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昨天給我的東西多少錢,我給你!”李珍珠抿嘴,小臉嚴肅的不行。
“什麼東西?”季懷之裝傻,抓著她的手讓她把東西拿好:“早點兒回去吧,下午上工累得很。”
李珍珠在他碰到自己的手時頭皮發麻,東西給自己後他又很快鬆開了手。
然後就看到他背上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李珍珠沒忍住叫住他:“哎!你為什麼要送我東西?”
“我們又不認識。”
季懷之沒有回頭:“我這人生來就大方不行?”
看著手裡的東西,李珍珠輕哼一聲繼續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她沒注意的是玄風一直跟在她身後。
李珍珠樣貌清秀,以前也有人送自己東西借機告白,但是她沒有遇到過像季懷之這樣的人,什麼都不說,隻給她送東西。
她不知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是她明白人言可畏,特彆是像在這樣的村子裡。
更害怕彆人不安好心。
到了牛棚附近,她有些不敢向前走。
因為那邊不止住著她爸媽。
躲在大樹後麵的她警惕的看向四周,她有些後悔過來了。
剛剛碰到那個男人時,她應該直接回去,自己這樣實在是可疑,隻不過她太想看到爸媽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
李珍珠猶豫間,一下子看到了站在對麵樹枝上的玄風。
那隻鳥歪著頭看她:“瓜娃子。”
李珍珠盯了這隻鳥半晌:“為什麼你這隻鳥會說話?”
玄風抖抖腦袋:“鳳凰,我是鳳凰!”
李珍珠抽抽嘴角:“你是鸚鵡吧,不過沒見過你這樣顏色的鸚鵡。“
玄風不高興,飛到李珍珠的肩膀上又喊道:“醜八怪!醜八怪!”
李珍珠:“你跟你的主人一樣討厭。”
玄風像是聽懂了一樣,生氣的啄了啄李珍珠的臉,但是不痛,有些發癢。
李珍珠沒有剛剛那麼緊張了:“你主人應該不會告發我吧?他看起來雖然不像個好人,但是也不像個壞人。”
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東西,是個大方人。
在她發愣的時候玄鳳突然跳起來大喊:“來人啦,來人啦!”
李珍珠立馬蹲在地上,露出一個腦袋瓜子,就看到一個衣服打滿補丁的女人從破爛屋子裡出來。
女人腳上穿著草鞋,褲子卷在膝蓋上,頭發被剪得雜亂無章。
李珍珠捂住嘴巴喉嚨酸澀。
“腿還是疼嗎?這時候沒人你晚點再去吧。”女人背上破爛的背簍,語氣溫柔。
“不用,我跟著你一起,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男人的聲音先出現。
李珍珠看到父親瘸著腿走出來的時候,直接站不穩哭出了聲,她想過父母過得不好,吃了很多的苦。
但是在看到的那一刻,她還是覺得很難呼吸。
李德成聽到抽泣聲的時候警惕的看向四周。
何香蘭疑惑的皺眉:“怎麼了?”
李德成看向不遠處的那棵大樹,心裡突現異樣:“我好像聽到珍珠的聲音了。”
何香蘭聽到女兒的名字沉默。
可看到男人急切的向那邊走去,自己也連忙跟上:“你慢點兒。”
夫妻兩人走近看到蹲在那兒的女孩兒心頭一跳了,何香蘭顧不上丈夫跑過去,沒想到還摔了一跤,壓低聲音起身:“珍珠啊。”
“媽媽。”李珍珠壓抑著哭聲上前。
李德成也哽咽了:“你怎麼了在這兒?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李珍珠蹲下摸父親的腿,驚得李德成後退一步。
何香蘭把她拉起來走向大樹後麵,李德成也連忙跟上。
“珍珠,我的珍珠。”何香蘭摸著女兒的臉,好好看了看她又緊緊抱住。
李德成無措的站在一邊抹淚:“你大伯怎麼回事?怎麼會讓你來這兒?你一個人來的嗎?”
“你快回去,不要讓村子裡的人看見了。”
李珍珠看著父母這樣不忍閉眼,大顆大顆的淚珠打在何香蘭的手上。
“回不去了,我看了大伯的文件,知道你們被下放到這兒了,我就申請來這兒下鄉了。”李珍珠低頭。
兩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是晴天霹靂,何香蘭捏住女兒的肩膀:“讓你大伯托關係讓你回去。”
“你知不知道那些知青都下鄉多少年了?想回去都沒有法子,人都蹉跎老了,你以後怎麼辦?”
“萬一一輩子回不去怎麼辦?”
李德成也很生氣,但是不想凶自己的女兒,隻是失望的看著她:“你太任性了。”
“我們把你交給你大伯,就是不想連累你,你卻”
李珍珠隨他們說,她心裡隻慶幸幸好自己來了。
“我要跟你一起,爸媽,彆趕我走。”李珍珠的模樣讓夫妻兩人痛哭。
李德成看牛棚那邊有人出來去上工了急忙說道:“好了,香蘭,讓珍珠回去。”
“彆讓人看見了。”然後又看向女兒:“以後在村子裡不能跟我們說話,就當不認識,不管是看到了什麼,都不能為我們出頭。”
李珍珠張了張嘴:“爸爸。”
“聽到沒有!”李德成低吼:“我給你說的一定要記得你知道嗎!”
他現在不好批評她私自下鄉的事,但是他現在就是讓女兒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