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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輝香閣之後,烏止依然是關門過好自己的生活。
隻是不知道桃林的事情怎麼傳了出去,說皇上在桃林偶遇烏良儀,卻連見都不願意見。
宮中向來不缺見風使舵的人。
尤其是新人入宮,這後宮到底是什麼格局大家都在觀望。
以前有人覺得烏止容貌姣好日後一定少不了寵幸,便也沒人做出什麼克扣輝份例香閣的事情。
可桃林的事情一傳出,宮中的人精們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墨影去禦膳房領飯菜時,原本是三菜一湯的份例,最後卻隻領到了兩道素菜和一碗米飯。
這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啊!
烏止自己無所謂,反倒是兩個丫鬟被氣紅了眼睛,她好說歹說才將人哄好。
香痕不是擔心自己的處境不好,而是擔心烏止的處境,“良儀,你說的話我都懂,可難道我們一直這樣嗎?”
一直不侍寢?
烏止沒這個打算,她隻是想要順其自然而已。
想在深宮中苟活,不侍寢是不可能的。
甚至想要活下去,她還必須有特色,讓皇帝念念不忘才行。
隻是這次偶遇的太突然,再加上半個月前的種種。
烏止真的很像那種彆有用心的嬪妃,若是再湊上去,那才是死路一條。
輝香閣的愁雲不到兩日,便被敬事房太監的到來而衝散了。
敬事房主管皇上的起居,他們的人到這麼偏遠的嬪妃宮中,那就隻有一件事——侍寢。
“烏良儀,您好生準備著,奴才們傍晚來接您。”
敬事房太監副總管董春笑嗬嗬的,說完也不多留。
烏止使了個眼色,香痕便緊跟著出去,往太監手裡塞了個小銀錠子。
董春掩下眼底的嫌棄,麵上和氣地道謝,又說了些注意事項才離開。
墨影和香痕抱頭哭泣,她們良儀終於苦儘甘來了。
殿外的文心和文露也是鬆了一口氣。
隻要主子侍寢,憑借著主子這幅容貌,不怕沒有恩寵。
乍一聽到要侍寢,烏止心情有點複雜。
說不清是要徹底走向一個深宮女人命運的害怕,還是因為馬上要睡了皇帝而激動。
總之,她想要在這裡好好活著,就得侍寢,還得把那位伺候高興了才行。
傍晚太監來了,流程和電視劇中的差不多。
洗浴,裹被子,被扛上了龍床,等著那位皇帝來拆包裹。
烏止躺在偌大的龍床上,你還彆說,這龍床睡得就是比自己的的小床舒服。
舒服的她差點眯過去。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繁星閃爍,已是夜半。
不是,皇帝怎麼還不來?
烏止被裹了很久,有些難受,但她又不敢亂動。
又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終於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烏止還以為來的是皇帝,烏立刻打起了精神,麵上的表情變得嬌羞起來。
隻是卻沒想到,是敬事房的太監總管撩開明黃色的帷幔帶著,對她露出一個公式化的皮笑肉不笑。
“烏良儀,陛下還在議事,命奴才先把您送回去。”
烏止眼前一黑,腦海中無數個念頭湧現。
最後隻化成了一句,狗皇帝,我爆米花。
你踏馬玩我呢。
她要是這樣被送回去,以後還能在後宮立足?
彆說兩個素菜,她恐怕喝西北風都得排隊。
敬事房太監總管可不管烏止是什麼表情,直接讓身後的兩個小太監把烏止怎麼來的,怎麼扛了出去。
烏止心中已經將狗皇帝罵了一百零八遍,虧她在腦海中想了那麼久少兒不宜的姿勢。
結果,就這?
墨影和香痕看著烏止被送回來,原本還喜慶的臉上看到兩個小太監麵無表情心頭皆是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香痕跟上去送銀子,想要打聽一下怎麼回事,卻被董春一把推開。
香痕怔住,明明和上午是一個人,怎麼態度能相差如此之多?
董春睨著香痕手上的一小塊銀錠子,露出了明晃晃的嫌棄。
“就這麼點銀子,您還是打發叫花子去吧。”
下午他以為這個烏良儀要飛上枝頭了呢,怕得罪貴人不敢嫌棄,結果?
不過是個沒福氣的,晦氣!
烏止從被子中爬了出來,肌膚雪白,被悶出了點點粉色。
一抬頭,烏止就看到兩個小丫鬟快要哭出來的神色。
香痕眼眶通紅,“良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烏止把事情說了一遍。
如果不在乎宮裡人的見風使舵和看法,烏止自己覺得其實也沒啥,比她殿前失儀或者被皇上所不喜要好多了。
她沒見到皇上,不至於就是死罪,遲早有下一次侍寢的。
難過的是她往後一段時間,走哪兒都免不了被嘲笑。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兩個丫鬟,烏止提心吊膽了一天,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
烏止剛起,就聽到小墨克製著怒意的聲音:“禦膳房太欺負人了!”
烏止洗漱完,看著麵前的清粥和鹹菜菜。
心中對這種拜高踩低的事情也很無奈。
誰讓她家世低微,第一次侍寢又是這麼個情況。
日子還要過下去,烏止不信皇帝不會再次召幸她。
她記得選秀那天,皇帝明顯是被自己這張臉驚豔到了的。
隻是烏止有些糾結,嬪妃第一次侍寢是要去給皇後請安的。
她這去還是不去?
雖然烏止覺得不去皇後也能理解,但還是去一下保險,正好也讓一些人知道她到底是皇上的嬪妃,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分。
烏止剛準備出門,就碰上了皇後宮中的大宮女清竹。
清竹是代表皇後來安慰烏止的,順便告訴烏止皇帝是真的有事情,讓她不要介懷。
烏止麵上帶著柔弱又逆來順受的微笑,直到看到清竹帶來的賞賜,臉上的笑容立馬真誠多了。
“讓娘娘操心了,謝謝皇後娘娘掛懷。”烏止謝得真心實意。
清竹:“……”
大宮女清竹如實將她看到的情況說給皇後聽。
皇後聽到烏止還準備來謝恩的時候,麵上閃過一抹驚訝,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個有膽氣的。”
“是啊娘娘,要是換做彆人,哪還有臉出門?”清竹眼底儘是鄙夷。
“彆這麼說,深宮生活不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找一條出路。”皇後笑著起身,陽光打在她緋色華美的衣裙上,威嚴又冰冷。
她是中宮皇後,可是膝下卻沒有子嗣。
如今皇帝初一十五過來,竟然碰也不碰她。
她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也要為自己找一條出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