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尚給的隻是大致圖示,而漢城的地下管道錯綜複雜,古井可能早已被掩埋或改造。
突然,廢墟外傳來一陣詭異的摩擦聲,
像是某種生物在爬行。
我屏住呼吸,右手握緊斬邪雄劍。
“嘶……嘶……”
一道黑影從縫隙中鑽入,幽綠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是白蘭姐的蛇瞳!
“小龍!”她的聲音帶著嘶嘶的尾音,“彆出聲,外麵有東西在搜幸存者。”
“什麼東西?”我壓低聲音。
“聶裡教的屍鬼。”她的蛇尾從縫隙中探入,纏住我的腰,“鄭明喜派它們來補刀。”
我心頭一緊。
如果聶裡教的人找到我,現在這狀態必死無疑。
“尚德他們呢?”
“還活著,但被衝散了。”白蘭姐的蛇尾收緊,“金和尚用最後的力量把我們送進地下通道,但鬼王的領域覆蓋了整個漢城,現在地麵已經……”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這一刻,廢墟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地的刺耳聲響。
“找到……活人……”沙啞的低語傳來,像是腐爛的聲帶在摩擦。
屍鬼。
而且不止一隻。
白蘭姐的蛇瞳縮成細線,她猛地發力,拽著我向廢墟深處移動。
鋼筋從我的腿上撕裂,劇痛讓我差點昏厥。
“忍住。”她嘶聲道,“下麵有排水管道,能通到漢江支流。”
頭頂的瓦礫被掀開,一隻青黑色的手扒開縫隙,腐爛的臉湊近,空洞的眼窩裡跳動著鬼火。
“活人……血肉……”
我咬牙揮劍,斬邪雄劍的金光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弧線,屍鬼的頭顱滾落,但更多的黑影已經圍了上來。
“走!”白蘭姐拽著我跌入更深處的黑暗。
排水管道的腐臭味幾乎讓我窒息。
白蘭姐的蛇尾纏著我的腰,在狹窄的隧道中快速穿行。
身後,屍鬼的嚎叫聲漸漸遠去,但它們顯然沒放棄追蹤。
“我們得找到其他人。”我咬牙按住腿上的傷口,血已經浸透了褲腿。
“先活下來再說。”白蘭姐的聲音冷峻,“金和尚說的七口古井,你知道在哪裡嗎?”
“不知道,但他給的圖上標注了大致方位。”我從饕餮囊裡摸出那張殘破的圖紙,借著劍光查看。
七口古井呈北鬥七星排列,其中一口就在皇龍寺舊址下方。
“先去最近的一口。”我喘息道,“如果古井真是封印陣眼,那鄭明喜一定會派人守著。”
白蘭姐沒說話,但她的蛇尾突然繃緊。
“怎麼了?”我問。
“前麵……有東西。”
隧道儘頭,微弱的光線透進來。
但伴隨著光線的,還有某種黏膩的、液體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
我握緊斬邪雄劍,緩緩靠近。
隧道的出口處,一具屍體懸掛在管道邊緣——是特殊專案組的人!
他的胸口被剖開,心臟不翼而飛,而他的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入下方的水窪中。
更可怕的是,水窪裡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張扭曲的鬼臉。
“是血祭。”白蘭姐的聲音發寒,“有人用活人的血喂養井裡的東西。”
我心頭一震。
難道……七口古井裡鎮壓的,不僅僅是鬼王的封印?
就在此時,水窪中的血水突然沸騰,一隻蒼白的手猛地伸出,抓向我的腳踝!
我猛地後撤,斬邪雄劍劈下,那隻蒼白的手被斬斷,但斷肢仍在地上蠕動,指尖摳進混凝土裡,拖出一道血痕。
“退後!”白蘭姐的蛇尾橫掃,將那隻斷手拍進血水中。
水麵劇烈翻湧,一張浮腫的鬼臉緩緩浮現,腐爛的嘴唇咧開,露出森森尖牙。
“活人……獻祭……”
“是水鬼。”我咬牙道,“但不是普通的怨魂,這東西有實體!”
水鬼的軀體從井中爬出,它的皮膚泡得發白,腹部卻鼓脹如孕婦,裡麵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白蘭姐的銀蛇劍出鞘,劍光如電,刺向水鬼的咽喉。
但劍刃剛觸及它的皮膚,水鬼的肚子突然裂開,數十條慘白的手臂從裡麵伸出,抓住劍身!
“什麼鬼東西?!”白蘭姐試圖抽劍,但那些手臂的力量大得驚人,甚至開始順著劍身向她蔓延。
我立刻捏訣,斬邪雄劍的龍紋亮起,一劍斬向水鬼的腹部。
“噗嗤!”
汙血噴濺,裡麵的東西終於暴露——是密密麻麻的嬰兒屍體,每一具都睜著沒有瞳孔的眼睛,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尖銳的啼哭聲。
“鬼胎……”白蘭姐臉色慘白,“聶裡教在拿未出生的嬰兒煉邪術!”
鬼胎們瘋狂蠕動,像潮水一樣向我們撲來。
千鈞一發之際,隧道深處傳來一聲低喝:
“雷部正法,破!”
一道紫雷劈下,鬼胎在雷光中尖叫著化為灰燼。
尚德渾身是血地站在陰影中,坤雲劍上的雷光還未散去。
“媽的,總算找到你們了。”他咧嘴一笑,嘴角還掛著血絲,“這鬼地方比聶裡教的老巢還邪門。”
“其他人呢?”我急問。
“吳叔和奉吉去另外兩口井了,太植……”他頓了頓,“那小子說要去皇龍寺地宮,找‘麵具’。”
我心頭一震。
金和尚最後說的——“麵具是鑰匙”。
難道太植發現了什麼?
尚德擦掉臉上的血,眼神凝重。
“小龍,我們得快點。鬼王的領域正在擴張,如果七口古井全部被汙染……”
他沒說完,但我們都明白後果。
幽冥之路將徹底打開,人間淪為鬼域。
皇龍寺地宮的入口被碎石掩埋,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血腥的氣息。
太植的影刃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冷光,削開最後一塊擋路的青磚。
“呼……”他吐出一口濁氣,踏入幽深的甬道。
牆壁上的壁畫早已斑駁,但仍能辨認出當年的場景——龍族與鬼物的戰爭,僧人持杵鎮壓邪祟,以及……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被鎖在盤龍柱下的畫麵。
“果然如此。”太植的指尖撫過壁畫,眼神銳利,“金和尚說的‘鑰匙’,就是這個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