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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洛斯——如今在數個世紀的服役後第一次完整地脫掉他的動力甲,換上簡單的亞麻長袍——前者已經由於極其糟糕的硬件狀況和更加糟糕到令除了迪特裡安之外的機械神甫都開始念出了詭異二進製祈禱的機魂狀況而被強烈要求返回軍械庫進行大修。
這幫機油佬起初還服務得有些扭扭捏捏,多少要遮掩一下自己對歐姆彌賽亞人間化身那岌岌可危的忠誠,在發現迪特裡安這裡簡陋但積累異常豐富的隨軍數據庫與夜之主許諾的·t··模板碎片之後如今個個恨不得狠狠當好為第八軍團拉磨的機械驢。
那可是擁有全宇宙可能是最好的第二視之帝皇子嗣(至於是不是惡魔的,目前反正機魂們紛紛給出了極為積極正麵的信號)許諾的t模板碎片!就算他現在手裡沒有,但是以夜之主在忒薩瓜爾薩數月來的戰鬥和統治的優異預視表現來看,肯定這一位說能有就一定能有啊!
“的確是的。”瓦列爾坐在一旁劃動著他手中的數據板,這位前紅海盜出身的藥劑師、屍群之主的學徒在大肆劫掠了一番寶冠加冕號的醫務室之後如今鳥槍換炮,同時將第三連唯一的藥劑師兄弟也指使得團團轉,這可憐的阿斯塔特光是要記住瓦列爾那絕對不說第二遍的查房配藥取樣檢驗寫報告等等指示就忙得腳打後腦勺。
“沒想到萬年之後,忒薩瓜爾薩上的新殖民者僅靠自然突變所產生的靈能者的幾率會如此之高,這地方雖然曾是我們軍團的第二家園與腐屍世界,但由於它實在是偏僻貧瘠,至少在我們最後一次離開它之前,這裡本身其實沒什麼無生者或者靈魂之海裂隙之類的玩意兒,甚至亞空間航道也平平無奇。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靈能者產生率——或許第十五軍團的巫師星可以與之媲美,但我沒有親眼上去看過。”
“有關那顆星球的傳聞——最好還是不要有親眼看過的經曆比較好,我在地獄虹膜的時候就聽說過千子巫師們的那位猩紅君王最近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你是說有關他開始失去對軍團約束力的那些傳聞?”
“正是。雖然在第十五軍團的巫師手下當戰士絕對不是一件會讓人趨之若鶩的事情,而萬變之主的侍奉者向來也無從預測,太多不明所以的行動在宇宙的每個角落每時每刻展開。”
“不過黑軍團中也不乏他們的身影出現,阿巴頓對更強大預言者的興趣一直沒停過,我猜這是每個試圖當頭兒的人都不能免俗的一環。他招攬我的那次可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盧文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恕我直言,塔洛斯,直到我們遇到夜之主之前我一直都認為你憑著高燒囈語堅持要把我們整船人帶到這個邊境腐屍世界,忒薩瓜爾薩是一種不負責任又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的發瘋行為,就和你的父親當年一般。當然,現在你已是所有烈爪口中第八軍團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先知兄弟,我聽說他們最近也開始認為你可能是一萬年來銀河中二十個軍團裡最偉大的先知了。”
“咳咳!這話千萬不要在原體麵前提起,我的天賦不及父親萬分之一——但從前千子們依舊對他們的父親能算得上忠心耿耿。”
“此話不假。不過我在離開大漩渦前也有聽聞一些巫師的銀塔出現在平時不會出現的地方。不提他們了……對了。”
塔洛斯稍微起身,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管線跟隨他的動作而移動,新生傷口的粉色植入和縫補疤痕整齊美觀,顯示出施術者精湛冷靜的手法——把他病床前的慰問禮物與點心盒小心翼翼地拿開放好——慰問禮物當然隻能來自本船在真正過日子的夫婦賽普蒂姆斯與奧克塔維亞,而裝飾有午夜色包裝紙與紅色火漆爪印的點心盒令人畏怖地來自第八軍之主的住所,他一會兒得在其他人知道並來搶奪之前把它們全都藏好,尤其是那個他沒舍得拆開的點心盒。“''那些''怎麼樣了?”
瓦列爾在塔洛斯的病床旁停止對那些儀器的忙碌擺弄,抬起他色素極淡的眼睛,“二百一十三個失敗,一百零九個到了可收割的時間。”他簡潔短促地回答,“六十一個成功的,全部在無菌罐內處於休眠狀態。”
“原體知道嗎?”
“我還沒有告訴他,如果你想,我可以就這樣銷毀,或者把它們寫在下一次的報告中。”
“……告訴他吧。畢竟,本來我也沒打算讓你和我們一起死在這裡,瓦列爾。”
“你是什麼意思?伱的意思是本來沒有想讓我同你們一起在這個本來毫無價值的鬼地方一起戰鬥到死嗎?”
“我們是過去的殘響,詛咒的回音,我們回到這裡,死在這裡……是的,但你不一樣,你是午夜領主,但你沒有被詛咒,你掌握著我們最後的未來……我和馬卡裡昂本就打算最後一次降落之前把你們送走。”
瓦列爾吸了一口氣,他看起來在微笑,但更像是在用微笑抑製自己的憤怒。“你知道你說話有時候真的讓人很惱火嗎?兄弟?”
“我很少看到你發脾氣,瓦列爾。”
“你之前總是對我要求太多,希冀太多了,塔洛斯。”
“但現在沒事了,我們的父親,我們的原體,我們的軍團之主已經回歸。”
“是的。而且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像一個我所知的人類父親和軍團之主。”
一時間他們都沉默了,隻有儀器與消毒藥水的氣味彌漫在全新的醫務室中。
作為原體重點要求改建的設施之一,這裡與他們記憶中那個放滿了密密麻麻的生鏽鋼製解剖床、充盈著血腥的氣味、到處都是破損的肢體和痛苦呻吟的傷員、地麵永遠是濕漉漉和帶著粘稠血水與可疑生物質的猶如屠宰市場一般的地方已經截然不同。
塔洛斯躺回潔白的亞麻布枕頭上,讓自己塗了止癢和消炎的藥膏的後頸接口被輕柔舒適地托住。
“你做得很好,謝謝,瓦列爾。”最後第八軍團最糟糕的藥劑師誠摯地向他表示感謝,“雖然你扇了我兩個耳光,但我還是很感謝你當時肯來和我們一起,你是午夜領主的真正一員。”
“謝謝,我也認為我在我的工作領域非常專業。以及,我們之間早已互不相欠,也不需要如此特意的感謝,這是我離開大漩渦、戴上午夜領主的帶翼顱骨的時候應該做的。我會一直和你站在一起,是因為我們是至死不渝的兄弟,塔洛斯,不論如何,一起走到現在,我們都是第八軍團的一員。”
先知躺在枕頭裡閉上了眼睛和嘴巴,因此藥劑師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把插入塔洛斯手腕戰鬥藥劑接口的營養靜脈點滴調到低速,接著靜靜地走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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