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
陳銘突然瞪大了雙眼,猛地坐起,伸出手向前一抓!
在抓了個空後,他心頭也隨之一沉,但好在剛哥的聲音及時在耳邊響起。
“彆擔心,老大!蘇蘇沒事,她沒事,她現在很好。”
陳銘仿佛從一個遲遲未醒的噩夢裡掙紮而出,渾身都是汗水,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慌張地左右張望。
逼仄的樓道。
狹窄的樓梯。
沒有蘇蘇的蹤影。
陳銘慌忙地試圖站起身來,可發軟的雙腿讓他根本沒站住就再度摔倒,但好在剛哥及時攙扶住了陳銘,這才讓他不至於摔個屁股墩兒。
“蘇蘇在外麵呢。”
“她正在……e,處理家事。”
剛哥思考了好一會才想到這個詞語。
“在哪裡?”陳銘奮力扭身試圖站起身來,他不是不相信剛哥,隻是不能親眼看到的話,他實在是無法安心。
“在這邊……”
剛哥乾脆將陳銘架起,拖著他來到單元口。
突然,白光電閃。
陳銘被晃得眼睛生疼,等到好不容易恢複後,他才看清楚不遠處發生的一切……
那是一名白發飄飄的少女。
左手法杖。
右手白雷長槍。
通體白雷環繞劈啪作響。
渾身神力盎然不似凡物。
縱然眼神冰冷,舉手投足間煞氣凝結,可那張熟悉的臉,陳銘絕對不會認錯。
蘇蘇……
是她!
“看吧,我沒騙你吧。”
剛哥嘿嘿笑著。
不遠處的白發少女雖然背對兩人,可感官卻相當的敏銳,瞬間就扭過頭來,在看到陳銘之後,那股逼人心魄的煞氣瞬間消失,雷光也跟著收斂,少女重新變回了那個陳銘最為熟悉的蘇蘇。
“先生!”
她甜甜一笑,興奮地朝著陳銘衝來,剛才還腿軟乏力的陳銘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甩開剛哥的攙扶,快步衝出。
雙向奔赴後,小丫頭一躍而起,一頭紮進了陳銘的懷裡。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女孩撲麵而來的體香令人心醉,所說的話卻是令人肝腸寸斷。
陳銘不由得抱得更緊了幾分。
“這不是沒事了嗎?”
雖然話是如此,可陳銘還是鼻頭一酸,他可不想在小丫頭麵前哭鼻子,趕緊轉移了話題。
“你剛才在乾什麼呢……”
話音剛落。
陳銘就感覺到賴在懷裡的小丫頭猛地一顫,隨後慌慌張張地掙脫了自己,一臉慌亂地向後退去。
“我,我……”
她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看得陳銘一臉懵逼。
她這是怎麼了……
微微一歪頭,將視線繞過麵前的蘇蘇,然後,他便看見了兩具屍體……
不,都不應該稱之為屍體了。
它們就仿佛是被熊孩子拆散的玩具。
用七零八落來形容,簡直是再恰當不過。
蘇蘇慌亂地低下頭。
仿佛做錯事的孩子。
滿臉忐忑。
她太害怕了。
彆看她剛才報仇時毫不留手,可那是因為她真的不在乎這些所謂血親了。
可陳銘……
她在乎。
很在乎。
如果被他看見如此凶殘的自己……
會被嫌棄的吧……
但,沒有。
溫暖的手掌輕輕覆蓋在了她的頭上。
“忍了很久吧?”
“辛苦你了。”
蘇蘇緩緩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前我還很擔心你,總覺得你心腸太軟,在亂世之中無法生存……現在我倒是放心了。”
通過剛哥說的“處理家事”,結合小丫頭是被逼死等一係列信息,陳銘已經大概能分析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隻能說,蘇蘇先前還是太善良了。
始終被所謂的親情、血緣牽絆著。
換成陳銘有這種親戚,早特麼上去兩刀乾掉了……不過他也不想過多苛責小丫頭,一個從小到大沒出過社會,才十來歲的年齡,會被這些羈絆困住,太正常了。
他陳銘也是死過一次,才有了這般的心態。
“你的爸媽……怎麼處理?”
陳銘對這兩人談不上好感,但也不算厭煩。
“接回去,我會告訴他們如何入門,也會幫他們一些,畢竟……他們跟我的爺爺奶奶還是有所不同的。”
“你決定了就好。”
陳銘一把將蘇蘇抓著,攬入懷中,哪怕對方的父母就在後方注視著,也毫不避諱。
隻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麼的珍貴。
失而複得後,陳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再對如此顯而易見的情感置之不理了。
“回家吧,蘇蘇。”
懷中的小丫頭似乎也察覺到了陳銘的微妙變化,她主動地迎了上去,將頭側偏著放在陳銘的肩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她貪婪地感受著男人身上的溫暖。
如夢幻般輕聲囈語。
“好呀。”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