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告訴我,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世子,主人都是為了您。”陸遜聲音毫無起伏,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花不言點點頭,手上多了一把刀,漫不經心就劃了自己的手臂一刀子。
“世子!”
“祖母應該告訴你,要確保我毫發無損吧?”
陸遜眼裡有了起伏,看著源源不斷流出的血,也慌亂,腳尖微動。
“你該知道的陸遜,我不是一個正常人。
若你也想捆住我,會發生什麼,怕你承受不起。”
陸遜就沒敢再動。
“世子,屬下是不可能放您出去的。這是主人下的死令。”
“好,不勉強,那你告訴我,你們是在做什麼?”
“世子……”
陸遜看著花不言手裡的刀,還是跪下來。
“主人說若您執意想知道,就讓屬下全部告知。”
“主人這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整個東陽國。
也是,為了您!
您不知,主人付出了多少!
從先先皇時期……”
從先先皇時期,就是她在背後努力維持著這個國家的穩定。
到先皇,情況好了些,大長公主也輕鬆了些。
但蒼天無情,災禍不斷,國庫空虛,又引來外邦覬覦。
直到五年前,外邦諸國派使者來年賀。
他們囂張跋扈,已完全不將東陽放在眼裡。
監視他們的黑甲衛甚至窺探到西遼和北猛早已結盟的消息。
這兩大外邦,妄想聯合吞並東陽!
且西遼已經往東陽輸送了不少奸細。
大長公主連夜與先皇商討。
最後就是大長公主開始淡出皇權中心, 退到幕後開始斂財養軍。
當時東陽所有地方上的軍隊都被秘密抽調了一批人,組合成一支新的軍隊。
如今已達四十萬人,這還不包括又多培養出的兩萬黑甲軍。
原本,這些人是用來對付外邦的。
可沒想到霍家軍猶如神兵出現,竟憑借震天雷同時擊退了西遼和北蒙。
那現在,這批軍隊,就用來對付霍家了。
“二十萬大軍隻是試探,如今看來,霍家已經沒有了震天雷,不足為懼。
宏康拖住了北宮軍,西北和北疆的人馬加起來也才二十萬,等他們前來,逐個擊破,大長公主算無遺漏,霍家軍不會有勝算的。
到時候,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世子,霍靜雅隻是您人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段經曆,等再過兩年……”
陸遜的聲音被打斷。
外麵又響起了打鬥聲。
這一次,來的人不普通,一連死了好幾個黑甲衛。
是祈白!
“祈白!你當真糊塗!”陸遜衝出去大喝。
“你才糊塗!今日,我一定要帶世子離開!”
“哼!自毀前程!”
“你才是自毀前程!燕氏已失去民心,大長公主是假的!你們不要再執迷不悟!”
“祈白啊祈白。”陸遜搖頭,眼裡有高高在上的嘲諷,還有唯我獨尊的狂妄。
“要不你坐不到我的位置呢!蠢貨一個!大長公主是假的,但,世子是真的!”
什麼意思?
不等大家想明白這句話,陸遜已經下令把祈白和他帶來的人斬殺。
“住手!”
花不言站在一排阻攔他的人後麵,清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一切。
像以前一樣,眼睛裡沒什麼情緒。
但祈白見過他在霍靜雅麵前的樣子,那眼睛裡的光,比夜裡的星辰還要耀眼。
在花府裡的世子,是沒有靈魂的。
祈白隻覺得心裡一陣絞痛。
不由大喊:“世子!主人還在!她讓我們來問您,願不願讓她劫持,威脅大長公主?”
眾人:“……”
她還在。
少年的眼裡,閃過清淺的笑意。
也就小雅能問出這樣奇怪的話來。
目光掠過高高的圍牆,好像能看到那個在人群中廝殺的身影。
她的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呢?
“不願。”
“走,去她身邊。”
“她在,你在。”
“她亡,你亡。”
花不言盯著祈白,目中,是不容置喙的命令,是信任無悔的托付。
祈白差點就落下淚來。
他不能辜負世子的信任!
祈白不再硬闖,帶著人又突圍出去。
花不言吩咐一旁咬著唇的小語。
“本世子餓了,你去廚房端一份本世子愛吃的吃食過來,四菜一湯即可。”
他已經好幾日不思飲食,小語一聽甚為激動。
“還不快滾開!你們想把世子餓死嗎?”他朝攔著的黑甲衛仰頭怒喊。
陸遜擺頭,讓人跟著他去。
“陸遜,你進來與本世子說說,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花不言進了屋。
“世子!既然您問了,屬下也不瞞您了。”
陸遜是大長公主手下最利的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管控。
雖然平日像個啞巴一樣默默跟在主人身後,但那股睥睨一切的傲氣是掩飾不了的。
他的傲氣,自然有出處。
“世子,屬下說,主人一切都是為了您,是真的。”
“外麵的謠言,也是真的。”
“主人雖不是真正的公主,但卻是先皇真正的母親。”
“而郡王,也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兄弟!”
“花家,不過是主人的棲身之所。
她與花家主,從來都是一對各取所需的假夫妻。”
“世子,您,是真正的皇子皇孫!
大長公主扶持幼帝,也不過是為您開路而已。
如今,懷山王應該已經將宮裡的皇族屠儘了吧!”
“世子,您才是以後的九五之尊!主人給您開疆辟路,讓您乾乾淨淨的登上皇位。
您一定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心血啊!”
陸遜跪地大拜。
隱在麵具下的臉,是穩操勝券的得意。
世子是皇帝。
他將是輔佐皇帝的功臣!
以後會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人前,大權在握。
這是主人承諾過的。
“原來,如此。”
花不言好像笑了一下。
又好像沒笑。
原來,就連祖孫情誼,都是假的。
他不是,花家唯一的,嫡孫。
是,皇家,被挑中的,那一支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