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珠藏好糖紙抬眸就看到了那個病秧子盯著自己。
鼓鼓的嘴巴立馬不動了。
他應該不會問自己要糖吧?
看她生怕自己要問她要糖的樣子季懷之覺得好笑,含著狗尾巴草看向其他方向。
“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們村子為什麼叫火燒房子村啊?”
何瑩瑩也好奇:“對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村名。”
季老大淡淡的不願意跟他們多說話:“一直都是這個名字。”
看他們能聊天了起身:“休息夠了走吧,這時候正是收莊稼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忙。”
大家聽到又要趕路有氣無力。
隻有李珍珠眼裡流露出鬥誌,馬上就要見到爸媽了。
季懷之也下了牛車,慢悠悠的走在後頭離李珍珠不遠:“吃獨食爛眼,給我一個。”
李珍珠聽到他的話眼裡露出不可思議,似乎沒想到會有人說出這麼粗俗的話,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臟了。
加快腳步不理他。
沒想到他時不時的盯著自己,讓她心裡毛毛的。
深吸一口氣從兜裡摸出一顆奶糖,從後麵悄悄遞給了他:“離我遠一點。”
季懷之沒逗她了,但是季老大這時回頭疑惑的看了季懷之一眼。
然後看了看李珍珠這個姑娘,穿著深藍色的褂子,下麵穿的是黑色的滌綸褲,兩根辮子看起來比自己媳婦兒年輕的時候還漂亮。
心想這季懷之不會是看上這知青了吧?
那肯定不行的,這些城裡嬌貴的金娃娃怎麼看得上他們這些泥腿子。
就算是看上了那也是想逃避勞動。
等到了知青點的時候,季老大跟這些知青講規矩:“你們先在這兒等會兒吧,那些老知青一會兒就下工了。”
“他們都是你們的前輩,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他們,再有什麼事兒就找村裡的村支書季洪,我們村就記住一點,彆惹事兒。”
“拿上你們的東西。”
李珍珠上前拿東西的時候,季懷之先拿起遞給了她。
雖然男人麵無表情,但是李珍珠還是心頭一跳。
這人不像是好人。
季老二也神情不對的看了一眼老四。
他腦子抽了?
一個悶葫蘆居然幫女知青拿行李?
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何瑩瑩看了一眼這個季懷之,目光又落在季懷之買的東西上,這些農村人這麼有錢嗎?
回去後王秀菊看到他們拿了這麼多東西回來直拍大腿:“天王哎,買這麼多東西不怕天打雷劈啊?”
“我就給了老四一塊五,我也沒想到他買了這麼多,還沒來得及問呢。”
家裡的所有人都看向季懷之。
特彆是三個嫂子,這又是糖又是票的,除了錢之外還得要票啊。
“幺兒,這都啥情況?”王秀菊皺眉。
“問你話啊,又啞巴了。”季父的嗓門兒很大。
嚇了季母一跳捶了他一拳頭。
大家都等著季懷之說這些是怎麼買的,錢票哪兒來的時候,沒想到季懷之坐在凳子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季父在他要砸在門檻上的時候眼皮一跳,先把兒子腦袋抱住。
就在要往後翻的時候幾個兒子把他護住了。
“沒事兒吧?他爸!”王秀菊嚇的魂兒都要掉了。
“沒事兒,老大、老二把懷之背房間裡去。”季父也嚇著了,眼裡的情緒都要愁死了。
小兒子這該怎麼辦啊。
“爸,你彆擔心,等會兒問大哥二哥醫生怎麼說。”老三抱著自己兒子安慰。
但大家心裡都知道估計沒啥用,以前季懷之小時候帶他去看過,還找過土大夫的,都說不出個所以然,然後說他是裝的。
季懷之被放在床上,老二看到了旁邊箱子上有隻鳥。
以為自己看錯了,想上手拿就被大哥拉出去了。
“慢點兒。”
“老大,城裡醫生怎麼說?”王秀菊問。
季老大搖頭:“說他沒病,就是懶,裝的。”
老二站在自己媳婦兒身邊,看她想吃雞蛋糕讓她先忍忍,說正事兒。
沒辦法,孕婦本來就饞,更彆說這時候的孕婦。
“這都啥大夫啊,幺兒都這樣了還查不出來,要真是裝的我和你們爸也不需要這麼惱火了。”王秀菊眼睛發紅。
“乾啥乾啥!哭哭啼啼的。”季父夾了一顆紅炭點葉子煙。
“你們也看見了,幺兒現在越睡越久了,吃飯的時候說倒就倒,我真的怕他那天醒不過來。”王秀菊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他連媳婦兒都沒娶,娃娃都沒有一個。”
“媽,彆想這麼多。”季老大是長子,說話還是有分量的:“這次收成過後,交了公糧就分糧了,到時候把糧食換了錢帶弟娃去省城看看。”
說著看向老二老三:“你們有意見沒有?有的話我就跟爸說分家,但是你們隻能分出去,畢竟老四還沒有結婚他的那份要給他留著。”
老二老三搖頭,這是大事:“我們沒意見。”
季二嫂想到昨天要不是小叔子說送她去醫院,醫生說再晚點這娃娃就沒有了。
所以看丈夫答應也沒做聲。
季三嫂沒做聲,錢都拿去給小叔子看病了她雖然不願意,但也知道這是正事。怪不得誰,這年頭命最重要。
季母看到三個兒媳也沒有反對心裡舒服了不少。
老季家該說不說,家風還是好的。
彆人說的最多的,估計也就是季家的小兒子是懶漢。
“你們都是好孩子,這事兒等忙過這段時間後好好合計合計。”季洪邊說話邊吧嗒著嘴裡的煙杆。
看著桌上的這些東西,小孩兒早就開始咽口水了。
季母就算是想跟她們分,但是這些東西的來頭還沒想明白呢。
“這些東西先不動,等你們弟娃醒了後問看看這些東西是咋回事。”季母收起來。
季桃季梅兩人比較大還好,口水咽下去了就沒事兒了。
但是季石頭還小,看奶奶不給自己吃,直接饞哭了。
季三嫂拿了一根啃過的玉米芯給他啃才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