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紀淮洛口袋裡搜出的煙,許枝俏自己去車裡搜周琮藏的煙。
紀淮洛的相親對象叫董曉,是家繪畫培訓機構的老板。
董曉穿著打扮都極為時尚,和藝術打交道的人總是有種莫名的氣質。
董曉跟了出來,陪她閒聊。
許枝俏捏扁那盒煙,驚訝:“曉姐你哥也這樣?”
“當然,”董曉笑道,“但我不敢管他。”
許枝俏:“你嫂子不介意吧?”
董曉:“介意也沒用,我哥主意強,我們都管不了。”
說到這,董曉來了句:“我嫂子私底下跟我談過,叫我管管我哥,我也沒辦法,兄妹不如夫妻,大了就要注意邊界。”
“”
11月開始冷了。
許枝俏感覺情緒在下沉。
一直沉,沉到她鼻腔發酸,蔓延到眼周。
又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她想是她敏感,董曉應該隻是閒聊,不是在影射她。
但紀淮洛這數次相親,都有人提過妹妹和弟弟的事,許枝俏猜測,小姑子和小叔子的問題確實是存在的。
興許真是她影響了紀淮洛的姻緣。
董曉挽她手臂:“走吧,外邊冷。”
許枝俏條件反射想推開她,又怕破壞這段姻緣,強忍著肢體的僵硬,隨她回了屋內。
餐桌上,許枝俏沉默得厲害,幾乎是一言不發。
周琮心急,當著眾人麵也顧不了太多:“是以前剩下的,沒特地去買過,騙你我是狗。”
紀淮洛難得有自己闖禍的自覺,找補道:“是真的。”
許枝俏垂著腦袋點頭。
周琮踢紀淮洛一腳,示意他多說兩句。
紀淮洛煩躁,用筷子夾菜給她:“以後我也不抽了,行不”
菜沒送到碗裡,許枝俏避開了。
紀淮洛的筷子就這麼定住。
“謝謝哥哥哥,”許枝俏保持距離,“我自己可以的。”
所有人都停了筷子。
紀淮洛頓了會,眯眼:“你鬼上身?”
許枝俏不吭聲,往嘴裡遞了口米飯。
紀淮洛沉了調:“許枝俏。”
周琮擰眉:“你跟誰呢!”
“”紀淮洛筷子一擱,明顯生氣,“你聽她剛才喊我什麼?哥?”
“哥怎麼了,”周琮比他更清楚許枝俏的異常,但他不爽紀淮洛的態度,“她想怎麼喊就怎麼喊!”
紀淮洛:“你邊兒去!”
他重新對著許枝俏,咬重字:“你哥哥夾的菜是有毒嗎?”
許枝俏放下筷子:“我吃飽了,走了。”
紀淮洛:“”
周琮沒耽擱,馬不停蹄地帶她回了七裡公館。
許枝俏先躲進洗手間哭了一場。
周琮手機響個不停,大部分是紀淮洛的,少部分是許姝和紀壽的。
他來不及接,在洗手間門外推理:“沒找我算賬,反而跟你哥生疏了,你想跟你哥保持距離?因為董曉?她認為你們兄妹關係太好?跟你說了什麼?所以,是董曉的原因,對嗎?”
話落,門忽然從內打開。
周琮悄無痕跡鬆了口氣,連忙把她摟進懷裡,仔細檢查。
許枝俏鼻音很重:“你彆說,彆破壞他的婚事。”
“”見自己猜準了,周琮表情沒了溫度,“她說什麼了?”
許枝俏眼圈又酸,臉乾脆埋他懷裡,嗚出聲。
“她沒說什麼,”許枝俏哽咽,“是我胡思亂想,怕嫂子進門不歡迎我,怕她不讓我哥哥對我好了”
周琮心臟被攥實了,疼的他一抽一抽。
“董曉是開培訓機構的,家長和小孩都能哄好,”周琮低著嗓,“她的話能是無心的?”
許枝俏抬起濕潤的臉。
周琮親她眼睛:“她讓你感覺不舒服,那她一定是故意的。”
“”
“你不願你哥看出來,”周琮極為耐心,“你怕因為你斷了他這一段?”
許枝俏嗓子眼裡不受控抽泣了聲,點頭。
周琮:“行,咱們不乾涉,就看著他們能發展到哪一步。”
許枝俏怔了會,眼淚滾著往下掉。
周琮能捕捉到她每一個想法。
“彆擔心,”他哄道,“他們能成,我跟你哥姓。”
“”
這樣說,許枝俏又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很壞的小姑子,盼著哥哥姻緣不順,盼著他孤獨終老。
她又開始擰巴。
周琮無奈,隻能先給許姝和紀壽回了個電話,讓他們放心。
然後,周琮一言不發,拉黑了紀淮洛。
不乾涉他感情,但不能忍受因他讓許枝俏掉眼淚。
廢物。
沒用的東西。
處理完這些,周琮哄著許枝俏去了老宅。
周琮犯了一路欠,許枝俏注意力被移開,隻記得炸毛,一下車就要跟他拚了。
周琮賤嗖嗖的:“彆跟我要糖,我聽不了‘唐’這個字。”
“”許枝俏抿緊唇,忽然彎腰脫鞋。
周琮傻眼:“脫什麼鞋啊,咱不興用鞋扇臉啊”
不等他說完,許枝俏一把將鞋子甩遠。
周琮:“。”
下一秒,周琮聽見周和正與巫首芳的聲音。
“剛才什麼飛了過去,”周和正狐疑,“嗖的一下。”
許枝俏眼睛原本就是紅的,嘴巴癟了:“爸爸,媽媽。”
巫首芳看向她腳:“怎麼回事,這麼冷的天怎麼光腳,鞋呢?”
“是阿琮,”許枝俏小可憐,“他把我鞋子踢飛了。”
周琮:“”
好家夥。
在這裡等他呢。
巫首芳皺眉,嚴肅:“寒氣從腳入,你不明白?”
周琮眉心直跳。
“愣什麼,”周和正催促,“快撿回來,跟俏俏賠罪啊!”
周琮孫子似的,把鞋撿回來,又蹲著給她穿上。
巫首芳:“去祠堂跪一個小時。”
許枝俏頓了頓:“啊,不用的媽媽”
“用的,”周和正說,“周家就沒有不疼媳婦的男人,說出去都丟儘了我跟他媽媽的臉。”
許枝俏:“沒有沒有”
巫首芳:“兩個小時。”
周琮:“”
許枝俏傻住。
咋還越求情越久呢。
她訕訕抬頭,乾巴巴的笑:“一路順風。”
周琮氣的舔唇,真是冤枉你的人比誰都知道你是冤枉的。
周琮手掌一握,徑直將許枝俏纖細的後頸推到麵前,不管不顧親上去:“小壞蛋,隻會欺負你老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