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正在抄筆記的眾人,聽到那股沉穩而有力的雄渾嗓音,幾乎都是下意識地蹭地一下站起來,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這道極富有磁性的嗓音,他們太熟悉不過了,熟悉到在半夜深睡中都可能會立馬驚醒。
周正立馬把筆記本蓋上,心虛地笑著問:“鐘老師,您····您怎麼來了?”
其他人乖乖地站成一排,就像在課堂上犯紀律的學生,局促不安地看著他。
鐘國輝掃了宿舍一眼,沒看到自己想看的那抹背影,詢問道:“陸凡不在?”
周正急忙解釋道:“老師,他剛才說出去要訓練場,估計訓練去了。”
“您也知道,他是陸軍,還是個步兵,每天都需要訓練一定難度的體能,這都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了。”
鐘國輝拄著拐杖,往裡麵走了幾步,垂眸看到桌子上的筆記,詫異的拿起來端詳。
看了幾分鐘後,那雙原本毫無色彩的眼眸逐漸放起了光。
“這是誰寫的筆記?”
眾人自然而然地看向周正這個宿長。
周正瞪了他們一眼,隨後說道:“老師,是···是陸凡的。
“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抄來的,我們覺得思路挺新穎的,就拿來看一下,我們總教官說了,一定要我們相互學習。”
鐘國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錯,有這股學習的衝勁兒,我相信你們以後一定會學有所成。”
“這條路雖然難走,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半途而廢,保持初心,方得始終。”
眾人挺起胸膛立正道:“是!”
鐘國輝沒有繼續停留,而是繼續拄著他陪伴十幾年的拐杖,慢慢地往訓練場地走去。
看著他走遠,宿舍裡的空軍們全部圍了上來,不安地說:“老師找陸凡什麼事?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廢話,陸凡那小子半個小時就交卷了,能寫出什麼好成績,估計氣得老師連飯都懶得吃了,直接就上門找人了。”
“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算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倒像是來找人談話。”
“鐘老師是什麼人,他要是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在我們麵前,他還是那個讓我們聞風喪膽的老師嗎?”
“哎,希望陸凡那小子,自求多福吧。”
“·········”
正在他們討論之際,鐘國輝已經來到了訓練場上,四處尋找著那抹身影。
空軍的體能訓練場地跟陸軍差不多,隻不過他們對體能的要求要比陸軍的相對低一點,但並不代表他們就不需要訓練體能。
不管是哪一個兵種,體能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項重要科目。
用部隊裡教官的一句話來說,在戰場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假如你正在控製的的飛機坦克被敵人在中途炸毀,如果你想逃命,這個時候除了兩條腿,依靠不了任何工具。
良好的體能,在這一刻,就彰顯出了關鍵性的作用。
鐘國輝橫掃了一圈,終於在跑道上看到了那抹正在跟其他空軍並肩跑步的身影。
兩個兵種同在一個跑道上一起奔跑,體能方麵的差距就顯而易見地凸顯出來了。
陸凡跑步沉穩有力,呼吸平穩,節奏控製地非常,做到腿動肩膀卻依舊穩穩地一動不動。
鐘國輝大膽地猜想,假如在陸凡的肩膀上放上兩杯水,都有可能不會因為他跑起來而掉落下來。
這種跑步姿勢,在戰場上受到子彈攻擊的概率會大大降低,同時也因為肩膀的穩定性能夠在快速衝擊的時候,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鐘國輝彎下腰,慢慢地俯下身坐在一個石凳上,將拐杖放到旁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跑,暗淡的目光逐漸變成了讚賞。
一圈的跑道大概四百米,他不知道陸凡之前跑了多少圈,但是看他身上飆出來的汗水,估計也跑了至少5公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凡跑了一圈又一圈,但他仍然不知疲倦地繼續往前衝。
那些後來的空軍都被他狠狠甩在了身後,他們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陸凡。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一個陸軍的,怎麼跑來我們空軍的跑道上撒野?
求求你滾回自己的地盤吧。
陸凡對他們異樣的眼神毫不在意,他在這裡呆上半個月,這半個月他的體能必須跟上。
否則一旦鬆懈下來,等回到龍隱的時候,估計都要退步許多。
到時候,如果他這個隊長不能在隊伍中搖搖領先,那他有什麼資格展現他這個第二中隊隊長的威望?
良好的體能都是靠堅持不懈練下來的,這也是唯一的途徑。
一圈又一圈,跑道上都流下了陸凡汗水的痕跡。
他足足在跑道上跑了75圈,大約30公裡,速度才慢慢地停了下來,由快跑改為慢跑,再到最後的散步。
但是他整個人看上去依舊中氣十足,仿佛剛才隻是跑了3公裡一樣,僅僅是擦拭了一下汗水,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繼續慢悠悠地走著。
這一幕,把中途跟他一起跑的空軍都嚇愣了。
“臥槽,這家夥真是神了,原來陸軍這麼能跑的嗎?”
“廢話,陸軍打仗主要靠的是雙腿,你以為跟我們一樣啊,他們的體能要是不過關,教官半夜都要給你扔幾個煙霧彈。”
“可是我表弟也是陸軍,他也沒這麼能跑啊,剛才我觀察了一下,他至少跑了50圈,關鍵他還臉不紅心不跳,這也太邪乎了。”
“他不會是特種兵吧,要是常規部隊,跑了這麼遠的距離,肯定早就在地上呼呼大睡。”
“特種兵不去執行任務,跑來我們這裡乾什麼,真是奇了怪了。”
“母雞啊······”
“··········”
等陸凡慢慢走到一個拐彎處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抹炙熱的目光正在向他投射過來。
他猛得轉過頭看去,正看到鐘國輝坐在石凳上,麵帶微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