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將領心頭一緊,眼神凝重互望。
到底丟失了什麼?
桑寧想了想,裡麵也沒見他放什麼重要的東西啊?
“你發脾氣就發脾氣,拿著自己的手出氣乾什麼?你看看你的手都成什麼樣了? ”
打盧玉山不知打了多少拳頭,骨節處都破皮錯位,剛才包紮了半天。
聽魏昶說盧玉山的頭顱都扁了。
“到底丟了什麼?”
桑寧一邊檢查他的手一邊問。
男人突然像拔了牙的老虎,暴虐的氣息全沒了。
開口好似聽到了一絲委屈的意味。
“他們亂翻被子,臟!”
支棱耳朵傾聽的將領們:“……”
就這?
比震天雷重要?
“嗬嗬,主上愛潔。”裴明安鬆了口氣。
嚇他一跳。
桑寧也是無奈了:“燒了,換新被子就是。”
“嗯。”
霍長安低著頭,看著還是很沉悶。
桑寧又小聲勸他:“以後彆拿身體開玩笑,你說你雙手傷成這樣,白天訓練不方便,晚上更乾不了活,多耽誤事呢?”
也是哈。
霍長安更鬱悶。
“少乾點還行的,乾一個時辰沒問題。”
一個時辰!
還是少乾!
“吹牛吧就。”炎猛嘀咕。
大家默默的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聲洪亮的提問:“主上晚上還乾什麼活啊?”
馮大力蹲在火爐邊,一邊烤苞米,一邊問。
還真稀奇,他在爐子邊,找到了兩根剛剛成熟的苞米棒子。
“種苞米。”霍長安隨意答。
“啥時候苞米?”
裴明安踢了傻乎乎的馮大力一腳,對他擠眼睛。
“乾嘛呀?”馮大力抓抓炸毛的頭,莫名所以。
“你們都出去吧,震天雷的事不用擔心,他們研究不出來。”霍長安趕人。
“整合整合軍隊,看看邵將軍那邊還有什麼需要,等他一好,咱們就計劃攻打夜泉。”
“是,主上。”
幾人嚴肅著臉往外走。
武高達最後出帳子時,還是忍不住回頭道:“主上晚上少剝會兒苞米,半個時辰就行。”
說完“噌”跑出去。
外麵就傳來一陣戳七弄八的大笑。
“這些混蛋!”
霍長安反應過來,氣的要出去訓人。
“好了,彆理他們了。”桑寧說。
這種事,越描越黑。
“咱們把這裡打掃一下。”
其實她也很膈應,而且彆被人做了什麼手腳,被子全扔掉,彆的地方也要全擦一遍。
霍長安馬上去抱了被子扔到外麵燒了。
桑寧從空間拿出新被子換上,桌椅凳,床底,全都打掃一遍。
霍長安坐在床沿上,神情低落,很明顯有什麼心事。
“難道真被人偷了東西?”桑寧問。
“偷了。”他咬牙。
所有情緒在桑寧麵前展露無疑。
對西遼人恨不得斬殺的狠厲。
對被偷了東西的悵然和失魂落魄。
桑寧坐到他旁邊,睜大眼睛憂心問:“很重要嗎?”
“很重要。”
“你送我的東西全都在裡麵。”
“我已經找了能工巧匠在製作盒子了,誰想該死的西遼人……”
他藏在床頭用衣服蓋著都給偷走了!
??????
“我送了你什麼東西?”桑寧有點懵。
“很多啊。”
“送了我一顆大紅豆,你說此物最相思。”
“送了一顆桃子,你說是你的心,我把桃子吃掉了,把桃核雕刻成了心形。”
“送了我一隻橡果,說也叫愛情堅果,還是運氣,繁榮,力量的象征。”
“送了我一片葉子,上麵寫著:幸得識君桃花麵,從此阡陌多暖春。”
“送了我一朵風乾後的黃花,還有一粒花生,說那是春華秋實。”
霍長安一口氣說完,然後垂頭:“都沒了……”
桑寧:“……”
多麼油膩的情話,感覺她有做渣女的潛質。
她送完就忘了!
他一個不落的記得。
此刻更是傷心的像個丟了魂的孩子。
霍長安還是以前的霍長安,赤誠又幼稚。
桑寧想笑,又覺得不好,他已經那麼難過了。
“你彆傷心了,我再送給你一樣東西。”
霍長安抬頭,目光隱隱期待,等待發糖一般。
“閉上眼睛。”
男人聽話的閉眼。
長長的睫毛比女子還要濃密。
淡色的唇不薄不厚,棱角分明,輕抿成一條直線,帶著些許嚴肅些許緊張。
桑寧慢慢湊近。
他似乎意識到什麼,睫毛激顫,似想馬上睜開,最後卻更加緊閉,使得眼皮都在抖動。
桑寧抓住了他攥著被子的手,一下子壓在他唇上。
自打她說了談戀愛以後,霍長安從來沒有主動對她做過什麼。
或許他還是因為那時鬨的那事心中膽怯,麵對她時總是小心翼翼。
但是她真的沒怪他了。
本來就是兩個人的錯。
他不需要一直自責。
人的唇果然是身上最軟的部位。
這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不是偷偷相貼,也不是淺嘗輒止,更無誰強迫誰。
這是兩情相悅。
有東西在心中悄悄綻放。
那是花開了。
柔美婉轉,濃鬱芬芳。
“你那夫人的嘴長的特彆好,肉嘟嘟的,要是吃起來一定很美味……”
魔咒一般的聲音忽然在這時闖入腦海,把恬靜羞澀的花朵踏的七零八落。
男人忽然凶狠起來。
是他的,這是他的!
誰也彆想搶走。
誰敢覬覦,他就殺了誰!
柔風細雨,變成狂風暴雨。
男人由被動變成主動,十指緊握,熾熱燃燒。
……
夜泉城。
西遼悍將奪魯托氣的暴跳如雷。
派出了二百勇士,回來了十五人,結果偷回來十壇子黑土!
根本就不是震天雷。
他罵霍長安罵了半個時辰。
“將軍,這個盒子裡肯定有重要的東西,是從姓霍的床頭找到的,包了好幾層衣服。”負傷回來的勇士提醒。
“打開看看是什麼?”
奪魯托又有了點精神。
“王已經又發來了命令,無論如何年前要將東陽西北十城攻下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寶刀直接劈開了木盒。
“這是什麼?”
一顆豆子?
所有人圍上來,相互研究半天,發現真的沒有任何蹊蹺。
又看向彆的。
一朵破花,一顆花生。
好不容易看到了葉子上的字,連忙把精通漢話的謀士拉過來。
“你說什麼?表達愛情的詩?”
奪魯托像見了鬼。
最後終於意識到,這一盒子破東西真的沒有任何隱喻。
“你娘的霍長安,神經病!”
他氣的一口吃掉了花生,紅豆。
“嘎吱嘎吱……”
咬的牙齒咯咯作響,像是在吃霍長安的肉!
太少了,不夠吃。
最後他咬開了橡果。
喜提肥嘟嘟的木花蟲一家。
“哇哇謔呸……霍長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