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一行十人很快出了密藏,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馴獸宗。徐靖被帶向福然的住處,福生則被大春兒抱回了客房。馴獸宗的人想要給福生查看病情時,被大春兒拒絕了。
一日過後,福生蘇醒,於床驚坐起。
“三斤啊,終於醒了。”大春兒看到福生從床上坐起來,懸著的心終於鬆下,兩個鐵疙瘩終於分開,聲音都有些沙啞。
福生睜了睜眼,感覺腦袋一陣陣眩暈,有些酒後失憶般地問道:“我怎麼回來了,不是在密藏中麼?”
大春兒把密藏中的情況講了一遍,繼續說道:“這個密藏真是邪門兒,竟然能讓人身上長鱗片!”
福生聞言睜大雙眼轉動腦袋,趕忙低聲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我,呃,王歡。”大春兒想了一下說道,“怎麼了?”
“徐靖不知道?”福生又問。
“你剛才聽我說話了嗎?徐靖在你倒地之前便暈倒了。”大春兒抹了把福生的額頭,好像感覺沒燒起來啊。
“我睡了多久?你快把王歡找來!”福生有些慌張地說道。
“一天,不是,你先告訴我你身上”
“找王歡過來,快!”福生喊道。
“神經病”大春兒皺起兩個鐵疙瘩,趕忙走了出去。
福生深吸口氣,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鱗片這件事,自己還隻跟孫克提起過一次,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暴露了,幸虧大春兒以為是密藏的原因。但沒想到會被王歡給看到,不知道她有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一想到此,福生便有些坐立難安,如果她說出去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推脫到密藏的身上。
兩刻過後,大春兒帶著王歡走了進來。
等到王歡走近,福生迫不及待地問道:“王歡,你有沒有把密藏中看到的說出去?”
“有啊,福然宗主問我了。”王歡說道。
“是我!我倒地以後,身上長出鱗片的事。”福生聞言心跳突然加快,兩個眸子盯著王歡的眼睛。
“我隻說你也昏倒了,其他的什麼都沒說。”王歡看著福生的眼睛說道。
福生來回打量著王歡的兩個眸子,片刻後見其沒有絲毫躲閃這才微微點頭。
“呼~”
鬆了口氣,福生眼神稍加變幻之後,說道:“你不好奇麼?”
王歡說道:“這不是什麼稀奇事兒,我以前見過人身上長鱗片。”
“你見過!”福生聞言瞪大眼睛,然而不等福生腦中思考,王歡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福生感覺很不好。
“我以前在墓中見過,一些人誤觸機關,導致沾染上一些微小的生物,長出鱗片。”王歡說道。
“徐靖宗主怎麼樣了?”福生聞言笑了。
“還沒有醒過來。”王歡說道。
福生聞言點點頭,問道:“跟福然宗主說去無雙宗的事了嗎?”
王歡搖搖頭,說道:“徐靖宗主昏迷不醒,現在說不太好吧?”
“我去說,福然宗主現在在哪兒?”福生問道。
“宗主去密藏了,對了,我看到那頭鹿蜀了”王歡說道。
“她知道密藏裡發生了什麼還進去?什麼時候去的?”福生聞言皺起眉頭。
“今天早上。”王歡說道。
“呼~服了,大春兒跟我走,你留在密藏外麵,如果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就撤。”福生說完便下了床,然後搖搖晃晃地撞在了一旁的桌椅上。
“福生宗主!”王歡見狀趕忙上前去扶。
“甭管他!讓他去,神經病!這會兒還想著去救人,自己幾斤幾兩沒數?”大春兒雙臂環胸,看著倒地的福生。
“不是,三斤麼?”福生笑著轉過頭,被王歡攙著站了起來。
“大哥,你都虛成這樣了都!”大春兒見臉色有些蒼白地福生還要往外走,目瞪口呆。
“你就待在屋裡吧,風吹不著,雨淋不到,花木春”福生笑哼哼地走了出去。
“真逗!老子為什麼要聽你的不是,你真要去啊!”大春兒哼了一聲,朝著屋外喊了起來。
彩色光幕前,福生打量了一翻,說道:“這種光幕,看著確實是四級密藏。王歡留在外麵,讓你的小狸跟我們進去,有事兒讓它出來通風報信。”
“喵~”
王歡朝著曾經走散的小狸的發出指令,狸花貓十分不情願地看向彆處,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大哥,你之前不是說讓我留在外麵嗎?”大春兒見狀懵了。
“我那是對你說啥了?你特喵的,好意思讓一個女孩子進去?”福生氣笑了。
“我靠!咱不帶這樣玩兒的!我終於知道她們為什麼喊你牲口和畜生了!早知道我就”大春兒瞥了一眼旁邊正打量自己的王歡,沒太好意思接著往下說。
“喵~”
“小狸準備好了。”王歡說道。
福生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打量了大春兒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轉身跳進了墓葬之中。
大春兒吧唧了一聲,跟著跳了進去。
“嘭~”
“喵!”
“大哥,你能不能看好了再跳!這次特麼是瞄著我跳的了吧!?”福生差點兒被大春兒撞飛出去。
“咳~往這邊兒走是吧。”大春兒接過福生手上的火把,快速朝著前方走去。
福生看著燈火通明的廣場,雖然是第三次來這兒,但看到此景還是有些心驚肉跳,到底是什麼樣的宗派才有這等規模的墓葬。
在前往宮殿的途中,福生發現挨著道路兩側的地上有些些許石屑,但不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這些石屑存不存在了,好像雕刻石像掉下些石屑是很正常的現象,福生也就沒多想。
“喵~”
等二人走到廣場的儘頭想要走上階梯時,狸花貓發出警告似的叫聲,駐足在原地,任憑福生如何叫喚,都沒再往前邁出一步。
“這隻貓是母的吧?”大春兒看著蹲在地上的狸花貓。
“喵!”
小狸朝著大春兒發出高亢的鳴叫聲。
“彆廢話了。”福生看了一眼上麵,“他不去我們去。”
二人快速走上石階,穿過十二生肖的石像,來到了大殿門口,看著裡麵的情況,二人皆是露出吃驚的神色。
隻見大殿內幾個身影倒地不起,福生一眼認出了身穿白色衣裳的福然,她是這夥人中唯一還站著的。
“不要看前麵的黑日。”福生說道。
福生說完低著頭走上前,把福然的身體轉向了後方。
“還不走?”大春兒見福生又開始愣神,趕忙問了一句。
“我再試一下,如果等下我不動了,趕緊把我踹醒。”看著福然一臉茫然的表情,福生深吸一口氣,緩緩偏過頭,試著用餘光去看宮殿正前方的黑日。
“你特麼就是有病,現在還不出去,非要看,那又不是個娘們兒,有什麼好看的?你是不是”
隨著目光的緩緩轉動,視野的邊緣緩緩升起一輪黑日。
等到黑日全部映入眼簾,福生微微抬了下眼皮,停住了身子,這輪黑日好生奇怪,看著十分詭異,但又有種淡淡的熟悉感。這種熟悉不是對黑日,而是對黑日周身的一些紋路,正在福生仔細辨彆這種熟悉來自何處時。
“嘭!”
“我靠!”
“你踹我乾嘛?”福生被大春兒一腳踹在了地上,震驚地看向同樣震驚的大春兒。
“你特麼剛才不是說見你不動了就把你踹醒嗎?”大春兒怒道。
“你特麼”福生皺起眉頭,自己剛才分明,好像確實是走神兒了
“我錯了,花木春。”福生見大春兒要發怒,趕忙傻笑一聲,站了起來。
“還不走嗎?”大春兒見福生不知道又要搞什麼,趕忙問道。
“你沒發現這幾個人的夥伴不見了嗎?而且那頭鹿蜀好像也不見了。”福生看著周圍,然後雙眼一凝,遠處的一個石像旁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你特麼有病吧?都什麼時候了,你去關心幾個牲口?什麼鹿屎狗屎的?你再特麼墨跡,老子真走了!”大春兒指著福生怒道。
福生輕輕皺起眉頭,緩緩朝那裡走去,自己所料不錯的話,那裡應該是這幾個人的夥伴。
隨著福生緩緩靠近,一陣陣聲音傳入耳中,福生再往前走了數步,仔細聽了一下,竟然是一陣大聲咀嚼的聲音。福生皺著眉頭再往前走,終於看到了地上流過來的猩紅。腦中一個念頭閃過,福生打了一個激靈,嘴巴微張,眼睛微鼓,開始輕輕後退。
“三斤,嘛兒呢,走不走?”大春兒見福生跟神經病一樣在緩緩後退,不知道這又是在搞什麼,趕忙叫了一聲。
福生聞言身子瞬間僵直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當看到遠處好像有個石像發出動靜時,雙眼一凝,慌忙向後跑去。
“特麼的抱上人,撤!快!!”福生大喊一聲,隨便抱起地上二人便向外跑去。
大春兒被福生一驚一乍嚇到了,以為裡麵鬨鬼了,趕忙抱起二人跟著跑了出去。
“裡麵真有鬼?”大春兒慌張喊道。
“閉嘴!”福生聽到大春兒這個時候還不玩兒命跑,還敢問為什麼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會有大春兒這麼好的朋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快特麼跑!”
二人一手抱著一個人開始你追我趕地向石階跑去,但二人剛剛經過十二生肖的石像後,眼前快速閃過一道白光,一個白色生物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福生看著眼前的生物眯起了眼睛,喉嚨滾動了一下,這頭白色生物正是宮殿內缺少的那頭鹿蜀。這頭鹿蜀不僅身材要比福然那頭更加雄壯,鬃毛隨著身體而晃動,如同一簇梨花一般,而且兩個眸子呈淡淡的猩紅狀,氣勢上要凶猛太多,看上去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種類的生物。鹿蜀的嘴角還在滴著鮮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其赤尾,此時這隻鹿蜀的尾巴變成了細長狀,盤踞在其後背,看上去猶如一條火蛇一般。
“這是驢?”大春兒看著眼前的這個有些俊俏的白色生物,狐疑地說道。
福生眸子快速抖了抖,照剛才來看,這個家夥的速度非常快,自己跟大春兒根本跑不過它。
“你先帶人走,然後回來再帶剩下的人。”福生眼中湧上瘋狂,說完緩緩放下左右抱著的人,活動了一下拳腳。
“三斤,不就是一頭大點兒的驢麼,至於”
福生見大春兒還在墨跡,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輕聲道:“反正我能跑過它,你要是再墨跡,就陪它在這裡一輩子吧!”
“你沒開玩笑吧?”大春兒半信半疑地說道。
福生聞言抹了把臉,把鼻子都快氣歪了,是真服了。
鹿蜀歪了歪腦袋,好像並不著急,也好像試圖在弄懂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說什麼鬼話。
鹿蜀見其中一個東西想跑,兩個猩紅的眸子瞥了一眼沒動地界兒的福生,然後就這麼看著大春兒向下跑去。
福生不知道這頭鹿蜀在搞什麼,現在得給大春兒爭取時間。
“鏘~”
長劍瞬間出現在手,發出鋒利的嗡鳴聲。福生輕吸一口氣,看著眼前似乎等待跟二人玩耍的鹿蜀,不知道這等傳說中的生物到底是怎樣的實力。
鹿蜀被長劍的嗡鳴聲吸引了過來,兩個眸子看向福生手中的長劍,猩紅重了一分。
“呼~”
當鹿蜀再次轉過頭看向朝下跑去的大春兒時,福生輕呼一口氣,長劍上瞬間亮起青色的靈力,雙手舉劍越過頭頂,劍上靈氣如火焰一般快速暴漲升騰。
“啊~咿~呦~”
鹿蜀發出呦呦鳴叫,好像對福生升起了興趣,注意力徹底被拉了回來,兩個猩紅的眸子盯住眼前的這個東西,身上的鬃毛無風自動,好像眼前的這個東西要比逃跑的那個東西有意思。
福生見鹿蜀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又見鹿蜀不著急動手,福生十分好奇這個家夥到底是真的瞧不起自己還是特麼沒睡醒。
待得長劍青光噴湧如泉湧,雙手微微顫抖,福生雙眼一凝,猛然揮下。隻見眼前青光猛地晃動了一下,三條青色劍芒角度不一地劃向鹿蜀。
鹿蜀看著三道劍芒飛來,兩個猩紅的眸子閃動了一下,邁動四個蹄子輕輕向旁邊一閃,白影輕飄如鴻毛,靈動如蝴蝶,十分輕易地躲過了三道角度各異的青色劍芒。
福生見狀眨了下眼,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右手握劍垂到一側,“滋啦~”雷電的劈啪聲響起,雷光從福生皮膚上向外湧出,眨眼間便把福生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個雷電的罩子。長劍輕輕刺破罩子,被雷電快速湧上。福生十分好奇這頭鹿蜀的速度能快到何種程度,有些躍躍欲試,自己從沒有與這種身法的生物交過手。
鹿蜀打量著福生身上的雷電,兩個猩紅的眸子十分人性化地變大了一些,好像有些驚訝。
福生見鹿蜀竟然還等在原地,衝了上去。
鹿蜀看到雷球快速朝自己衝來,腦袋微微歪了歪。
“欻~”
福生一劍砍向鹿蜀麵門,鹿蜀向右側輕輕一劃,一劍落空。福生順勢向左一掃,鹿蜀四腳輕輕邁動,身體快速向右後方閃去。福生腳掌一點,身影快速跟上,長劍直刺鹿蜀麵門。鹿蜀身體向左輕輕一晃,輕鬆地躲開了福生的一刺。福生直接右臂一劃,帶動長劍發出一道劍芒。鹿蜀仍是不急不慢地再次向右一閃,輕鬆地躲開了福生的劍芒。福生見狀冷哼一聲,雙腳落地之後,再次腳掌點地,身體徑直在衝向飄向一邊的鹿蜀。
福生與鹿蜀展開了一場追逐戰,福生緊握長劍,劈,掃,刺,劃,抹,幾乎是用遍了所有招式。結果十分喜人,福生連鹿蜀的一根汗毛都沒有碰到,這是福生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有如此輝煌的戰績。
“靠!”
與鹿蜀周旋了足足半個時辰之後,福生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兩個眼睛盯著遠處好像什麼事都沒法發生的鹿蜀,這個家夥好像真是以速度和靈活見長,不過現在好在大春兒把人都救出去了,沒了後顧之憂,那就跟它玩玩,看誰能撐到最後。
福生盯著鹿蜀看了一會,突然有些奇怪這頭鹿蜀石像是怎麼複活的。
鹿蜀見不遠處的那個東西停在原地大喘氣,發出愉悅的鳴叫聲,晃了晃腦袋,身後如雪的鬃毛跟著晃了晃,如一個個凝練的波濤層層疊起,十分賞心悅目。
“特喵的”福生見看到自己好像被嘲笑,不禁咬牙出聲,自己就算對上趙陽,也不會落得滴水不沾吧,這個鹿蜀真是個怪物!
“呼~”
福生輕吸口氣,直接撤去了雷電罩子,所有的雷電之力彙聚在了三點,兩條腿和長劍。事已至此,福生沒再糾結逃跑,反而胃口被吊了起來,兩個眼睛盯著不遠處的鹿蜀,還就不信今天一下也摸不到這個生物。福生右手緊握長劍,三點的雷電如濃雲一般翻滾出聲,不時有絲絲電弧跳起越下。
“呼~”
稍作休整之後,福生迫不及待地衝向不遠處十分悠閒的鹿蜀。
“啊~咿~呦~”
鹿蜀發出輕快地鳴叫聲,四個蹄子輕輕邁動,靈活的身子遊走在福生的刀光劍影之間。任憑其長劍砍來,任憑劍芒不時飛起,身子如魚兒一般在水中儘情徜徉,身邊的長劍和劍芒如同水草一般在周身輕輕劃過,二者皆是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咯吱~”
福生數番進攻沒有取得絲毫結果後,手上長劍雷光再漲,劍身如同沐浴在一片雷池中一般,不時有雷漿傾瀉掉在地上,在人獸之間濺起片片雷花。
“滋啦~”
再揮出一劍與鹿蜀擦身而過,福生皺起眉頭,因為剛才分明看到了鹿蜀兩個猩紅的眸子竟然愉悅地跳動了幾下,這頭鹿蜀分明是故意的。福生握住長劍的手有些顫抖,體內的雷電之力開始如潮水一把向三點彙聚。兩個腳上儼然穿了一雙由雷電彙聚而成的鞋子,白色長劍此時如霜一般,雷電不斷從三點傾瀉在地上,如同三個小太陽一般把周圍照的雪亮,劈啪聲如鞭炮一般不絕於耳。
“呼~”
福生深呼吸一口,胸膛劇烈起伏不止,再次提劍朝鹿蜀衝了過去。此時的福生已經把大雷金身施展到了極致,這還是學習身法靈技以來第一次,隻見其身影疾如閃,所過之處皆留下道道殘影,殘影數量逐漸增多。
眨眼間,福生便衝到了鹿蜀麵前,一劍朝其麵門劈下。鹿蜀四個蹄子輕輕邁動,一如從前,硬生生而輕飄飄地躲過一劍。福生一劍橫掃,鹿蜀身體往後飄去,看著長劍從自己麵前掃過。福生腳掌點地,回抹直刺。鹿蜀頭也不回地調轉方向,仍是眼睜睜地看著福生一劍刺偏。福生此時不再減速,而是利用速度調轉方向,側身再一劍抹向鹿蜀脖頸。鹿蜀微微昂頭,同時身體向後飄去,再次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從麵前經過。
“滋啦~”
除了大雷金身被用到了極致,福生另一項靈技迅雷劍法此時也幾乎用到了底。此時出劍的速度和方式毫無章法,幾乎沒有任何規律可循,但任由福生變著方向和力道出劍,鹿蜀仍是輕飄飄地眼睜睜看著其從自己麵前經過,好像在看一個小朋友在追自己一樣。福生再後來幾乎全憑下意識在出劍,根本來不及思考,因為自己按照套路按著思考的方式出劍已經出現跟不上出劍速度的離譜現象。換言之,福生此時出劍的速度已經超過了腦中劍譜演化的速度,完全變成了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鹿蜀覺察到福生出劍的速度加快,兩個猩紅的眸子稍稍睜大,不知是更興奮了還是更生氣了,身體終於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出現了變化。隻見四個蹄子下方出現了一些白色的東西,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拖著其行走一般。福生完全沉浸在了下意識的出劍當中,沒有意識注意到外界發生了什麼。腦中隻有長劍和鹿蜀,自己好像已經完全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一劍,兩劍,三劍。由於過分專注,兩個凝神已久的眼睛流出了兩行眼淚。
隨著福生進入一種專注的癡狂狀態,其移動速度和出劍速度已經不能按常理來形容,並且已經超脫了大雷金身和迅雷劍法的範疇。鹿蜀兩個猩紅的眸子快速閃爍,終於表現出了一分焦慮和正視,眼前這個自帶雷電的東西好像已經不再好玩兒了,自己已經嗅到了其長劍上的鋒利和冰冷。鹿蜀四個蹄子下的白色東西逐漸濃稠,雖然無法辨彆其是什麼,但看著好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鹿蜀的速度同時也再次提升。一人一獸再次在速度上開始了新一輪的角逐。
由於福生一直在追著鹿蜀砍,除了長劍砍掃,劍芒也層出不窮,源源不斷地飛向密藏各處,在一人一獸周身好像在上演一幕追逐表演。而此時也發生了一些詭異的現象,不管劍芒是飛到密藏上方還是下方,或是石像身上皆是徑直消失不見,仿佛從密藏中消失了一般。
一炷香過後,福生停了下來,拄著長劍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長身已經貼在了身上,滴答聲清晰可聞。福生抬起頭,當看到其四個蹄子下方的東西後,眉毛一鬆,驚訝出聲,自語道:“雲彩?”
“啊~咿~呦~”
鹿蜀好像對福生的表象有些滿意,發出一陣悅耳的鳴叫聲,四個蹄子來回跳動,十分生動地在給福生鼓勵。
福生大口喘氣的同時注意到了一旁石像的不對勁,這十二個石像好像隱約有點兒不一樣了,但細看之下還真沒有看出來有哪裡不一樣的地方。
鹿蜀見狀,十分挑釁地腳踏雲朵在福生麵前來回飄蕩,這次四個蹄子當真沒有絲毫動作,身體是真得飄了起來。
福生見狀嘴巴咧了咧,雖然眼見為實,但還是不敢相信竟然有東西可以腳踩雲朵飛起來,這也太嚇人了。
“喵~”
就在福生打量十二生肖出神的時候,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貓叫。福生眨了下眼,以為小狸在給自己警告,隨後突然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緩緩把頭轉了過去。
此時廣場上哪裡還有什麼小狸,許多石像上麵出現了大片的黑點,好像脫了皮的小坑,看上去白黑交織十分詭異。不遠處有一個石像的身上破開了一個口子,此時一個爪子正伸出石像不斷撓著破碎的石像,好像是想要從裡麵掙脫出來。
福生見狀臉色有些發綠,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好像真被自己猜中了,廣場上這麼多石像好像是要都醒過來
“咯噔~”
福生雖然不知道突然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喉嚨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兩個眸子下意識地轉向仍在朝自己挑釁的鹿蜀。福生眼睛緩緩睜大,好像這一切都是這頭鹿蜀有意為之。自己剛才到底乾了什麼,福生轉向廣場,那隻白色的貓爪仍在撓著破了一個洞的石像。
福生站直身體,看著仍在麵前飄來飄去的鹿蜀,兩個眸子快速擺動。
“喵!”
廣場上的貓發出了幾聲高亢的憤怒叫聲,把福生從思考中拉了回來。
“大哥,能不能讓我出去?”福生像白癡似的開口問道。
鹿蜀聽到聲音歪了歪腦袋,好像沒有聽懂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叫什麼。
“呼~”
福生身上雷光突然暴漲,兩道青色劍芒驟然向鹿蜀揮去。鹿蜀仍舊輕飄飄地向一旁閃去,身影飄逸,表情輕鬆,沒有絲毫技術性可言。但與之前不同的是,福生已經撒開蹄子向著廣場跑去。
福生此時幾乎是瞬間變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不要命一般快速朝著來時的方向疾行。
“啊~咿~呦~”
鹿蜀見狀發出憤怒的吼叫聲,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東西竟然敢戲耍自己,四個蹄子開始踩著雲朵向前衝去。
福生聽到身後的叫聲,全身都傳來涼意,腦袋嗡的響了一聲,一股求生的欲望突然迸發了出來。全身的雷電再次明亮一分,福生隨手向後甩出幾道劍芒,速度再次暴漲。
鹿蜀身體如鬼魅一般躲開了福生的劍芒,繼續死死地追著福生不放,兩個猩紅的眸子快速閃動,好像是真生氣了。
福生聽著身後愈發靠近的破風聲,同時好像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兩個瞳孔快速縮小,眼睛逐漸睜大,此時真是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光了,加上之前耗費過多,密藏內靈氣較少,此時根本沒有充足的力量用在逃命上。
慌亂之中的福生終於慌了。
“啊~咿~呦~”
近在咫尺的鹿蜀仍是沒有著急發動進攻,而是發出幾聲類似恐嚇的叫聲,讓前麵急速奔行的福生愈發提心吊膽。
福生突然想到了樹苗這個祖宗,趕忙分出一部分心神沉到丹田處,試圖與樹苗溝通。樹苗依舊無風自擺,輕輕搖曳,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看到,任憑外界風吹雨打,我依舊搖我的,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停下來。
“大哥,我現在隨時都會死,你真要這麼絕情?”福生無語了,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左右晃動的家夥。
“大哥,彆晃了,我真要死了,你再不幫我,咱們下輩子也不一定能再見了。”福生見樹苗還沒動靜,真著急了。
單向溝通半餉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反饋,福生十分佩服地朝樹苗豎起一個大拇指,退出了這部分意識。
“呼~”
“啊~咿~呦~”
“媽呀!”福生聽著幾乎是貼著自己耳朵發出的聲響,身子又是一個激靈,發出了一聲來自靈魂深處的嚎叫,嗓子張開可勁叫了起來。同時腦袋一片空白,身體好像有點兒不聽使喚了。
“媽呀!”
“啊~咿~呦~”
“媽呀!”
“啊~咿~呦~”
一人一獸的叫聲此起彼伏,你來我往,你追我趕,你方霸唱我方登場,節奏越來越誇張。
在一番連環對自己的壓榨下,終於,眼看福生即將逃到大殿另一頭。看著逐漸清晰咫尺的石階,福生再次嚷著嗓子嚎了一聲給自己鼓勁兒,臉上的希望剛剛揚起,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福生凸著身體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