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影刃微微震顫,示警般指向黑暗深處。
“誰?”太植冷聲道。
陰影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走出——是吳叔!
但他的狀態明顯不對,雙眼泛著詭異的綠光,嘴角掛著僵硬的笑。
“吳叔?”太植皺眉,手已按在刀柄上。
“太植啊……”吳秀賢的聲音沙啞得不似人類,“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太植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後退半步。
吳叔的脖子突然扭曲成詭異的角度,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鄭教主……讓我來接你……”
話音未落,他的天靈蓋突然裂開,一條漆黑的蜈蚣鑽出,直撲太植麵門!
“鏘!”
影刃斬落蜈蚣,但吳秀賢的身體已經如爛泥般癱軟下去。
太植臉色陰沉——是控屍蠱,吳叔早就死了,隻是一具被操縱的傀儡。
“鄭明喜……”太植握緊斷刃,繼續向地宮深處走去。
越往裡,空氣越冷。終於,他來到了中央祭壇——九根盤龍柱環繞著一口青銅棺槨,而棺蓋上,赫然放著一張完整的青銅麵具!
麵具的眼窩處跳動著幽綠鬼火,仿佛在注視著他。
太植伸手去拿,卻在觸碰的瞬間,聽到了一聲輕笑:
“你終於來了……我的容器。”
我和尚德、白蘭姐沿著地下河疾行,遠處隱約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近。
“第三口古井就在前麵。”尚德壓低聲音,坤雲劍上的雷光映出他凝重的臉,“但聽這動靜,裡麵的東西已經醒了。”
拐過彎道,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凝固——
古井的封印已被破壞,井口爬滿了慘白的鬼胎,它們像蜘蛛一樣在牆壁上蠕動,所過之處留下腐蝕性的黏液。
而在井邊,跪著十幾個穿白袍的聶裡教徒,他們割開自己的手腕,將鮮血倒入井中!
“他們在喂養鬼胎……”白蘭姐的蛇瞳收縮,“一旦吃飽,這些東西會變成真正的‘鬼童’。”
尚德啐了一口:“媽的,直接上?”
我點頭,斬邪雄劍的龍紋亮起:“必須毀掉這口井。”
尚德不再廢話,甩手就是三道雷符。
電光炸裂的瞬間,我們同時衝出——
雷符轟在鬼胎群中,焦臭味彌漫。
白蘭姐的銀蛇劍化作漫天銀絲,絞殺試圖撲來的教徒。
我則直奔古井,劍鋒直刺井沿的符文!
“鐺!”
一柄金刀匕首架住我的劍,左護法鄭明心從陰影中現身,臉上掛著獰笑:“小龍道長,教主等你多時了。”
他身後,井水劇烈翻湧,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上浮……
鬼童爬出古井的瞬間,整個地下空間都在震顫。
它高約三米,皮膚青黑,腹部裂開一張巨口,裡麵是層層疊疊的利齒。
“完了……”尚德的雷符劈在它身上,卻連道焦痕都沒留下,“這玩意吃法術!”
鄭明心趁機一刀劃破我的手臂,陰笑道:“你的血,正好當它的開胃菜。”
劇痛中,敖璃突然在識海中長吟:「小龍,讓我完全接管身體!」
“什麼?”我一愣。
「沒時間解釋!」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急切,「否則我們都會死!」
我咬牙放鬆心神,下一刻,灼熱的龍氣從靈台爆發!
我的瞳孔變成金色豎瞳,皮膚浮現龍鱗紋路,斬邪雄劍的斷刃竟自動延伸出光鑄的劍身!
鄭明心臉色大變:“龍仙附體?!”
“不。”我(敖璃)冷笑,“是龍族真身。”
劍光如銀河傾瀉,鄭明心的金刀匕首瞬間蒸發。
他慘叫後退,卻被鬼童一口咬住上半身,咀嚼聲令人毛骨悚然。
“現在,輪到你了。”我(敖璃)看向鬼童,劍鋒燃起金色龍炎。
鬼童嘶吼撲來,卻在接觸到龍炎的瞬間僵住——它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嬰兒麵孔,每一張都在哀嚎。
「原來如此。」敖璃的聲音帶著悲憫,「這些孩子被煉成鬼胎前,魂魄還未散儘。」
她(我)左手結印,輕聲念誦龍族安魂咒。
鬼童的動作越來越慢,最終跪倒在地,化作無數光點消散。
地下河恢複寂靜,隻剩井水汩汩作響。
尚德目瞪口呆:“這就……結束了?”
我(敖璃)搖頭,突然咳出一口金血:「強行顯化真身,反噬來了……」
視野開始模糊,在陷入黑暗前,我聽到白蘭姐的驚呼,以及遠處傳來的,太植的怒吼聲……
黑暗。
我像是沉在深海之中,四肢沉重得無法動彈。
耳邊隱約傳來白蘭姐和尚德的呼喊,但聲音越來越遠。
「小龍……」
敖璃的聲音微弱如風中殘燭,在我的識海中飄搖。
“敖璃?”我試圖在意識中尋找她,卻隻看到一片破碎的金光——她的龍魂正在消散!
「強行顯化真身……消耗太大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我需要……沉睡……」
“不!等等!”我拚命想抓住那些飄散的金光,卻徒勞無功。
「聽著……」她的聲音越來越輕,「鄭明喜的目標……從來不是打開幽冥之路……」
“那他要做什麼?!”
「他想要……龍族的……」
話音未落,她的氣息徹底沉寂。
“敖璃?!敖璃!”
沒有回應。
我的意識猛地被拉回現實,雙眼睜開時,尚德正掐著我的人中,白蘭姐的蛇尾纏著我的手腕,似乎在輸送妖力。
“醒了!”尚德鬆了口氣,“媽的,你剛才渾身冒金光,差點把老子嚇尿!”
我掙紮著坐起身,喉嚨裡全是血腥味。
斬邪雄劍躺在一旁,劍身上的龍紋黯淡無光。
敖璃沉睡了。
而我,現在徹底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第三口古井……解決了?”我啞聲問。
“解決了,但……”白蘭姐的蛇瞳轉向幽暗的隧道深處,“太植那邊出事了。”
“什麼?”
尚德調出手腕上的戰術終端,屏幕上閃爍著一段模糊的影像——皇龍寺地宮的青銅棺槨被打開,而太植……正跪在棺前,雙手捧著那張青銅麵具!
更可怕的是,他的影子在火光中扭曲變形,竟漸漸化作另一個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