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棲居士,我知道,您向來仁心仁德,是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必然是榮華公主惹惱了您,教您沒了救人的心情。這樣吧,我督促榮華公主,將歸元寺的台階都跪完,令您滿意。”趙憐兒已經將金嵌珍珠寶石桃蝠紋簪收藏於袖口,站起身子,盈盈一禮。
南吳已經滅亡,她張口閉口都是榮華公主,便是要勾起幽棲居士曾經在南吳那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榮華公主,你去。”幽棲居士指了指朱懷真。
榮華公主朱懷真聽後,頓時垮了小臉。
“新城公主,你留下,照顧定國公世子。”幽棲居士冷聲道。
“可是……”趙憐兒揉了揉額角,露出為難之色。
“可是什麼?這不是還有我呢。”婁離涼涼一笑,眸光陰冷。
南燕錦衣衛指揮使婁離,趙憐兒是有所耳聞的。
據說,婁離發明了許多看似溫和卻能夠逼迫階下囚招供的刑罰。
正如幽棲居士所說,婁離是一條美人蛇,隨時撕咬一口,應當遠離。
於是,趙憐兒並不接話,咬了咬唇瓣,目光閃動,仿佛受到莫大的委屈。
“新城公主,彆這麼楚楚可憐。我見不慣的,很想挖出你的眼珠子,是不是也很能哭。”婁離拽著朱懷真,轉身離開。
趙憐兒聽後,嚇得腿腳發軟,很快暈倒過去。
幽棲居士很是無奈,她要照料兩個病人了。
“阿離,你說,我能不能偷懶?”朱懷真悄聲問道。
“真兒,聽聞你患有心疾,受不得刺激。偏偏,民間編排過你的遇劫,道是你早被山匪玩爛了,教你氣暈過去。城中的名醫,都被召集入宮,卻不敢開藥方。陳明安便跪了滿城的菩薩,祈求上天保佑你。”婁離無可奈何地歎道。
朱懷真說得對,若是定國公世子陳明安死了,她就失去價值。
婁離不能保證,他哪天心血來潮,就會弄死朱懷真。
他真是一個充滿矛盾的瘋子。
“所以,我必須有拖無欠?”朱懷真悶悶地道。
此時此刻,她覺得,她愛陳明安,好像也沒有那麼刻骨銘心。
從前,她是榮華公主,她想要的,身邊人都會哄著她要。唯有陳明安,從來都是冰山臉,又生得俊美飄逸,便激起她想要得到的欲望。
“真兒,我不希望,世人以為,你虧欠他。”婁離難得一臉認真。
因此,朱懷真隻能跟隨婁離,前往歸元寺。
可是,當朱懷真發現,這歸元寺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台階的時候,小腿打顫了。
這要是跪完,腿腳不得廢掉。
“沒事的,真兒,我陪你。”婁離輕聲道。
“你陪我跪嗎?”朱懷真有點哭笑不得。
“那就陪你一起跪。你跪你的情債,我跪我的祈福。我想替你祈福,願上天保佑你,一生榮華。”婁離伸出白皙修長的手。
“阿離,我們以前認識嗎?你那股深情到底是哪裡來的?”朱懷真托著桃腮,葡萄眼兒忽閃,笑得天真無邪。
“睡出來的。”婁離驀然附在朱懷真的耳畔,呼出溫熱氣息。
語罷,朱懷真小臉不爭氣地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