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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塔恩·沃·布隆曾經有許多次在此站在卡蘭-高爾的前前任與前任領主身邊、麵前或王座邊。
儘管聲名沒有其他領主那麼顯赫,但之前變節者突襲小隊的緋紅之拳卡亞瑪都能認識這位第四軍團的喚石者,能夠在梅德倫加德上活這麼多年,索爾塔恩也絕非什麼無能之輩。因此他獨身前來的消息雖然令托拉米諾有些驚訝,倒也沒有很出格,他隻是微微有些惱怒於不能趁機殺掉索爾塔恩的一兩個侍從來立威。
喚石者對托拉米諾的說法並非是一種謊言或是虛張聲勢雖然梅德倫加德上有著永恒的鬥爭以及在這些年中他們還在不斷放逐其他人、或是有些更有想法的鋼鐵勇士會尋求“上升”與離開成立自己的戰幫——比如這座堡壘的前任主人,於九頭蛇之心上吞食帝國之拳而升為惡魔王子的“戰爭鐵匠”,曾經名為巴爾班·福爾克的三叉戟之一。
而現在進攻和守衛卡蘭-高爾的這兩位鋼鐵勇士領主都曾在一萬年前就開始為軍團和他們的父親效力。
就他們的履曆來說,前者曾是第45大連的副官,但憑著一手與岩石親和的天賦深受原體喜愛,曾經擔任了很長一段時間中原體在城牆爆破和圍城戰的工程技術方麵的顧問,並在他抽身去尋找安格隆時指揮過對極限戰士的作戰;而後者則在大叛亂前就開始統領鋼鐵勇士大名鼎鼎的“攻城者”部隊,這支起源於奧林匹亞的部隊他們以強大先進獨特的攻城終結者、重型載具與武器聞名。
如果說雙方有什麼長久以來的共同點的話,就是他們都恰好卡在三叉戟的三個名字之外,一直很接近,但始終沒有成為三叉戟。
不過,雙方之所以沒有進入三叉戟的原因則恰好相反,而二者心知肚明索爾塔恩正是無心於三叉戟中剩下的二席為了獲得那個位置進行的勾心鬥角的權謀角逐,而托拉米諾則剛好相反,他做夢都想成為三叉戟,甚至可以下令朝友軍射擊。
有鑒於此,托拉米諾想要給這位雖然完全沒有正麵衝突卻在整個過程中襯托得他相當狼狽的老同事一個下馬威就很好理解了。
惡魔泰坦武器對他的恐嚇性鎖定隻是第一步。
托拉米諾坐在他被奴隸們打磨一新、閃閃發亮並連夜改換式樣鑲嵌了他喜愛的黃金與縞瑪瑙的白銀王座上得意洋洋地想到。
接下來他還為不知死活膽敢起兵攻打他的這個小小副官安排了全套的羞辱套餐,他暢想了一下將索爾塔恩的靈魂從他的**中剝離,隨後讓他在禁錮靈魂的牢籠中看著他那可笑低賤的身體被野蠻葬儀師們做成羊膜農場的培養基的模樣——不不、這還是太便宜他了!或許,這個家夥對岩石的天賦可以被利用,將他做成一麵**盾牌也是個好主意不是嗎?
托拉米諾為他所暢想的畫麵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極度渴望的感覺讓他從一旁跪著的奴隸手中捧著的金碗裡抓起一塊魂石,大口暢飲著其中甘美的痛苦,這才讓他的情緒恢複到理智線上,躊躇滿誌地等待著最後**到來前的一分鐘。
啊,真是難熬的一分鐘,但為了樂曲中最華美的**部分,這是值得的,托拉米諾等得起。
看看吧!父親!這場一萬年的競爭中隻有我笑到了最後!
隻有我!最偉大的戰爭鐵匠——托拉米諾!
脫穎而出!
除了升魔的巴爾班之外——那個可恨地奪去本應屬於他的三叉戟席位的克羅格、總是太過衝動的貝羅索斯、乃至垂頭喪氣最後獲得了一個既不榮耀也不符合戰士身份死亡的老弗利克斯,哈!現在!他們!全都已經死了!死了!令人討厭的障礙全都被英明的死神掃清了!
在這個軍團中,這顆星球上,這個銀河裡沒有人比我更愛父親!噢!我甚至願意為他去死!隻要他下令,我身體中每一滴血液中的鋼鐵便都是他的!我們的父親啊,奧林匹亞最強大的僭主!你為何,你為何一直不將您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啊,如此強大、俊美、威嚴的父親……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站在原體的身旁侍奉他!弗利克斯乃是泰拉之人,不與他爭鋒自然也有其道理,但難道父親的指揮室內站著索爾塔恩這種連說話的聲音都如此殘破的鄉巴佬也是可以被允許的嗎?!不成體統!這個幸運的鄉巴佬若不是被幸運地挑選入了軍團,他在奧林匹亞上甚至連洛寇斯城邦的城牆都一年摸不到一回哪!
等會兒,等他走進來,在我將他羞辱個夠之後,我就引燃地麵的法陣,將這個粗俗的賤人獻祭給我那些可愛的顧問們!它們告訴過我,早就想吸食他那豐沛充盈的靈能者之魂了!
哈!隻有我,最偉大的托拉米諾,會是最終的贏家!最終!父親隻能選擇我!選擇我成為他的三叉戟!之首!
對“我一定要成為基因原體的三叉戟”這件事本身恐怖地持續了一萬年的執念化作狂熱堅信的目光從巫師領主那乳白色的眼球上金色的虹膜中放射出來,一瞬間甚至掩過了他臉上深深被刻下的陰謀、痛苦和怨毒的痕跡。
王座室的門外傳來了動力甲的鐵靴走在岩石與鐵的地麵上的腳步聲,以及被故意安排在門外的托拉米諾親衛隊齊刷刷拔出武器與刀劍相交的聲音——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對交戰方的“歡迎儀式”,讓對手走過致命武器在他的頭頂形成的走廊,旨在讓對方低頭和被震懾,動力與鏈鋸刀斧能讓這種恐嚇的程度再次被提升一個台階。
雖然原理簡單,但為他看不起的老對手舉辦這種形式的歡迎很對托拉米諾的胃口。
內殿的大門被推開了——這也是巫師領主特意吩咐的,不要安排奴隸或是仆人為索爾塔恩開門,讓這個隻配去城牆下砸石頭的家夥自己動手推開大門,以便托拉米諾可以在他自以為的老對手進門的時候大聲奚落對方。
就像現在。
“哈!看看,是誰來了,索爾塔恩,你和弗利克斯建造的那自怨自艾的小棚屋終於倒塌了所以你來我這裡乞求憐憫麼————那是什麼?!你怎麼敢?!”
托拉米諾得意洋洋而故意帶著古代奧林匹亞貴族口音的聲音陡然尖銳地拔高,就像是洛寇斯城外平地上突兀升起的直入雲霄的陡峭懸崖。
“那是什麼?!你這個賤人!!!!!你身上穿的那些是什麼?!你脖子上那是什麼?!你為什麼會有那些?!!!!!你怎麼敢?!!!!!”
鋼鐵勇士巫師領主失卻了他所有的翩翩風度,從他引以為傲的華麗的新寶座上跳起身,渾身發顫,激動地指著悠然踱進大廳的喚石者。
索爾塔恩,顯然,與他過去一萬年的習慣都大相徑庭,這位來訪者明顯地為了他們此次的會麵又精心裝扮了一番。
他的銀色甲胄與托拉米諾那套奧林匹亞絕版動力甲的銀光閃閃程度不相上下,他的黑色肩甲如縞瑪瑙一般烏黑發亮,而金色的綬帶、流蘇與各種標識他過往種種功績的榮譽徽記與勳章都在他的胸甲上驕傲地被展示著,一襲印有銀白色顱骨麵具紋章的黑色鑲金邊披風掛在他的肩甲上。呼吸器麵具被摘下了,露出後麵被精妙的生物工程手術與機械植入體修複過的麵容,那正是托拉米諾記憶中一萬年前第45大連的那個軍官的臉。
索爾塔恩靜靜地注視著他。
最重要的是,托拉米諾的心中一股涼意逐漸升起——立刻聯想到了某些蛛絲馬跡原體所隱居的宮殿已經很久沒有傳來動靜,而鐵血號早先被目擊匆匆離開梅德倫加德的軌道,同時帶走了洪索與少數幾名鋼鐵勇士領主,他也是因此才乘虛而入獲得了卡蘭-高爾要塞……
“我來自原體的王庭。我領受原體的意誌。”索爾塔恩此時如是說,其聲如黃鐘大呂,“我將為吾等重生之父修葺爾等,托拉米諾,若汝等這般浸染黑暗者將無需令父親再次為難。梅德倫加德並非吾等之鄉,第四軍團的虛空艦隊將會再次如一萬年前一樣,為了航向原體所在之處而驕傲、迫切、充滿希望地啟航。而被玷汙之人不配獲得父親的愛。”
失去了父親的愛!失去了父親在的梅德倫加德!就算成為這要塞的主人又有何用!!!!
沒有了原體的軍團……沒有了原體的愛的我們是什麼……我之前到底在為了什麼殫精竭慮……
瀕臨過載的靈能從托拉米諾動力甲的縫隙中四射而出,他的白發被能量漩渦形成的狂風吹散了,至高天上傳來嘲諷與歡樂的笑聲,一行混雜著紫色的藍色血淚從他裂開的眼眶中流下。
而讓在場的其他鋼鐵勇士不解的是托拉米諾那隻是因為看到對方這樣“非常帝國”的打扮和那段讓他們同樣覺得極為不安的發言便立即如此失態的模樣。
“我不相信!這不可能!原體!原體怎麼會!這不可能!原體不可能為你親手打造……!即使是貝羅索斯的無畏上的印記也沒有這麼……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相信!!!父親!父親!!!父親!告訴我您沒有拋棄我們!把我們留在這個該死的星球上喂給惡魔!啊!!!!”
索爾塔恩微笑著,觀看眼前尖叫著扯著自己頭發的托拉米諾靈能逸散、狀若瘋癲的模樣。
托拉米諾為何看到他便如此失態,喚石者倒是心知肚明,因為這正是他精心打扮想要的效果。
顯然,索爾塔恩很熟悉托拉米諾,而後者的巫師亞空間視野第一眼果真看到了其他人所看不到的印記靈光這套動力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佩圖拉博的靈能打造痕跡,顯示出他們敬愛的父親製作它的時候真的滿懷對子嗣的愛意(?)。
而索爾塔恩在出發前用自己寫的那本手稿和父親讓他們的靈能顧問瑪阿特拉大師帶給他們每個人的小小吊墜(對,隻有吊墜沒有玫瑰念珠,所以索爾塔恩並沒有對塞拉法斯撒謊,他隻有一個小吊墜呢!)進行了真誠的禱告,請求父親的祝福落在他身上——就這點上來說,托拉米諾的靈能等級和他對原體的敬愛程度的的確確很高,唯獨在這兩點上他還真是沒有吹太多牛,不是嗎?
很好,這說明,首先,他對冥冥之中恐懼之眼外的父親們的祈禱真的有用,所以……父親們是安全的,並且力量肯定不算消退……很可能增長了,真是個好消息!令他略微放心的同時信心倍增;其次,他所書寫的這部手稿被證明的確可以用作祈禱的媒介;最後……嗯……他原本覺得托拉米諾這個狡猾、自吹自擂、虛榮浮誇、自以為是又嫉妒心極強的家夥早已經無可救藥,靈魂八成已經被他們曾經在那個死去的世界上見識過的異形之神的大魔們吞食殆儘,
在索爾塔恩原本的計劃中,這個家夥被導彈集群連帶他這張虛有其表的臉蛋轟成岩漿裡的一縷青煙都算是一種為了快速結束戰鬥、節約之後會很寶貴的人力而浪費導彈的行為,但如今看來,用那位仁慈而喜歡美食的父親的話來說,或許“放錯了地方的垃圾也能變廢為寶……?”
“……所以,托拉米諾,你也想成為我這樣強大之人嗎?也想獲得原體的恩賜嗎?你想要知道如何再次被許可覲見父親、陪伴父親進行他全新的、將會讓銀河翻天覆地的遠征麼?”
索爾塔恩那原本平平無奇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宮殿之中傳來的大守密者天籟低語般,低沉地鑽到了正要發動他的靈能法術與命令衛隊和對方拚了的托拉米諾耳中。
白發的鋼鐵勇士巫師領主凝住了。
那張滿是古奧林匹亞血統貴族風情的臉龐肌肉扭曲起來,金色的虹膜中熊熊燃燒著惡鬼般的目光,兩行血淚流過他的臉頰。
“你……”“翻天覆地的遠征?真的?!”
當第二個迫不及待的聲音從王座旁的人群中突兀響起的時候,索爾塔恩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而托拉米諾惱羞成怒地舉起了手中的法杖——
“誰允許你在你的主人說話時發言的?!”
不久之前還是貝羅索斯戰幫武備長的卡達拉斯·格倫德爾那滿是舊傷疤的臉上現在充滿了野蠻的熱情與向往。
“你才不是我的主人,托拉米諾,誰還不知道誰?遠征,戰鬥和血。”他渴望地舔著嘴唇,“父親終於打算用鮮血染紅這個銀河了嗎?”他狂笑起來,“索爾塔恩!請務必讓我加入!我等待已久!”
喚石者打量著麵前一個散發著滿溢的紅色靈光、一個散發著藍幽幽的紫色靈光的兩位劍拔弩張眼看就要狗咬狗的前同僚忍不住陷入思索。
要讓這樣的家夥重新皈依到高貴原體的榮光下……
……要不還是通知指揮部啟動死亡直擊導彈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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