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目中無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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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明珠在觀察安置在衣櫃角落的寵物蛋。

底下鋪著上頭蓋著三天前剛換下來的枕套,沒放床上實在是怕自己翻身一個肘擊給它懟地上了,她睡姿不太好,之前就把枕頭懟下去過。

憐愛摸摸蛋頭,好歹是個跟寵。

日常諄諄教導一番,關上櫃門,她離開臥室來到書房開始寫回信。

張小樓磨墨的空隙,她習慣盤起了骷髏。

上頭已經被盤得光滑可鑒。

心情煩躁還會用它練習插眼,鎖喉...哦沒有喉,是試試九陰白骨爪。

除了上下其手,畫骷髏也是寫生日常之一,隻畫頭骨太單一,偶爾還會發揮想象力添上軀乾骨、四肢骨,這些骨骼往往是殘缺的,如肋骨就經常會在她的暢享裡遭受重創少幾根,要麼呈碎裂狀,胸椎腰椎也好不到哪裡去。

總而言之,在越明珠手下這具屍骨無論畫多少次都永遠會在生前遭受過極大痛苦,殘破不堪。

第一次看她補上軀乾,張小樓摸摸鼻尖,沒忍住:“小姐研究過?”

畢竟她畫的太詳細了,詳細的就像趴在一具骸骨上細細觀摩過,據他所知詠絮女中繪畫課上應該沒有涉及到解剖的知識。

對此越明珠一句話打發:“來長沙的路上見過很多。”

張小樓之後再沒問過,隻是看著她日複一日地盤骷髏頭,心情複雜。

家裡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看出小姐對這份禮物的‘喜愛’,誰讓這是她唯一一次提過想要收到的禮物。

有了這鬼子頭就沒見她再對其他東西這般愛不釋手了,日山啊日山,讓你整個骷髏頭你還真整回來了。

關鍵是這禮物也不好抄啊,而其他禮物,佛爺送二響環小姐沒收,手鐲是不能送了,難不成送項鏈?

那段時間小姐畫的多,他就搭話如何分辨成年人骨骼和老年人骨骼,頭骨是個很好的道具。

成年人頭骨關節完整,而老年人頭骨鼻骨內陷、顴骨內陷,最關鍵的是會缺少牙齒,而缺少牙齒則會導致上下頜骨萎縮。

越明珠:“......”

總感覺說了什麼廢話。

其實她還想畫帶血肉不帶皮的那種,筋肉人?剝皮人?不過怕太出格,提筆片刻還是作罷。

萬幸家裡都是些不怎麼正常的人,連風大不小心從窗口吹出去一兩張,修剪花草的園丁撿到也隻會誇一句:小姐畫的好,很真實。

讓人不禁長歎,民不聊生的年代,全民對屍骸的認知都很全麵啊!

在家這幾日除開縱火那日跟金大腿聊過,其餘時間根本看不到他人影,難得這天他說要去紅府一趟。

“去紅府?”

越明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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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看他早出晚歸,連九門在軍務麵前都得退避三舍,今年除了因為陳皮的事九門開過一次會,之後就很少聚集在一起。

連往年經常打交道的二月紅、齊鐵嘴也很少來張家,甚以說張啟山除了正事基本不會去其他幾門家中拜訪。

尤其是二月紅半隱退,陳皮接手了他一半的勢力,兩人目前也不存在正事。

要說聯絡感情,張啟山忙得腳不沾地,連同一屋簷下的她都隻能偶爾碰麵,更彆說旁人了。

提到紅府,就得聯想到陳皮。

如今他已是九門四爺,早就搬出紅府自立門戶。

聽說當初離府時跟二月紅起了矛盾鬨得很不愉快,後來還是丫頭出麵說和,關係才有所緩和。

都當上四爺了,住的地方不比從前,不過她一次沒去過。

用世俗眼光來說,哪有千金小姐老往男人家裡竄的,他家要有個長輩姐妹什麼的還好說,從門房到下人全是男丁,人言可畏,任哪家的姑娘都望而卻步。

為這個張小樓私下沒少挨打。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關小樓什麼事,但也不能總由著陳皮拿自己身邊人撒氣,這算什麼?

打她的臉嗎?

所以兩人上次約在外頭見麵又不歡而散。

係統本來就看陳皮不順眼,這事一出就在她耳邊念叨早該把這個不穩定因素踢開,留在身邊隻會後患無窮。

越明珠沒當回事,聽金大腿要去紅府,覺得這是個遞台階的好機會。

車駛向紅府。

有樹影隨車子前進搖擺顫動,照進來的陽光卷著顆粒分明的塵埃,在她晃動的發尾搖曳成殘影。

張啟山偏頭:“燙了頭發?”

從編織手繩中回過神,越明珠緩緩地看向他。

要出門她才特意換了件白色真絲圓領花邊長裙,頭發是早上剛去燙的白秀珠同款羅馬卷,同樣露著額頭,彈簧狀的卷發輕盈垂墜在身後。

昨晚婉瑩打電話說上海那邊回來個新技師,帶了歐洲最新的燙發機,約她一起去試試效果。

確實燙的不錯,貴氣又嬌俏。

捧珠怕人家給她燙壞了全程盯著看,燙完就改成目不轉睛盯她了,回來還歡天喜地的找出今夏新做的洋裝鋪在床上讓她選著搭配首飾。

不提隨同出門的張小樓,就算是回張家遇見張小魚,人家也對她換了風格給予了一定讚美。

越明珠眯眼怒視。

表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剛燙完發咱倆就在門口見過一麵,午休結束還去書房給你送過水果!行,就當你公務冗繁、心無旁騖,可從出發到上車你難道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寶貝妹妹發型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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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張日山還老喜歡跟她還吹什麼佛爺眼力過人,可霧中視人,我看你是目中無人吧。

如有實質的目光,眼神之中的不忿與譴責交織。

張啟山沒有出言解釋,看了眼那懸垂在耳畔的珍珠耳墜,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長條狀的天鵝絨首飾盒遞過去,從容不迫:“禮物。”

“......”

也不知是第幾次被金大腿的糖衣炮彈擊沉了自己憤怒的小船。

想到他每次單獨送的禮物都彆出心裁,送在了自己心坎上,越明珠不由有些期待。

她不想表現太心急顯得好打發,裝模作樣地抱胸置氣一小會兒,這期間張啟山始終很有耐心,就算夏天他也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西裝外套隨手搭在一邊,上半身就剩襯衣和馬甲,一顆扣子都沒解。

就這麼交疊雙腿,神色沉靜,像風暴中也巋然不動的避風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不得不說,越明珠被他的真誠打動了!

飛快拿走首飾盒,滿懷期待地打開,正如以往每一次他都沒讓越明珠失望過,這次也不例外。

內襯柔軟的海藍絨布上是一條珍珠項鏈,特殊之處是這條項鏈的墜子,一顆閃耀動人的粉鑽在自然光線下美得炫目。

“你不是說小於五克拉的鑽石沒有收藏價值。”張啟山隨她將目光落在項鏈上,輕聲:“這顆正好六克拉。”

六克拉的粉鑽。

天啊,越明珠生平僅見,不過她猜測金大腿應該也是剛到手,不然自己送印章那晚他就把這個當回禮了。

發型的問題被她果斷拋之腦後,目中有沒有人看禮物就知道,粉鑽可是很貴的,更何況這麼大一顆。

“表哥你幫我戴上。”

將首飾盒原封不動塞回金大腿手中,越明珠背過身去。

張啟山繞過她將鎖扣扣上,項鏈垂墜在原本空蕩蕩的頸間,像純白色的荷花多了一點粉色點綴,望著明珠愛不釋手的模樣,他也像受到感染笑了下,但很快他收了笑,靜靜地看了她片刻。

“就這麼喜歡?”

“恩!”越明珠大聲,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和表哥送的珍珠衫一樣喜歡!”

【宿主,你說張啟山為什麼突然送你禮物?】

很好,很係統。

一如既往的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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