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見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青袍少年便要了幾百人的性命,殺的正邪兩道心顫發抖,士氣一崩再崩,心中雖有上前止戈的念頭。
但望越殺越勇,眼中戾氣也愈來愈重的青袍少年,臉上不由地泛起一絲苦笑。
要是就這麼上前,隻會被他三兩下的打死,如此不僅沒阻止這場廝殺,丐幫還會被牽扯其中。
他不禁搖頭,重重地跺了跺腳:
“哎呀,我說你們去招惹這個煞星作甚,他沒來招惹你們,你們就該謝天謝地。”
另一邊,莊不染一一展示完五絕的武功後,再施展出《九陰真經》上的諸般武功,殺的是鮮血四濺,血流漂杵,又讓場上少了三四百人。
這個時候,青袍少年也就足底不曾沾染血跡,青袍和白發都有了星星點點的血跡,身上更有一股濃鬱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也不知為何,本該水火不侵,刀斧莫傷,諸邪莫侵的金剛不壞之體,竟出現了錯漏,身上出現好幾道傷口。
他微喘著氣,眸光所至,不由地讓餘下的一千多人猶如驚弓之鳥,連連倒退五六步。
“拚到此刻,莊某體內真氣已然所剩不多,你等還在怕什麼?”
哪怕青袍少年是如此說,可他進一步,剩餘的一千多人就不禁退一步,著實是被嚇到了,一個人的武功怎會高到這種地步。
這才多久,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居然生生被這個魔頭殺了五六百人。
其中想要渾水摸魚的江湖人下場最是慘淡,也不知是怎麼被青袍少年看出是出工不出力的,專來到最邊沿,對其痛下殺手。
“哈哈哈,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莊不染放聲大笑:
“如今再讓你等嘗一嘗莊某獨創的武功,此謂‘冰綃焚天式’。”
他渾身勁氣激蕩,抬腳一踏,一剛一柔的勁力應激而出,順勢一掠而起,向前方撲殺而去。
直麵青袍少年的眾多江湖客,隻感被一股拳意籠罩,像是極北冰綃柔覆千裡,地火熔岩暗湧其間,剛柔二氣如冰火相激,爆裂時焚天煮海。
生死關頭之刻,他們再無逼退的心思,咬緊牙關,催發丹田內力,用出了威力最為厲害的招數。
“砰砰砰!”
瞬息之間,不知多少人像破布一樣橫飛了出去,化作一堆堆爛泥。
莊不染接連打出十一招,讓地上又多出了七八十具破破爛爛的屍體之餘,亦讓他身上出現諸多血淋漓的傷口。
青袍少年似是無知無覺,望著逐步將自己團團包圍的眾人,自顧自的擺出一個拳架。
“此乃莊某《滄溟拳》集大成之作,謂之‘滄溟歸墟式’。”
“所謂歸墟納儘四海之水,剛勁取滄海怒濤之烈,柔勁擬歸墟吞浪之玄,就讓我以你等為拳靶,再來精煉一二。”
他迅疾而出,一拳打出,拳勁傾覆而出,好似九重浪疊,剛中有柔,連環九擊層層遞進。
又一拳打向另一邊,似是萬川映月,拳勁柔中藏剛,化勁反震暗含殺機。
一時之間,拳勁四溢,慘叫不止。
一道青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之際,地上不知不覺中就多出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個個慘不忍睹,像是被碾碎了骨頭。
而場上的所有人拚到這個時候,渾水摸魚之輩,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是以一個個都將生死拋在腦後,想的都是哪怕身死,也要給魔頭來個狠的。
從而皆抱著玉石俱焚之心,也讓青袍少年身上又平添不少傷口。
當場上隻剩下七八百人時,隻見莊不染恍若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不僅渾身血淋淋的,破爛不堪的衣袍還在“啪嗒啪嗒”的滴血,
其雙臂、胸膛、小腹、後背、雙腿都有縱橫交錯的傷口。
“諸位趕快隨我上,莫要給魔頭喘息之機。”一個疤臉大漢吼道:
“他定是真氣將要耗儘!”
此話一出,有幾十人一窩蜂朝莊不染衝去。
這時,青袍少年似是真來到極限狀態,不再使用先前招招皆耗真力的剛猛狠辣的功夫。
他腳踩六十四卦,在場上四處遊走,以空、柔為主的七十二手空明拳對敵。
其拳勁若有若無、陰柔無比,大抵過了半個時辰,場上不足五百人,而那青袍少年似是比之前更為虛弱。
身上衣袍已經破爛到隻能遮掩下半身的地步,裸露出的上半身,有著密密麻麻的傷口。
他於正中央彎腰站立,渾身發顫,像是力竭到連站都站不穩的地步,一身的血跡,更不知是被敵染紅的,還是被自身所染紅的。
餘下的四百多人,緩步靠近,一人神色莫名:
“莊閻羅,你的武功的確高到不似凡人,憑一己之力將我等殺的隻剩下兩三成,現今所受的傷若換作旁人,恐怕早就氣絕身亡,可你卻一直堅持到現在。”
他說到這,有一人不知是欽佩,還是在嘲弄:
“為表我等對你這魔頭的敬意,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你留一具全屍。”
馬上有一人接話:
“留全屍的確可以,不過你得把至寶交出來。”
一提到至寶,立即得到許多人的附和,廝殺到現在,死了這麼多人,如若隻是單純的把莊閻羅殺死,未免太虧了些。
莊不染埋著頭,搖搖晃晃的低笑一聲:
“嗬嗬,莊某都不曾倒下,亦不是隻剩下一口氣,怎在你等口中,已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冥頑不靈,將這魔頭打的隻剩下一口氣,看他還如何囂張跋扈。”疤臉冷聲道。
“人的本性,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莊不染抬頭,眼眸深沉,輕道:
“來,繼續!”
“彆給魔頭調息的機會。”
疤臉大漢率先出招,其餘人紛紛跟上。
接著場上殺聲、慘叫再起,青袍少年看似強弩之末,不過終究尚有餘力。
隻見他一手握拳,一手化掌,鼻孔氣息出現奇異的變化,開始左呼左吸、右呼右吸。
內息運氣順勢左右分彆、各不相涉,一邊厚重凝實,一邊飄逸綿長,致使擺出的拳掌架勢,似是各具內力。
卻是將《左右互搏術》用的登峰造極,真正的化作兩人。
半個多時辰以後,華山絕頂徹底化作血色,可謂是遍地屍骸,血流成河。
正邪兩道的人再度減員,人數已不足兩百,而莊不染傷勢更重,在少說二三十人的不惜代價之下,終是將他的右手砍了下來。
眾人見青袍少年屈膝半跪,左手撐地,大口喘著粗氣,似是被逼到絕境。
“魔頭,你該不會想讓我等將你的手腳一一砍下,才會讓你徹底死心吧。”一個傷痕累累的壯漢開口道。
又一人急不可耐的道:
“要是你交出至寶,再把你一身所學說出來,必定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接著一個老者滿臉陰冷開口:
“沒錯,如若還不死心,定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儘世間諸般酷刑。”
“哈哈哈”
莊不染突然大笑,響徹天際。
“不容易呐,殺了這般久,還故意讓身軀遭受重創,總算是讓功決更進一步。”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覺得青袍少年的笑聲讓人發寒之餘,就見他周身竟冒出森白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