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啊,這當時要不是您慧眼識珠,將建楚送到聖西爾學院留學,也就不會他們學院創造曆史的亞洲第一,如果後麵沒有您欽點,將建楚送到我獨立旅,那就更不會有這次的水淹楊家行大捷。”沈複興小心斟酌,想著這次能不能騙點軍費,騙點裝備。
果然,等沈複興說完,廖耀湘震驚地看著校長第一次笑得這麼開懷,同時也找不出旅長這話裡的毛病。
沒毛病啊!
慧眼識珠、亞洲第一、沙場點將,感覺都是校長的功勞。
就連一旁的侍從也驚呆了,開戰以來,他可是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不是,哥們你這不是關公,你這是和珅與嶽飛一起附體了呀!
蔡京也得拜你為師吧?
胡宗南、陳誠他們都做不到啊!
媽呀,民國這是要出大妖了?
戚少保怎麼說來著:忠臣要做事情,就要比奸臣更奸。
同樣是拍馬屁,剛才胡軍長也好,霍軍長也好,他們是說也說不過沈複興,打仗也打不過沈複興
“好,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兩員虎將!這第7師,交給你們,我放心!”
好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他直接拋出準備好的獎賞,隻是原來的預7師這個“預”字,好像被自動忽略了。
侍從見狀剛想提醒,卻見他已經拿出裝有勳章的盒子,走到兩人麵前。
“二位皆是我軍抗戰之楷模,本想著辦個典禮,但前線戰事吃緊,下次給你們補上。”
說著,便親手將勳章佩戴在兩人胸口,青天白日勳章。
“嗯,很配!”
沈複興與廖耀湘趕緊敬禮,隻是與激動的廖耀湘不同,沈複興在想,這玩意兒能不能換幾門大炮,多殺點鬼子才是實在的啊。
授勳結束,兩人本要離開,但那聲音再次響起:
“維安,你留一下。”
廖耀湘回頭羨慕地看著被留下單獨談話的旅長:“要是我也這麼能說會道就好了。”
沈複興被單獨留下的時候卻沒有廖耀湘的興奮,反而是極度警惕。
他一邊默念:
臣乃武將,目不識丁臣乃武將,目不
一邊想著如何脫身,至於獻策什麼的,彆開玩笑了。
無論什麼政策、計劃,今天他剛說完,明天全世界就知道了。
沈複興想的沒錯,那的那封絕筆信,現在正在數個重量級大佬的桌子上。
這些姑且不提,靈橋牌普通話又一次溫柔的響起:
“聽說,你家是慈城的?”
“正是,就在慈湖邊上不遠。”
台上之人不斷點頭:“很好,我江浙子弟,就是要有你維安,還有壽山、良楨這樣的將領,你們是我同鄉,更是要作為全軍表率。”
沈複興微笑稱是。
“聽說,你小時候經常去俞部長家裡拜年?”
“俞叔與家父時常往來,小時候就老是往奉化跑。”
“嗯,很好!你父親的事情,我已經知曉,放心,國家會記在心裡的。”
沈複興忽然表現地很低落,似乎是想父親了:“家家父我替家父感謝您,感謝國家。”
他給自己演技打了個82分,剩下18分
“這樣吧,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說看。”許是看到對方如此,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便有些心軟。
沈複興反應極快,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懇切一些:“委座,我什麼也不要,您再給我點兵,我現在就想著殺鬼子報仇。”
“好!好啊!維安啊,你很好!”
一個想要替父報仇,上陣殺敵的年輕人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記錄一下,第7師,按照德械調整師編製來,裝備慢慢補充,人員可以優先配給”他沉吟了一下:“還是安排在54軍吧,讓嵩山(霍揆彰)好好帶著。”
“謝委座栽培!”
沈複興頓時長出一口氣,終~於~上當了,德械調整師編製那可是2旅6團滿編接近14000人啊!
底氣足了,腰杆硬了!
本來,談話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一個略施恩惠,一個納頭便拜。
一個領袖風采,一個初生牛犢。
想來,按照他的意思是相得益彰的。
可偏偏,那天晚上被稱為【民國小出師表】的絕筆信卻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沈複興轉身之際,他伸手叫住對方:
“維安啊,你對淞滬這個仗,到底怎麼看?”
呼——!
被叫住的那一刻,沈複興已經開始思考一萬種脫身的辦法,肋部的繃帶早上就已經悄悄抹了雞血,這是最後的底牌。
幸好,對方的問題還在可控範圍內。
沈複興轉身收斂表情:“這仗應該打,在決策上絕對是高屋建瓴的,戰略上的雄才一眼便知。”
看到對方的笑意,沈複興放心的繼續:“隻是戰場縱深太小,我們太吃虧,部隊訓練不夠,武器彈藥不足,市區又多是租借,國際的乾涉也很是麻煩。”
嗯嗯,找了一堆客觀原因,對方一邊點頭,一邊氣憤於他人不作為。
“目前,我軍與日寇在淞滬兵力相當,如果讓後續的部隊直接在國防線上駐守,這樣就與前年就定下的國防大綱完美契合。”
“縱深200公裡的防線,日寇就算是挨個拔釘子都需要幾個月,有這個時間什麼會都開完了。”
“更彆說,我們沿著長江補給便利10倍,而日寇所有物資都要從北方或者本島起運,光是路上的消耗,就是我軍的數倍。”
沈複興越說越有信心,整個人的氣質與剛才完全不同,變回了那個戰場上的沈複興:“孫子兵法有雲:國之貧於師者遠輸。江南乃魚米之鄉,可沒有石油、鋼鐵,加之工廠、商業遷徙,日寇損耗更甚。”
“可謂是,敵食申城一鐘,當華北十鐘,待其國內凋敝,便是我反攻的時機。”
“此消彼長之下,當是持久抗戰。”
還是同樣的一套理論,對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看樣子隻聽到了第一句。
沈複興適可而止,不再廢話。
出來之後,胡宗南早已離開,隻有霍揆彰與廖耀湘等著他。
“怎麼樣老弟,哦不,沈師長,哈哈哈哈!”
霍揆彰笑得很開心,先是提前一步在委座那裡把沈複興從羅卓英那裡搶走,又在門口抓到了胡宗南挖牆腳的現行。
真是春風得意啊!
“小弟慚愧,實在慚愧”
不等沈複興說完,霍揆彰抓著他直接走向門口等著的汽車:“走,老哥早已擺了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