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下葬的當晚,那些屍體似乎已經突破了死亡的界限,因為他們在深夜造訪了我家。
那時,村裡雖然家家戶戶都有電視,但由於沒有有線連接,能接收到的電視台寥寥無幾,因此大家都早早地進入了夢鄉。
夜幕低垂,整個村莊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隻有偶爾傳來的犬吠聲打破這份寧靜。
晚上十點,我父母在觀看電視時,突然聽到了外麵大門被搖晃的聲音。
大門來回拖拽,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門外徘徊,試圖闖入。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我父母迷迷糊糊地從炕上起身,穿上外套準備出去查看情況。剛一開門,還未走到大門口,一股惡臭便撲麵而來,那是一種腐爛的氣息,夾雜著泥土的腥味,令人作嘔。
接著,他們看到院門外站著幾個人,正是小誌的母親和那些曾經圈踢我的人。
小誌的母親像一隻狽一樣,將沒有雙手的胳膊搭在其中一個人身上,而那些圍攻我的人則像小兵一樣,露出白森森的腿骨,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他們的眼睛空洞無神,皮膚蒼白如紙,仿佛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惡鬼。
看到這一幕,我爸驚恐地尖叫一聲,癱坐在地上。
這聲尖叫驚醒了全家人,當我們出去看到他們的麵孔時,我奶奶和我媽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時,小誌的母親直視著我,開口說道:“還有四天,四天”她的聲音沙啞而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令人不寒而栗。
我父親雖然害怕,但畢竟曾經當過兵,看到我奶奶和母親暈倒,他立刻抄起窗台上的鐮刀,準備與他們對抗。
他的手指緊緊握住鐮刀的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小誌他媽,我知道你走得不安心,但這不能怪我兒子,這都是命。我跟你家老頭是戰友,你彆逼我動手,我當偵察兵的時候有多厲害,你也應該聽你老公說過。你要真把我逼急了,彆怪我!”我父親說著,將鐮刀往上提了提,眼神中透出一絲決絕。
不知是不是被我父親的氣魄所震懾,他們竟然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離開時,他們發出瘮人的笑聲,並重複著那句話:“還有四天,四天”
那笑聲在夜空中回蕩,仿佛在宣告某種不可逃避的命運。
他們走後,我們一家嚇得不敢再睡,一直熬到了天亮。
但一家人都在思考,剛才那句“還有四天”是什麼意思?
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不安與疑惑,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令人喘不過氣來。
第二天一早,村裡人發現昨天下葬的那些人的墳都被掘開了。
村長帶著一幫人去看時,發現墳土是往外翻的,棺材板子散落在四周,已經碎裂,看起來像是屍體自己從墳裡爬出來的一樣。
這種畫麵隻是想想,便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深更半夜,那幫人的墳頭突然裂開,已經死了三天的屍體從墳裡爬了出來,然後晃晃悠悠地朝著我家的方向走去,還拽動我家的大門。
但誰都不知道他們從墳裡爬出來後來了我家,這事我們對誰也沒有說。
本來這次的事故已經得罪了近一半的村裡人,現在更不能節外生枝。
他們家人都以為屍體被人盜走是為了配冥婚,所以並沒有懷疑到我們頭上。
由於昨晚他們跑到我家大門外拽大門,嚇得我母親根本不敢睡覺,我父親還寬慰她不用害怕,說他們的屍體被盜走了,可能被偷去配冥婚了。
聽這話我母親更害怕了,所以我們全家都擠在了主臥,我父親還把砍柴刀藏在了枕頭下。
由於家人都害怕,根本睡不著。
開著電視聊著天,沒想到10點多鐘拽大門的聲音又傳來了。
跟昨晚一樣,拽的還是很有節奏感。
一聽這動靜,瞬間都精神了。
我父親猛地舉起砍柴刀,讓我們在屋裡待著,自己準備出去。
我母親直接嚇哭了,拉著我父親的袖子瑟瑟發抖地說道:“又來了,又來了!”
看我母親嚇哭,我爸直接乾反電了。
他操起砍菜刀跑出屋,在院子裡對他們大聲說道:“湊,你們是不是沒完了?死一遍不夠,還想再來一遍是不?!”
跟昨晚一樣,小誌的母親像狽一樣把沒有雙手的胳膊搭在其中一個人身上,而圍攻我的那些人則像小兵似的露著白森森的腿骨,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容。
並用尖利的聲音說道:“還有三天,三天”
彆看我爸當過兵扛過槍,但看他們這模樣,也是嚇得不行。
好在他們跟昨晚一樣說完這句話就撤了。
等他們撤了以後,我母親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恐地說道:“昨天說四天,今天說三天,他們是不是在等頭七?”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了每個人的心。
頭七,那是死者回魂的日子,難道他們真的在等待那個時刻?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
我們麵麵相覷,心中充滿了不安與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不可逃避的命運在向我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