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哭,再哭妝都花了。”鬱晚凝最見不得鬱書禾哭,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
擦著擦著,她忽地一愣,眯起眼睛盯著鬱書禾,“傅大哥看見你的日記了?他怎麼會看見?你帶他去你房間了?”
想起兩天前去鬱書禾房裡借首飾,敲了半天門鬱書禾才開,鬱晚凝腦光一閃,“兩天前的下午是不是?”
“……”鬱書禾滿心的酸澀頓時被緊張取代,“沒、沒有……”
“那天你們倆鬼鬼祟祟的躲在房間裡乾什麼,你們該不會是……已經那什麼了吧?”鬱晚凝的腦洞越開越大。
鬱書禾羞得小臉通紅,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鬱晚凝見她臉色漲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越發斷定自己的猜想,抱著胸嘖嘴搖頭。
半晌,她說:“也不能怪你沒抗住,傅大哥長那樣,你又喜歡,更何況他還是個情場老手,你能抗住才怪,估計他三哄兩哄就能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說到這,鬱晚凝臉上的表情一變,兩眼放光特八卦地把臉湊到鬱書禾麵前,“傅大哥技術怎麼樣?”
“……”鬱書禾的臉更紅,“我、我們沒有……我不知道……”
“行了,彆狡辯了,你喜歡他這麼多年,他現在也喜歡你,說不定你們很快就結婚了,做就做了,放心,我不會告訴爸媽的。”
鬱書禾:“……”
恰在這時,外麵忽地傳來一陣強烈的爆炸聲。
“哎呀,開始了,快走。”鬱晚凝拉著鬱書禾沿著樓梯繼續往上。
等她們到頂層甲板,鬱書禾立刻被頭頂絢爛的煙花吸引,甲板上人頭攢動,都在仰頭欣賞煙花美景。
煙花大約持續了有十分鐘,停下來後,悠揚的音樂從音響裡緩緩流淌出來,隨著風,盤旋過每個人的頭頂,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前奏過後,一道熟悉的男嗓唱起《i do》裡纏綿悱惻的歌詞。
“……因為你,我的世界整個顛覆。”
“第一次有這般心動的感覺,就像命中注定我將愛你至深……”
隨著低沉的歌聲,鬱書禾看見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如潮水般往兩邊退去。
傅宴凜手裡拿著話筒,緩緩的,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另一隻手拿著藍色的精致絲絨戒指盒。
許是夜風太撩人,鬱書禾的眼眶在發熱。
從二樓緩步台聽見他的聲音,她就猜到姐姐非要帶她來這的原因。
可即便已經猜到,當傅宴凜出現在她眼裡,她還是無法控製地心潮翻湧。
他唱著:“……一切都剛剛好,我知道你的愛有多珍貴……我會一直在你左右,直到離世的那一天……”
傅宴凜穿得很正式,白色的西褲西裝,裡麵搭配著淡粉色的襯衫,比襯衫的顏色略深一點的領結,整個人俊美貴氣,宛如中世紀的貴族。
看向鬱書禾的目光深情而認真,不複以往的多情和輕佻。
唱完最後一句:“……我滿心期待你說出那句,我願意……我想聽你說,我願意。”
傅宴凜把話筒遞給旁邊的人,抬手,輕輕拭去鬱書禾臉頰上的淚。
他站在女孩的麵前,垂頭定定地俯視她秀麗的眉眼,“對不起阿禾,讓你難過這麼多年,讓你等了我這麼多年。”
“嫁給我,以後讓傅哥哥陪在你身邊。”
傅宴凜說完,單膝蹲跪而下,打開戒指盒,從裡麵取出戒指,拿起鬱書禾的手。
這一刻,在鬱書禾的幻想裡出現過很多次,過去近十年的時光裡,從不敢奢望有變成現實的一天。
“我那次聽見你跟彆人說我的性格像白開水,很沒意思,我很難過。”她忽然很想把過去的事說給他聽。
“對不起。”傅宴凜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每次看見你身邊換了女朋友,我很難過。”她又說。
傅宴凜站起身,緩緩將鬱書禾摟進懷裡,臉埋進她的發間,“對不起。”
“我應該早點愛上你,早點發現你對我這麼重要,對不起阿禾,那些讓你難過的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我發誓。”
鬱書禾的眼淚早已決堤,“男人的誓言最不可靠,我才不信。”
“那我隻好用一輩子來向你證明了。”
“你要是做不到呢?”
“那我就跟寒深一樣,敢辜負老婆,就淨身出戶,到時候你彆心疼我,讓我餓死街頭算了。”
“……”鬱書禾被最後一句話逗得破涕為笑,“堂堂博安雅集團的負責人餓死街頭,一定會轟動全國。”
傅宴凜鬆開她,捧著她的臉擦了擦,“阿禾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親一個!親一個!”周圍的起哄聲就沒停過,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整齊劃一地喊著這三個字。
傅宴凜笑了下,“可以嗎?阿禾?”
鬱書禾嬌羞地垂了垂眼簾,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
這時,頭頂再次綻放絢爛的煙花,轟隆隆著覆蓋了整片天空。
他們在燦爛漫天的煙花下接吻。
“哇哦——”哄堂的喝彩和口哨聲淹沒在煙花炸響的聲音裡。
……
“啊啊啊啊——”張夢玲在人群中,受浪漫氛圍的影響,看著這一幕又蹦又叫。
莫煦北摟緊她的腰,有些無奈,也有些不服氣:“我之前跟你求婚,怎麼不見你這麼激動?”
“這不一樣。”張夢玲因為興奮,雙眸異常的亮。
“有什麼不一樣?”莫煦北見她這麼高興,嘴角也跟著揚起。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懂不懂?身處其中肯定沒有旁觀的人更能感受到浪漫的氣氛啊,就像醫不自醫,你是醫生,這個應該懂吧?”
莫煦北:“這是什麼比喻?”
“反正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張夢玲說完,餘光注意到了張君成。
哎呀,光顧著看熱鬨,忘了自家大哥也在,看見這場景,肯定難過。
她掙開莫煦北的手,朝張君成跑過去,“大哥,你還好嗎?”
張夢玲覺得自家大哥挺可憐的,喜歡人家這麼多年,卻連讓人家知道他喜歡人家的機會都沒有。
她以前是真沒看出來,鬱書禾那樣的乖乖女,居然會喜歡傅宴凜那種花心大少。
“我沒事。”張君成笑了笑,神色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大哥……”張夢玲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陪你喝兩杯?”
“彆想找借口喝酒。”張君成的臉立刻板了起來,“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愛喝酒?回頭把胃和肝喝壞了我看你怎麼辦……”
“哎停停停!”張夢玲一聽大哥端起訓人的口吻,立馬不想安慰他了,“你自己待著吧,我去玩了。”
說完轉身拉著莫煦北紮進人堆裡。
張君成還想把人逮住多教育兩句,又想有莫煦北跟著,他肯定會管著張夢玲,不讓她多喝。
收回想要追上去的腳,回頭看了眼被眾人簇擁的傅宴凜和鬱書禾,鬱書禾的臉上有明顯的羞澀和幸福。
其實鬱書禾喜歡傅宴凜這件事,他很早以前是有察覺的。
那時候每次傅宴凜的生日,他都在傅宴凜身邊。
隻不過鬱書禾的目光從來都隻停留在傅宴凜身上,從來沒注意過他。
鬱家二小姐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在她懷著忐忑和青澀的暗戀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有另一個人用同樣的心情在注視著她。
隻要她高興就好了,他那點微不足道的感情,也沒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