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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簡竹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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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念純,你教的好弟子!”台下的念清挑起眉頭看著念純。

念純胡亂抹了一把胡子,笑而不語。

台上的鮑雪聽著台下弟子的哄笑聲,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緊閉,張開小嘴開始嚎啕大哭,淚如雨下。福生尷尬地撓撓頭,突然向一個方向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念清要吃人的目光,福生喉嚨滾動了一下,趕忙小聲哄著鮑雪,可福生哪裡會哄人,說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鮑雪哭得不管不顧,任憑福生在一旁花言巧語,小嘴裡隻出哭聲,眼淚啪嗒啪嗒落地有聲。

福生這下真無語了,走也不是,留下又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兔崽子,還不回去準備下午的比賽!”念純看福生跟個傻子似的站在台上,恨鐵不成鋼地起身喊了一聲。

福生聞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再次安慰了鮑雪幾句後,這才一溜煙兒溜出了競技場。

午時一刻,玄極宗瀑布旁。

“處子師姐,潘擎蒼的陣法怎麼樣?”福生問道。

“還行吧,感覺,倒不是太厲害,不過應對起來比較費事。”趙處子想了一下說道。

“你是沒碰到鮑雪的那個陣,那才叫費事!我當時被搞得好幾次想撞牆。”福生撇了撇嘴。

“不過我總感覺潘擎蒼布的陣是經過計算的,好像算好了我要破陣的時間,所以才布置這樣一道陣法。”趙處子說著蹙起了眉頭。

“這也能計算?”福生聞言目瞪口呆,看向念純,這還是人嗎?

“潘擎蒼的天賦確實可怕,此人還在外門的時候就表現出了卓越的精神天賦,一入內門便被玄山收了過去,想必在玄山那進步飛快,是個勁敵。”念純說道。

“沒了?”福生問道。

“你還想知道什麼?讓我給你說出他下午要布的陣法?”念純瞪了福生一眼。

“切!你上午不還說鮑雪天賦異稟嗎?”福生聞言說道。

“鮑雪天賦確實是好,你看跟誰比。鮑雪如果隻是天賦好的話,那潘擎蒼可以劃到天才這一行列。人家天賦好,又肯努力,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念純盯著福生,似乎有話沒說完。

福生聞言眯起眼,念純都沒這麼說過自己,看來這個潘擎蒼確實有其過人之處。

“天賦固然重要,還要看後麵人的堅持和選擇,不然隻看天賦,低的人就不用活了。”念純見福生慎重起來,笑出了聲,“莫要以為老夫在開玩笑。”

“不過我拿得出手的困陣也就夢魘陣了,其餘的都是殺陣。”福生攤了攤手,自己好像有些後備不足,碰到這樣的高手,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陣法了。

“上午我布的就是夢魘陣,他破得應該很快。”趙處子說道。

“對付這種高手,一般的殺陣和困陣已經對其造成不了多大的困擾,隻能拖延時間。”念純摸了把胡子說道。

聽到念純這樣誇潘擎蒼,趙處子小臉兒上有些不樂意,有這麼當著自家人麵誇彆人的嗎?

福生聞言撓了撓嘴巴下麵,難道隻能跟這個男人比誰更快了嗎?

“他隻是靈兵的實力,如果讓我二選一的話,殺陣更好一些。”趙處子說道。

福生聞言搖搖頭,說道:“困陣更合適,不過單純的困陣是不行的。”

“什麼叫單純的困陣?”趙處子聞言不解。

“他是說要用複雜一些的困陣。”念純笑道。

“需要一點兒彆的東西,如果單純的困陣隻是一層窗戶紙的話,需要多幾層才行。”福生說著看向念純,給了念純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兒。

念純聞言大笑出聲,起身走向屋外,開始畫陣。

“什麼意思?”趙處子仍是滿臉不解。

福生伸出食指揉了揉鼻子,說道:“一般的困陣可能隻要想明白其中的原理就會找到陣眼,我想做的是就算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也不會讓他找到所謂的陣眼,讓他陷入迷茫,甚至會懷疑自己。”

趙處子聽得雲裡霧裡,兩個大眼睛忽閃了幾下,一臉茫然。

“你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念純畫好陣後,長出了一口氣。

福生應了一聲,徑直走向陣中。

趙處子疑惑地看向念純。

“其實福生的意思比較簡單,他想布置一道誤導對手的陣法,讓其誤以為找到了大陣的運轉軌跡,進而找到陣眼,實則是讓其聰明反被聰明誤而已。”念純說道。

趙處子聞言有點兒明白了,看著眼前的陣法,說道:“這道陣就是?”

念純點點頭,負起雙手,眼睛盯著簡竹陣中的福生,麵色嚴肅了一些。

福生抬起左手輕輕地摩挲著冰涼的竹子,自己剛才已經試過好幾根竹子了,無論從軀乾還是枝葉,依舊和以前一樣,精神力無一例外都被彈了回來,根本沒有絲毫辦法可以將精神力滲入進去。

福生看著翠綠的竹子,大腦飛速運轉,半響過後沒有找到絲毫可以破局的方法,不由低下了腦袋,目光瞥了一眼埋入土中的竹子,難道大陣藏在竹子的根裡,既然上麵不行,那埋在土裡的說不定可以,這片竹林難道是竹根縱橫交錯編織成的?

福生俯下身,運轉靈力包裹住手掌,開始沿著竹子入土的地方小心挖掘。

一節,兩節,隨著福生緩緩刨開竹子周身的土壤,竹子網狀的根部緩緩映入的眼簾。福生把竹子周身的土全部挖開之後,果然看到了竹子錯綜交錯連接的網狀根部。

福生坐在地上,搖頭笑了笑。陣外的念純,跟著笑了笑。

福生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精神力快速向竹子網狀的根部滲入,果然,精神力沒有絲毫阻礙地穿入了進去。福生緩緩閉上眼,精神力順著竹子網狀的根本開始向四周擴散。

兩盞茶的時間過後,福生微微上揚的嘴角凝固了,因為他發現這片竹林的根部龐大的無邊無際,饒是自己耗費了許多精神力順著網狀的根部四處探索,但這片縱橫交錯的根部根本沒有儘頭,自己的精神力遠遠不夠覆蓋整座竹根組成的大陣,好像這些竹根是故意讓自己把精神力耗費在上麵似的。在自己短時間內窺得的大陣運轉軌跡之中有幾處細小的地方或者說細枝末節的地方有些不太對勁,,雖然說不上來具體什麼地方不對勁,但福生總感覺這幾處看著不太順暢,大陣好像應該可以布置得更好或者說,更流暢一些,但大陣能正常運轉,至少說明細枝末節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半個時辰過後,福生撤去精神力,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看著竹子下麵的網狀根部,眉頭皺到了一起,明明可以順著這些竹根找到大陣的運轉所在,但這片竹林的網狀根部組織大的實在是嚇人,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窺得全部,按照自己的推測,就算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也不一定能找到其中心所在,甚至自己會被玩兒死。

“陣眼不應該在竹子的根部裡嗎?”趙處子看著陣中的福生沒有找到陣眼,很是不解。

“這就是剛才對你說的,讓對手以為自己找到了破陣的關鍵,實則費力之後一無所獲。”念純笑了笑。

趙處子聞言驚訝出聲,沒想到這個陣法這麼神奇。

福生活動了一下身體,抬頭看了看天,嘴角突然再次上揚,看向陣外,抬起手指了指下麵。

“哈哈!”念純見狀大手一揮,簡竹陣就此破去。

趙處子看著沐浴在一片精神光點中一臉微笑的福生,百思不得其解,剛才不還說陣眼不在根部嗎?怎麼福生指了指下麵,念純就撤去了陣法,難道福生找到陣眼了?

“不錯,簡竹陣破去並不難,可以給你爭取更多的時間。”念純看了一眼天色,“還有點兒時間,休息一會兒吧。”

福生點點頭,進屋毫不客氣地進屋躺在了念純的床上。

“兔崽子,看一遍再睡!”念純笑罵了一聲,把簡竹陣的陣圖扔在了床上,然後看向一旁一臉沒緩過勁兒的趙處子,“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畫一道。”

“等比完賽吧。”趙處子嘴角扯了扯,臉色由困惑轉為鬱悶。

申時,福生準時出現在了競技場,全場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沒想到這個準時的人還是這麼準時,真是一點點時間也不想早來,真是把時間玩得明白的一個男人。

福生走上擂台,看著站在對麵閉目養神的潘擎蒼。

“福生,加油!”

“福生,必勝!”

台下無雙殿的弟子紛紛開始搖頭呐喊給福生打氣,全場的目光從福生和潘擎蒼身上轉向了無雙殿那邊兒。好像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一個組織的弟子幫一個另弟子去呐喊助威,以前從未有過。

“這次福生不能再贏了吧?”

“就是,再贏就沒天理了!”

“潘擎蒼可不是吃素的,他想贏沒那麼容易!”

“四個比賽,拿三個冠軍,以後乾脆叫福生賽算了。”

“你們可以加入無雙殿啊,就不用這麼酸了!”

“就是就是,無雙殿歡迎大家!”

“畜生,加油!”趙脫兔朝台上的福生揮了揮小手,臉色有些紅潤。

“你不好好養傷,來湊什麼熱鬨?”趙處子說道。

“我願意!”趙脫兔嘟了嘟小嘴兒,晃了晃小腦瓜兒。

趙處子笑著捏了捏趙脫兔的小臉蛋兒,心情跟著變好了。

福生轉過頭朝無雙殿的弟子笑著點了點頭,抬起拳頭微微揮了揮,內心備受鼓舞。

“你人氣挺高的。”福生的身後傳來了潘擎蒼的聲音。

福生回過頭看著一臉眉清目秀,平易近人的潘擎蒼,抱拳笑道:“潘師兄過獎了。”

“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切磋隻是以弟子的身份,不要將長輩的恩怨帶上。”潘擎蒼抱拳說道。

“當然。”福生點點頭,沒想到潘擎蒼如此明事理。

潘擎蒼打量了福生一番,點點頭,說道:“有機會我會加入無雙殿,想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組織,竟然如此團結。”

福生聞言笑了,說道:“潘師兄,你要是這麼講,此戰我可要放水了。”

“哈哈!”潘擎蒼笑著轉過身,開始畫陣。

福生同樣轉過身,開始第一次畫簡竹陣。

福生中午利用不多的時間僅僅看了三遍簡竹陣的陣圖,勉強把陣圖刻在了腦中,加上第一次畫簡竹陣,開始畫陣之後,雖然筆法連貫,但落筆速度時快時慢,手法太過明顯生澀,像極了吃飯時不熟練使用筷子的孩子,跟上午有過大的差彆,外行人一眼都足以分辨。

福生身後的潘擎蒼則畫得如行雲流水般流暢,風馳電掣般迅捷,細節慢磨,大處快切,長袖隨著手腕輕輕抖動,神態專注,一絲不苟,十分寫意。

這背對背的兩人讓在場的弟子有些疑惑,沒想到福生竟然在這樣的場合要畫一道好像剛剛掌握的大陣,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些,但也讓人有些擔心。饒是如此,大多數弟子還是看好福生,相對潘擎蒼,福生在內門露臉的次數太多,而且取得的結果和成績足以讓大多數弟子滿意。潘擎蒼作為陣法師,鮮有露麵,因為一般的比賽不會等你畫完陣法才發動進攻,那無異於找死,所以在以往的比賽中,沒有人會注意到有潘擎蒼這麼一號人物,而像福生這樣變態地能在戰鬥中畫陣,可不是人人都會的。

台下的玄山看著福生有些生澀的手法如稚童蹣跚學步一般,不由笑出了聲,實在是不明白念純師徒二人是怎麼想的,難道是專門挑到決賽的時候來丟人現眼的嗎,大聲笑道:“真是兒戲,拿訣賽練手來了,讓人眼界大開!”

“對付這種不入流的對手,就該練練手。”念純嗤笑一聲。

“有其師必有其徒,如此心性,市井小兒一般。”玄山搖頭冷笑。

“隻有市井小兒才理解市井小兒是怎麼想的,隻有市井小兒才會說市井小兒的話。好久都沒聽到這種詞兒了,也好久沒有見到過市井小兒了。”念純看著台上的福生,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分彆坐於觀賽台兩端,如此有些嘲諷的對話,讓夾在中間的殿主和副殿主們都是忍俊不禁,這兩個家夥從是弟子的時候就開始鬨,一直較勁到了現在,從少年邁入老年,沒想到感情牢靠依舊。

一旁的趙懷生負手而立,雙眼細細打量著台上的福生,自從出關以來,這個少年的名字便不斷在耳邊響起,從趙陽到念純,再到如今玄極宗內門弟子對其的態度,好像確實聞到了一絲妖孽的味道。

與玄極宗而言,出現一個這樣的弟子實在是修來的福分,但唯有一點讓趙懷生有點不能釋懷,那就是福生的身世。趙懷生在聽說福生的事跡以後,曾派人深入調查過福生的身份和背景,但結果並不能讓人滿意,回報裡麵就兩個字,孤兒。這個少年不但天賦很高,而且修煉刻苦,再加上心性堅韌和正直,要說一般人家能生出這樣的孩子,那肯定是無稽之談。

這不明不白的一點也是現在趙懷生最為擔心的,這樣的人物放到哪個宗派都是香饃饃,趙陽和念純對其的態度隻能當做參考,沒有深究的必要。除此之外,最令人注意的一點,是福生和皇室的關係。

自從上次福生從戰場回來之後,皇室特賜了玄極宗一個牌匾,要知道武田下山之後都沒見朝廷有任何表示。皇室此舉看似是在抬舉玄極宗,分明是想向世人表明福生身份的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向通過福生來搞好和玄極宗的關係,其對玄極宗的拉攏之意也太過明顯。據之前的消息,六公主蘇可跟福生的關係很親密,這一點不得不讓人起疑,皇室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山上人如此上心。

福生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趙懷生猜不到,也無跡可尋,但這對玄極宗來講不是一個好消息。福生不知不覺間已經在自己周圍或者玄極宗內鋪開了一層網,近到是玄極宗的內門弟子,一殿之主,也是煉丹殿丹青的女婿,精神殿副殿主念純對其關愛有加,遠到和皇室的關係曖昧,和皇室的六公主關係親密。

趙懷生眨了下眼,輕輕挑了下眉毛,從沉思中退了出來,雙眼盯著台上認真畫陣的少年,再次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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