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盧琯提議舞劍,本想讓劉如意一展所長,壓太子一頭。
不曾想太子這廝,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說好了舞劍,劉盈卻直接動手。
七步之外劍快,七步之內拳快。
何況劉如意以為,兄長劉盈開打之前,怎麼也要知會一聲。
直到一記老拳,直接捶在眼眶上,才讓劉如意想起,自家兄長就是個卑汙無恥下流不要臉之人!
劉如意哀嚎幾聲過後,眾人才反應過來,打算上前拉架。
“逆徒,你們是兄弟,莫要再打臉!就不會往他身上打麼?”
韓信上前,以師者身份,為徒兒出謀劃策。
“太子啊,都是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動手要知道輕重!”
“打在趙王之身,可是疼在你這個兄長之心,好歹喊兩聲才對啊!”
蕭何的指導更加直白,劉盈當即領會。
“如意啊,為兄也不是故意打你,都是因為有小人作祟,才讓你我今日手足相殘!”
“你說一條看門狗,主人念他多年忠心,賞了它狗窩和骨頭,它怎麼就非要摻和主人的家事呢?”
“如意,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說話,兄長怎麼知道你疼不疼?”
劉盈捂著劉如意的嘴,後者隻能嗚嗚亂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場都是人精,豈能聽不出劉盈的言外之意?
你盧琯,就是劉盈養的狗,一個寵物罷了。
還真以為自己能管主人家的事?
“逆子,還不住手?”
劉邦作勢拿起鞋底子,劉盈這才趕緊起身,順便扶起挨揍數拳的劉如意。
“如意,你也知道,兄長手無縛雞之力,剛才應該不會打疼你吧?”
若非眼眶傳來酸痛之感,劉如意絕不相信,眼前溫潤如玉的兄長,是個心黑手狠之人。
“不……不疼……”
劉如意生怕喊疼過後,劉盈會繼續動手讓他更疼,這廝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行了,各自入座!”
“彭越,大魚還沒有做好麼?”
劉邦擺了擺手,隻是分開了兩個兒子,至於盧琯被罵作狗,他是壓根沒提,沒有為對方打抱不平的意思。
韓信嘴角上揚,他已經讀懂了皇帝的心思。
方才默不作聲,看似修仙的張良,若非強忍著,很可能會笑出聲。
彆人笑他傻,立下那麼多功勞,竟然不向皇帝尋求賞賜。
再看看眼前人家盧琯,跟在陛下屁股後麵,已經獲封燕王了!
張良隻笑盧琯無謀,不貪戀權勢,不去作燕王,而是留在長安,那他始終是劉邦最信任的朋友。
可一旦去了封地,天高皇帝遠,哪怕再兼顧的友情,也經不起權謀的衝擊。
尤其是燕地距離代地如此之近,你盧琯竟然從未傳來有關陳豨的情報。
要麼你盧琯是個廢物,隻在其位,不謀其政。
要麼你盧琯心懷異心,有意隱瞞,偏袒陳豨。
劉盈今日讓盧琯出醜,正符合劉邦的心意,老流氓恨不得當場誇讚逆子,又怎麼會訓斥對方?
“太子殿下,您絲毫不念手足之情,這一點可不像陛下!”
“想當初我們在沛縣,陛下寧可自己挨餓,也要帶我們吃飽飯!”
盧琯不服,還要繼續與劉盈進行言語上的交鋒。
他先說劉盈不似其父,又提醒劉邦,他們可是沛縣出身的老兄弟了!
“哦?如意手中有劍,若我不儘全力,可能要受傷,甚至有性命之憂。”
“正是念及手足之情,我才隻是輕輕捶他,而非以傷害儲君的罪名,讓阿父治罪於他。”
劉盈淡然一笑,你說兄弟之情,那我就說君臣之禮。
“燕王說得對,我父就是太講義氣!”
“導致某些人吃得太飽,喜歡多管閒事!”
“當初封侯,竟然害怕我父不給封賞,集體商量著造反,相信這其中一定不包含燕王吧?”
小兔崽子!
盧琯嘴角抽搐,差點直接罵出口。
臟啊,太他嗎臟了!
劉盈一句話,承認了父親劉邦的重情重義,隨後話鋒一轉,直接說這些個豐沛功臣,有的狼心狗肺,為了權力不擇手段。
最後更是cue了盧琯一句,再次給對方敲響了警鐘。
“咳咳,這其中自然沒有我!”
“我與陛下,那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我又豈會背叛他?”
“唉,真是羨慕太子殿下,有這樣的好父親,出身就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盧琯反唇相譏道:“若非您的母親是皇後,恐怕這太子之位,也不屬於您了!”
呂後冷眼看向盧琯,後者顯然是在挑釁她的威嚴。
拿劉盈的出身說事,盧琯算是踢到了鐵板,更體現了其幼稚之處。
“我也羨慕燕王您啊!與我阿父非親非故,隻因是阿父兒時玩伴,跟在他屁股後麵,就能夠封王燕地。”
“我這人寡德無才,也就為大漢製造了糖霜,改進了耕犁,發明了龍骨車,讓百姓吃上豆芽菜而已。”
“不像燕王您這般輕鬆,我看燕地換條狗坐在那裡,都跟燕王的效果差不多。”
哈哈哈哈!
韓信撫掌大笑,蕭何掩麵而笑,張良緊閉雙眸,實在是繃不住了。
換條狗在燕地,都跟盧琯效果差不多。
損,太他嗎損了!
盧琯更是火冒三丈,可惜劉盈所說皆為事實。
利用糖霜,他盧琯轉手倒賣,讓錢財進了自己的腰包。
他根本沒資格去反駁劉盈,可大漢太子還在持續輸出。
“我自認為做不了儲君,不過當個諸侯王綽綽有餘。”
“聽聞燕王在封地內,除了好吃懶做外,夜宿美人外,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政績。”
“就是放頭豬在燕國,做的也不會比你差。”
劉盈說罷,來到了彭越跟前,後者嚇得一激靈。
老子可沒有得罪過你!
你不要過來啊!!!!
“梁王,治大國如烹小鮮,您身為客人,豈能主動下廚?”
“這大魚由我來烹飪,不妨您先入座。”
劉盈躬身行禮,可謂誠意十足,彭越更是不好意思,他現在除了坐在劉盈那一側外,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梁王,請入座!”
“臣,謝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