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般來說隻有男人才能挑。”
薑順對官媒那一套操作流程還真是比較熟悉。
蘇晚晚：.......
“憑什麼啊，難道讓我嫁給一個殘廢或者老頭我也得嫁？”
蘇晚晚納悶了。
薑順卻忽然笑了。
“一般隻有被挑剩下沒人要的女子才會被強行配給那些同樣沒人要的老男人的，妹子彆急。”
薑順看了看沈淵：老哥，小弟已經儘力了。
蘇晚晚還是有些鬱悶。
不能挑人太讓人無語。
腦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一路上都沒了精氣神。
沈淵垂下了眸子，偷偷把手掌給攤開，裡麵的熱氣散發開來。
他也鬆了一口氣。
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縣衙。
縣令大人果然很年輕。
這跟她想象中的讀書人形象還真是很類似，白麵書生的樣子。
聽說才20歲，現代20歲都還沒大學畢業呢。
就算是在古代20歲能考上秀才也是天才了。
不過她也隻看了一眼，不敢多看，立馬低下頭。
隻這一眼，卻讓沈淵給看到了。
他低著頭都能看到自己的胡子，造孽，他怎麼是這副鬼樣子。
許懷遠看到竟是一個女子擊鼓鳴冤，眸子輕輕抬了抬，有些詫異。
他來通許縣也有月餘了，這是第一個女子來告狀的。
而且看這女子還是個難民，年齡不大。
可能大家也都覺得稀奇，這時，縣衙外麵是圍滿了人。
“娘，你看，那不是蘇姑娘嗎？”
人群中一個婦人指著蘇晚晚，一臉驚訝。
許老太眯了眯眸子，好像就是蘇姑娘，她這是咋了啊。
婆媳二人使勁瞅了瞅，也看起了熱鬨。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許懷遠拍了拍驚堂木，打起精神來。
“啟稟大人，民女是從豐安縣來的難民，民女狀告通許縣官媒以及豐安縣的秋玉珍，二者相互勾結，騙姑娘入城，實則是要把姑娘們賣入青樓。”
蘇晚晚不卑不亢。
簡單幾句話，把事情說了個明白。
眾人一聽，立馬嘩然。
官媒和人販子勾結，這案子大了啊。
許懷遠也是臉色一沉，在他管轄下，若是出了這等醜事，對他也是不利的。
官媒雖然不是官職，可也是受官府管製的，竟然與人販子勾結，這說出去，以後官媒工作還如何開展？
“大人冤枉啊，這姑娘是個黑戶，草民是看她可憐，才給她指了明路，讓她去官媒那裡報名。
而且她已經18歲，這不是應該的嗎？是她自己跑到怡紅院自賣自身的，跟草民無關。”
秋玉珍一聲冤枉，哭訴起來。
沈淵眸中立馬迸射出殺氣。
“大人，民女的路引隻是路上丟了，民女是良民，來通許縣投奔親戚的，怎麼可能自賣自身。
她撒謊，可讓怡紅院老鴇來作證，當時跟著民女一起要被賣的還有其他女子，她們也可以作證。”
既然來報案，自然早有準備。
大胡子已經讓那捕快去帶老鴇了，還找了幾個當時一起被抓的女孩。
“草民也可以作證，昨晚草民看到這婆娘在追蘇姑娘，是草民救下了她，這婆娘身上的傷還是我踹的。”
沈淵開了口。
“若真的隻是送去了官媒，這婆娘又為何和蘇姑娘在一起，還一同出現了怡紅院附近！
若蘇姑娘真是要自賣自身，又為何要逃跑被草民救下？”
沈淵眸中滿是殺氣，看向了秋玉珍。
秋玉珍被這眼神一看，一個瑟縮，嚇得差點尿了。
她其實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婦，就想賺個銀子而已。
這件案子一點都不難，蘇晚晚這邊證人頗多，再不濟讓那母子三人找來也是證人。
不過蘇晚晚不想再招惹那母子三人。
昨夜裡那老鴇的做派，她也堅信老鴇跟秋玉珍也不是一路人。
秋玉珍她就是個普通的村婦，起了賊心而已。
果然老鴇來了之後，直接承認就是秋玉珍賣的姑娘，還把秋玉珍給罵了一通。
浪費她的時間。
秋玉珍臉色慘白。
她真的是第一次乾這事兒啊。
“大人，她賣我不成，今早還帶著官差找我報複，若不是遇到薑捕快，民女指不定就被害死了。”
蘇晚晚一個哭泣，說的也是咄咄逼人。
人販子，就該重判。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這姑娘還真是勇猛厲害。”
人群中，許老太點點頭，愈發欣賞蘇晚晚了。
一路相伴，她把蘇晚晚當成一個可憐的小姑娘，隻覺她乖巧可愛，沒想到也不是個好欺負的。
古今女子，能有膽量報官的都少之又少，更不論還這麼伶俐的。
“是啊，娘，這18歲是不是要強行婚配的？希望這姑娘能找個如意郎君。”
許大嫂也是非常欣賞蘇晚晚，真心希望她能配個好的。
許老太卻是忽然眸色一震：18歲了啊.....她小兒子20歲，不知道會不會喜歡這樣的姑娘。
他們本就是農家出身，自然也不看重門第，隻想找個人品好的。
縣令許懷遠頭上冒出了汗珠。
“大人，大人饒命，民婦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民婦是第一次乾這事，大人饒命啊........”
秋玉珍一個農婦，能跪在這裡已經是天大的勇氣，被老鴇這麼一揭發，忽然六神無主起來，立馬跪下磕頭。
許懷遠卻是一拍驚堂木：
“大膽秋氏，官媒裡麵誰是你的同夥！”
堂堂官媒，出了這等事，許懷遠覺得臉紅。
本來他製定了政策，官媒出動，是為那些難民尋一條活路。
若是能招一些小丫頭嫁入通許縣，是一舉多得的好事，誰知那些人竟是利用職權乾出這種勾當。
差點讓他成為千古罪人！
那些丫頭若是賣去其他地方去，這件事就會不受控製。
若是將來東窗事發，他官職不保！
說起來這個蘇姑娘明明可以直接南下逃荒，卻如此正義勇敢地來報官，倒是保住了他的烏紗帽。
許懷遠眸光幾不可察地掃過蘇晚晚。
這姑娘低著頭，看不清相貌，但是跪得筆直，倒是很有氣骨。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秋玉珍抖如篩子，自然把自家親戚也給抖落得乾淨。
出了這種事情，官媒的人都有責任，許懷遠大刀闊斧，把官媒相關責任人都給罷免，甚至還把主謀給直接判了個斬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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