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
剛哥滿臉的難以置信,似是不敢確認一般地喃喃開口。
蘇蘇目光轉動,落到剛哥的身上,衝著他微微一點頭,“對,是我,先生給了我第二條生命。”
蘇蘇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
可依然有藏不住的冷冽。
一雙眸子和剛哥對上的那一瞬,也讓剛哥心頭一寒,一股寒意直直穿透了他的眼神,刺入了他的靈魂。
這還是……
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蘇蘇嗎?
剛哥不由得一愣。
“幫我照顧好先生,帶他到旁邊那棟樓裡去休息一下吧。”
突然。
蘇蘇的語氣柔和了下來。
剛才的堅冰似乎都被融化。
曾經那個公會裡人見人愛的軟萌小丫頭好像又回來了。
剛哥趕緊站起身來,忙不迭地跑了過去,“老大他怎麼了?!”
“沒事,看起來隻是脫力了而已,問題不大。”
有蘇蘇這個全世界最頂級牧師的論斷,剛哥也鬆了一口氣。
“老大就交給你了,接下來,我去料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蘇蘇的語氣,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又重新變得冰冷。
剛哥這下算是發現了,蘇蘇對待老大和其他人的態度……已經有了質的區彆!
那個溫柔可愛的小姑娘並沒有消失。
隻是……
現如今,就隻有陳銘一個人能夠看到了。
一邊背起陳銘,剛哥一邊不由得有些唏噓。
多好的一個小姑娘啊。
竟然被逼成了這樣……
當然了,他並不覺得蘇蘇如此的改變是錯誤的,隻是目睹了她的轉變後很是感慨罷了,而現在看著蘇蘇一步步走向那個老壁燈,剛哥的心頭隻有一種通體舒泰的身心愉悅之感!
“你,你,你……”
“你是人是鬼?!”
老逼登嚇得連連後退。
一張老臉再無先前的囂張。
蘇蘇一言不發,隻是一邊向前走著,一邊伸出手來。
“劈啪……”
隨著劈啪之聲作響,白色的雷電開始在蘇蘇的手中凝聚。
一步。
又一步。
僅僅兩步邁出。
蘇蘇手中剛還比較微弱的閃電,就以誇張的速度膨脹了起來,迅速在其手中凝聚成了一柄閃爍著白色光芒的長槍!
雷光閃躍。
將蘇蘇的臉映照得半明半暗。
她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那個曾經是自己爺爺的老家夥。
老逼登臉色狂變,突然,他猛地扔出手中的磚頭,向著蘇蘇砸去,可隻聽雷鳴爆響,那柄長槍便貫穿了板磚,將其炸為了碎石粉末。
老登嚇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些許。
他慌忙地大喊了起來。
“你要乾嘛!”
“我是你爺爺……”
“我是你爹的老爹!”
“你難道想背上大逆不道的……”
話還沒說完。
就被一聲慘叫打斷。
暴雷閃動的長槍,已經將其左手齊肩膀處切斷!
乾瘦的手臂倒飛而出。
傷口處一片焦黑。
釋放出一陣烤焦後的惡臭。
蘇蘇沒有繼續追擊,也沒有回答他的怒斥,而是眼中毫無波瀾地說著,“先生為我重塑身體後,我對雷霆的掌控力似乎更上一層樓了。”
“之前隻能凝聚出普通的閃電,用以攻擊對手,但現在連雷電的破壞力都能掌控到分寸之間……”
“你的手臂被我切斷了,可我同時也用雷電在瞬間為你治好了傷口。”
“僅僅隻是斷臂,沒有大出血,你的性命……安全無虞。”
老逼登先是一愣,隨後渾濁的眸子裡湧現出了喜色。
顯然。
他以為自己的孫女還是那個軟弱可欺負的家夥。
被逼到自殺。
最終也不過是鼓起勇氣要了自己一條手臂。
甚至還貼心的幫自己治療了!
想到這裡,他似乎連斷臂造成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可這樣的念頭剛剛閃過……
“放心,我會保證你能在無比清醒的狀態下,儘可能地受到更多的折磨。”
老逼登愣住了。
雷霆長槍迎麵而來!
槍走龍蛇,一擊之後,老登臉上的痛苦再度湧出,慘叫衝破喉嚨。
“啊啊啊啊啊!”
蘇蘇停下長槍,微微一點頭。
“看來切割指頭的效果比直接斷臂要好。”
“可惜,剛才直接斷了你一臂,讓你少痛苦了五次。”
蘇蘇說著,還歎了口氣。
顯然,她是真的發自內心覺得可惜。
老逼登又慘叫幾聲。
乾脆地眩暈了過去。
但可惜的是,在他麵前的,是世界最強的牧師。
蘇蘇空閒的左手虛空一握,法杖便出現在她手中,隨著她輕輕一揮……
驅散!
剛才陷入的昏迷的老登瞬間瞪大了雙眼,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仿佛回光返照了一般。
這還不夠。
法杖繼續揮舞。
感知增強!
如同字麵意思,這就是一個極大增幅感知的技能,所用範圍極廣,可以用來應對諸多狀況。
當然,用在這裡……
便能增幅痛覺。
體力增幅!
保證老逼登不會暈眩。
複蘇之風!
續航給上,吊住老逼登的命。
蘇蘇的法杖各種揮舞。
一連串的buff就那麼加持在了老逼登的身上。
每一個都針對性極強。
就像是一個專業的醫學教授,為了折磨一個病人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全都給用上了似的。
那絕對是極致的生不欲死體驗。
“準備好了嗎?”
“咱們的賬,要一筆一筆算。”
蘇蘇到現在也是麵無表情。
完全沒有報仇的狀態。
更像是一名專業的會計,在為自己的雇主提供服務。
“不,不!”
老逼登慘叫著。
但這改變不了任何的狀況。
他將蘇蘇珍重的親情棄之如敝履,以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種深深烙印在華夏人腦袋裡的思想鋼印可以操控蘇蘇一輩子。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蘇蘇竟然能以死償還。
再重塑肉身。
沒有了親情這個紐帶,沒有了血緣的鏈接,他終於在這一刻體會到了那個毫無束縛的小丫頭,究竟有多麼的可怕!
慘叫聲。
在整個街區回蕩著。
老太婆被嚇得魂飛魄散,披頭散發地坐在原地,雙目失神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每當她幾乎快要暈厥過去時,蘇蘇就會眼疾手快的一個法術加上,讓她保持著清醒。
蘇蘇的母親時而一副大仇得報的酣暢,時而又帶畏懼、心疼等複雜的眼神看向那個比劊子手還殘忍的女人。
當爹的則是眼神複雜至極。
他好幾次想要出聲阻止蘇蘇。
但卻在關鍵之際一個哆嗦,終究是沒敢開口。
他始終是這樣的。
曾經老逼登對蘇蘇各種欺辱時,他不敢出言阻止,隻敢忍氣吞聲搬離躲開。
現在眼看著自己的親爹快要被削成了人棍,他也一言不發瑟瑟縮縮。
低著頭顫抖著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如鬼神一般在複仇的少女,其實在雷槍揮舞間有過幾抹看似不經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隻可惜,低頭發抖的他不曾見過。
自然,也就看不見少女冷眸下藏著的濃濃失望。
“救我,救我……”
“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老頭子的叫聲還是那麼硬朗。
這全得歸功於蘇蘇的各種buff。
光是聽他這般充滿活力的大喊大叫,恐怕根本猜不到這老頭已經被削得沒有了四肢,隻剩下一個保留有關鍵臟器的軀乾,和一顆神色瘋癲的大腦。
他拚命地側躺著。
以便讓自己的腦袋能夠靠近地麵。
他不停地用頭撞擊地麵。
仿佛這就是在磕頭一般。
頭上的傷口剛剛被撞出鮮血,就立馬愈合,旋即再被撞傷,周而複始。
但蘇蘇卻是視而不見。
她的長槍在老頭子的軀乾上尋找著起了安全的位置。
她微微搖了搖頭。
“你不是知道錯了。”
“你隻是知道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