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苡眠話裡話外就是要挾薑家,讓薑家恢複她的名聲,可她的名聲不是她自己敗壞?
她有何臉麵責怪薑家。
眼看馬上就要到太後壽宴,彆說薑父和薑音音著急,薑老太太也異常著急。
他們薑家的百年基業可不能因為這樣的事情就毀了。
她悔恨,當初薑家好好做官就行,非要去沾上這些不入流的生意,白惹了一身腥。
天都黑了,薑竹樾還沒有回來,看來今日薑苡眠還是不願意回府。
不一會,薑竹樾回府,渴得嘰裡咕嚕喝了幾大杯水才憂心道:“我今日在金寶閣門口守了一天還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我瞅她是存心不願意回來。”
薑老夫人說道:“她可有說什麼?定是覺得隻有竹樾一人去接她沒有誠意,她若晚回一天,工期就會拖一天,明日我拖著這老身板去見她,她許會回來。”
“沒用的。”薑竹樾大大歎了一口氣,把信遞給了薑老夫人。
她在信中說:“薑家曾說我隻是一個在軍營悔改過的罪人,薑家容不得我。雖時至今日也不知錯在哪,為何會去受罰,卻也自知高攀不上薑家,如今名聲受損,未曾有人為小女正名聲,還小女清白,給薑家蒙羞,既已踏出薑府大門,便無再回之理,也無臉麵再回,至於金寶閣,與薑家無關。”
“願放過,誤尋。”
薑老夫人道:“她不僅要讓全家都去接她,還要恢複她的名聲,看著她人畜無害,實則好算計。”
“這逆女,她那名聲都被她自己毀了?她還有理怪薑家。”薑父臉色慘白。
他從未想過她會這樣囂張跋扈,見死不救。
“這薑家他不願意回,不願意救就算了,當初她去軍營分明就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如今是要讓芸芸像她道歉,她為何如此容不了芸芸。”薑竹禮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增了幾抹怒氣。
當初讓她去軍營不過是想讓她學學規矩,他身為兄長,還會害她不成,他不允許薑苡眠因為心中記恨傷害薑竹芸。
“就讓芸芸去給她道歉,把當年的事情澄清一下好了,當年那禦賜之物本就是芸芸打碎的,皇上後麵不也沒有怪罪嘛?”薑音音沒好氣地開了口。
“至於她的名聲,這件事一澄清不就都好了嘛。”
前途麵前她選擇讓薑竹芸妥協。
“姑姑,你在說什麼胡話,怎麼能讓芸芸去當街道歉。”薑竹樾質問。
“怎麼不能讓薑竹芸道歉?是大家的仕途重要還是麵子重要?”薑音音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們。
薑竹芸聽見大家都要讓她去道歉,臉色慘白,她拉住薑竹樾的衣袖,自責道:“哥哥,父親,姑母,你們莫要為難了,我這就去找眠姐姐道歉。”
“眠姐姐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當初我若讓著眠姐姐不與眠姐姐發生爭執也不會失手打碎了禦賜之物。”
“我知道你們心疼我,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眠姐姐不喜歡的是我……我就不應該來安國,不應該留在薑家,是我連累了薑家。”
“我就算是跪也會去把眠姐姐求回來。”
薑竹樾看著小聲抽泣的薑竹芸隻覺得心疼不已。
“芸芸,你莫要胡鬨,薑家本就是你的家,你若沒有資格留下,那薑苡眠更沒有資格回來,如今是她使小性子,咱沒有理由讓著她。”
“不……哥哥……母親……讓我去吧,如今隻有我親自去才能讓姐姐消氣。”
薑竹芸雖是哭著,眼底的算計卻並沒有減少,她知道薑苡眠想讓她道歉,想讓她當眾下不了台。
薑家受人尊重的大小姐隻能是她。
她絕不會如了她的願,她隻需要裝得可憐一些到時候薑家人及太子殿下隻會覺得薑苡眠囂張跋扈,而她道歉也是被她逼的,會更加憐惜她。
薑音音見薑竹芸鬆了口,立刻道:“行,那咱們就去那金寶閣,隻要太後壽宴能度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計較。”
“芸芸,大哥陪你,若那薑苡眠存心和你過不去,我們肯定饒不了她。”
薑竹禮一臉心疼地看向薑竹芸。
臨走前,薑竹芸本想讓丫鬟小翠去找裴奕,告知裴奕她今天將去金寶閣,卻發現小翠並沒有回府,隻好安排侍衛去找裴奕。
……
薑苡眠把裴奕送來的海棠花隨意扔在了糞桶裡。
近日裴奕一連幾日都來這金寶閣,隻為尋薑苡眠。
即使薑苡眠閉門不見,他是每日會差人給她送一株海棠花。
薑苡眠歎,他還真是專一,對誰熱情便隻會對誰熱情,狠起心來便又會一點情麵都不給人留下。
“姑娘,薑家人都來了,薑竹眠正跪在金寶閣門口,吸引了好多客人。”沈夢溪的聲音帶著些許輕快,卻讓薑苡眠指尖一顫,“她還跪得真利索。”
“姑娘,我們現在要出去嗎?外麵越來越多看戲的人……就連太子殿下也來了。”
薑苡眠手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她跪得利索,可說得不利索,那咱們去幫幫她,這戲隻有薑家演就沒有意思了。”
“我的眠兒……你怎麼如此狠心不見我們……”
薑苡眠才走出大門口,薑夫人就哭紅著眼迎了上來。
路邊看戲的人指指點點,沒想到這金寶閣老板就是薑家小姐。
好好一個大小姐拋頭露麵當起商賈,真是世風日下。
薑母不停地往薑苡眠跟前湊。
薑苡眠後退半步,僵在原地,當年她剛回薑家時這位好母親可從未給過她半分好臉色。
“夫人,認錯人了,我早已不是薑家人了,又何故擋在我這店鋪門口,影響我開門做生意,難道我就該沒有生路嗎?”
薑竹芸踉蹌起身撲到薑苡眠身邊抓住她的衣袖:“眠姐姐,你怎能如此裝作不認識,你去軍營的三年母親為你都快哭瞎了眼,你為何不肯原諒,不肯回家。”
她看了眼遠處怔住的裴奕,指尖陷入掌心語帶哭腔:“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隻要你能消氣願意回薑家我做什麼都可以,莫要遷怒旁人。”
“你……你們是在說什麼?”薑苡眠甩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