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琞不解,一臉疑惑。
李恪看著武琞,神色認真,繼續解釋道:“你想啊,長孫無忌一貫自視甚高,他接下這接待高昌王的差事,必定會想儘辦法展現自己的權威和手段。”
“以他的性子,少不了要在高昌王麵前擺架子、立規矩,如此一來,雙方難免產生摩擦,他越是得罪高昌王,對我而言就越是有利。”
武琞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量。
高昌國地處絲綢之路的關鍵位置,這一點她自然清楚,而且她也知道高昌王與武家暗中有著一些合作。
甚至她自己來到京城,背後也牽扯到高昌王與宮裡一位神秘大臣的關係。
想到這些,她的目光不禁有些躲閃。
李恪並未注意到武琞的異樣,自顧自地說著:“高昌國位於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其一舉一動都能對這條貿易要道產生重大影響,更何況它還能波及蜀州地區。”
“這絲綢之路乃是我大唐的經濟命脈,如此重要的咽喉之地,怎麼可能任由高昌王把控,若真讓他們得逞,那無疑是自掘墳墓。”
說到此處,李恪停下腳步,目光緊緊盯著武曌:“所以,朕需要你全力配合朕。”
“讓長孫無忌和高昌王的矛盾最大激化,到時候,長孫無忌想讓朕背黑鍋,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接下來,你把你安排在酒樓那邊的自己人都悄悄撤下來,讓長孫無忌的人全麵接手。”
“這是一招一石二鳥的計謀,既可以借高昌王之手打壓長孫無忌,又能讓我們置身事外,不被牽連,明白了嗎?”
武琞心中雖有些忐忑,但還是立刻恭恭敬敬地答道:“陛下放心,奴婢明白該怎麼做,一定遵命。”
李恪拍了拍武曌的肩膀,滿意地點點頭:“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掉以輕心,隻要我們按計劃行事,長孫無忌和高昌王那邊必定會好戲連連。”
武曌微微欠身,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陛下,女婢必定全力以赴,隻是……萬一長孫無忌察覺到我們的意圖,該如何應對?”
李恪冷笑一聲:“他就算有所察覺又能怎樣?如今他已經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況且,長孫無忌自負聰明,總以為一切儘在掌握,未必能猜到我們的全盤計劃,即便他有所懷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也不敢輕舉妄動。”
武琞思索片刻,覺得李恪所言有理,便說道:“殿下分析的是,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保證不讓陛下失望。”
李恪看著武曌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心中默默想著:長孫無忌,這一次,我看你如何應對。
此時,在太極宮的偏殿內,李世民身著一襲便服,正坐在案前翻閱著奏章。
片刻後,貼身太監匆匆走進來,附在他耳邊輕聲彙報著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包括李恪將接待高昌王的差事交給長孫無忌等事情。
李世民聽完後,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這李恪倒是越來越有手段了,長孫無忌也是一如既往的自負,哼,一場狗咬狗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說罷,他轉頭對一旁待命的太監吩咐道:“傳我口諭給秦叔寶和尉遲恭,就說這接待高昌王的事兒,讓他們不要多管閒事,一切讓長孫無忌自己去招待就好。”
太監領命後,快步退下。
第二日,長安城外塵土飛揚,高昌王率領著浩浩蕩蕩的使團終於抵達。
高昌王騎著一匹高大的西域駿馬,身著華麗的服飾,頭戴鑲嵌寶石的王冠,神色傲慢地望著眼前繁華的長安城。
一行人徑直來到李恪的酒樓前,本以為會有眾多大唐官員在此迎接,舉行盛大的接風儀式。
然而,當他們踏入酒樓,卻發現裡麵冷冷清清,根本沒有一個官員的身影。
高昌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他強忍著沒有發作,畢竟這裡是大唐的都城,他不敢輕易造次。
就在高昌王心中怒火中燒時,長孫無忌帶著一群隨從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長孫無忌麵帶微笑,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對著高昌王拱手行禮:“高昌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高昌王強壓著怒火,勉強回禮道:“長孫大人,本王千裡迢迢前來大唐,貴國這般接待,是何用意?”
長孫無忌卻不慌不忙地說道:“高昌王莫急,這其中有些誤會,不過今日,由在下親自為高昌王接風洗塵,也算是表達我大唐的誠意。”
高昌王冷哼一聲,心中雖不滿,但也隻能暫且忍耐,隨後下馬,竟然越過長孫無忌徑直朝著酒樓走去。
這時,長孫無忌身後一個機靈的小廝,突然向前一步,對著高昌王大聲喝道:“大膽番邦蠻王,見到長孫大人竟然如此無禮!”
說罷,不等高昌王反應過來,揚起手就朝著高昌王的臉狠狠摑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安靜的酒樓內格外刺耳。
高昌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在大唐的地盤上,竟然有人敢公然對他動手。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眼圓睜,怒視著長孫無忌和那個小廝,怒吼道:“長孫無忌,你這是何意?竟敢縱容下人對本王動手!”
長孫無忌卻假裝驚慌失措,連忙嗬斥小廝:“你這大膽奴才,竟敢如此放肆!還不快給高昌王賠罪!”
那小廝卻隻是象征性地彎了彎腰,嘴裡嘟囔著:“哼,番邦之人,也敢在長安撒野。”
長孫無忌這才轉過頭,一臉無奈地對高昌王說道:“高昌王息怒,這奴才不懂事,衝撞了您。”
“不過您也知道,我大唐子民對番邦有些偏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您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高昌王氣的渾身發抖,心中罵道:“好你個長孫無忌,你這是故意羞辱本王!這筆賬,本王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