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福生醒來時,老王,夏大漢和武田三人早已走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腦袋,還是感覺十分沉重。
古娜見福生醒了趕忙拿起正冒著熱氣的水壺給福生泡了杯茶。
“我昨晚喝了多少?”福生眯著眼舔了舔嘴巴,感覺十分口渴。
“你昨晚喝了多少?”大春兒在一旁嗑著瓜子,被問笑了。
“昨晚喝到後麵都勸你不要喝了,你還非要拉著人喝,怎麼拉都拉不住!”王潔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寒著一張俏臉,“真是好意思!娜塔莎和比耶都被你灌多了,這會還沒醒呢!”
“昨晚我還跑出去買了一次酒,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喜歡上喝酒的?”大春兒接著嗑瓜子,看著福生呲牙咧嘴的樣子,笑道,“活該!”
福生長出口氣,尷尬笑道:“我喝斷片了,啥都不記得了。”
“嗬嗬。”大春兒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
“什麼時辰了!”福生接過茶問道。
“馬上午時了大哥!真是比豬都能睡!”王潔真是給氣笑了,“我爹昨晚說了,你就是個擰種!活該你喝多!”
“好好好,你們說得都對,弄點吃的吧,餓了。”福生連忙擺手,本來就頭疼,這幾個人在這囉裡囉嗦更加頭疼了。
“小恩公吃什麼,我去買。”古娜聞言趕忙起身。
“你彆去,大春兒去,今天吃點兒清淡的。”福生指了指大春兒。
“得嘞,大吃大喝大睡,起來還要點菜,還要小爺去買,老子真想一巴掌拍死你!”大春兒穿上大衣,包裹得隻剩一雙眼睛露出,這才走出去。
“我們後麵乾啥?還救錢家嗎?”王潔走了過來,古娜恭敬地站到一邊。
“試試吧,昨晚老王都說了,這次考核剛及格,你不想再試試嗎?”福生坐起身來,小口押著茶,喝得十分愜意,用蓋劃兩下,那嘴吹一吹,喝得時候嘖嘖出聲,看得王潔也想一巴掌拍過來。
“得,我好好喝。”福生看著王潔要殺人的眼神,趕忙收了收。
“武田既然不插手,今天再去查一下寧家的情況。”福生把茶杯遞給古娜,古娜趕忙又泡了一杯。
“錢家的人在寧府?”王潔問道。
“可能性比較大,不然西山城沒必要派武田來。估計朝廷那邊兒想著重整鹽鐵兩道,我們這次解救可能會比較凶險,畢竟可能會跟朝廷做對,吃不了兜著走。”福生聳聳肩,接過古娜的茶,笑著點了點頭,這濃茶喝著太解酒了,這一小會兒就精神了不少。
“行吧,一會兒吃完飯我先去看看。”王潔翻了個白眼,看向古娜。
古娜跟犯錯似的趕忙雙手疊在腹處,低頭不語。
“你乾嗎?”福生見狀皺起眉頭,“人家三個什麼時候招惹你了,乾嗎一天總擺個臭臉?”
“我一直就是臭臉!不愛看彆看!”王潔哼了一聲,看向古娜,“你們三個要一直賴在我們身邊嗎?”
“王潔!”福生聞言趕忙一把拉住王潔使眼色。
古娜聞言身體顫抖了一下,頭低得更低了,兩隻潔白反光的雙手交叉纏在一起。
“古娜,你彆聽她胡說八道,去看看娜塔莎她們醒了沒有,等下就吃飯了。”福生見王潔眼睛一瞪又要說話,趕忙放下茶杯,一把捂住王潔的嘴。
等到古娜出屋,福生這才鬆開手。
“你喜歡她們?”王潔皺起眉頭,抹了抹嘴巴問道。
“這是什麼話?”福生學著王潔擦了擦手。
“你還想帶她們去哪?要一直帶著她們嗎?”王潔見狀一巴掌拍在躲閃不及的福生的腦瓜子上,“你擦什麼?”
福生乾笑一聲,往後挪了兩下,低聲道:“我回頭跟武田說聲,把她們安置在武校好了,新開一門教舞樂禮儀的課。”
“我問你擦什麼?”王潔向福生靠了靠,怒道。
“許你擦嘴,就不讓我擦手嘛?”福生趕忙再退,一直退到了最裡邊。
王潔直接站起身,步步緊逼,見福生退無可退,俯下身,冷笑道:“你是不皮癢了?”
就在王潔準備收拾福生的時候,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
“王潔,你什麼意思?”比耶還沒進來,話先到了。
王潔聞言看向進來的三個西羅婢,環抱雙臂淡淡道:“什麼叫我什麼意思?你們是想一直賴著嗎?”
“我們賴著你了?我們跟著我們的小恩公,倒是你!你才賴在小恩公旁邊不走!”比耶一進來,就走到王潔麵前,叉著雙腰就吵了起來。
“哈?我賴著?”王潔聞言給笑了,“我需要賴著他嗎?你們早就都安全了,為什麼不走?賴著我們有什麼目的?”
“我們是賴著你了嗎?需要跟你解釋嗎?倒是你,一直板著個臉,看誰都像欠你錢似的,就你這樣的,以後哪個男人敢要你!”比耶說著說著,還朝王潔抬了抬下巴。
“你說什麼?”王潔指著比耶,怒道,“我看你們就是一群狐狸精,專門來迷惑男人的,要不怎麼不走!出去認出來就會如同過街老鼠一般被人追著跑!你以為你們有人要嗎?你以為你們是什麼好貨色!”
“你是什麼貨色,敢來說我們?我們就算再不是貨色,也輪到你在這說三道四?你憑什麼對古娜發脾氣?”比耶指著後麵進屋的古娜,“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才會讓她一直哭個沒完!”
王潔詫異地抬起頭看向還梨花帶雨的古娜,有點疑惑,自己什麼時候對她做啥了?
福生頓感一陣頭大,為什麼女人就不能好好相處呢?非要吵個你死我活?隻有這樣才能快樂地活下去嗎?幾個大老爺們在一起那是多麼快樂,昨晚喝酒就是個很好的例子!為什麼女人就不能像男人一樣說說笑笑喝喝酒呢,一點小事非得鬨出人命來
“福生,你說!”王潔見福生走神一樣沒反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在前麵吵得那麼凶,這個家夥倒好,在想屁吃,一腳踹在福生胸膛,直接把福生踹到了牆上。
“你乾什麼!”比耶趕忙上床扶起福生,怒視著王潔。
“呃,”福生一臉懵的來回看著幾人,隻感口乾舌燥,心緒不寧,六神無主,擔驚受怕,這哪是女人,分明就是狼嘛,“呃,我那個,咳,著急去茅房,你們先聊,我馬上就回來!”福生差點被自己的話嗆住,趕忙胡亂穿上衣服鞋子,落荒而逃。
這出鬨劇直到吃完飯才算緩和下來。
“大春兒,你這幾天沒事多去城門西邊轉轉,穿暖和點。”福生說道。
“城外麵的西邊兒?”大春兒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福生點點頭。
“我靠!大哥呀,你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沒事兒去城門西邊轉轉?這都快過年了,外麵那麼冷的天兒”
福生連忙擺擺手,這剛聽完幾個女人,腦袋現在還嗡嗡的,現在大春兒又要喋喋不休,真是無語了,說道:“我去,我去好吧,你跟王潔去寧府轉轉,主要是看看有沒有關人的地方,看看哪裡守衛多。千萬不要起衝突,隻要找到關押的地方就行。”
“休息兩刻鐘,一會兒出發。”福生長出口氣,盤坐在床上開始修煉。
“不怕累死!”大春兒無語了。
未時剛過,三人出發。
王潔二人來到寧府一處外牆,看了看四下無人,王潔剛要飛身上牆,被大春兒一把拉住了。
“就這麼進去?武田不是在嗎?他肯定能感知我們!”大春兒說道。
“武田不是說不幫忙嗎?你都忘了?”王潔拉開大春兒的手,繼續說道,“一直在外麵什麼都看不見,不進去怎麼找關押人的地方?”
“萬一被逮到了怎麼辦?”大春兒低聲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王潔環抱雙臂,寒起俏臉兒。
“我們裝作送菜的進去吧,他們每天肯定要買菜,到時候趁人不注意,我們再轉轉。”大春兒想了一下說道。
“那太慢了,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送菜!”王潔見大春兒還要說話,趕忙伸出手,“你去找送菜的,我先進去了!”
“哎!”大春兒見王潔不聽勸直接飛身跳上牆,低聲喊了一句,見王潔不聽勸,還是覺得送菜靠譜,四處望了望,向一旁走去。
王潔飛身站在牆上看了看,自己目前的地方隻有幾個丫鬟在清掃院子,打量了一下寧府的院子,四處茫茫多的房屋鱗次櫛比,在這兒隻能看到縱橫交錯的硬山式屋頂和口字型小院,一層二層房間錯落有致,天知道這麼大的院子是幾進幾院,然而並沒有想象中滿院的守衛,腳尖點牆,落在了不遠處的一間屋頂,繼續向裡麵看去。
小心翼翼地邁著小步,王潔一個一個屋頂細細找過,卻隻能看見許多丫鬟和小廝,竟然連一個守衛都沒看見。
“奇怪!”王潔嘟囔了一句,看來在屋頂找人不現實,而且寧府有武田的存在,根本不怕外人闖進,看來隻能下去一間一間的找了。
拿定主意,王潔尋了一處較大的小院,輕輕飄身落地。四處觀望後,王潔先是輕輕靠窗下,聽到裡麵沒有動靜後,慢慢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發現隻有一排通鋪,簡單的床褥,應該是小廝們住的地方,王潔剛要出屋兒,聽見由遠而近的說話聲,人應該馬上進小院兒了,房門都來不及關了,一個滑鏟躲在了通鋪的底下。
“三哥,你說我們放著好好的兵不當,非要來這鳥地方受罪,圖個什麼!”率先進小院的人抱怨了一句。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以後這樣的話少說!”被稱為三哥的人率先走進了小院兒,發現房門沒關後,皺起眉頭,問道,“今天誰最後走的?”
“三哥,是我!”一個長相憨厚的小廝趕忙應道。
“你走的時候關門兒了嗎?”三哥看向那人。
“我記得關了呀!”那人撓撓頭,看到三哥皺起眉頭時,又說道,“又好像沒關。”
“你到底關沒關?早上的事兒,現在就忘了?好好想!”三哥大聲說道。
床底的王潔聽到外麵的人說話鏗鏘有力,又聽到當兵二字,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寧府怎麼會有一群小廝打扮的士兵?就在王潔疑惑時,一群人走了進來,趕忙稍稍屏住呼吸。
“晚上還有一班崗,下午自由活動,不準出府!”三哥吆喝了一聲,開始脫衣服,當往床下摸換的鞋時,之前放得有些靠裡,沒有摸到。
王潔見狀趕忙爬了幾下,慢慢把鞋往外推了推,然後又爬了回去。
“有香味?”有人嗅了嗅,說道。
“什麼香味兒?”有人跟著說道。
“女人身上的香味兒!”那人繼續嗅了起來。
“狗浩,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這一屋子大老爺們兒的味兒!”有人起哄道。
床下的王潔聞言睜大眼睛,明白過來是自己臉上妝容的味道,趕忙再往裡靠了靠。
“王三,府主請你過去一趟。”有個人進來說道。
“知道了。”三哥應了一聲,脫了一半兒的鞋又穿了回去,“不早點兒吭聲!”
之前的那人還在嗅,王潔在床下大氣不敢喘,大冷的冬天,額頭已是布滿了汗珠。
申時剛過,三輛馬車拉著許多蔬菜肉食來到了寧府後門,一個下人打扮的少年混跡在其中。
大春兒進了寧府後見機溜走了,看著這深宮大院,確實在不一般人能住的地方,但也實在是有些腦仁疼,這要怎麼找?但他記起了福生之前交代的話,找一些有人把手的地方。拿定主意,大春兒開始向裡走去。
大春兒剛開始還東躲西藏地避開小廝和丫鬟,直到後麵碰到一個丫鬟,說是送菜的,沒見過這麼大院子,就走走看看,人家好像都沒搭理他,把他當成了無知小兒一般,後麵大春兒乾脆正大光明地走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著每個小院。
每個小院都有丫頭和小廝在打掃,一個小院裡都有正東西三個屋子,雖然他們看到大春兒都是好奇地大量一番,但沒有一點要搭理他的意思。隻是苦了大春兒兄弟,從出生以來就沒見過這麼大的院子,圓門拱門,鮮花綠植,燈籠脊獸,讓人看得目不暇接。大春兒越看越著急,這要找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彆跑!”
就在大春兒迷茫的時候,一個小孩兒的叫聲傳來。
大春兒望去,隻見一個錦帽華服的小孩兒正在追著什麼,這府裡怕是隻有府主的兒子才會這麼一身穿著。望著小孩兒,大春兒嘿嘿一笑,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才看到小孩兒正在追逐一隻比手掌稍稍大一些的貴婦犬,大春兒蹲了下來,朝著小狗“汪汪”叫了兩聲,小狗竟然直奔大春兒而來。
小孩兒跑到大春兒跟前,瞪大眼睛,稚聲道:“把大春兒還我!”
大春兒聞言有些懵,側過臉仿佛沒聽清一般,說道:“把誰還你?”
“大春兒,你懷裡抱著的。”小孩兒抬手指了指大春兒的懷裡。
大春兒有些顫抖的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懷裡跟茶杯差不多大小正在朝自己撒嬌的小東西,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