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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靈杖法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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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讓張仙感到有些意外,她語氣變得柔和起來“還算是你有自知之明……”

她突然樂了,幸災樂禍地笑道“是不是變成光杆司令了,沒人聽你使喚了,怕是神氣不起來了吧?”

大胡子麵色一沉,支吾了幾句,隨後又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道“仙妹子果真厲害,什麼都逃不過你那雙銳利的眼睛……”

他很快便露出了本色,抽搐著半張臉壞壞一笑,“嘿嘿,我全身上下被仙妹子看了個透啊,在小老仙這裡,你胡大哥我是沒有秘密的了!”

聽了大胡子略帶戲謔的話,張仙原本對他建立起來的一丁點好感又蕩然無存了。

她不耐煩地“哎哎”兩聲,急道“彆,可彆這麼說,我不想看到你一身的贅肉,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說話注意點,彆讓人聽了反胃,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越看越惡心!”

大胡子幻想著張仙對他的態度會有所轉變,甚至還會迎合他、同情他、理解他,沒想到卻是吃了個閉門羹……

他圓嘟嘟的臉上又一陣羞紅,心中哀唱道“你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何時一改你火爆的脾氣,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身上的刺拔掉,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夏宇龍笑道“胡大哥,我妹子就這個脾氣,您彆往心裡去啊。”

大胡子咧嘴一笑,露出兩大排黃牙,自慚道“不礙事,不礙事,是我說話沒把握分寸,今後會注意的!”

張仙瞟了大胡子一眼,撇嘴道“瞧你這副德行,怎能與我哥哥比!”

“胡大哥,您為何隻身一人出現在此,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話憋了好久,夏宇龍終於開口問了。

大胡子沉吟片刻,麵帶憂色地歎道“還能怎樣,兵敗如山倒,如今成了喪家之犬!”

夏宇龍驚異地“啊”了一聲,想起前些日子西風大軍糧倉被燒毀的事情,他還道是梁國士兵一路凱歌前行,打得西風大軍潰不成軍了,萬萬沒想到卻是恰恰相反,他不解地問道“怎會這樣?”

大胡子雙眉緊鎖,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前些日子,梁國戍邊前衛軍節節敗退,全軍士氣一片低迷,吳將軍率兩千士兵前往增援,不僅殺敵三千,還燒毀了西風大軍的糧倉。

眼看很快就要扭轉戰局,西風族人卻使詐,買通了吳將軍手下的一個士兵,那士兵傳遞了假情報,說西風大軍已退守燕子山,落下了很多糧草。

吳將軍派人前去打探,發現西風大軍軍營一片狼藉,已經空無一人,在附近的山頭上,果真有很多糧草。

經過合計,吳將軍連夜率一千精兵前去取糧草,但在回來的路上中了西風大軍的埋伏,吳將軍僅率十餘人殺出重圍。

回來才發現,軍營裡的五千士兵已被西風大軍斬殺殆儘,吳將軍殺入敵陣,與所有將士一同陣亡了,其人頭被掛在西風大軍營帳外示眾……

說到這裡,大胡子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我與吳將軍喝過幾次酒,也算得上是好兄弟了,他雖然不像我這樣能歌善舞,但也是個爽快之人,打起仗來從不含糊!”

張仙撇著嘴,心中嘲諷道“呸,還能歌善舞?丟不丟人!你那身材也能舞得起來?”

“後來呢?”夏宇龍追問道。

“唉!”大胡子長歎一聲,坐直了身子,“我見吳將軍暴屍賬外,心裡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執意要與西風賊人決一死戰,但官州幾次捎來書信,讓我領兵退回埡口關,說是梁國準備與西風賊人議和……”

話到此處,他怒哼一聲,又道“說是講和,其實就是投降,換個說辭罷了,這事我們尚且還能接受,更可恨的是,還要割讓中原邊陲一大片土地讓與西風賊人……”

“啊!”張仙打斷了大胡子的話,“龍古鎮乃梁國之地,豈能拱手讓給彆人,那皇帝真是糊塗到家了,如果讓我見了他,我非一劍宰了他不可。”說著,她把長劍重重地往地上一頓,臉上掛滿了怒色。

藍芯捧著雙頰輕歎一聲,說道“割地可不是一件好兆頭啊,他們豈會僅滿足既得利益?長此以往,離亡國也就不遠咯!”

半晌,夏宇龍又問道“胡大哥,梁國皇帝說要割地,您受不了這個氣,才離開軍營的?”

大胡子嘿嘿一笑,回道“兄弟,太小瞧你胡大哥了,我是這麼窩囊的人嗎?聽說要割地,我帳下的兩千兄弟瞬間炸開了鍋,他們有的勸我起兵反梁,有的叫我死守營地,與西風賊人同歸於儘,我與兄弟們保證,就算割了我屁股上這坨肥肉,也絕不能丟一寸土地……”

他將臀部撅了起來,似乎是想讓夏宇龍他們知道他的屁股是多麼的大,多麼的豐滿……

看到張仙瞪來的雙眼,他自知失禮,迅速把屁股放了下來,嘿嘿笑道“但眼下形勢對我們不利,隻能智取,殺他個措手不及,後來左將軍獻上一計,何不來個順水推舟,以說和為誘餌,在談判桌上先取敵方大將首級,趁軍心大亂之際,來個裡應外合,將西風賊人圍殺於軍營之中……”

張仙笑道“西風大軍定是被殺得潰不成軍了吧,後來才遭至他們更猛烈的反撲?”

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終於主動和自己攀話了,他心中一陣狂喜,但卻故作深沉地長歎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死而無憾了,誰曾想,他左某人卻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你說要不要命,在談判桌上他揮刀朝我胸口砍來,血液蹭蹭往外冒,哎呦,我那個乖乖,當時的場麵就像殺豬一樣……”

他陶醉地揉捏著胸前兩顆碩大的胸肌,向張仙投去了喜愛的笑容“還好仙妹子將我治好了,好妹妹可是當今的活神仙啊……”

“唉唉唉,彆扯這些沒用的!”張仙打斷了他的話,將他醞釀好的那些讚美之詞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大胡子臉上仍掛著笑容,繼續往下說道“由於他左某人揮兵倒戈,這場精心策劃已化作泡影,隨我而來的那五百號兄弟全都死在了西風大軍的亂刀之下,沿路埋伏的六百個兄弟也都死在了亂箭之中,逃出重圍時我們也僅剩十來個兄弟了。”

想到西丹古國的滅亡是人心不齊所致,藍芯唉聲歎道“兩軍交戰,戰術與詭計均在伯仲間,最怕的是人心不齊,這賣主求榮的勾當我是見得多了!”

張仙厲聲道“這左將軍卻也是個地地道道的牆頭草,西風族人也豈能容得下他?”

夏宇龍問道“胡大哥,左將軍怕是與西風族人事先串通好的吧,之前沒有察覺嗎?”

大胡子思考片刻,回道“我看不太像,怕是臨時起意,我們殺出重圍時,發現他已被捆綁,帶入了另外的營帳中,平時我待他如自家親兄弟,在軍中他時常呼我為大哥,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通敵,唉,他就是膽小怕事。”

張仙撇了撇嘴,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左將軍胸膛之下隱藏的是紅心還是黑心你能看得清楚的嗎,一聲大哥就把你給弄迷糊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替那叛徒說話。”

大胡子沉吟片刻,帶著憤怒而又自責的語氣說道“是啊,他左某人在我胸膛上砍下的這刀也夠狠的,如果我避讓不及時,早就被劈成了兩半,怪我看錯了人,白白斷送了這麼多弟兄的性命……”

“謝特、法克……”

他越說越激動,開始爆出了一大串罵人的英語,聽得夏宇龍他們三人一頭霧水。

待他的情緒稍微有所平複,夏宇龍又問道“胡大哥,咱梁國真割讓土地給西風部落了嗎?”

大胡子回道“我也尚不清楚,我們逃出來後,西風賊人一直窮追不舍,其他兄弟逃的逃、散的散,最後也就剩下我一個人了,甩掉了賊人,我直奔軍營而去,想拉上其他兄弟反擊,來到軍營外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看著大胡子無比驚駭的樣子,夏宇龍他們三人都豎起了雙耳,屏住了呼吸,似乎在他口中將有天大的事情要發生。

大胡子緩了緩神,又道“風靈法杖太可怕了!”

“風……風靈法杖,西風族人請來巫師了嗎?”藍芯脫口問道。

大胡子點了點頭,將那可怕的一幕說了出來……

手持風靈法杖那後生二十來歲的年紀,他麵若死灰,顴骨高聳,在寒風中不停地咳嗽,似乎已經病入膏肓了。

他身材高挑,足有九尺長,看似散架的身子骨上掛著一件長長的白色連帽披風,眼神殺氣騰騰,在人群中鶴立雞群,是那樣的顯眼。

那後生身後站著一群小嘍囉,約三十來人,為首的小嘍囉走上前來,喝道,我西風大軍誠心與你們議和,你們卻使詐,議不議和已經不重要了,這風靈法杖今天就取了你們的狗命,等我們攻入皇城,取了皇帝老兒的狗命,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駐守營地的黃將軍率領僅剩的五百個兄弟衝了出來……

那後生將法杖往地上重重一頓,便不停地搖晃著杖身,隨著上邊的六個小鈴鐺響起,黃將軍與那五百號兄弟紛紛滾地,捂著雙耳痛苦哀嚎。

妖黑之氣從他們七孔中溢出,而肉身則化作了一灘灘膿血,盤旋於營地上空的妖黑之氣被六個法鈴吸收殆儘,隨後傳至他的掌心,進入了他瘦弱的身體裡……

夏宇龍捏緊了拳頭,震驚道“這世間還有這麼厲害的法器,能把這麼多人瞬間化為烏有?”

藍芯點著頭,說起了風靈法杖的來曆……

有一次在冥燈夜會上,她無意中聽冥燈二老提起過此物,說這法杖誕生於靈界最邪惡之地,法杖頂端掛著六個金黃色的小鈴鐺,隻要一搖動杖身,便會發出六種不同的美妙聲音。

起初這法杖為靈界奏樂師奏樂時所用的樂器,卻不知怎的就傳至了凡間,被一巫師利用,並施以惡咒,隻要法杖上的法鈴一響動,它便可攪亂三界之靈氣,而且法隨念想,所持之人想殺誰,就算是神仙也難逃其魔掌。

後來法杖在凡間突然銷聲匿跡了,有的說它被一位心善的巫師給封印了起來,也有的說那本是靈界的事物,其陰壽已儘,又回到靈界邪惡之地去了……

話說間,卻看見大天二突然站起身來,它豎著雙耳,警覺地透過破門的縫隙向屋外看去。

眨眼之間,屋外不遠處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輕響聲。

大胡子驚愕地低沉道“那後生持風靈法杖來了……”

夏宇龍抽出腰間鐵鍬,來到門邊,壓低了嗓音道“胡大哥,你帶兩個妹子先走,讓我與老二去會會他。”

大胡子搖頭著急道“好兄弟,你可彆犯糊塗了,那後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啊,而且他身後跟著數萬人西風大軍,若是與他糾纏,不僅脫不了身,而且還生死未卜啊。”

藍芯搶上一步,站到了夏宇龍身邊,說道“哥哥不走,我也不走,我倒想見識見識那法杖的厲害。”

張仙抽出利劍,也站了過來“哼,我也是,大不了與他同歸於儘,也不要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屋外鈴鐺的響聲越來越近了,大胡子一臉無奈,急得連連跺腳,他環顧四周,突然眼前一亮,搶上前去對著夏宇龍強拉硬拽一番,迅速把他推上了巨石。

又轉頭看著還茫然站於原地的張仙和藍芯,急道“兩個小美人唉,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不是小孩子在過家家啊,還不爬上去找地方藏起來,要等那後生來捉你們麼?你們想過家家,回頭我與你們玩……”

費了好大氣力,夏宇龍他們四人才爬上了這滑不溜秋的巨石上,巨石與後山恰好留有一條縫隙,容得下他們四人的身體,隻是大胡子身材略有肥胖,他掙紮了半會兒,才鑽了進去。

大天二一個躍身,前爪死死地扣在了巨石上,後爪向上一蹭,四隻腳輕盈而穩當地站在了巨石頂上。接著它又一個躍身,躲進了後山的叢林中。

張仙捂嘴笑道“我說死胖子,你帶我們鑽進這縫隙中,若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尚且可以脫身,但依你這身板子恐怕是要被他們甕中捉鱉了吧?”

大胡子“噓”了一聲,低聲道“彆說話了,我可不想做什麼烏龜王八……”

話音未落,卻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喝罵聲“他娘的,是誰在這破屋中生火,怕是那死胖子吧,不管是誰,都拖出來格殺勿論。”

隨著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響起,茅草屋的破門已被西風大軍的幾個小嘍囉踢得粉碎,他們爭先恐後地搶進了屋內,胡亂查看了一番後又退了出來。

其中一小嘍囉拱手稟報,說道“將軍,屋內沒人,火沒有熄滅,怕是剛逃不久。”

那將軍走上前來,他是一個中年男子,姓歐陽,單名一個雄字,身材魁梧高大,腰間挎著一把金色彎刀。

看著空蕩蕩的茅草屋,他冷哼一聲,說道“那死胖子受傷了,走不遠的,都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二十幾個小嘍囉踩踏積雪、頂著寒風,順著歐陽將軍的指向一路追去。

那手持風靈法杖的後生冷冷一笑,說道“我說歐陽將軍,這雪地中可曾有人跑過的痕跡?”

歐陽將軍低聲回道“沒見著有什麼腳印,這雪下得急,怕是給蓋住了吧,總之他們往前追去是沒錯的,我是這麼認為的。”

後生又冷冷地笑道“哼,一派胡言,難怪你們打仗會節節敗退,你說沒有看見,全憑武斷,你為何要瞎指揮,你可彆壞了我的好事。”話畢,他捂著嘴細細地咳出了幾聲。

歐陽將軍臉色大變,急得不知如何應答,半晌,他笑嘻嘻地道“小將愚鈍,還請靈杖法師指條明路。”

隻聽得“當”的一聲,靈杖法師將風靈法杖在地上重重一頓,那六隻法鈴“當當當”地響個不停……

他看著眼前的巨石,又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地說道“都……給……我往這後山上搜……”

十幾個小嘍囉爭先恐後地進入了茅草屋中,咿咿呀呀地叫嚷著搶上前去攀爬巨石。

歐陽雄向左右兩側比劃了一番,喝道“都給我上山去,你們這群廢物,還要我明說不成嗎?”

其中一個領隊拱手應“是”,戰戰兢兢地領著幾十個小嘍囉繞過了巨石向後山上爬了上來。

大胡子心中苦罵道“真他娘的糟糕,看來他們是盯上這裡了,都怪我自作聰明,小看了那後生,這次非但不能脫身,還連累了龍兄弟他們,哼,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大不了一起與他們拚了。”

夏宇龍他們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均沉著氣,已做好了惡戰的準備。

大胡子的眼球裡更是充斥著密如蛛網的血絲,複仇的憤怒在他胸中不斷積累。

眼見著那十幾個小嘍囉爬上了巨石,他們喘著大氣,抽出長刀,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夏宇龍他們的藏身處刺探而來,一場血腥之戰在即……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大天二不知從何處竄出,飛一般速度向那群小嘍囉撲咬而來。

它動作甚是敏捷,那群小嘍囉還未看清楚是何物,搶在最前邊一小嘍囉的左耳已被它的利齒給扯了去,他疼得在地上翻滾哀嚎,血液流了一地。

半空中,大天二急轉身子,在落地瞬間,呲牙咧嘴地又撲了上來,閃電般速度衝入敵陣,又接連咬傷了幾個小嘍囉。

見到是一隻殺氣騰騰的餓狼,眾小嘍囉嚇得亂成一團,紛紛向後腿去,多人從巨石上滾了下來,摔得腦漿迸裂,一命呼呼了。

大天二踩踏著一小嘍囉的身體,從巨石上一躍而下,“砰”的一聲,四個爪子穩穩地扣在了雪地上,落到了靈杖法師跟前。

它雙眼放射寒光,嘴唇撅起,露出了四顆獠牙,徑直撲向靈杖法師……

靈杖法師臉色大變,猛地搖晃風靈法杖,化作了一縷青煙,想避開大天二的尖牙利齒,可還是慢了一步,他頭上戴的那頂靈冠帽被大天二叼在了嘴裡。

歐陽雄和他身邊的幾個小嘍囉被嚇得呆愣在了原地,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大天二在雪地中已經跑遠了。

“他個小兔崽子!”歐陽雄坡口大罵,“我以為是什麼猛獸,原來是隻狼畜生,拿弓箭來,待我一箭取了它的性命。”

“是,將軍!”一個小嘍囉將長弓呈了上來。

靈杖法師幻化成型,將風靈法杖探出,攔在了歐陽雄前邊,輕咳幾聲,斷斷續續地道“你……你……你這莽夫,給我住手,拿……拿圖來。”

另一個小嘍囉從竹筒中抽出一卷圖紙,呈到了靈杖法師手中。

片刻,靈杖法師麵露喜色,說道“是,是這隻野狼,就是它,憨頭小二做事我不敢恭維,但臨摹的功夫算是一流的啊……”

他指著圖上的一名男子和兩個姑娘,又道“哼,這畜生已經出現了,那野種和兩個野丫頭一定跑不遠的,今天我非收了他們幾個不可,也好向西風長老交差了,哎呦,我的帽子哦,都給我追,把我的靈帽給奪回來!”

幾個小嘍囉齊聲應“是”,提著長刀咿咿呀呀地叫嚷著追攆而去。

歐陽雄卻是一臉的凝色,反問道“這地上可是沒有他們的腳印啊,怕是調虎離山之計呢?我們可彆被他們耍了,法師您可是提醒過我的!”

聽了歐陽雄這略帶質疑又嘲諷的話,靈杖法師氣得猛咳了幾聲,他快速從懷中掏出手絹,捂於口前,待手絹拿開時,上邊布滿了黑黝黝的血跡……

他轉臉看著歐陽雄,有氣無力地怒道“出門時長老是如何吩咐的,叫你全全聽令於我,難道你忘了,那野種豈是一般平民,你可彆壞了長老的好事,弄不好是腦袋搬家的事情。”

歐陽雄搖了搖手,臉上堆滿了無辜而又討好的笑容,心裡卻幸災樂禍地罵道“他個小兔崽子,咳吧,咳死你,你死了我倒是落得個清淨了,也不知是誰壞了誰的好事……”

半晌,他嘿嘿一笑,說道“哎呦,我可沒這麼想,我依您的意思辦便是。”他望著前方,向後猛地一揮手“兄弟們都給我追!”

隻聽得“唰唰唰”的聲音接連響起,歐陽雄領著大隊人馬向前追了去,才跑出十餘步,靈杖法師便乘著風靈法杖從他們頭頂飛過……

歐陽雄心裡罵道“娘的,你這該死的肺癆鬼,不是說法力無邊麼,卻是三番幾次折騰我們,若不是看在長老的麵上,我才懶得理你。”

後山上的幾十個小嘍囉見歐陽雄領兵離開了,他們胡亂搜尋了一番便全都撤回也一同追了去。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堵在大胡子胸中的那口大氣終於喘了出來,他嘴角蹦出一聲挑逗的口哨,笑道“這些賊人總算是走遠了,唉,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快走了,賊人精鬼得緊,他們還會折返回來的,我是不想做烏龜王八了,趕快溜之大吉吧……”

話說間,他已起身,想爭當第一個爬出來的人,但他肥大的身材對這種不恥的行為提出了嚴重抗議。

他的大肚皮卡在了縫隙口處,上半身露在了外邊,下半身還在裡邊掙紮,腳下失去了支撐點,任憑他怎樣努力,卻是無濟於事。

眼睜睜看著夏宇龍他們三人輕鬆地爬了出來,他急得滿臉通紅,嚷道“我的天啊,被粉絲拽著不讓走了,我就這麼受歡迎麼,想不想要一個簽名!”

張仙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還彆說,死胖子這動作真像烏龜王八咧,這老烏龜是卡在貝殼裡出不來咯,活該!”

夏宇龍和藍芯也忍不住笑了,他倆走上前去,拽著大胡子的手,把他從縫隙口硬生生地拖了出來。

張仙又笑道“你這千年王八萬年龜,關鍵時候還得靠我們出馬。”

夏宇龍拍了拍大胡子的大肚腩,說道“胡大哥,您該減減肥了。”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這幾日被那些賊人粉絲追殺,我可是瘦了好多,平時領兵打仗,全憑我這厚實的身板子,壓在四五個賊人身上,他們全然是動不了的。”

突然,不遠處又傳來了西風大軍的喝罵聲“他個小兔崽子,法師是何居心,又要叫我們回來搜山,他不是能掐會算嗎?那野種在哪裡都算不出來,還算個球法師啊!”

大胡子心裡一緊,急道“狗仔隊殺回來的速度真快啊,想要我的簽名,沒門兒,走,你們隨我來……”

他領著夏宇龍三人躲進了後山的叢林中。

四人沿著後山疾步而上,很快便繞過了那塌方的懸崖,向東行得兩柱香的功夫,又一座大山橫亙在眼前。

大胡子略顯輕鬆地歎道“翻過這座大山,就是中原地界了,龍古鎮離這也不遠了,雖說那些賊人沒這麼快追上來,我們還是躲他們越遠越好,可彆碰了他們的晦氣,走,我們先進山再說。”

藍芯看著夏宇龍問道“哥哥,我們就這麼走了麼,不等老二了麼,我擔心它有危險?”

夏宇龍回頭看著茫茫雪山,一臉的凝重,他沉思片刻,說道“老二此番做法意在引開靈杖法師讓我們先走,我想,在沒找到我們之前,法師不會傷害老二,放心吧,老二機敏過人,豈會輕易被他們捉到,我們在龍古鎮等它便是了。”

大胡子豎起了大拇指,莽聲笑道“龍老弟真是聰明過人,方才聽見靈杖法師口中說的野種我就知道他是在找你了,想不到我們同命相連啊……”

話音未落,張仙利劍出鞘,劍尖直指大胡子胸口,怒道“死胖子,你會不會說話,你再說我哥哥一句試試,信不信我一劍宰了你。”

藍芯也怒瞪著大胡子,說道“我哥哥是哪裡得罪你了,你為何要學著西風族人罵我哥哥?”

大胡子自知說錯了話,一臉無辜和羞愧,看著張仙手中的長劍,又看了看夏宇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他在心裡卻硬聲道“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今後我胡某人定賞你們兩根又長又大的黃瓜!”

夏宇龍走上前來,壓下了張仙持劍的右手,說道“仙兒,胡大哥是心直口快之人,他說著無心,並非是在罵我,我不與胡大哥計較便是了。”

“唰”的一聲,張仙把劍推入劍鞘中,冷哼道“我說死胖子,決不能有下次了,不然我真一劍宰了你,再次見麵就給你這麼一個下馬威,不好意思了。”

大胡子點著頭笑了笑,回道“西風賊人這麼說我龍兄弟,你說誰不來氣?”

藍芯反問道“既然你知道是這樣,那你還要這樣說我哥哥?”

大胡子紅著臉看了看夏宇龍,又看著藍芯,展開右掌,往自己的臉上連抽數下,笑道“都怪這張嘴賤,今後我說話會注意的,一定會注意的,不再說有損龍兄弟的話。”

張仙將長劍抱於懷中,不屑一顧地道“沒什麼今不今後的了,大路朝天我們各走一邊,到了龍古鎮我們過獨木橋,你走陽關道,今後各不相乾,死胖子,你聽清楚了麼?”

聽了張仙這冷冰冰的話,大胡子心裡拔涼拔涼的,他怎會舍得離開身材豐腴的仙妹子,他已將張仙當成了他還沒過門的媳婦兒。

如果是在遙遠的未來,他會從以下幾個方麵把仙妹子泡到手

首先,帶著她夜遊維多利亞灣,一起吹吹海上的夜風,我要帶你吹吹風;

其次,帶她吃遍香港的美食,讓他們的愛情在舌尖上遊走;

再次,將她捧成某電視劇第一女主角,讓她變成國民女神……

哦,不不不,那樣太不安全了,他要將她變成全職闊太太,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侈生活,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雖然他現在一無所有,但他相信,未來他將什麼都有,買噶,我的未來可期啊,威力古……

半晌,他回道“我個人認為,仙兒妹子說得是,說得對,不過我們同被西風賊人追殺,怎麼說也算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吧!”

“什麼!你又在胡說什麼?”張仙又驚又怒,“你才是螞蚱,你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螞蚱,嗬,真是想不到,你這隻又肥又醜的螞蚱還能在寒冬臘月蹦躂!”

看著大胡子一臉的窘態,藍芯抿著嘴偷偷地笑了。

過得一炷香的功夫,四人已爬到了半山腰。

一路上,夏宇龍的心情頗為沉重而複雜,靈杖法師口中提到的“野種”對他來說是多麼的紮心,他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西風族人與他的個人恩怨會逐漸淡化,想不到西風長老又請來了更厲害的角色來對付他……

他很想弄清楚他與西風族人有著怎樣的恩怨糾葛,而且這一路走來,他天緣際會不斷,他究竟是何人,是凡胎肉身,還是真正的龍之嬌子?

他對自己的身世也越發的著迷了……

藍芯問道“哥哥,還在想那巫師的話?這巫師不是什麼好東西,出口總是傷人。”

夏宇龍回過神來,笑道“不礙事,他愛說就讓他說去吧,嗬嗬,想不到西風族人會請到他來捉我,聽胡大哥這麼說來,他還真有些本事,找個時機我也想會會他。”

張仙說道“哥哥,可彆這麼想,那肺癆鬼病入膏肓了,肺癆病是天底下的疑難雜症,還會傳染給他人,上天遲早會收了他的小命,彆沾染了他的晦氣。”

大胡子嘿嘿笑道“仙妹子說的對,那法師殺人不眨眼,而且一身的怪病,大可不必與他正麵衝突,況且他手中的燒火棍也不是吃素的。”

張仙白了大胡子一眼,冷冷地道“哼,誰是你的妹子,我可隻有一個哥哥。”

大胡子笑而不語,心道“不叫妹子難道叫娘子麼?若是你願意,我願意叫一輩子,唉,如今官爵之位已丟,未來又回不去了,我能歌善舞的才能又難以施展,如今我孤身一人,再看我穿的這一身,怕是梁國最帥的犀利哥了,我卻依舊高攀不上你,我真是懷才不遇啊!”

夏宇龍淡淡一笑,看著大胡子問道“胡大哥,這一路過來,除了法師罵我的那些話,可曾又聽見他說過我其他?”

大胡子回道“嘿嘿,不瞞你們說,我是第二次碰見那法師,他說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

藍芯問道“胡大哥,您不是一路被他們追殺而來麼?”

大胡子點了點頭,回道“我是被那些賊人追殺不假,可是那法師對我卻不感興趣,方才我才知道,他是衝著龍兄弟來的……”

他捋了捋思緒,又道“那天我趴在營地外的小土堆上,親眼目睹靈杖法師殺了我軍營裡的弟兄,我也不打算苟活了,想殺出一條血路與那魔頭同歸於儘,突然被一隻手給按住了,我一看,正是夥夫嚴老拐,嚴老拐說你彆傻了,你已被官府給通緝了,我問他說,我堂堂一熱血男兒,帥得不要不要的,官府為何要通緝我,他說官府以你私通敵軍、臨陣脫逃為由通緝你……”

說到這裡,大胡子長歎一聲,又道“聽了嚴老拐的話,我熱騰騰的心全涼了,不僅未能破軍殺敵,到頭來還弄得個身敗名裂。突然,賊人中一人喊道,梁國的領軍就躲在營帳外……”

他環視夏宇龍他們,解釋道“嘿嘿,當然,他們說的領軍就是我了,梁國可沒有見到像我這麼帥的領軍了,他們都說我年過四十一枝花,到了五十就是豆腐渣,我時常在營地開演唱會,下麵的朋友,你們好嗎……”他渴望夏宇龍他們與他進行互動。

見到夏宇龍三人無動於衷,大胡子自覺沒趣,呲著牙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法師說,最帥領軍你們就自行處置吧,我要與那臭小子決一死戰,眼看著一群賊人衝了上來,我攜嚴老拐向密林中奔去,慌亂中我與嚴老拐走散了,現在回想起來,法師口中提到的小子應該就是龍兄弟你吧!”

張仙“呸”了一聲,說道“一個肺癆鬼仗著他手中的法杖竟如此口出狂言,他哪是我哥哥的對手?”

夏宇龍一臉正色,說道“本想與西風族人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哪知他們還糾纏不清……”他頓了片刻,“唉!這場戰爭也害了胡大哥,即被通緝又被追殺。”

藍芯回想起來,有一年西部一諸侯國與西丹古國發生戰爭,父皇卻將一位熱血將軍打入了囚牢,後來前方戰事吃緊,父皇不得不重新啟用了這位將軍……

她十分理解大胡子當下的處境,安慰道“胡大哥乃熱血男兒,營帳之中總會有胡大哥一席之地的。”

大胡子表現得十分豁達,笑道“我本出生布衣,早已厭倦了軍營中酒氣熏天的日子,唉,有沒有一席之地又何妨?隻要天下太平,我便四海為家,人生開心就好……”

他怎會不懷念軍營裡豐富多彩的生活?眼下這情形哪還能回得去,冠冕堂皇的話隻是自我安慰和說給張仙聽聽罷了。他隻是想在張仙心中豎立起灑脫的形象。

張仙一臉厭惡,說道“你說這話時看著我乾什麼?我要警告你,我們在乾坤派打的賭不算,你彆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大胡子一臉訝異,反問道“喲嗬,我們竟然還有賭約,說說看,我們打了什麼賭,嘿嘿,是賭……賭錢還是賭氣。”

“你!”

張仙一臉羞紅,心想,這痞子不愧是個無賴,還精鬼得很,彆上了他的當,看他這副糗樣,我怎會委身下嫁與他,若提及此事,豈不是默認了麼?那真是掉進他設的陷阱了……

想到這裡,張仙哈哈笑道“你自己說的都忘記了麼?你說等到我們再見麵時,你還活著的話,你會滾得遠遠的,不煩我們,哼哼,這話是你說的,可彆不承認了。”

大胡子有自知之明,由於身份的急轉直下,他也不好再厚著臉皮提及此事,便將話鋒一轉,說道“哼,如果梁國皇帝一再退讓,我絕不輕饒他。”

這話卻被張仙捏住了把柄,她輕蔑地道“聽起來怎就這麼虛偽啊,一路走來都是聽見你說,哎呦不得了咯,那法師來了,趕快逃命去吧,何曾聽到你說要舍身取義的?軍營中硬漢的本色到哪裡去了?哈哈,虛偽,怕死鬼。”

大胡子紅著臉,笑道“真是我怕死麼,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一路來我不知砍殺了多少西風賊人,那夜,有三十幾個賊人圍著我,我抽出大板斧一刀一個,殺到最後我精神也恍惚了,提著大板斧往叢林裡鑽,走著走著才發現,手上提的不是板斧,而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不知走了多少裡路,我暈倒在了路邊……”

話到此處,他又開始“浪”了起來,嘿嘿笑道“在夢裡,我聽見你在焦急地呼喊我的名字,是胡大哥嗎,是胡大哥嗎?我是仙兒妹子,我這就來救你,你千萬不能死啊,我高興極了,醒來後我就躺在了篝火邊,你說巧不巧,我想什麼還真來什麼,唉,這上天啊,老是照顧最帥的人!”

張仙撇著嘴,全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但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歎道“這無賴,這顛仔,怎麼說他好呢?”

看到張仙被自己逗樂了,大胡子更是來了精神,又道“我的夥夫嚴老拐告訴我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反正橫豎都是個死,那些文縐縐的官不僅不護你,還要通緝你,為何非得要為他們賣命?這不,我也是擔心你們嘛,那法師殺人不眨眼,你們正值青春大好年華,可彆白白丟了性命,哼,我也得好好活著,觀時局而動,如果梁國皇帝犯了糊塗,我衝進皇城,一刀宰了他,他不會做皇帝,我來替他坐坐,在皇城我天天帶你們唱卡拉歐克,到我寢室坐坐,純屬學……術上的交流。”

張仙不屑地道“死胖子耍嘴皮子的功夫算是一流了,皇宮守護森嚴,憑你這身板子能進得去麼,你有這個本事嗎?”

大胡子嘿嘿笑道“怎麼說我曾經也是官家之人嘛,皇城中的那套排兵布陣我是了如指掌的,進皇宮就像回自個兒家一樣。”

……

這一路上,儘是張仙和大胡子在說話,夏宇龍和藍芯跟在身後,不時地被他們的談話逗樂了,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應和。

不知不覺,他們又翻越了兩座山頭,天色也漸漸晚了下來。

入夜了,空氣中異常寒冷,壓在大地上那層厚重的雲也不知飄到哪裡去了,天空高清而深邃,東邊的山頭上探出了一輪圓月。

藍芯呼出一團白白的霧氣,說道“哥哥,你看這天要放晴了。”

夏宇龍“嗯”了一聲,關切地問道“晴朗的夜晚要比平時冷得多,你冷不冷?你與仙兒身上的衣服都很單薄。”

藍芯搖了搖頭,笑道“方才還有些冷,現在已經習慣了,等回到了龍古鎮,讓記恩爺爺做些好吃的,再找一件厚實的大衣換上。”

張仙湊了上來,樂道“到家後我得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芯兒,我櫃子裡有好幾件冬大衣,我送你幾件吧……”

她與藍芯比了比身材,在藍芯耳邊輕聲道“我們都一樣高,但我比你豐滿一些,冬大衣穿在你身上可能要寬鬆一些。”

藍芯笑了,在張仙耳邊輕聲回道“姐姐的身材比我好得多,是我身子骨太單薄了,還想多些肉。”

張仙拍了拍藍芯的臀部,又細聲細語地道“要是妹妹屁股上再多些肉,那就和姐姐一樣前凸後翹的了,不過沒關係,我的冬大衣穿在你身上一樣好看。”

藍芯點著頭,說道“還是姐姐對我最好,謝謝姐姐。”

張仙“嗨”了一聲,樂道“謝啥嘛,都是自家人還這麼客氣,我可不想我未來的嫂嫂唯唯諾諾的哦。”

兩人竊竊私語地走了好一會兒……

看著兩個妹子神神叨叨的樣子,夏宇龍問道“你們兩個在嘀咕啥,是不是又在拿我和胡大哥來消遣了?”

張仙吐了吐舌頭,回道“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們女孩子之間的事情。”

大胡子又自作多情起來,他站直了身子,將胸肌向上高高挺起,嘿嘿笑道“兩個妹子定是在誇我高大威猛、風流瀟灑,唉,你們這樣誇我讓我情何以堪啊,不過我對自個兒還是有信心的,從此以後你們一定要監督我的飯量,我發誓要減肥,回到我又高又瘦又帥氣的模樣,變成歐巴巴。”

張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跺著腳“呸呸”兩聲,道“你那叫下流傻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山大無柴,自戀狂,心裡變態狂,好吃懶做,愛慕虛榮,臉皮比城牆還厚,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她一陣狂損,如潑臟水般全灑在了大胡子身上,話自口出,心裡也就舒坦了。

聽了張仙的話,大胡子不僅沒有生氣,倒反更樂了,他得意地笑道“你說了這麼多可彆把身子給累壞了哦,自打從娘胎出生以來就自我感覺良好,雖說沒有龍兄弟這麼英俊,沒投軍之前我也算得上一方美男子了,沒曾想投軍後便開始無節製的吃喝,竟胖成了這樣,所以我決心要減肥……”

說著便走上前來,亮出了肥大的臂肌,昂首闊步而去,心想,等我瘦了下來,回到我美男子帥帥的模樣,看你小丫頭片子看不看上我。

“哎呀,我要變成萬人迷,讓你一個勁地說對不起……”

穿過一片古樹林,大胡子指著前方手舞足蹈地喊道“你們快看,龍古鎮到了,龍古鎮到了。”

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隻見龍古鎮一片慘白,殘敗的廢墟被掩蓋在了積雪之中,幾堵高聳的破牆在風中戰栗,連那條彎彎曲曲的江水也被冰封住了。

整個龍古鎮已被人間拋棄和遺忘,頗有天涯淒清冷,寒月斷人腸的味道,看得夏宇龍心中一陣悲涼。

與之極不協調的是乾坤派通明的燈火,難道是記恩爺爺已經備好了可口的飯菜,正等著他們歸來麼?

三人同時想到了這溫馨的一幕,暖流自心田淌過。

這便是

寒風月色夜歸人,燈火通明惹人醉,他鄉美酒雖甘甜,哪比自家熱炕頭?

這淒清中的美好看得久了也就發現了破綻,一陣悲喜交加過後,夏宇龍變得警覺起來……

心道“記恩爺爺真知道我們回來嗎?半仙爺爺時常說,派若人丁興、燈火輝煌旺,這燦爛的燈火隻有乾坤派人丁最旺的時候才會點上,可如今?”

通天眼中,夏宇龍看到乾坤派四周有人頭攢動,隻是距離遙遠,看不清楚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他預感大事不妙,驚叫道“不好!”

“哥哥,怎麼了?”藍芯和張仙齊聲問道,二人心中也都繃緊了一根弦。

大胡子也是一臉的疑色,問道“兄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夏宇龍凝視前方片刻,回道“乾坤派來了好多人。”

大胡子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道“我也是看出來了,確實是有些不太正常啊,難道我梁國派來援兵了嗎?哈哈,看樣子這仗還是得打下去啊!”

夏宇龍眉頭緊鎖,沉吟片刻,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是妙極了,隻怕是……”

“怕是什麼?”大胡子搓著臉上的絡腮胡問道。

還未等夏宇龍開口,大胡子便搶先說道“哦,我知道龍兄弟的意思了,你是擔心乾坤派被西風賊人給搶占了去?”

張仙急道“死胖子,你又在胡說什麼,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夏宇龍表情越發凝重,第一時間想到了記恩爺爺的安危,急道“梁國大軍節節潰敗,恐怕龍古鎮也不保了,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走,快看看去……”說著便抽出腰間的鐵鍬邁步向前走去,氛圍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哥哥……”藍芯叫住了夏宇龍,“要不給五鬼前輩先去打探打探?”

“也好,告訴前輩要多加小心,若真遇到那法師,千萬彆戀戰。”夏宇龍叮囑道。

藍芯點著頭,在心中呼喊著五鬼,但冥火球中,五鬼卻是無半點動靜,更彆說應答了。

她在心中又連續喊了幾聲,冥火球中還是沒有應答,她眉頭緊鎖,將冥火球從體內溢出,旋轉於掌心上,並念起了法咒……

片刻,她一臉沮喪地道“哥哥,五鬼前輩也不知是咋的了,賴在裡麵不肯出來,唉,我也是無語了,還說要幫助我們呢。”

張仙冷“哼”一聲,道“還自稱是五鬼呢,關鍵時候卻派不上用場,怕是芯兒的冥火球裡太安逸了不肯出來了吧,一看他們幾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胡子“嗨”了一聲,應和道“安逸的環境總是會讓人墮落的,你看梁國皇帝,在皇城裡很是安逸吧,卻是連仗都懶得打了。”

看著藍芯一籌莫展的樣子,夏宇龍安慰道“沒事,此事行不通,我們另想辦法便是了,都跟著我,彆掉隊了,胡大哥,你殿後,若是有事,你帶著兩個妹子先走。”

大胡子提振了精神,應道“好嘞,唉,不過話又說回來,做大哥的,豈能讓兄弟你一人孤軍奮戰,大哥在背後默默的地支持你。”

此時,圓月已經升高了,掛在夜空中明晃晃的,四人的影子投射到雪地上形如鬼魅。

夏宇龍他們相互緊跟著,迅速潛入到了龍古鎮上,他們有意避開大道,直接抄了陰山下的一條小路疾步而來。

行得半柱香的功夫,眼見著離乾坤派越來越近了,夏宇龍則領著大夥進入了一片廢墟,前方有一堵破牆,是絕佳的觀察之地。

還未來到牆邊,便聽見”當當當”的聲音從乾坤派那方傳來。

大胡子搶上前去,將夏宇龍一把按在了地上,噓聲道“果真是賊人,那……那魔頭也來了,我們不可莽撞了。”

夏宇龍和大胡子一同坐在了破牆邊上,想到記恩爺爺還在乾坤派屋中,心中是萬般的著急,他想要站起身來,卻又被大胡子死死地按住了。

“唰”的一聲,張仙利劍出鞘,正要飛身而起,大胡子閃電般伸出右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笑道“好妹妹,心急喝不了熱稀飯,保命要緊啊!”

張仙低沉地喝道“死胖子,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爺爺,趁著夜色,我要殺他個措手不及。”

大胡子又“噓”了一聲,急道“我的姑奶奶唉,說話小點聲,真不要命了嗎?在這緊要關頭最好連屁都不要放了,那後生的耳朵可靈了!”

“放開我,不關你事!”

張仙又要站起身來,隻聽得噠噠的馬蹄聲中夾雜著一陣齊刷刷的腳步聲,似乎有一大隊人馬從大街的另一頭向乾坤派這邊走來。

大胡子探頭向破牆外看去,隻見他臉色大變,急忙把頭縮了回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彆再動了,西風大軍來了,被他們發現了我們會被請去聊天的,這可不是一般的學術交流啊,是要殺頭的。”

大街上傳來了一個粗莽的聲音“這龍古鎮咋就變成了人間地獄,不是說這鎮上應有儘有,還有花樓的嗎?嗬嗬,我看這中原也不過如此啊。”

“趙將軍,聽說前些日子這裡被一群黑衣人給滅了鎮,鎮上人死的死、逃的逃,然後就變成了死人窟。”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回道。

“前方為何還有一座完好的人家戶,他們為何不逃?”趙將軍又問道。

“嘿嘿,是他們愚蠢,聽說有個叫什麼半仙的也死在了黑衣人利爪之下呢……”

兩人的談話聲漸行漸遠,突然又聽見乾坤派那頭傳來了歐陽雄的聲音“趙將軍,一路勞頓,請到屋中休息。”

趙將軍深沉地“嗯”了一聲“你們也辛苦了,鎮外駐紮了五千精兵,給他們都送些吃的去。”

一陣雜亂的隆隆聲過後,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彌漫在大街上的煙塵卻久久沒有散去。

大胡子捏了一把冷汗,說道“這次來的是西風大軍的正規軍咧,就像我之前率領的那些兵一樣正規,個個都是打仗的好手,咱梁國皇帝也不傻,看來這仗還得繼續打下去。”

張仙又急又氣,向夏宇龍看了過來,見到哥哥陷入深思,她又轉臉看著大胡子,冷冷地道“死胖子,你不是喜歡打仗麼,出去與他們拚了,現在咋就這麼怕死了呢?”

大胡子啼笑皆非地道“打仗哪有不怕死的,做無謂的犧牲值得麼,如果被他們捉了去,讓你死個痛快倒好,他們會讓你跳芭蕾舞、跳脫……”

“你胡說八道什麼!”張仙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哦!哦!不不不!”大胡子收斂起壞壞的笑容,從虐待美女俘虜美好的幻想中回過神來,“會讓你受到百般折磨,然後再慢慢地死去,他們可都不是善類啊,特彆是對漂亮的小姑娘……”

“閉上你的茅坑嘴!”張仙打斷了大胡子的話,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夏宇龍沉思片刻,看著張仙急道“仙兒,我們得把記恩爺爺救出來,看眼下這情形是不能硬拚了,我們隻能智取。”

突然,乾坤派那頭傳來了喝罵聲“你們這幾個沒用的狗……東西,叫……你們找幾個人都找不到,要你們有何用……”由於距離有些遠,那聲音在寒風中斷斷續續的,但已大致聽出是誰在說話了。

藍芯趴在破牆邊上驚呼道“哥哥,果真是他,靈杖法師出來了。”

夏宇龍他們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向乾坤派看去。

在慘白的月光下,隻見在乾坤派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連帽披風,手持法杖的瘦高男子,他正聲嘶力竭地訓斥眼前的五個小嘍囉。

那五個小嘍囉跪在雪地中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

又一陣寒風襲來,法杖上六個法鈴搖晃不止,六種美妙的“當當”聲向四周傳播開去,法鈴中還閃爍著詭異的藍光。

“糟了!”藍芯臉色大變,急得喊出了聲。

張仙問道“芯兒,咋了?”

還未等藍芯回答,便聽見“啊啊”的哀嚎聲從乾坤派那邊傳來。

夏宇龍他們循聲望去,跪在雪地上那五個小嘍囉身體瞬間崩塌,化作了一縷縷妖黑之氣被法鈴吸了進去。

一身穿紅色戰袍的男子從乾坤派屋內奔出,雙膝撲通跪地,哀求道“還請法師不要殺他們,還請法師不要殺他們。”

此人便是歐陽雄將軍,那五個小嘍囉是他手下的士兵。

靈杖法師眯斜著眼看去,陰陰笑道“歐陽將軍也想試試我法杖的威力嗎?”

歐陽雄頓了片刻,向身邊的幾個隨從喝道“還不快給我去找,找不見他們你們也彆回來了。”

說完,便摔著戰袍轉身而去,踏進了乾坤派的大門之中,其餘的四個小嘍囉早就跑不見了人影。

靈杖法師獨自一人站在乾坤派大門口,輕輕地搖動手中的風靈法杖,隨著杖身的搖擺,法鈴中的幽藍之光時而明亮刺眼,時而又黯然失色。

刺眼的幽藍之光在鷹頭形杖頭彙集,如水中漣漪一**向四周蕩漾開去,似乎在搜尋某種事物,靈杖法師雙目緊閉,雙耳直豎,心念已隨漣漪而去。

眼見著光波襲來,夏宇龍他們急轉身子,迅速又坐回了牆根之下,幽藍之光自他們頭頂掃過。

夏宇龍表情凝重,一言不發,他正在思索如何救記恩爺爺的法子。

藍芯有自己的顧慮,正要開口說與夏宇龍聽,卻聽見大胡子低聲喊道“來了,他們來了……”

話說間,大胡子的半個頭已從破牆邊上縮了回來,看著夏宇龍三人興奮道“我們賭他娘的一把,成敗也在此一舉了,待會兒由我來對付他們三人,其他兩人交給你們了,好妹子,借你絲巾給帥帥的我一用,用完一定還你。”

“這?”

張仙還在遲疑,大胡子那快如閃電的右手在她右下腹一挑,她腰間那粉紅色絲巾毫無征兆地被大胡子捏在了指尖。

此番輕佻的動作是情場浪子調息良家少女時慣用的手法,惹得張仙又驚又急又怒,她提拳朝大胡子的頭上打去。

大胡子把頭向左邊一歪,避過了這一拳,急忙笑道“男不打頭,女不打臉,要打就打屁股,這是媽媽告訴我的真理……”

還未等張仙出第二拳,他便神神叨叨地“噓”了一聲,慢條斯理地伸出食指向乾坤派指去,說道“那五個小嘍囉過來巡視了,彆再吵了,我想法子把他們引過來,換了他們的衣服先逃出去吧,外邊守備森嚴,也隻能如此了。”

張仙探出半個頭向乾坤派看去,隻見五個小嘍囉提著燈籠排著整齊的隊形,朝她們這邊緩步而來。

靈杖法師仍站在乾坤派門前,就像被釘了樁的木頭一動不動,他瘦弱的身子骨看起來是那樣的孤單,在慘白的月光下儘顯淒涼。

看著那五個小嘍囉逐漸走近,夏宇龍也喜道“胡大哥咱得先留個活口。”

大胡子嘿嘿笑道“你說咋地就咋地,你心裡的那點小九九我是知道的。”

張仙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眉頭一皺,看著大胡子低聲問道“方才你還說我莽撞,你卻也是個沒腦子的人,那法師就站在乾坤派大門口,這番舉動就不怕被他看見嗎?”

夏宇龍覺得仙兒說得在理兒,在高興之餘他卻沒有想到這些,他使出通天眼向那法師看去。

隻見法師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想必他是在超念法度或是在做什麼法事了吧,看他這般用心,哪裡又會顧得上這幾個小嘍囉……

但在通天眼中,夏宇龍卻隱隱感知到那幾個法鈴散射出的藍光藏著一種不祥的預兆,隻是他道行太淺,是何種不詳他卻說不清道不明。

還未等夏宇龍回過神來,大胡子便捏著鼻子,向牆外猛地揮舞著手絹,學著蕩婦在床上半推半就的低吟“哎喲……哎呦,大哥,不要……不要……你弄疼人家了,不過我覺得好舒服啊,不要了……”

大胡子的這番嬌媚作態若是在閒暇之時定會引來夏宇龍他們捧腹大笑或是嗤之以鼻,但此刻他們都屏住了呼吸,凝神聚目地等待著一場“惡戰”的降臨。

其實大胡子的心跳也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不忘“苦中尋樂”,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向張仙看去,叫得更起勁了……

張仙又急又氣,但在這生死關頭,她也隻能忍氣吞聲了。

聽到破牆深處傳來勾魂般的呻吟,那五個小嘍囉忽然停止了前行的腳步,“唰唰唰”幾聲,他們飛快地抽出了腰間的胯刀……

當看到探出牆外那搖晃不止的手絹時,為首的小嘍囉第一反應便是青樓中的女子與他人正乾著不光彩的事情,他“哦”了一聲,微微點著頭,嘴角掠過一絲奸邪的笑。

這當中一個膽小的嘍囉細聲細語地顫聲道“怕……怕是撞上鬼了吧,要不我們先去告訴法師?”

為首的小嘍囉低沉地喝道“就這麼點小事也要驚動法師嗎?可彆讓他再瞧不起咱們了,是人是鬼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說著,便要向破牆走去。

提著燈籠那小嘍囉急道“我心裡也很不踏實,歐陽將軍說了,來到中原切莫不可莽撞行事,凡事一定得向他稟報,否則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啊。”

為首的小嘍囉不耐煩地道“唉,多大點事情,哼,你要去你便去就是了,我們在這……”

“死鬼……你弄完了快點滾蛋,我要去軍營裡伺候那些軍大爺了,他們都還在等著我呢!”

大胡子學著蕩婦的聲音再次朝破牆外喊道,他萬般焦急,已是黔驢技窮、無路可退了……

他意拖住這幾個小嘍囉,然後引他們上鉤,如果那幾個小嘍囉轉身離去,他定會奮不顧身的殺將出去,拚個魚死網破。

聽了大胡子那嬌滴滴略帶辣味的聲音,另一個小嘍囉急道“哪有什麼女鬼,分明是個青樓女子,如果她就這樣離開了,何時輪到我們享受,你們不敢碰,我去……”

說著便將胯刀插進腰間,迫不及待地向破牆深處奔去,賊哇哇地道“哦喲喲,小寶貝,官爺我這就來了,等得不耐煩了是吧。”

其他幾個小嘍囉哪肯落後,你追我趕地緊跟了上去。

大胡子早已將頭臉蓋住,半躺在雪地上露出肥肥的大腿等他們上鉤了。

來到破牆中,五個小嘍囉哪裡還顧及得上其他事情,他們爭先恐後地向大胡子撲了上去。

為首的小嘍囉已抱住了大胡子的大腿,並“噓”了一聲,告誡道“你們都輕點聲,彆讓法師發現了,我先摸到的,讓我先來。”

其他四個也很快圍了上來,準備對大胡子動手動腳起來。

見時機成熟,大胡子猛然向上竄起來,抓著另外兩小嘍囉的頭向為首的小嘍囉頭部使勁撞去,三人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倒在地上一命呼呼了。

還未等另外兩個小嘍囉反應過來,夏宇龍三人從破牆邊上撲了上來……

張仙一劍刺穿了提燈籠那小嘍囉的腹部,藍芯快速捂住了他的嘴,他悶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膽子最小的小嘍囉被夏宇龍勒住了頸部,拖到了牆角,他哭喪著臉,哀求道“好漢,彆殺我,彆殺我,你們殺了我也沒用的……”

夏宇龍“噓”了一聲,說道“要想活命的,說話小聲點,你若再哭,我定不饒你。”

那小嘍囉靠在破牆邊上,使勁地點著頭,淚水卻還在不停地往外湧出。

張仙擦拭了劍刃上的血跡,走上前來,提劍怒指,說道“彆哭哭啼啼的,我最瞧不起你們這些婆婆媽媽的的男人,再哭我一劍宰了你。”

大胡子整理了淩亂的衣褲,來到張仙身邊,表現出一副硬漢的樣子,他看著張仙,揚了揚眉頭,得意的笑了,說道“我也瞧不起這種男人,一劍了結了他得了,還婆婆媽媽的與他費口舌。”

那小嘍囉看見大胡子正是他們在全力追殺的梁國領軍,他被嚇得變成了一灘軟泥,差點暈厥過去。

大胡子揚了揚眉,得意地道“看到我這麼帥的男人也不至於被嚇個半死吧?快醒醒!”他肥大的手掌拍了拍小嘍囉清瘦的臉龐。

夏宇龍把那小嘍囉提了起來,正色道“你若是不如實回答我的提問,他們定會殺了你。”

這小嘍囉惶恐應道“好……好說,你們問什麼我如實回答便是,但我回答不上來的,你們也彆殺我啊。”他轉臉看了看大胡子。

大胡子提聲問道“怎麼,迷上了我嗎?”

張仙“唉”了一聲,道“死胖子,彆搗亂,你實在悶得慌就和這些破牆說話去!”

夏宇龍看了看天色,問小嘍囉道“我且問你,在乾坤派裡麵的那些人你們如何處置了?”

小嘍囉回道“那……那裡邊沒有一個人,就是還有一倉庫的糧食。”

張仙搶先問道“可曾見過一個年邁的老人和一個年輕人,如實說,不說我殺了你。”她將劍尖指到了小嘍囉胸前。

那小嘍囉看著寒光下的長劍,差點叫出聲來,一臉無辜的道“乾坤派裡邊連一隻老鼠都沒有,哪還有什麼人啊,我的命就在你們手中了,我又怎敢欺騙你們。”

聽了小嘍囉的話,夏宇龍如釋重負地輕歎一聲,那顆懸著的心稍稍有些寬慰了,但想到記恩爺爺還生死未卜,他心裡很快又變得不踏實起來。他表情凝重,看著小嘍囉又問道“果真沒有一人?”

藍芯補上了一句“我們的鬼探子已前往屋中查看去了,他很快就回來,若是你騙了我們,定讓你屍骨無存。”

“我真沒有騙你們啊,那些屋子我們裡裡外外都搜了個遍,活的死的都沒有,我若是騙你們,隨你們怎麼處置便是,不過那法師就在門口守著,叫你們的鬼探子還是小心為妙,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啊。”小嘍囉誠懇地道。

聽著小嘍囉這般說來,夏宇龍他們也就無話可說了。

張仙看著夏宇龍,點了點頭,心中安慰道“哥哥,隻要爺爺沒有落入西風族人手中便是好事!”

夏宇龍點頭“嗯”了一聲,看著那小嘍囉又問道“你們行軍打仗為何要帶著一個法師?”

小嘍囉回道“聽說那法師在找一個年輕小夥,要將他帶回西風族部落去,其他的我們這些小小的當差一概不知了,我們也不敢問,誰在軍中多言,必將遭來殺身之禍。”

夏宇龍又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那法師要找的人是不是我?”

月光下,小嘍囉仔細打量了夏宇龍一番,突然臉色大變,被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全身驚出一身冷汗,哆嗦不止,猶如墮入了噩夢中一般。

大胡子扯著小嘍囉的衣領,掄起了拳頭,低聲喝道“你如實說,是不是,不然我打爆你的頭。”

小嘍囉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道“像……像,太像了,與那畫上一模一樣,你……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吧,那法師可是個大魔頭啊,一路來他不知殺了多少人!”

夏宇龍淡淡一笑,說道“你回去告訴那法師,叫他彆再尋我了,我遲早要去西風部落找他們的,隻是我現在還有事在身,等我辦完了事,他要與我決戰,我奉陪便是。”

小嘍囉一臉的喜色,問道“少俠,你真不殺我麼?”

夏宇龍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的……”

話音未落,大胡子卻一把將他提起,低聲喝道“哼,該死的賊人,我兄弟說不殺你,我可沒說不殺你。”

小嘍囉哭喪著臉,看了看夏宇龍,又看著大胡子,說道“你……你們說話不算話?”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要想我不殺你,你們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您儘管問便是,彆說是一個,就是一百個我也回答。”

大胡子將他放了下來,按在了雪地上,問道“你說我帥不帥,像不像香港某位明星?”他將厚厚的嘴唇閉上,極力地展現出最端正的五官來。

小嘍囉看著大胡子的模樣怎麼都不是一個帥哥,倒像是一個山村莽漢,他顫聲反問道“你要我說實話嗎?”

“若說假話,我打到你孫子都不認識!”大胡子又掄起了拳頭。

張仙“呸”聲道“死胖子這麼自戀,要問什麼話趕緊的!”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強大的實力經常提醒我做人要低調,不用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了,我問你,你們派了多少兵過來,還要打到哪裡去?”

小嘍囉在地上掙紮道“您可彆再壓著我了,我……我快呼吸不了了。”

“哦!”大胡子憨憨一笑,“不好意思,仗打得多了,這老鷹捉小雞的手勢怕是改不了了。”說著便把小嘍囉扯了起來,靠在了破牆邊上,快說……”

小嘍囉喘了幾口大氣,輕歎一聲,道“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有誰真正想打仗?聽說我們也快撤兵了。”

“為何要撤兵,難道是要割地給你們不成?”大胡子追問道。

小嘍囉思索著回道“我聽說議和是西風部落先提出來的,原因是西北大漠各國都遭遇到了怪獸的襲擊,有些已經被滅了國,也有些國家的人因被猛獸咬傷全都變成了喪屍,長老不想腹背受敵才提出了議和,將近一半的軍隊都被派往西邊鎮守邊關去了。”

藍芯急著問道“你說的怪獸是史前怪獸嗎……”

突然,乾坤派那邊傳來了“當當”的法鈴聲,聲音越來越近,空靈而急促。

藍芯向破牆外看去,頓時臉色大變,駭然道“不好了,法師走過來了,還不走就來不及了!”

大胡子掄起拳頭,快速地問道“你們的口令是什麼?不說我一拳打死你。”

“紅塵戀人……”

話音未落,那小嘍囉“啊”地一聲,便癱軟在大胡子的懷中不省人事了,大胡子將他扔在了雪地上,急著喊了聲“快,解他們的扣子。”

四人每人拔了一件小嘍囉的軍服後向古樹林中倉皇奔了去。

很快的,夏宇龍他們奔至了林中,卻聽見悠長而急促的“嗚嗚”聲自乾坤派那方傳來,隨後,此聲音在龍古鎮四周也此起彼伏,持續響個不停。

大胡子駐足細聽片刻,說道“怕是賊人發現我們了,他們吹響了號角,看樣子各個路口都被堵死了,我們一定要小心了,快,穿上他們的軍服……”

說著,便將手中的軍服套在了身上,這軍服明顯小了一個尺寸,穿在他的身上臃腫得像一個鼓囊囊的粽子。

他看著自己的身體,嘿嘿笑道“你彆說,還真是合身咧,乍一看我像笨小孩,哦哦哦,寧靜的小村外有一個笨小孩……”

他唱不下去了,吹起了口哨……

夏宇龍也已將手中的軍服穿在了身上,上身恰好合適,隻是下身短了一指長,猶如三丈長的扁擔,摸不著頭尾。

張仙和藍芯拿著膩汗的軍服看了又看、嗅了又嗅、翻了又翻,迫於事態緊急,最終還是將軍服套在了身上。

軍服尺寸明顯大了,穿在她們兩個嬌小的身上顯得寬寬鬆鬆的,就像烏龜背著貝殼一樣。

破牆那邊傳來了靈杖法師的喝罵聲“你他娘的,是何方神聖,可否現身一見?躲著藏著算什麼英雄好漢。”說著,便猛地搖晃起風靈法杖來。

藍芯低聲喊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那法師憑借法鈴中的藍光搜尋過來了。”

四人沿著來時的小路向鎮外奔去……

還未到鎮口,便見到前方大路兩旁帳篷林立,那些小嘍囉手持胯刀,五人一組交叉穿梭於帳篷之間。

前方大道上橫著兩個插滿尖刀的木架子,這便是第一道關卡,十幾個手持長刀的大汗威風凜凜地立於架子兩旁,後方是數不清的營帳,有無數道關卡在等著他們。

看到這鐵桶般的封鎖,四人在林中合計了一番……

大胡子叮囑道“待會兒我走前邊,有什麼事我先擋著,你們往山上跑去便是,這正是體現大哥我擔當的時候。”

張仙撇了撇嘴,不屑地道“說得這麼好聽,我是怕你在前邊先跑了。”

藍芯說道“如果那法師來了,我去引開他,你們先走,我的冥火球還可拖他一陣子。”

“我也去,他除了一身病之外,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等他與芯兒糾纏之時,我一劍了結了他。”張仙又道。

夏宇龍搖著頭,看著兩個妹子說道“不行,你們都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你們隨胡大哥先走,我身上有蛟龍護著,我倒想看看龍大哥是如何對付那法師的。”

大胡子嘿嘿笑道“彆老是提那肺癆鬼了,先逃命要緊啊,你們不是說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麼,可彆被他死死纏住了,若是載在他手中,說什麼也沒用……”

他看著藍芯又道“芯兒姑娘不是會使火麼,不如把他們的營帳全都燒了,讓他們都變成烤豬,我們豈不是一逃了之了。”

“千萬不可!”夏宇龍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不可再濫殺無辜了。”想著剛才殺的那五個小嘍囉,他感到十分內疚。

大胡子沉著氣,說道“多說無益,先過了第一關再說,你們跟著我隨機應變就是了……”

他領著夏宇龍三人走出了樹林,夏宇龍手持鐵鍬殿後,四人向第一關卡走去。

一臉上有刀疤的大漢亮出了明晃晃的長刀走上前來,問道“口令?”

“紅塵戀人……”大胡子張大了嘴說道。

話音未落,那大漢伸出右掌在鼻子邊扇了扇,“呸呸”兩聲,說道“哎呦,臭、臭、太臭了,你怕是吃了屎了吧,茅坑嘴咋這麼臭,可把我熏死了。”

大胡子憨憨地笑道“行軍打仗多日,未曾洗漱,可不要見怪啊。”

“彆說話了,快滾吧……”

“好的,好的,我們滾、我們滾就是了……”

另一名禿頭大漢卻不依不饒,他提著長刀向大胡子的胸膛刺將過來,喝道“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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