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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破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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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站在雅典關通往半獸關的城牆上,看著雅典關內冒著滾滾濃煙的一片火海和地上泡在血裡的連綿屍體,有些揪心地不忍再看。

大春兒躺在地上,有些靈魂出竅的感覺。

“福生,殺這麼多人,老子估計下輩子要當豬了。”大春兒有些無力地說道。

福生望了一眼遠處丹純所在的山頭,坐在大春兒一旁,說道:“你從大局想想,這樣是為了死更少的人,我相信盧浮關前那位靈帥強者也沒少殺人。我們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所以”

“嗬,你就騙自己吧。”大春兒瞥向福生,當看到後者麵無血色的臉龐時,笑道,“你這就是睜眼說瞎話!”

“這樣心裡能好受一點,我們確實也不是故意要殺人的。”福生臉色蒼白地說道。

短暫休整之後,福生站起身來,看向鬥獸關。關內的士兵幾乎已經全部湧向了盧浮關,城內瞬間空曠了起來,好像瞬間沒有了生機。從這裡一路到鬥獸關前麵的關門,屍體從稀稀拉拉到成片出現。福生開始深呼吸,目光越往前,呼吸越大口,這才對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有了一個具體的印象。

“你歇會兒,我去前麵。”福生深吸一口氣,越下城牆,身上被雷電覆蓋,朝著盧浮關的方向快速奔去。

“真是個畜生。”大春兒坐起身盤腿,開始快速調息。

攻城戰已經持續了一個上午,亞希國陣營的平台上,唐勇征轉過身望了一眼空曠過半的步兵梯隊,眉頭緊鎖。

“差不多了。”武田看向盧浮關城頭,那位靈帥老者揮出的藍色劍芒已經轉淡,靈氣被消耗得應該支撐不了幾次了。

“呼~巨石還剩多少?”樊長林問道。

“馴獸宗的人已經將剩下的巨石都帶走了,短時間內,可能準備不了太多的巨石。”上官鴻說道。

“投完這輪巨石,發起總攻。步兵如果不夠,所有騎兵下馬!”唐勇征沉聲說道。

“可以再耗一些時間,把頻率降下來。羅巴國的糧草應該全被福生燒了,關內那麼多士兵,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上官鴻說道。

“耗得過那些士兵,耗不過那些宗派弟子,他們一旦調息過來,損失將會更大。”武田說道。

“一個靈帥強者就讓我們損失如此之大,不知道後麵要打成什麼樣。”樊長林轉過身看向空出一大片的人海,感覺自己心在滴血。

“殿下,趁早撤吧,這裡支撐不了多久了。”盧浮關關牆之上,一名將軍向查理三世說道。

“撤?撤到哪兒去?你以為現在還能撤嗎?”查理三世的臉上湧上瘋狂,“一會兒打開城門,我羅巴國的士兵不是隻能防守,要讓這些亞希國人看看,什麼叫攻,我要教他們打仗!”

一旁的布衣老者麵色有些蒼白,再次揮下一道劍芒後,不得不退了下來,盤坐到一旁調息。

“讓士兵集合,準備衝鋒!”

兩國的將領幾乎同時下拉了衝鋒的命令,但羅巴國的運氣似乎不太好,他們以為天上的巨石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士兵剛剛集結,再次天降橫財。集結的士兵瞬間被一顆顆巨石一片片砸到,慘叫聲,悶哼聲,濺血聲,砸地聲瞬間充斥整個盧浮關,煉獄景象再次上演。

“步兵全部衝上去!全部!”唐勇征臉上的冷冽終於在這一刻爆發開來,拔出長劍指向盧浮關城牆,“殺!”

武田快速奔向由武校武生和宗派弟子組成的山海營,快速下達著進攻的指令。

福生解決掉沿途的士兵,再次來到鬥獸關的城門下,看著盧浮關內的慘狀,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還是掏出驚雷快速畫陣。良久,兩道玄冰陣都被放到了城門下方,一上一下。

福生長出一口氣,右手亮出長劍,等待巨石落完,準備製造最後一次混亂。

“殿下,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城上的將領開始紛紛勸著查理三世。

“誰在言退,殺!”查理三世抽出長劍,看了一眼盧浮關內的慘狀,雙眼通紅,“打開城門,殺!跟我一”

查理三世還沒講完,直接被老者一掌擊暈。

“帶他回去。”老者輕聲說道。

將領們趕忙背著查理三世朝城下走去。

“紮克約翰,你們護送殿下。”老者朝二人說道。

“師父,我們走了你怎麼辦?”紮克皺起眉頭。

“我為你們再爭取些時間。”老者起身,向二人擺擺手,握著長劍向城頭走去。

“師父!”紮克大叫一聲。

約翰一把拉住紮克,快速朝著查理三世走去。

武田見老者再次走到城牆上,趕忙朝身後山海營豎起拳頭,山海營的人瞬間停了下來。

老者看著下方如潮水一般湧來的亞希國士兵,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快速揮出兩劍。兩道淡藍色劍芒直接帶走兩片亞希國士兵的生命,蜂擁而至的黑色人潮空出的部分瞬間被後麵衝上來的士兵填補。老者的劍芒再也不能在地上斬出溝壑,而是埋進了地上的屍體中。

武田見狀深吸口氣,快速朝前擺手,山海營眾人快速朝著前方行去。

“咚~咚~”

此時城牆上的攻勢減緩下來,城門下方的亞希國士兵開始瘋狂推著撞車撞擊盧浮關城門,發出巨大的聲響。另一側城門下羅巴國的士兵正在用身體進行抵擋,一道城門兩側,是兩國最身先士卒的士兵。

“欻~”

再揮出一道淡藍色劍芒,老者有些身形不穩地朝後退了幾步。臉上的蒼白愈發明顯,原本鶴發童顏的臉龐瞬間爬上了幾道皺紋,蠟黃浮現,雙眼的眼皮微微耷拉,好像一個人的精氣神馬上要耗光了。

老者看了一眼身後,眼神一驚,沒想到鬥獸關城門下方一道冰牆擋住了查理三世的去路。老者起身想要上前幫忙時,頓時急火攻心,加上之前靈力的過度消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幕把城牆上還在防守的羅巴國士兵嚇壞了,沒想到一個靈帥強者竟然硬生生被逼到了如此田地。

紮克和約翰不斷朝著城門揮出劍芒,但這次冰牆的厚度明顯比上次提升了一個等級,愈合速度也提升了許多。

二人對視一眼,約翰背起地上的查理三世,開始沿著城牆向上奔跑。

玄冰陣內的福生覺察到外麵沒了動靜,精神力快速散發了出去,當感知到三人正在從牆上向鬥獸關內奔走時,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一麵冰牆衝了出去,這三個人中肯定有對羅巴國非常重要的人。

約翰和紮克落下城牆之後,同時停下了身子,後方一個年輕人正手握散發著青色火焰的長劍看著二人。

“你帶著殿下先走。”紮克一眼認出了這個少年,就是他一直在背後搞破壞才會讓羅巴國軍心打亂,才讓師父留在了盧浮關的城牆之上。

福生看著這兩個中年人,一個靈將初期,一個靈將中期。福生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決定速戰速決。

“小心。”約翰轉過身剛要有所動作,沒想到前麵一個手握漆黑鐵棍正在朝這裡狂奔的青年出現在視野之中。

“靈尉巔峰?”約翰看清大春兒實力後嘴角揚起不屑,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沒地方發泄,正好來個送死的。

將查理三世放到一旁的地上,約翰亮出長劍,扭動了一下脖子,朝著大春兒奔去。

福生回頭看了一眼冰牆處的動靜,皺起眉頭,快速朝著紮克衝去,一劍橫掃,朝著紮克的胸膛抹去,紮克斜劍身前。福生向前壓去,燃燒著青色火焰的長劍快速貼著紮克的燃燒著白色火焰的長劍劃過,頓時火焰更盛,二人的眼睛皆是眯了起來。福生趁機手中長劍朝著紮克右胸劃去。紮克吃了一驚沒想到福生竟敢如此大膽地進攻,身體快速向左側一閃,長劍向前一點,徑直朝著福生胸口紮去。

“噗~”

一道長劍劃破血肉的聲音響起,福生一劍落空,臉上閃過驚慌的神情,任由紮克躲過自己的攻擊。紮克一劍刺中了福生的右肩,兩個眼睛稍稍睜大,沒想到如此輕而易舉地便刺中了這個少年。紮克向前一推,長劍貫穿了福生的肩膀,嘴角嘲諷剛剛揚起,就看到福生的嘴角竟然揚起了一個得逞的微笑。紮克頓感大事不妙,剛要抽劍退身。

“滋啦~”

福生身上突然泛起雷電之力,雷電之力從自己被貫穿的肩膀發出,順著長劍快速傳到了紮克身上。紮克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身體開始抽搐,剛剛揚起一個吃驚念頭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欻~”

福生右手揮動長劍,紮克人首分離。

拔出刺進肩膀的長劍,鮮血順著肩膀流在地上,福生緩步走到查理三世身旁,將劍點在其額頭,朝著不遠處的約翰大聲喊道:“住手!”

約翰一劍震退大春兒,看到這一幕和不遠處紮克人首分離的慘狀時吃了一驚,瞬間懵了,紮克怎麼會以下就敗了,但眼下的陣勢讓約翰不得不把長劍丟在了一旁。

大春兒被震飛倒地,雙手有些發麻,身上有幾處衣服被劃破,衣服被染紅一片。

福生看向大春兒。

大春兒啐了一口,爬起身來,怒道:“欺負老子不是靈將是不?”

“過來看著他。”福生喊道。

大春兒路過約翰時,朝著其屁股踢了一腳。約翰憤怒地看著大春兒,大春兒又是一腳。

約翰咬牙出聲,看著遠處紮克的屍體,眼睛濕潤了。

“福生,我說你是變態吧?一個靈將,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大春兒疑惑地問道。

“你瞎?老子肩膀不也受傷了?”福生收起長劍。

“你瘋了吧?你肩膀受傷換他一條命?”大春兒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竟然一個照麵就把一個靈將斬殺,這還是人嗎?

福生轉身朝著鬥獸關城下走去,手中的長劍換成驚雷,快速將陣法補強。

少了靈帥強者的支持,盧浮關的戰事呈現出一麵倒的戰況。很快城門被撞車撞開,亞希國的士兵蜂擁而入,將羅巴國的士兵逼到了通往鬥獸關的城門下方。剩下的士兵開始瘋狂地朝著冰牆揮動武器,但留下的隻是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這一日的戰爭持續到了銀鉤高懸,羅巴國三關一日之內儘陷於敵手,三關之內皆是屍橫遍野,血氣衝天。盧浮關前,亞希國士兵的屍體堆起了一層又一層,鮮血流到晚上仍未乾涸。而羅巴國的幾十萬士兵,在一日之內,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福生,沒想到啊,真是英雄出少年,你真是我亞希國的福將!一日連破三關,生擒查理三世,這在我亞希國的史上可是頭一次!”唐勇征握住福生的雙手,滿臉激動,饒是久經沙場,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狂喜。

唐勇征身後的一眾將領看著這個青年,不管之前對其持何態度,此時的臉上都是湧上佩服的神情。

“唐將軍過獎了。”福生笑著點點頭,“沒什麼事的話,我明日便回了。”

“什麼?”唐勇征聞言臉上閃上震驚,明顯錯愕了一下,趕忙說道,“破關隻是第一戰,雖說後麵相對容易一些,但還有不少硬仗要打。”

“抱歉。”福生聽出了唐勇征想留下自己的意思,抱拳示意。

“嘖。”一旁的樊長林有些可惜地歎了一聲,沒想到勝利來得如此突然,失意也是。

上官鴻趕忙走到福生麵前,說道:“福生,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

福生笑道:“二皇子客氣了,隻是在下還有些事,抱歉。”

上官鴻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拍了拍福生的肩膀,湊到其耳邊輕聲說道:“有空多去看看可兒。”

福生詫異地看著這位跟蘇可長相十分相似的二皇子,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

“福生,來了兩次,幫了我們兩次大忙,雖是國家層麵的事,但這份人情我記下了。”唐勇征整理了一下著裝,朝福生抱拳,後麵的樊長林一眾將領皆是朝福生抱拳。

福生抱拳回禮,沒有絲毫停留,告彆眾人,駕著馬車,朝開山城的方向行去。

直到連夜回到關內,大春兒這才不解地問道:“福生,怎麼這麼快就回了,出什麼事了?”

“我殺心快收不住了,再待下去,怕要喪失理智。”福生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

“挺能裝嘛!我還以為你殺了那麼多人沒什麼感覺。”大春兒臉色同樣有些難看,但看到福生也不好受,彆提多開心了。

福生看上去還好,但心中因為殺戮的愧疚感愈發強烈,這種來自良心的劇烈譴責,讓福生十分難受。除了精神上的折磨,腸胃也一直在翻滾。

“嘔~”

福生身影突然不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和胃中的起伏,掉下馬車吐了起來。

“福生!”丹純趕忙走了出來,上前拍打著福生的背,“怎麼了?”

福生擺擺手,嘔了好一陣,直到手腳發軟,胃被掏空,整個身體都沒了力氣。

大春兒趕忙和丹純將福生抬到馬車上,丹純在福生兩隻手上搭過脈後,一手放在福生額頭,臉色難看地說道:“心跳太快,額頭太燙,氣血紊亂,急火攻心!”

丹純一手放在福生的心臟上,感覺福生的心臟正在快速地敲打著胸膛,就地擺開丹爐開始煉丹。

大春兒皺起兩個鐵疙瘩,不知道福生這是在搞哪一出,怎麼剛才還好好的,一下子就不行了,趕忙就地搭上帳篷。

三日過後,福生感覺身體有了些好轉,但心中的不安和道德層麵的譴責沒有絲毫減少,麵色依舊難看。

“福生,感覺怎麼樣?”丹純問道。

福生輕輕點點頭。

“再吃一顆。”丹純將手中的丹藥給福生喂下。

“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呢?”大春兒十分不解地看著福生,“你殺完人不當場發作,還要等著回來以後?怎麼我就沒這樣?你到底”

“少說兩句吧。”丹純看向大春兒。

福生擺擺手,說道:“每個人情況不一樣。”

“你什麼時候都有理!那你心裡那道坎兒過去,還是沒過去?”大春兒問道。

福生搖搖頭。

“得,那麼多人白殺了。”大春兒抬手拍了下腦門子。

“其實我感覺現在這個狀態是對的,隻有經曆過這個階段才算過了殺劫。”福生緩緩說道。

“真特麼神經病。”大春兒苦起臉,看向丹純,“嫂子,你趕緊給他看看腦子吧,本來就不好使,是不是燒壞了?”

再過兩日,福生下床走到帳篷外,望向身後高高的關牆,深吸了一口氣,久久不遠轉身。

丹純站在福生後麵,寸步不離。

大春兒看向福生的背影,同樣看了好一會兒,問道:“我們後麵去哪兒?”

“你說,國戰打成這樣,算結束了吧?”福生頓了一下,問道。

大春兒走到福生旁邊,點頭說道:“算吧,死了那麼多人,還不算結束嗎?”

“京城。”福生低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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