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師？”
陸凡微微一愣，急忙走過去，衝他敬個禮，“鐘老師，好巧，你也在這裡！”
鐘國輝擺擺手笑道：“不巧，我在等你！”
“等我？”陸凡一驚。
“沒錯！”鐘國輝點點頭：“跑完了嗎？跑完了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是！”
陸凡快速上前，剛想扶著他的腋下將協助他起來，卻被鐘國輝禮貌性地拒絕道：“不用，我這把老骨頭，還不至於起不來。”
陸凡知道這是一名老兵的倔強，也是他們身為男人的尊嚴和體麵。
他無奈地後退一步，在旁邊站著，但依舊做好能隨叫隨到的距離。
鐘國輝拿起旁邊的拐杖，右手用力一蹬，整個身體猛然地站直，渾身又散發出一道雄渾有力的光芒。
他那道微微佝僂卻絕不彎折的脊背，宛如飽經戰火洗禮仍屹立不倒的城牆，散發著一種百折不撓的磅礴氣勢。
陸凡頓時肅然起敬！
他進來部隊這麼久，第一次遇到年過半百，身體雖有殘缺，卻依舊堅守在自己崗位的老兵。
“走吧！”鐘國輝低聲說道。
“是！”
陸凡看著那道偉岸又寬闊的背影，大步地跟了上去。
·········
這是一間單人的辦公室，裡麵就是擺了一張桌子，一個文件櫃，兩張小型的客人沙發單人椅，一個飲水機，牆上掛了一個老舊的鐘表。
看起來簡簡單單，但卻五臟俱全！
鐘國輝回到自己的位置，衝還有些懵逼的陸凡，昂了昂下巴：“坐吧！”
“是！”
陸凡徑直坐在了他的對麵，但是腦子依舊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鐘國輝為什麼會單獨請他來辦公室。
鐘國輝迎著陸凡那不解的目光，將他考試的那張試卷遞到他麵前：“這張試卷的答案，全部都是你自己想的嗎？”
陸凡垂眸看了一眼，點點頭：“是！”
鐘國輝微微一愣，詫異地問：“你以前學習過戰鬥機的理論知識？”
陸凡毫不掩飾地說：“在我原來的部隊時候，自己看過半年多的相關書籍。”
鐘國輝一驚：“你才學了半年，就這麼精通了？”
“你之前是在哪個部隊？”
“我······”陸凡欲言又止，他知道龍隱向來是機密部隊，沒有得到鬼影的批準，不可以隨意報出自己的番號。
既然鐘國輝不知道他來自哪個部隊，這就說明鬼影沒有將他的資料暴露出來，否則鐘國輝不會這麼問自己。
鬼影不說，他自然更不可能說！
看著他為難的模樣，鐘國輝忽然爽朗一笑，擺擺手道：“我知道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一個陸軍，為什麼想來學習戰鬥機？既然你這麼喜歡戰鬥機，又為什麼當初不報名空軍？”
這句話，確實把陸凡問住了。
他的本意從來就沒想到當空軍，至於戰鬥機也是鬼影勒令他學的。
在此之前，他還從來沒想過考戰鬥機資質。
對於陸軍來說，他們的主要作戰方式是靠自己的雙腿和手裡的槍，再者就是坦克裝甲車，戰鬥機應該是空軍考慮的事情。
會開武裝直升機，對於他這一個陸軍來說，已經算是比較突出的一項技能，也算是陸軍裡優秀的存在。
陸凡沉吟片刻，解釋道：“老師，咱們國家的海陸空三軍實質上是一家，我們都是共同為祖國服務。”
“雖然現在是和平時代，戰爭少了，但是在很多落後的國家，依舊是炮火連天，生靈塗炭。”
“但是，咱們身為軍人，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必須要居安思危，未雨綢繆，一旦戰爭打響，我們能扛著槍就能馬上奔赴戰場。”
“咱們三軍雖然是三個不同的軍種，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也必須協同作戰，這個時候，咱們可以說是不分兵種，能者居上。”
“一旦有一方倒下，另外一方必須衝上前。”
“如果當時有一架戰鬥機擺在你麵前，但僅僅是因為你不會駕馭它，而錯過了一個反敗為勝的戰機，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話說到這裡，鐘國輝的眼神再次釋放出對一個兵的高度讚許，心裡萌生了一種對莫名的希望之光。
陸凡的答案簡單明了，一針見血，直擊要害！
鐘國輝就這麼定定看著他，陸凡也這麼定定看著他。
空氣中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就連牆上掛著的鐘表滴答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鐘國輝率先打破了寧靜，問道：“你當兵幾年了？”
陸凡立正道：“報告老師，四年了！”
“四年····”鐘國輝朗聲道：“僅僅四年的兵有這麼強悍的體質，有這麼高的領悟，是我們國家和人民的希望。”
“真是應了那句話，少年強，則國強！”
他從抽屜裡拿出五張試卷，再次交給陸凡：“你現在再把這五張試卷寫了，如果你能答對百分之九十，在理論課上，你就算是畢業了。”
陸凡一驚，有些激動地問：“您的意思是，答完這五張試卷，我就不用再學習理論，可以直接上機訓練了？”
“不！”鐘國輝搖搖頭，沉聲道，“你還有一項重要的訓練必須完成，抗眩暈訓練，離心機測試。
“你的理論知識這麼豐富，應該知道，隻有達到6g你才有資格上機吧。”
陸凡微微一愣，尷尬笑笑：“抱歉，老師，剛才是我太著急了，差點忘記了。”
鐘國輝淡然一笑，臉上的褶子溫柔地擠在一起：“我能理解，多少空軍想坐上我們的殲10飛行幾圈，哪怕是過個癮，他們都能興奮好幾天睡不著覺。”
“可以說，這是每一個兵的夢想！你應該還沒坐過戰鬥機吧？”
陸凡坦誠地搖了搖頭：“沒有！”
鐘國輝拍拍他的肩膀，打氣道：“你的希望很大，隻要你過了前麵的這兩關，後麵的路會越來越平整。”
“現在坐在這裡答題吧，讓我看看你到底還有多少水平。”
“為了避免你作弊，你隻能呆在我的辦公室寫完才能走出去，沒問題吧？”
陸凡堅定地點點頭：“老師，沒問題！”
鐘國輝沉聲道：“你在這裡坐著寫，我出去一趟，等你什麼時候結束了，我就什麼時候回來，否則我的存在可能會影響你的判斷。”
“是！”陸凡點頭。
鐘國輝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再次拄著拐杖走出去。
啪！
他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陸凡一眼，便輕輕把門關上。
中間隔著一扇門，裡外的兩個人卻有不同的心思，一個隻想快點答完題目，一個心裡卻已經打起了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