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瑛來到軍營,卻發現一隊人馬正在集結待命。
怎麼了?西羌又開始不安分了嗎?
四年前霍斬風以十萬對抗三十萬,他們明明已經嚇破了膽,現在怎麼又來!
是不是以為大啟新朝不穩,想趁火打劫!
好不容易看到認識的人,程若瑛問了問,才知道並不是西羌,而是處於西羌和大啟之間一個獨立的寨子。
佤圃寨,在一個貧瘠的山巒間,生活習性與漢人完全不同,他們像原始人一樣,住在山洞。
全族也就幾千人。
因為太過雞肋,大啟和西羌從未搭理過他們,也算與世無爭。
這怎麼還挑釁起大啟來了,不是找死嗎?
程若瑛不明白,但鬆了口氣。
佤圃寨沒有任何威脅。
“程姑娘,要不要跟我們前去看看?”那小將詢問。
“我可以去?”
“穿上甲衣,彆讓王爺發現就行。”
雖然程若瑛知道這不好,很不好,被發現說不定還會連累這位小將軍。
但是她還是沒忍住跟著去了。
到了山外才發現,軍隊都在外麵駐紮,根本沒進山。
“雷哥,王爺進山了,讓咱們守在外麵,謹防西羌。”
小將軍問:“王爺一人進去的?”
“是,佤圃寨寨主帶人離開寨子,逃深山去了,王爺怕嚇到他們,就一個人進去勸他們回來。”
“那也不能讓王爺一人涉險,我再帶幾人進去看看。”
小將軍叫雷風,在路上,就跟程若瑛說了。
原來劉成為了在新帝麵前搶功,想要製造一個蠻族趁亂入侵的假象。
一個月前,他帶著一支隊伍襲擊了佤圃寨,殺了幾乎一大半的人。
剩下的佤圃寨人就算逃到了深山,也被窮追不舍,劉成勢必殺人滅口,一個不留。
簡直泯滅人性,喪心病狂!
這事兒,剛有軍營的兄弟彙報給霍斬風,還不等他處理,佤圃寨的寨主就進了軍營想刺殺主將。
所以,霍斬風就過來了。
程若瑛跟著雷風進了山,走了整整一天,終於碰到一群穿著怪異的蠻人從深山往外走。
沒想到,佤圃寨的寨主竟是個女人!
而且,赤臂裸腿,臉上還畫的五顏六色,上下隻圍著一點獸皮,身上掛著一堆獸類的牙齒,渾身麥色,結實而野性。
其他男男女女都是如此。
還真是蠻族。
雷風也沒見過佤圃寨的人,看的眼珠子都瞪圓了。
霍斬風一身銀白流光飛翼甲,頭戴紅櫻銀盔,尊貴不凡。
那女寨主總想往他身上靠,都被他用手裡的刀隔開。
她嘰裡咕嚕的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但霍斬風好像聽的懂,低沉著聲音威壓頗重,似在拒絕。
“這女蠻子真不要臉!”雷風低罵了一句。
“你說誰不要臉?”女寨主像個豹子一樣凶狠的看過來。
哇去,她竟然也會說漢話!?
“說你呢!我們王爺是有王妃的,你挺著倆球貼什麼貼?”雷風毫不客氣。
還伸手一把將身邊的程若瑛推給了霍斬風。
一雙受驚的美目對上深邃剛毅的目。
程若瑛有點懵。
不是讓她小心點彆讓霍斬風瞧出來?
這他娘送到跟前來了!
“你……”霍斬風扶了一把,手還抓在程若瑛的胳膊上。
這一看,怎麼又是她?
“我,那個……”
“王爺,王妃擔心,偷偷跟過來的,屬下沒辦法。”雷風麵不改色,朝著霍斬風眨眨眼。
“原來你真有女人。”女寨主很是失望。
“寨主,你還是在咱們寨子裡挑男人吧,他們漢人,可不止一個女人,這肯定也隻是其中一個!”寨民嘰裡咕嚕說。
女寨主更沒心情了。
佤圃寨的人,可是一配一,從不亂搞。
可惜這男人是個漢人。
有女人的男人,長得再好她也不稀罕!
程若瑛心跳的極快。
霍斬風沒有反駁唉!
就算是為了躲避麻煩而假裝的,她也因為王妃這一稱呼,高興的要命。
“王爺,王妃,咱們快出去吧!”雷風又朝程若瑛眨眨眼。
程若瑛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伸手握住了霍斬風的手。
那雙帶著繭子的大手隻是微微動了一下,沒有掙開。
雷風笑的賊兮兮的。
哥幾個比賽,誰能把程大小姐和王爺撮合到一塊兒,誰得五十兩!
看來,他要贏了。
好像老天都在給他加油,一場超大的山崩忽然降臨。
山石亂飛,前麵的路被堵死了!
要想過去,得繞路,晚上是出不了山了。
程若瑛和霍斬風還要裝一個晚上的夫妻。
有個小女子,興奮的要哭了。
“程大小姐,機會又來了,你一定要拿下王爺啊,我的老婆本,全靠你了。”雷風悄悄湊近程若瑛。
“你放心,如果我成功,一定給你很多錢。”
倆人露齒一笑。
一個石頭砸在雷風的頭上。
“喂,那小子,你有女人沒有?”女寨主眯著眼看著雷風。
雷風渾身一哆嗦:“有,有十個!”
女寨主好像很生氣,罵了一句什麼。
夜幕降臨。
霍斬風趁著尚有光線,隨手用石子擊下了樹上的幾隻鳥。
放血,拔毛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搭起火堆開始烤起來。
程若瑛才不舍得浪費二人相處的時間,馬上跑過來幫忙。
“你歇著,我來就好。”霍斬風實在不知怎麼對這個女孩子,說了這句,見她依舊忙活,也不知說什麼了。
程若瑛又撿了些柴火。
偷偷瞄了一眼霍斬風,見他脫了頭盔,坐在石頭上,左肘撐在膝,右手翻烤,閒適從容又灑脫。
火光映在銀白盔甲上,他高挺的鼻梁上,半垂的眼睛上。
像遠處巍峨的山巒般,有著沉厚與剛毅之感。
好像有他在這裡,風雨不敢侵,雷霆不敢怒。
程若瑛看的有些著迷。
直到男人抬頭看過來。
程若瑛倉促收回眼神。
耳邊那些寨民嘀嘀咕咕的鳥語又傳進耳朵。
她好像終於找到了話題。
“王爺怎麼會說他們的話?”
“宮裡有個馴獸師,是佤圃寨人,以前沒事聊過,學了點。”
“啊,我以為佤圃寨人就一直在山裡,從來沒出去過。”程若瑛很驚訝。
“你以為的沒錯,那個馴獸師是個意外。”
封絕的母親是被流放到西川的漢人,為了護住肚子裡的孩子,從礦場上逃跑,被佤圃寨人所救。
封絕是在寨子裡長大的,後來他母親臨死讓他回大啟。
封絕進宮做了馴獸師,利用野獸,咬死了當年殘害他們一家的那個太監。
霍斬風像講故事一般,不知不覺就講了半天。
程若瑛聽的很認真。
那個女寨主也在不遠處聽,目光帶著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