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頭一堵,又暈死過去了。
孩子們的眼睛被捂住,大家氣的恨不得殺了雲水仙。
馬匪的頭兒朝桑寧走過來。
“小娘皮,你跟我說,你是怎麼裝的鬼?要是說的讓老子滿意,老子讓你做壓寨夫人。”
壓你麻痹!
男人眼睛渾濁穢色,黑皮絡腮胡,身上背著一把弓箭,腰上還有把彎刀。
身上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馬身上的膻臭味。
桑寧裝作害怕的後退一步。
後麵的杜山突然上前一步,擋在桑寧前麵,底氣不足的大喊:“這位好漢,你可知這些都是誰的家眷?霍鎮南,伯陽侯!那可是護衛咱東陽的英雄!
還請看在他的份上,放過這一家老小吧!”
哪知,那馬匪神色更加暴戾。
“霍鎮南!哈!霍鎮南!”
“狗娘養的!就是他殺了我爹和叔伯!挑了我們山寨一百二十八人!”
“老子和他不共戴天!”
“他死了就讓他全家還債!”
“……”
杜山傻了眼。
老夫人說的馬賊,就是眼前這馬匪的,爹?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孽緣!
“四夫人,我管不了那麼多人,我的命是你救的,我還也隻還你一人,你快走!我攔住他!”杜山朝身後低喊。
而後聽見腦後風聲呼嘯,接著他被桑寧一腳踹開,避過朝他砍來的彎刀。
“快走!”
桑寧手裡突然多了個尖銳的石頭 ,一下砸在馬匪頭上,快如閃電奪下了匪首的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眾馬匪大驚。
“帶著人快走!”她再次大嗬。
杜山這才反應過來,慌亂看了一圈,還是沒找到霍長安,隻得拖住霍靜雅,“快跟我走!”
“四嫂……”
“快走!彆拖你嫂子後腿了!”
杜山朝著李玉枝幾個拚命使眼色。
馬匪想攔,卻聽到他們的大當家“哎呀”一聲。
原來桑寧手裡的刀已經壓下,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大當家眼珠子瞪的凸出,一絲兒都不敢動。
“誰攔,誰就是想讓你們大當家死。我看看是誰想篡位啊?”
聽到桑寧的話,蠢蠢欲動的幾個人又退了回去。
李玉枝和謝雨柔擔憂的看了桑寧一眼,拖著幾個孩子匆匆跟上杜山和田開武。
桑寧的本事她們看到了,留下確實隻是累贅。
“小雅——救我——”
霍靜雅回頭,正看見雲水仙被扯開了的衣袍,裡麵的身體,遍布青紫,慘不忍睹。
她眼神祈求,和以前每次一樣。
孱弱的,委屈的。
以前她心疼,現在隻會讓人作嘔。
“救不了。”
救不了一個早就爛臭的靈魂。
霍靜雅頭也不回。
雲水仙眼睜睜看著她們跑掉,又把她一個人仍在了這裡。
不,還有桑凝兒!
全都是桑凝兒把她害到這種地步!
“桑凝兒,不能放過桑凝兒,她是侯府的當家人,手裡拿著侯府所有的財寶,有好幾萬兩!她還藏了很多吃的,吃不完的肉!”
雲水仙故意往大了說,她知道這些馬匪很久都沒劫到東西了,這麼說一定不會放過桑凝兒!
果然,剛才蠢蠢欲動的幾個人眼神大亮,隨即一狠。
“大哥,兄弟們得活下去,對不住了!”
一支箭射過去,正中大當家眉心。
剛才還凶神惡煞,不可一世的馬匪首領,就這麼噶在自己人手裡。
死不瞑目!
桑寧手裡沒了籌碼。
“艸!”了一聲。
果真都是不忠不義,泯滅人性的凶徒!
大哥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老娘不跟你們玩了!”
正要遁走呢,撲過來抓她的四五個馬匪接連慘叫起來。
桑寧定睛一看,他們全都被打瞎了一隻眼睛,血嘩嘩的流。
霍長安!
“誰,是誰!滾出來!”馬匪大亂。
有的繼續來抓桑寧,有的跑向四周查看。
桑寧急了。
她以為霍長安怕連累她們,自己藏起來躲著。
沒想到他是在搞偷襲!
傻不傻?
被人揪出來他跑的了嗎!
“他在那裡!”一個馬匪指著一處大喊。
桑寧往那一看,一個黑色的布鞋一下子消失在樹後。
正是霍長安的鞋子。
“臭娘們,你還想跑?”
一隻臭哄哄的手伸過來,死死抓住了桑寧的胳膊。
“真是打著燈籠拾糞,找屎!”
桑寧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鋥亮的大菜刀,一刀砍下去。
“啊——”
“妖怪……妖怪……桑凝兒是,是妖怪!”
一直盯著桑凝兒的雲水仙嚇呆了。
她親眼看見剛才詭異的一幕。
桑凝兒的手裡,突然就多了一把菜刀!
“啊——”
“啊——”
慘叫繼續。
跑去樹後抓人的那幾個馬匪,腳板被尖銳的樹枝穿透。
而引誘他們過去的,隻是一隻栓了藤草的破鞋!
“娘的!真是沒用!都給老子安靜!”
二當家大吼。
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一下子損了一半的兄弟,結果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再亂下去,得全軍覆沒!
他們冷靜了,霍長安必然暴露。
桑寧怎麼可能如他所願。
拿著菜刀一頓亂砍。
馬匪咒罵連連,又亂起來。
這個時候,也沒人顧得上雲水仙了。
她瞅著機會就跑。
沒跑幾步,就被人一箭射穿腹部。
不遠處,臉帶黑色瘀痕的少年端坐於地,上身筆直,手握弓弩,目光陰戾無情,嗜血如魔。
“長安……哥哥。”
怎麼會這樣?
她是侯府高高在上的小姐,出門奴仆成群,百姓瞻仰。
長安哥哥回府總會給她帶來新奇的玩意兒。
他的眼睛彎彎,笑得風流肆意,精致的容顏連最厲害的畫師都畫不出一二。
這不是長安哥哥。
雲水仙倒在地上,餘光看到少年突然眼神驚恐,朝著一個方向瘋狂的爬過去。
二當家射向桑寧的箭被斜道衝出的另一支箭擊落。
他立刻調整方向對準了某處。
終於出現了!
可是……
他看了半天才發現,躲在暗處,將他幾十個兄弟弄殘的,竟然是一個爬在地上的癱子!
真是奇恥大辱!
“娘的!哪裡來的怪物!”
他抽出刀就衝過去。
少年臂力驚人,抓著二當家的腳踝就把人翻到地上,他的腿不行,但他有股不要命的莽勁兒!
好像前麵是火山,是懸崖,都不能阻止他的腳步。
他好像感覺不到疼,就算腿被砍,雙手鮮血淋漓,也義無反顧往前衝。
刀,終是被他掌控。
一刀封喉。
還不等喘口氣,身後又有利刃襲來。
“霍長安!”
一個身影撲過來,抱住地上血淋淋的少年。
繼而,倏然消失。
利刃砍下,卻砍了一團空氣。
“人呢?”
馬匪驚住。
鬼,鬼,鬼!鬼!
真是鬼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