去了,您得麵對現實,冥城中有我陪著你,沒有誰敢欺負你。”
聽了這一番話,大胡子長歎一聲,抬起頭來,環視著眾魔獸。
“我們的身上都隻有三級魔魂,不要殺我們!”
“我們不想墮落成為魔種,會掉進那可怕的夜明山的。”
“隻要您不殺我們,我們都願意誓死追隨您!”
“是的,懇請您放我們一條生路,您要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眾魔獸你一句、我一言地向大胡子哀求起來。
就在此時,大魔怪又複活了,他跪地作揖,再次哀求大胡子不要殺他……
說道“我尊敬的魔尊,我隻剩下四級魔魂了,不要再殺我了,如果我的魔種墜落到了可怕的夜明山,就少了一支與魔獸軍團抗衡的力量,我真誠地向您認錯道歉,我不再與你搶女人,而且我也有辦法讓您變回人樣!”
大胡子搶上前去,捏著大魔怪的脖子,提了起來,說道“此話當真,你若將我變回人樣,先前之事我既往不咎!”
此時的大胡子不可一世,將大魔怪玩弄於掌中。
大魔怪對大胡子的憎恨到了極點,但他又拿強於自己數倍的大胡子毫無辦法。
他在心中暗罵道“你這廝毀掉了我兩級魔魂,老子就讓你在這魔域空間中自生自滅吧,它會消耗你身上所有的魔魂,哼,能不能再變回人樣,我就不知道了!”
想到這裡,大魔怪撕開了胸膛,從血淋淋地皮肉裡取出一顆雞蛋般大小的幽藍色火球來。
他攤開右掌,將那火球懸浮於掌心之上。
“嗬嗬!”大胡子發出了魔性的笑聲,“這不是藍色精靈的藍色球蛋嗎,有什麼好稀奇的,你可彆騙了我?”
大魔怪將幽藍色火球拋向空中……
“轟!”
火球瞬間炸裂,空氣被撕開一道口子。
口子逐漸擴大,一個極不規則的門洞出現在了大胡子跟前,門沿上那幽藍色的火焰躍躍欲試、極為耀眼。
大胡子怒道“你又在糊弄我,這不是進入你們冥城的門卡嗎?我削了你!”
說著,他掄起雙板斧又要將大魔怪大卸八塊……
黃玉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急道“胡大哥,從現在開始,您一定要控製好您的魔心,否則真的無法回頭了。”
“嗯,我聽妹子的便是!”大胡子奮力地壓製住怒火,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此時,大魔怪已領著十餘名醉漢魔獸跨進了暗波門中。
見大胡子還在猶豫,他催促道“我敬愛的魔尊,您隨我來吧,我不會騙你,隻要您突破了九重魔魂,您就可以變回人的模樣了。”
黃玉到屋內取來了一件戰袍和盔甲,戰袍呈大紅色,盔甲則是銀藍色,還搭配有護膝護腕甲片。
看到這兩件亮眼的東西,大胡子卻是樂壞了,猛然想起了自己率領大軍與西風部落交戰時的場景。
那時候,他意氣風發,肩上也是披著一件大紅戰袍,身穿牛皮盔甲。
他已記不清,有多少次單刀殺入敵陣之中,有多次取敵方將領首級,拿下了頭功。
是的,他率領的五千精兵,時常令敵軍聞風喪膽。
每次大戰過後,他便獨自一人在燈下縫縫補補。
有士兵問他,戰袍都已經破碎了,為何還舍不得扔掉?
但誰又會曉得,戰袍是他的母親一針一線為他縫製的。
無論戰袍有多舊、有多爛,哪怕是再縫縫補補幾百回,他都不會扔掉,會加倍嗬護。
因為,戰袍寄托著對母親的承諾,更是對母親的思念。
黃玉雙手將戰袍和盔甲遞上前來,笑道“這兩樣東西是我父親留下的,他生前是冥界城堡的統軍,因反對冥王攻打陽間,被貶為了冥城中的酒鬼,因與凡人結親,徹底觸怒了冥王,被冥王索取了九魂,我遵照父親的遺願,將戰袍和盔甲贈予父親未來的女婿。”
大胡子感慨萬分,心道“知我者玉兒也,我如果不用心待她,天理不容啊!”
他穿上了盔甲、披上了戰袍,凝視黃玉片刻,一把將她摟進懷中……
魔聲說道“等我回來,我定帶你離開冥界見我母親去,母親見到你會很高興的。”
說著,他在黃玉額上留下了吻印,乾脆利落地跨進了暗波門中。
“不,我生死要與胡大哥一起去了!”黃玉在身後焦急地喊道,大胡子的背影讓她想起了出征時的父親。
“好!”大胡子轉過身來,將黃玉摟入了懷中。
暗波門“呼”地一聲合上了,大胡子他們的身影在醉花鋪門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
此時,寒門孤火在醉花樓最頂層的豪華包間裡已是樂不思蜀。
他親點了十幾個招牌美女,有凡人也有魔怪,有溫柔乖巧的也有野性風騷的。
寒門孤火叫她們一字排開,輪流上前給他敬酒、喂他吃葡萄。
他一口酒水一顆葡萄,哈哈哈地癲笑不停,他又怎會知道大胡子遁入魔道的事情。
那十幾個美女就這樣來回一個動作,不足一炷香時間,也全都覺得厭煩了。
中間那帶頭的美女,扭著纖細的腰走上前來……
妖妖嬈嬈地說道“你看我們都玩了老半天,該換一個玩法了,這樣玩下去多沒意思啊,從你的笑容發現,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
“是啊,這樣不好玩,就換一個新的玩法嘛!”
“這酒也喝了,吃也吃了,你總不能浪費我們賺錢的時間吧?”
“眼下正是考驗你耐力的時候哦!”
那十幾個美女一窩蜂地跟了上來。
寒門孤火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一躍而起,雙腳站在了床沿上,那十幾個美女紛紛撲個空,倒在床邊擠壓在了一起。
“嘿嘿哈哈!”寒門孤火指著那十幾個美女,癲笑不停,“看把你們一個個急得,要試探我的力氣是嗎,你們先排好隊站著,讓我一個個來!”
“哎呦,這老頭,真沒意思!”
“這糟老頭子不行就說,彆耽誤了我們賺錢的時間。”
“呸,老得不行,還來逛窯子,丟人!”
那十幾個美女雖說都十分不情願,卻也全都退回去站成了一排。
寒門孤火飛身落地,在那十幾個美女前邊弓起了馬步,他拍了拍緊繃的大腿,叫美女們爬到他身上來。
“哎呦,這死老頭子,搞的什麼鬼嘛!”
“這樣不好玩!”
“無聊透頂,真是沒什麼玩法了!”
“第一次見這麼奇葩的人!”
那十幾個美女雖說嘴上極不情願,但卻也行動了起來。
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爬到了寒門孤火的身上。
有的吃力地趴在了他的背上,有的扯著他的胡子踩著他的大腿,有的側騎在了他的脖子上,還有的則吊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們相互剮蹭摩擦,臉上的胭脂水粉掉落一地。
寒門孤火使出強大內力,將這十幾個美女高高托起……
沉著氣說道“你們看,我的力氣大不大,對付你們這幾個小娘們,那是綽綽有餘的了!”
“哎呦,這又算哪門子事嘛?”
“這糟老頭子怕還是童子雞!”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
隻聽得“噗呲”一聲,寒門孤火的褲襠被崩破了。
他笑出了聲,丹田中的內力也瀉至了千裡之外,他雙腿一軟,癱坐了下來。
“哎呦,死老頭子不行了!”
美女們哀聲尖叫著,與寒門孤火滾作了一團。
那領頭的美女趁勢翻身,壓在了寒門孤火的身上。
她不顧形象地去脫他的褲子,急道“姐妹們,還不快動手,彆浪費咱們賺錢的時間了,完了事趕快讓他走人,這無賴就想消磨咱們時間,戲耍咱們,咱們不能吃他這一套!”
“我不與你們玩了!”
寒門孤火掙紮著想逃,卻被這十幾個美女給死死地按住了,美女們伸出纖纖玉手,向他下半身掏去,已碰到了那事物。
“姐們你,彆與他客氣。”那領頭的美女笑出了聲,“咱們再讓他折壽十歲!”
寒門孤火一陣驚慌,他夾緊了大腿……
支支吾吾地道“你……你們這是要搞哪樣?我褲子已經打了死結,你們弄得開嗎?”
那領頭的美女妖嬈地笑道“我們有十幾個人,就怕你一個人吃不消,姐妹們,快拿剪刀來。”
寒門孤火癲癲一笑,再次夾緊了大腿,又道“你們確定要這樣嗎?”
“這癲老頭子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我們十幾個姐妹定讓你兩腿發軟,走不出這醉花樓。”
一時間,那十幾個美女全都壓在了寒門孤火身上……
有的在扯他的腳毛,有的拿來了剪刀要剪他的褲頭,有的在扒他的衣服,有的在捏他臉上的黑痣,看這架勢是想與他“同歸於儘”的了。
“你們確定一定要這樣做嗎,我潔身自愛,豈能讓你們給占了便宜?”
寒門孤火氣沉丹田,使出了巧力,從那十幾個美女的胯下鑽了出來。
隨後便飛身而起,撞開了牆上的窗戶,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亭台樓閣深處。
那群美女一個個都慌了神,她們趴在窗戶上,如招魂般揮舞著手中的絲帶……
“這死老頭子還沒給錢呢,真是無恥之極!”
“快派人去抓住他,讓他掃一輩子的馬桶!”
“死鬼,玩夠了就跑了!”
“糟老頭子,一定要把他抓回來,讓他挑大糞!”
有四五個美女已罵罵咧咧地追下了樓,此時的寒門孤火早已不知去向。
……
夏宇龍和張仙在枯草林中搜尋了一炷香時間,二人垂頭喪氣地回到了住處,卻發現大胡子也不見了蹤影。
張仙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急得直跺腳,道“壞了,怕是胡大哥已經遁入了魔道,他們又會跑到哪裡去了?”
夏宇龍沉思片刻,說道“冥城,我們往冥城中去找找,無論如何,一定得把胡大哥他們給找回來!”
兩人合計了一番,便來到寒門孤火屋內,叮囑狂獅要好生看護好小機靈。
二人又告彆了瞎眼婆婆,急匆匆地往冥城直奔而去了。
才奔得數裡,突然看見深空中爆閃出幽藍色的閃電來。
閃電密如蛛網,向冥城深處直擊而去,待雷聲消停,又聽見撕心裂肺的魔吼聲傳將而來。
夏宇龍和張仙均是心中一驚,二人麵麵相覷,異口同聲說道“是胡大哥的聲音!”
兩人來不及過多猶豫,向冥城深入飛身踏步而去,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房屋深處。
就在接近燈紅酒綠的醉花樓時,夏宇龍和張仙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一定是胡大哥和寒門老爺爺到城裡來廝混了,可是方才的那幾聲魔吼又是怎麼回事?
二人一臉茫然、疑竇叢生。
前方不遠處,傳來了罵罵咧咧地爭吵聲。
張仙驚呼道“哥哥,老爺爺又在和誰吵架了,莫非他倆在這冥城中鬨事了不成?”
“走,快去看看。”
夏宇龍與張仙沿著醉花樓的巷子,向西折行而去。
來到一空曠處,隻見寒門孤火正被幾十個魔怪圍堵了起來。
他們有的手中拿著榔錘,有的拿著棍棒,一看便知是醉花樓的打手。
寒門孤火的情緒甚是激動,他怒指著打手們,口中仍是罵罵咧咧……
說道“你們這些個龜孫子,那幾顆葡萄和幾杯酒又值幾個錢,老子身上沒帶錢,就是不給,要打便打,誰怕你們,誰是烏龜王八蛋!”
樓上那十幾個美女蹭蹭蹭地下了樓。
她們湧入群魔之中,對著寒門孤火指指點點、破口大罵起來。
“這老烏龜不給錢,把他的手腳都給我剁了。”
“他那蛤蟆步摔得我的腰好疼,今天我們絕不饒他!”
“這死老頭子那方麵不行,耍賴是一流了!”
“反正他不給錢,就彆讓他走了,給他戴上手鏈腳鐐,讓他替咱端屎端尿。”
都說三個女人一條街,這十幾個大美女你一句我一言的,已成了十幾條街。
寒門孤火捂著雙耳,癲笑幾聲,心平氣和地道“看你們一個個塗的胭脂水粉比城牆還厚,我見了就惡心,唉,一點也不好玩,老子還有正事要辦,就不奉陪了!”
“這死老頭子又要逃跑!”那領頭的美女喊道,“快攔住!”
那十幾個魔怪提著手中的器物,喊殺著一窩蜂地衝向了寒門孤火。
寒門孤火赤手空拳,與他們纏鬥了起來,鬥得幾個回合,他終因寡不敵眾,漸漸地敗下了陣。
其實,最關鍵的是,他的身體並未痊愈,丹田中的內力方才在與美女們玩耍時,也奔瀉了許多。
他在之前完全可以逃之夭夭的,但他天生愛玩,覺得不夠儘興,又折返了回來,這才與群魔遭遇了。
此時,夏宇龍和張仙已悄然逼近……
夏宇龍運足氣力,欲要飛身上前替寒門孤火解圍。
張仙一把拉住了他,輕聲道“哥哥,彆急,咱先看看熱鬨,不然老爺爺太不像話了,這把年紀了還來逛窯子!”
寒門孤火邊打邊退,在萬不得已之時,他使出了三針寒。
有幾個魔怪應聲而倒,在地上來回翻滾、哀嚎不止,其他魔怪均被嚇傻了,戰戰兢兢不敢攻上前來。
寒門孤火得意地笑道“怎麼,害怕了嗎,老子手下留情,還沒刺中你們的要害,莫要把我給逼急了……”
話音未落,一張白色大網自天空中爆閃而出,將寒門孤火的身體裹了個嚴實。
“你們耍詐,算什麼英雄好漢,快把我放開,我要再與你們再鬥個三百回合!”
寒門孤火越是動彈掙紮,大網也收得越緊。
他被眾魔怪抬了起來,往醉花樓中走去。
那十幾個美女搖動著纖細的腰身,又擠進了魔怪之中。
“如獲至寶”般地掐捏寒門孤火的身體,口中又罵出了粗俗之話。
“死胖子,你酒喝夠了沒有,死到哪裡去了,還不快些來救我!”
寒門孤火聲音沙啞,朝著醉花鋪那方,著急地高聲叫喊起來。
張仙哈哈笑了,說道“老爺爺也有今天,看你還怎麼神氣!”
一魔怪在後腦勺處,扯下一撮又黃又臭的濃發,塞進了寒門孤火口中。
寒門孤火一邊掙紮,一邊悶聲哼著,兩滴眼淚自眼角滑落。
他在心中哀歎道“難道下半輩子就要在醉花樓中伺候這些妖豔之女了嗎?我不甘心,臭小子,你們跑到哪裡去了,還不趕快來救我。”
夏宇龍飛身向前,神劍已緊握於右手中。
他攔住了群魔怪的去路,心平氣和地道“諸位兄弟姐妹,我爺爺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還請見諒,快把我爺爺給放了吧,讓我帶他回去!”
“哎喲,哪裡來的小哥,長得這麼俊俏?”
“這麵容、這身材,眉宇英氣十足,五官精致細膩!”
“讓我們回去吃葡萄吧,我們還會給你酒喝。”
“你可不像這又老又醜的東西,不是讓我們敬酒,就是讓我們看他蹲馬步,無聊死了!”
“你長得這般帥氣,我們不收你錢的。”
那十幾個美女扭動著纖纖細腰,向夏宇龍圍了過來,有的還挨挨蹭蹭的,想要與他親熱。
夏宇龍使出內力,將已經搭在他肩上的兩隻手給震了下來,喝道“我不想與你們為難,還請你們自重!”
美女們被內力衝擊,哀聲叫著向四處撲倒,她們迅速翻身爬起,尖叫著一窩蜂地向醉花樓裡跑去。
夏宇龍有意克製,她們並未受傷,逃得乾脆利落。
負責殿後的張仙探著頭,看到美女們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她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趁著眾魔怪猝不及防,夏宇龍已化身成影,將寒門孤火從他們手中救出。
待眾魔怪反應過來時,夏宇龍已攙扶著寒門孤火來到了醉花鋪的枯樹下。
張仙輕點腳尖飛身而起,至半空中時,她揮出利劍……
一道道劍氣溢出,眾魔怪被全部撂倒,她緩緩落到,也來到了枯樹下邊。
二人速度之快,令眾魔怪又驚又駭,心中均慘然道“大事不好了,這回怕是碰上了強敵!”
“爺爺,您沒事吧?”
夏宇龍刺出神劍,把纏繞在寒門孤火身上的大網給劃開了一道口子。
寒門孤火自網中竄出,扯掉了嘴裡那又濃又臭的毛發。
他連喘出幾口大氣,又連“呸”了幾聲,氣道“臭小子、死丫頭,你們安的什麼心,現在才來救爺爺,是想讓爺爺早點死去嗎?”
張仙又急又氣,正要反駁,突然從醉花樓的各小巷中竄出了百來個彪形魔怪。
他們掄起榔錘、棍棒,喊殺著如潮水般向夏宇龍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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