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等做錯了什麼,還請將軍明示!”
高泰祥當即穩住心神,態度誠懇,一臉恭謙的問道。
張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將他們的表情儘收眼底,聲如悶雷,擲地有聲道:
“我大宋為冊封你大理國國主,已是派了親王相隨,而你們大理國竟敢隻派兩名官員來迎接,這是欺我大宋無人嗎?”
兩個人?
高泰祥忍不住看了眼身後的儀仗隊,少說也有兩三千人,如果再加上那些圍觀喝彩的百姓,至少也有三四萬人。
合著你是一個都沒看到啊?
雖然喉嚨卡槽,但一想到他們此行的目的,高泰祥也不得不強忍怒火,一邊賠笑,一邊解釋道:
“將軍真是誤會下官了!”
“得知王爺一路舟車勞頓,必然身心疲乏,下官這是為了不打擾王爺休息,這才遣散了一眾跪迎的官員,想著讓王爺先入城中好生休息一日,待明日,下官再攜一眾官員正式拜見王爺。”
張威本來隻是想先聲奪人,嚇一嚇這兩人的膽子,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不動聲色的就為殿下拖延了一天的時間。
“既然如此,爾等就在前麵帶路吧!”
“對了,讓那些敲鑼打鼓的都散了,殿下不喜歡吵鬨!”
高泰祥忙不迭的點了點,給了自家二弟一個眼神,後者便立時翻身上馬,前去將迎接的儀仗隊給遣散了。
張威帶隊隨高泰祥進入城內,來到了一處大莊園前。
“將軍,這處府邸已經由下官精心修繕過了,若是將軍不放心的話,可……”
不等高泰祥把話說完,張威便冷笑一聲,揮了揮手。
副將心領神會,立馬帶著五百人湧入莊園中,約莫兩刻時後,才帶著十幾人返回,行禮道:
“將軍,莊園內一切安全,沒有刺客!”
聽到“刺客”二字,高泰祥的眼皮,不受控製的跳動了一下。
“看來相國確實有用心準備,勞駕了!”
張威瞥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道。
“將軍過獎了,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高泰祥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敢居功。
“好了,有勞相國帶路,之後的事情就不勞相國費心了,請回吧!”
張威翻身下馬,大有喧賓奪主之意。
高泰祥頓時愣了一下,麵色惶恐道:
“將軍,下官還沒拜見王爺,怎敢就此離去?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說我大理不懂禮數?”
“還請將軍開恩,容我先參拜王爺,略儘禮數!”
張威冷聲道:
“王爺乏了,今日不見客,相國還是請回吧!”
高泰祥雖擔任相國的時日不久,但為人精明,知道今日若這樣走了,難免會落人口實,說他身為大理的相國,卻如此怠慢大宋的王爺,如果有人再借機參他一本的話,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下官對王爺威名仰慕已久,今日有幸能在此處接引王駕,實乃三生之幸也,還請將軍體諒下官苦心,就容我與王爺問聲安吧?”
高泰祥苦苦央求道。
張威仿若無睹,也不會答對方,畢竟馬車裡的那鳥人太不靠譜了,要是出了什麼差池,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就在他準備嚴詞拒絕時,卻聽馬車內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除了趙與芮還能有誰?
“相國既如此有心,便上近前來說話吧!”
而聽到這道聲音的張威,臉色也頓時一喜。
高泰祥激動不已,迫不及待的便來到馬車前。
“下官高泰祥,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喊著,便跪了下去,行跪拜大禮。
高泰祥趴在地上,隻等著對方叫自己起身,期待能親眼一睹這位大宋王爺的真容。
隻要能搶在對方見到段智祥前,說服對方選擇高氏的話,那他高氏一族便奪位有望了。
但就在高泰祥忍不住暢想未來時,卻遲遲等不到對方開口,想象中被趙與芮親自攙扶的和諧畫麵也沒有出現。
就好像他被遺忘了一樣。
高泰祥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隻見馬車旁,不知何時多了一架轎子。
跟著就從轎中傳來了那位榮王的聲音:
“本王今日累了,相國若要問安,等過幾日再來吧!”
話音一落,一名內侍官就尖聲喊道:
“起轎!”
跟著,高泰祥就看到四人合抬的大轎,被抬進了莊園之中,直到消失在眼前他都沒反應過來。
不是,這就走了?
我還沒起來,我還沒抱大腿呢!
他忍不住看向張威,卻見張威正兀自在那調兵,將整個莊園都圍了起來,就好像壓根沒他這個人一樣。
見此情形,高泰祥灰溜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身來,陰沉著臉,快步離去。
張威看了眼已經走遠的高泰祥,趕忙進入莊園內,找到了停在一處閣樓外的轎子。
數十名侍衛守在屋外,明哨暗哨加起來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見是張威,侍衛並沒有阻攔,放他進去。
張威推門而入,想象中殿下的模樣並沒有出現,而是一個身著粉色衣裙,長發披肩,男生女相的妖豔男子。
除了臉上刻意塗抹的濃妝之外,湊近前來,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濃鬱的花粉香氣,往那一躺,便是一副矯揉做作的姿態,袒露著比女子還要白皙平坦的胸懷,翹指蘭花,桃眼粉腮,若不是提前知曉對方的身份,以及那格外明顯的喉結之外,恐怕很難分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是男是女。
“果然是你這鳥人,虧得我還以為是殿下回來了!”
看到眼前之人,張威眼中的期待蕩然無存,一臉嫌棄道。
“瞧你那點出息,那姓高的說兩句話,就把你給嚇尿了?”
“你也不想想,那小冤家為何會請我來幫忙,要是沒有本坊主的話,就憑你這無腦莽夫,早就把事情給辦砸了。”
修著指甲的妖豔男子忽然想到了什麼,插了一嘴道:
“還有,彆鳥人鳥人的叫我,本坊主可是有名字的,人家叫黥夫~”
張威聽的一身雞皮疙瘩又起來了,暗道是我不想叫你名字嗎?
誰會想叫一個男人情夫?
而且還是這麼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一想到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他就恨不得自戳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