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沒人看到我發的書圈啊啊,107,108我重修了一遍!
感興趣的寶寶可以刷新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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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沒有去看女兒,特意低下頸部,避開目光,既然是由女兒來選擇,那麼他希望女兒是在能夠全憑自己心意的情況下來進行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寂靜在這間會客室內無聲流淌開來。
用來簽字的筆就被周至放置在了裴慕音的手邊,隻要一伸手,就可以輕易拿到。
餘光中,隻見女孩子動了動,手臂抬起,似乎是要朝著那支筆而去。
裴渡呼吸無聲緊繃幾分。
而後下一秒,一隻白皙的手就出現在他眼前,四指往掌心收回,隻留下一根微彎曲的乾淨小拇指。
裴渡抬頭,對上女兒那雙被水霧清洗過後愈發澄澈與純和的桃花眼,然後聽見她問自己:“爸爸,你有沒有聽說過,拉鉤上吊呀。”
“……”仿佛隱隱察覺到什麼,裴渡回道:“嗯,聽過。”
“拉勾就代表約定,那我們來約定吧。”隻見女孩子彎了彎唇,笑得開朗,猶如太陽花般明亮,說:“我們約定好,今天以前,一切的不開心,通通全部消失。”
她無比善解人意的道:“對於爸爸忘記掉我的這段時間,爸爸不用覺得抱歉,就用我四歲以前的那段時光,來抵消掉它吧。”
“我們重新認識一次,以後,都是要開心的,好嗎?”
裴渡艱難地滾動了下喉結,疏密的長睫輕顫,須臾後,他亦伸出了小拇指,與女兒的小拇指輕輕勾在了一起。
“……好。”
在笑著與爸爸的對視中,裴慕音晃了晃手,接著軟糯的聲音字字清晰響起:“好,約定成立了,一百年不許變。”
旁邊的周至看得眼眶四周都不住的冒出熱意來,幾乎側過身平複情緒。
終於。
這對錯過十三年的父女,在此刻,終於回到了與對方相同頻率的世界。
…
在裴渡的堅持下,還是讓女兒簽下了文件。
這是實實在在的彌補。
周至一個電話把見證律師喊了上來,看著在律師的一步步提示下,模樣乖巧的女孩子握著筆,在文件末尾寫下一個個字跡漂亮的的名字,不禁感歎。
這可是裴董全部的“身家性命”啊。
不過也無大礙,裴董隻會有大小姐這一個女兒。
在這之前,裴董每個月光打給大小姐的生活費就有三百多萬,用來出行的車也是比自己高好幾個配置的定製頂配版。
反正這些東西遲早也都是要給大小姐的,所以思考一下,現在給與以後給,並無區彆。
幾十份文件,裴慕音有一種新學期開學,老師分發課本時,需要在每一本新書上寫上自己名字的感覺。
終於簽完。
裴慕音又乖乖地蓋好筆帽,把簽字筆還給周至,她看了眼時間,想起什麼,趕忙指了指門外,對裴渡說:
“爸爸,我還要回教室,我的同學應該還在等我回去,問我問題。”
說著,女孩子忍不住跟爸爸分享說,說新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人都好好,好多人會送好多零食給自己,送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她喜歡在這個學校裡念書。
裴渡默默地聽著女兒的每個字,眸光淡淡的漆黑眼底中是隱匿的心疼與耐心,在聽到女兒說喜歡在這裡念書時,他心裡便已經在盤算著回去就幫女兒把學籍直接挪到這邊。
屆時來年參加畢業考的時候就不用再回到京市去。
“好,先回教室吧。”裴渡說:“我送你。”
“不用的爸爸,教室的樓就在對麵哦,很近。”
裴慕音起身,走到門邊,手已經拉開了會客室的門,忽然轉過身, 目光緊緊地盯著裴渡,輕聲問:
“爸爸,今天晚上,真的不是我在做夢,對吧。”女孩子話中隱隱帶著不安全感。
裴渡彎唇:“嗯,不是做夢。”
話落,他拿過自己的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亮起的屏幕上顯示備注:女兒。
撥通十秒鐘,又掛掉。
裴渡說:“等出了這扇門,慕音可以回去看一下自己的手機,會看到有這通未接電話,那就能夠證明,不是做夢。”
“…好。”
退出通話界麵的手機沒有立即息屏,而是被切到主屏幕。
冷淡風,應用程序寥寥無幾的主界麵上,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
小不點時期,紮著羊角辮,粉雕玉琢,背著個大書包乖巧地跟在老師身後排隊,準備出校門。
這是在裴慕音五歲時,裴渡偷偷去幼兒園門口看女兒時拍下的。
十三年來,無論換多少支手機,他第一件事永遠都是把女兒的照片傳輸到新手機上麵,然後換上這張壁紙。
還特意把所有a挪到空處,隻為能清晰的看到女兒的臉。
記得有一次,出席某場峰會時,裴渡不慎被某家專門盯隱私的不良媒體拍到過手機界麵。
雖然隻是一閃的畫麵,隔得很遠估計都看不清,但裴渡仍是瞬間察覺,半個小時內就把照片的事情給解決。
而不久之後,那家媒體也緊接著關了門。
…
裴慕音是故意拒絕爸爸送自己回教室的請求。
她想要自己走回去。
因為每年有畢業生上晚課的緣故,安市三中並不吝嗇,每晚校內的四處都會開著燈,沒有一處暗處。
女孩子出了會客室,一步一步走下樓梯,聽著自己的腳步聲。
走著走著,在走下最後一樓時,她停在了原地,良久都沒有動,等她再次抬起頭時,就看到前方,走廊下某根牆柱,書舒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書舒就站在一盞燈下,明亮的光束灑過,在她周身鍍上一層溫柔的光暈。
裴慕音表情意外,吸了下鼻子“……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書舒語氣輕鬆,攤開雙手:“嗯,感覺慕音會需要一個抱抱,所以,我就來了。”
下一秒,裴慕音想也沒想,快步朝書舒走了過去。
撲進有淡淡鮮橙味的懷抱中那一瞬間,從會客室出來後都一直在壓製的,堆積在裴慕音心中長達十多年的各種委屈傷心情緒全部猶如閘門打開而釋放。
她哽咽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