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長猛的吐出一口血。
桑寧再次軟軟倒下。
“道長,是……完成了嗎?”新雪芙扶住桑寧,期冀的問。
“沒想到……沒想到……”
柳道長滿臉死灰之氣。
“嗬嗬嗬嗬……我玄門正道,竟輸給一個野路子和尚!不公,不公啊!”
怪世道不公,讓他玄門落敗至此。
柳道長搖著頭站起來,“貧道解不了,解不了……貧道無能。”
“道長,您不能走啊!”鹿時深急的拉住他。
柳道長似頃刻間滄桑了幾歲。
“貧道對你們說句實話,若貧道解不了,也彆再枉費功夫去尋他人解咒,現在唯一的解咒法子,是殺了渡心。”
“且要儘快,否則魂魄離體太久,會損傷神智,陷入混沌。”
柳道長說完,就搖搖晃晃的走了。
“殺了渡心!”新雪芙眼神凶狠,燃燒著熊熊烈火。
她從懷裡掏出報信旗花。
炎猛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乾什麼?”
“發信號給新月山莊的人,圍追堵截渡心!”
“不可!”
新雪芙怒:“為什麼!?”
"渡心是天下人心裡的菩薩,就算你新月山莊有這個本事,殺了之後呢?等著被人鏟平?
就算要殺,也得悄無聲息的殺!"
新雪芙這才冷靜下來。
“那我們總要派人找到他的行蹤。”
“這個交給我。”
一隻信鴿飛過來,在空中盤旋兩圈後落到了炎猛肩上。
是北疆傳來的。
炎猛打開。
“主上問主母是不是出了事?”炎猛看向鹿時深:“你跟主上提早彙報過這事?”
“沒有,還沒來的及。”
炎猛沉思一會兒。
想到之前主母被西遼人抓住,主上瘋了似的往涼州趕。
這次又這麼問,且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將主母送到北疆,親自護送。
主上好像和主母之間有感應似的。
這邊已出了西北地盤,不能長久逗留,得馬上離開。
“咱們一邊尋找渡心蹤跡,一邊趕往北疆。”
“寧兒這樣,怎麼還去北疆那不太平之地?”新雪芙不滿。
幾個月不見,脾氣漸長。
炎猛虎目灼灼:“去找主上,也許他有辦法救主母。”
新雪芙低下頭。
“都是我害的。我娘找到我後,帶我去大安寺還願,渡心曾問過我是否遇到了貴人,我說遇到了寧兒。”
一定是因為這個,才讓渡心來到了西北。
炎猛服氣,怎麼還是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跟你有什麼關係,沒你他也會來,走!”
炎猛將桑寧抱上馬車。
於是,幾人開始避開大路往北疆趕。
新雪芙細心的照顧著桑寧,鹿時深也拿出所製的珍稀藥丸給她服下。
等到了第二日,桑寧慢悠悠的醒了。
新雪芙欣喜若狂,炎猛和鹿時深也鬆了口氣。
但是桑寧的眼神平平,好像他們隻是熟悉的陌生人。
禮貌有餘,熱情不足。
都知道是什麼情況,所以新雪芙不會因此難過,隻會心疼。
然後她就發現,桑寧彆的都不太感興趣,唯有吃飯時特彆認真。
新雪芙就卯足了勁兒做好吃的。
荒郊野外的,馬車一停下休息,炎猛和鹿時深就開始找野味。
新雪芙本來廚藝就好,又跟桑寧學過,她是最得桑寧真傳的。
經過村落跟人買了鍋,她一天天不重樣的做。
桑寧身體養的漸漸有力氣後,也一塊兒做。
新雪芙感覺又像是回到了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時候。
她們擠在小小的廚房裡,有燒火的,有蒸饃的,有切菜的,有說有笑,談論著今日怎樣,明天如何。
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桑寧不愛說話。
但新雪芙也已經很開心了。
她看起來很乖巧,很可愛,怎麼都招人喜歡。
新雪芙的目光無時無刻的不盯著桑寧,還不時的蹭蹭桑寧的頭,臉。
吃飯更是恨不得親手喂。
炎猛皺了眉。
他知道兩人關係好,但大夫人和三夫人也跟她好,沒見她這麼親呢?
他想了想,好像以前她就對主母格外不同,又擋刀,又維護的。
這一路,新雪芙沒跟他說幾句話,也沒怎麼看他。
那雙盈盈秋水一般的眸子,含情似的不離桑寧。
呃,他怎麼覺得不對勁呢?
“鹿大夫,你先去方便一下。”
鹿時深:“……”
他這一天已經“方便”八次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個醫者不自醫。
鹿時深無奈的去“方便”,炎猛抓了幾隻螞蟻往自己的後背一放。
“雪芙姑娘,可否再幫幫忙,總覺的有東西在傷口上爬。”
新雪芙一看,那個鹿大夫又不見人了。
真是,年紀輕輕的尿頻,是不是腎虛啊?還做大夫的呢!
畢竟是為救她受傷的,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走過去。
炎猛傷口附近還真有幾隻螞蟻。
真是奇怪了,螞蟻怎麼會爬到背上來呢?
忽然想到什麼,她將臉湊過去,鼻子使勁嗅了嗅。
炎猛敏銳的感覺到輕柔呼吸,一回頭。
四目相對,新雪芙:“……”
愣了片刻,若無其事的後退。
“我聽說得了消渴症,血裡帶甜味,會引蟲蟻。”
“老子好的很!什麼病都沒有!”炎猛嗓門一高。
隨即他想到馮大力的話。
找個媳婦不容易,碰到喜歡的彎彎腰,低低聲又怎麼了。
聲高就把人嚇跑了!
“嗯哼,我身體挺好的,從小到大沒生過啥病,你放心就是。”炎猛又慢聲輕語。
她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隻擔心寧兒。
新雪芙看向桑寧,卻發現桑寧在看著他們笑。
雖然是沒感情的笑,但……那是因為她靈魂被禁錮,表現不出情感。
是不是她內心其實很清醒,隻是無法表達?
“有人來了!”炎猛忽的站起。
“先上樹。”
他摟住新雪芙,一躍上了旁邊的一棵繁茂大樹。
然後又下去將桑寧撈起放上去。
不一樣的是,他對桑雪芙,是麵對麵雙手摟抱著腰,而對桑寧,是提著後領飛上去的。
娘的,桑寧在心裡大罵。
跟提雞崽子似的,差點勒斷她的脖子!
區彆對待要不要這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