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站住!!竟然再次選擇了這樣毫無榮譽的逃跑!你連麵對你所作所為該接受的命運都不敢!你這懦夫!膽小鬼!背叛者!下賤的渣滓!陰溝裡的老鼠!”
那個光輝的銀色人形看著開始朝後室與下沉式倉儲甲板的陰影中消失的那個身影憤慨地大聲疾呼,他手中的軍刀速度和力量絲毫不因他口中正在吐氣開聲而減弱,他的怒火因著目標的逐漸失去而開始向室內任何剩餘的活人轉移。
令人氣惱的是,阻礙他前去捉拿那背叛者的並非是他力量的不足,而是這裡空間的狹小,“活人”又太多。
比如正從四麵八方朝他不要命地湧過來的那些生物——那些法比烏斯的忠心耿耿的、大大小小的改造人模糊嚎叫拜爾的名字著朝福格瑞姆·伊休塔爾撲來,有的甚至特意將自己最結實的骨頭送到他的刀鋒下,讓他們的肌肉骨骼被軍刀分開而內臟如打翻的結塊顏料罐般潑灑而下的那個瞬間稍稍變長,因為這能為他們的恩公拖延半秒鐘用以逃走。
“他許給爾等何種好處,竟讓你們為他如此賣命?!什麼鬼東西!!滾開!任何阻攔在我複仇的步伐之前的,都將被我所斬殺!!”
即使是如此龐大臃腫的鐵騎式終結者的高度,在這個神秘機械巨靈完全挺直的身軀麵前也堪堪隻如短人見到普通人類一般。
而“他”燃著白金怒焰的刀鋒劈開死亡守衛藥劑師豢養的那隻納垢靈的時候,那種滋滋炙烤其亞空間本質而不是普通消滅的表現讓霍拉格·辛吉在抽鐮抵抗“他”時的驚怒中明顯帶上了一絲不確定的遲疑。
這等力量,莫非是來自……
若是泰拉上那具屍體所附身降下的力量,那麼對他和他的小夥伴的針對性就太強了,霍拉格解剖與觀察過足夠多的生物材料,很清楚這點,甚至他很清楚假如自己失去了慈父的照拂會如何立刻崩潰,這種後果的可能性讓他立即開始動搖。
畢竟這位前守墓人曾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的兄弟以及莫塔裡安與泰豐斯,並來到這裡,走上一條通往深淵而隻為追求藥劑師技藝的道路,這是他追求的目標,他不可能為了這個目標之外的任何人犧牲自己的生命。
在他看來,那荷魯斯之子無謀,吞世者少智,自己這樣的人才還是應當謹慎保存有用之身。
以及,背叛這種事情隻要有過第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是什麼不可打破的鐵律了。
所以最終在納垢靈尖細的慘叫中,死亡守衛還是退了一步,緊緊地抓起刀鋒下掙紮扭動的惡魔的殘餘,搶救出了他的小朋友,隨後讓出了身側的空間。
這明顯放水的表現使得他遭到了幾頭腺體獵犬與缸生者不滿的攻擊,很快前守墓人便無暇他顧,揮舞著他的鐮刀與手槍朝著門口移動並投入了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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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還躺在藥劑師實驗室冰冷散發著無法洗去的血肉臭味的地板上,因為痛疼的餘波而蜷起身子,又因為某種感應努力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的,是懷言者使徒薩卡拉。
儘管他知道自己的性命與法比烏斯·拜爾緊緊地綁定在了一起,按理說他即使恨意再濃重,力量又受到了那些該死的植入物與控製節點的嚴格壓製,但多少也該為了自己的**存在而掙紮一下。但他絲毫沒有想要對抗眼前這位降臨者的念頭。
隻因他作為這裡對亞空間技藝與惡魔學識研究最深、最透徹也最虔誠之人,薩卡拉自認為一眼便看透了“他”的本質。
哦,科爾奇斯之塵啊,看看他,看看如此蓬勃堂皇的力量與身軀,絕非此世之物!
“他”那鮮明奇特的靈魂之力在人類肉眼無法看到的地方形成了一隻昂首怒鳴的火焰鳳凰熊熊燃燒於其周身,這個無可比擬之影如今隻倒映在懷言者使徒琥珀色的虹膜之中,隻有他那注視過無數亞空間之物的雙眼能看到!
真是可笑,你看這神明的金屬之軀,鋼鐵之手們製造“他”的時候無疑是虔誠、純潔卻以幽暗的情緒地祈求了,但這群無知的屍皇崇拜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獻祭了什麼又召喚了什麼,他們唯一的貢獻就是將自己奉上成為了祭品!而法比烏斯·拜爾則以他親身的體驗大聲呼喝出了這個東西曾經擁有過的名諱,以為這是他業已將自己奉獻給他們的寵愛與守護大能的基因之父。
嗬,都是些蠢貨,傻瓜,愚人!讓你們總是認為亞空間是毫無根據的幻想!至高天之洋是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裡麵的生物也是!神明也是!根據薩卡拉與他的原體和兄弟們在恐懼之眼內研究了成千上萬年所得到的秘密知識,他暗自歡欣並在痛苦扭曲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
神明與惡魔在惡魔使徒看來是有著嚴謹區彆的,並不如外人所想那般他們對此不加以區分。惡魔可以奴役,可以召喚,可以反製與消散,任何人隻要得知惡魔的真名,即可對其造成有效的控製和殺傷,這是鐵律,連惡魔大君都不能違抗,當然,召喚者的**和精神同樣也要承受得住念誦真名的反噬。而薩卡拉沒有特彆意外地發現自己所知的惡魔名字之中沒有任何一個的特征與力量特質符合眼前的存在,但卻有一個神明是符合的。
他為他今日所得見的神跡而激動得渾身顫抖。
毫無疑問,他在此所受的奴役和苦難都是為了讓他親眼目睹這一刻。由費魯斯子嗣那被壓縮到濃鬱至無可濃鬱地步的情感與**所獻,於至高天內裹挾胚囊而成型,被召喚入此世,降臨在精工打造的金屬軀殼之中的一位複蘇之神,從異族的神殿落入人類的掌握。
這群魯鈍的費魯斯之子根本不知道他們從無趣的匠作之中造出了何等驚人的傑作,薩卡拉必須在自己死去或者任何人、任何異形意識到這件事之前趕快……!
忽然,一道銳利的目光從上方的黑暗中朝他射來。
就像被鷹隼盯住的毒蛇一樣,懷言者使徒不安地蠕動著身軀,試圖躲避那些腳掌和靴子,把自己滾進一旁的陰影下,但那道目光不為所動,緊緊地鎖定了他。
某種無情的無機質聲音忽然在他的大腦深處響起,就像是他的顱骨內部也長出了一張會說話的嘴,它每說一個字都在震蕩懷言者的腦漿。
薩卡拉·色雷西的眼珠轉動凝固住了,他脖頸與麵孔連接處的手術縫合線深處開始發熱。
“一個現成的奴仆?很好,你暫時會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