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自己還是可以進入空間!
她知道了!
這個空間,可能隻允許她和霍長安進入!
她馬上又出了空間,看見兩大一小正在使勁揉眼睛。
“彆大驚小怪了!告訴你們,姑奶奶是玄門中人!”
桑寧恢複了精神,眼中毅然決然。
那些長毛鬼子,非我族類的畜生!
她看不得那麼多人死在這場屠殺裡。
不去做點什麼,心中難安。
“我去把人引開,你們找機會帶著錦棠趕緊逃!”
說著,她伸手,憑空變出了幾把刀。
塞到石化的幾人手裡。
然後,一甩短短的頭發,就朝大街上跑去。
“主……”
“四嬸嬸!”
桑寧的身影,很快暴露在屠殺之地。
“西遼的畜生們!我是下凡的神女,抓到我,就有吃不完的食物,花不完的金銀!”
清楚嘹亮的聲音吸引了行凶者的注意。
餓狼一般的目光齊齊對向纖細漂亮的姑娘。
桑寧舉高雙手淩空一抓,忽然一隻雞撲騰著出現,她甩到地上,又抓。
一隻隻雞四下亂跑。
接著是苞米棒,大黑魚,一把銀子……
西遼人的目光由震驚變得狂熱。
“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
西遼人瘋狂湧去。
桑寧轉身就跑。
“神女來救我們了,大家快往城門跑,快逃啊!”塵越趁機大喊。
所有驚愣的百姓這才反應過來,拖家帶口的往城門跑。
“小公子,我們走!”
塵越直接背起錦棠,喊著月不圓朝東林奔去。
……
縣衙大牢。
獄卒把鑰匙扔給了霍江臨。
“你那天看的沒錯,西遼人真的來了!縣令大人已經死在書房,霍江臨,快逃吧!”
說完,獄卒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霍江臨胡子拉碴,手腳發抖的打開了鐵鎖,跑出陰暗的地牢,看到街上一片亂象。
所有人都在逃亡。
他撿起不知哪個衙役丟掉的一把刀,忽然有些茫然。
他是犯人,該往哪裡逃?
“救命——田也救我,田也——”
一個姑娘披頭散發的摔倒在霍江臨麵前。
後麵,是她母親抱著一個西遼人的大腿拚命為女兒爭取時間的情形。
不過很快,身子就被插成了篩子。
血液飛濺,噴了霍江臨一臉。
那西遼人凶殘的目光看過來。
他的身體又發軟了。
“青木合!你們為什麼要殺全城的百姓,不是說要天下大同嗎?”
一個俊秀的少年跑過來,滿麵怒容的質問。
“天下大同?哦,對,天下大同。不過邊城的人不能留,他們與咱們西遼積怨太深。
腹地的人嘛,倒是可以做下奴,畢竟,活要有人乾的嘛!”那西遼人得意又張狂的說。
“不是,當初你們不是這麼說的,你們說東西一體,不分你我!”
“蠢貨!滾開!”
“不,你們不準再殺了!”田也張開雙臂攔在他麵前。
卻不料,身後被人一刀捅上。
爬起來的姑娘奪走霍江臨手裡的刀,狠狠地捅進少年的身體裡。
“田也,原來是你,賣國賊,不得好死!”
“那還……不是,你逼……”少年倒在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街頭滾落的頭顱,越來越茫然。
他最初,隻是想,殺了縣令夫人,為爹報仇而已。
甚至,連榮茵,都隻是想折磨報複,沒想讓她死。
榮昆有句話說的對,榮茵喜歡他。
他和榮茵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豆蔻年華,榮茵好奇心重,不知跟誰學了些壞東西,總是綁住他,研究他的身體,他因為羞窘咒罵,越罵她越來勁。
終於釀成大禍。
到底怎麼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是被人安排的富貴生活,做人上人的誘惑,讓他,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是我,我是,涼州城的罪人!”
榮茵說完,也引頸自刎。
又是一陣兒熱血噴在臉上,霍江臨人都麻了。
連害怕的感覺都消失了。
反而胸口升起一股想要拚殺的衝動。
所以當青木合一腳將田也踢開,咒罵著去扯榮茵脖子上的金墜子時,他撿起刀就砍了過去。
青木合一聲不吭趴地上了。
其實他們看著外形高大,顴骨高,加上深入人心的恐怖形象,讓人覺得可怕。
事實上西遼饑餓已久,身上也沒多少力氣的。
霍江臨忽然就為以前的自己悲哀。
為什麼就那麼懦弱?
懦弱的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
你看,殺人根本就是如此容易的事!
他殺,繼續殺。
好像要把以前錯過的全都補上。
他救了一個摔倒的孩子,把趴在一個女人身上行凶的西遼人砍成了肉泥。
“神女來救我們了,趕緊逃出城去!”
一群人往城門處跑。
隻有他,像個找尋目標的獵人,逆流而行。
終於,他被一支箭射穿了。
“江臨,兒子!”
霍寶鴻去縣衙地牢找了一圈,終於在街上看到趴在地上的霍江臨。
“臨兒,臨兒!”
他跑過去,扶起兒子,卻發現,他的身下,還護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孩童。
“爹……我殺了,三個西遼……人。
爹,我不怕了……
爹,告訴,江初,其實我,一直,佩服他。
我,我下輩子,一定,早早學會,勇敢……”
可是,翠語,翠語……
這輩子,再也無法求得她的原諒。
他真的愛她。
從第一眼就愛了。
為此罔顧爹多年的教誨,做了陰暗的事。
可是因為懦弱,他又失去了她。
涼州,真的好冷啊!
好想回到平陽,回到那個餛飩攤上,回到她朝他羞澀一笑,就讓他夜不能寐的那個陽春三月。
他要守護那個笑容,到天荒地老……
霍江臨對著空中微笑著,沒了呼吸。
霍寶鴻那個痛啊!
“不是你學不會,是爹不會教啊!
如果你生在大伯家,一定早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臨兒,你是好樣兒的,好樣兒的!”
……
東林山上。
村民暫時找了一處停頓下來。
霍家人口不齊,老夫人急的不行,好不容易又等回了錦棠,這才知道外麵的情況。
“所有人全都去接應四夫人。接到人再一塊走!”
秦望遠馬上帶了所有人下了山。
劉東一大家子一上山就緊跟在了霍家人身邊,此刻劉老爹聽到一耳朵。
不由問:“老夫人,霍公子呢?要不要東子去幫忙?”
“他走了。”老夫人含糊道。
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
劉家父子對視一眼,目中皆是震驚與沉痛。
怪不得,怪不得她們沒有把霍公子背上山來。
霍家一直不讓人探望,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劉東已經忍不住擦起眼睛來。
“就前兩天吧。”
劉老爹不說話了。
自己在那垂著腦袋沉默了好久。
再抬頭,眼睛紅通通的。
“這樣不行,就算人沒了,也不能那麼晾著。咱好歹是做木工的,彆的幫不上,做副棺材還是可以的。
我現在就伐樹,讓東子下山把人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