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舒訂的當晚安市到京市的飛機票。
臨出門前,她叮囑書令晨:“我不在,自己在家乖乖的,到點會有外賣上門,彆亂跑,也不準打架。”
書令晨前麵都聽得老老實實點頭,但到後半句,他忍不住嘟囔:“媽,我發現你很喜歡叮囑我不準打架,在你看來,我有那麼愛打架嗎?”
書舒換鞋的動作一頓。
難道他不愛打架嗎?
她“穿”過來的第一天就直接撞見這小智障差點要打“女主兒子”的名場麵。
“書令晨,我聽過你不少‘傳說’呢?”
“……什麼?”書令晨直覺他媽口中的“傳說”不是好詞。
書舒戲謔挑眉:“安市三中校霸是睡神,誰敢吵醒誰死?”
書令晨脖子心虛一縮:“哪有這麼嚴重?誰還沒個起床氣了?”
書舒哼了哼:“高一的時候,有個男老師在上課的時候不小心吵醒了你,被你打到手臂骨折,事後你還揚言說他再敢在三中待著你見一次打他一次,然後還真把老師恐嚇離職了,你敢你沒有做過?”
書令晨一愣,顯然也回想起來,旋即神情忿忿:“那是那個王八蛋該打!”
“你打老師還有理啦?”
“本來就是!”書令晨冷哼一聲:“那個敗類,經常故意走到女生旁邊,低頭去看她們的衣領口,那會兒班上新來了個插班生,女的,坐我旁邊,嗓子有問題,不能說話,被那個變態揩油就隻能嚇得一個勁兒掉眼淚,我看不慣才把他給揍了。”
書舒愣住:“有這種事?”
“不然呢?”書令晨口吻受傷:“在你心裡,你兒子就這麼糟糕嗎?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會打人?”
書舒有些意外事情的原委竟然是這樣的。
她抬頭。
火雞仔彆彆扭扭的站在那,頭撇到一邊,渾身上下寫滿“被冤枉了,生氣中”幾個字。
默了默,書舒心裡軟軟的,清了清嗓子,溫聲:“是媽錯怪你了,兒子,媽給你道歉,對不起,原諒媽唄?”
書舒語氣誠懇。
書令晨小時候的印象中媽媽就是這樣,雖然愛給他愛的大比竇,卻從來不會像彆的家長一樣,明明錯了,卻自持是父母身份,從不肯低頭認錯,反而還嚴肅勒令孩子不允許質疑他們。
書舒則是,錯了就是錯了,傷到兒子心了當時就會道歉。
所以書令晨養成了個在媽媽麵前難過抑或是不開心都願意表達出來的習慣,不會憋在心裡。
聽到親媽的道歉。
書令晨傲嬌的哼了哼,可扭過去的臉在書舒視野盲區的位置,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他說:“你的道歉,我勉為其難收下了。”
臭小子。
書舒忍笑,背著包出了門。
書舒抵達京市時天色不算晚。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也的確恍如隔世。
京市變化很大,變得更加繁華了。
她那時是抱著再也不要與這座城市的人和事扯上任何關係的決心逃似的離開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選擇了與京市南轅北轍的安市開始新生活。
沒想到,她還會有主動踏足的一天。
書舒拿出手機訂酒店。
發現位於經濟中心地帶的酒店全都背靠一個金燦燦的裴字。
書舒在搜尋女兒信息時,也不免能看到關於裴氏的新聞。
往回追溯百年,京市的裴家就是聲名赫赫的存在,而近些年,家族企業又因為那個人的手筆幾乎是在壟斷式的全麵發展,如今的裴氏已愈發如日中天,蒸蒸日上。
書舒隻愣神了下,便麵不改色訂下距離國際樂團招募會最近的一家裴氏旗下酒店。
晚飯在飛機上吃過了。
書舒到酒店洗漱完,再次確定招募會時間後,定好鬨鐘就躺下睡了。
…
翌日。
書舒在鬨鐘響的前一分鐘醒了。
叫了個早餐,吃完,出門。
想來這個國際樂團分量並不低,連招募地點都鄭重的設定在京市有名的大劇院內。
書舒住的酒店就在大劇院對麵。
一大清早,大劇院門口陸陸續續出現許多背著提琴的少男少女。
書舒不禁往人群中看去,視線掃過一張張稚嫩的臉。
心想,會有女兒嗎?
書舒好像失算了件事,招募地貌似不是誰都能進的。
前麵一個背著小提琴的男生遞交過一張類似邀請函的東西進去後,書舒就被入口的工作人員給攔住了。
“這位同學,你的通過卡呢?”
“呃,我沒有。”書舒詢問道:“那個,我能花錢買票進嗎?”
買個觀賞票之類的。
結果工作人員一聽到“花錢進”三個字,登時誤解,看書舒的眼神都變了,嚴肅道:“同學,我們柏林蘇國際樂團對走後門行為零容忍!”
“你通過卡都沒有,想必前麵幾輪麵試都沒有通過,就算進去也無用,請先離開吧。”
工作人員態度強硬,尤其在看到書舒兩手空空,連個提琴都沒有拿的時候,就更加認定書舒態度不正了。
書舒不好再耽誤後麵的選手進場,隻得先讓開。
打算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再在入口蹲到女兒的身影時,她注意到劇院另一邊入口處的一塊指示牌。
「國際樂團鋼琴手海選→」
書舒眼睛一亮,當即走過去。
而後果然如她所想,海選,沒進場限製。
書舒填了個資料表,接過號碼牌就進去了。
提琴手招募和鋼琴手的海選不在劇院的同一個地方。
但總算是進來了。
書舒正打算找去提琴手招募那邊,被工作人員喊住,恰好到了她的號了。
工作人員推開一扇門。
門內被布置成一個i劇場,木板舞台上擺放著一架鋼琴,下麵是兩三排空曠的觀眾席。
沒有評委,有的隻有一台閃著紅燈的錄像機。
看來是錄製式的海選。
工作人員示意書舒可以開始了,彈奏時間為兩分鐘。
書舒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鋼琴了。
但當雙手摸到琴鍵上那瞬間,那種刻在骨子裡的熟稔感又回來了。
為了能儘快結束然後去找女兒,她隨便回憶了下腦海中的某個曲譜片段,心不在焉彈完後起身,朝工作人員禮貌示意,然後利索離開。
工作人員若有所思看著她的背影,摁下耳麥,衝對麵低聲說:“k26號的資料表重點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