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強知道自己兒子在學校被人揍了後,雖然生氣,但他並沒有將太多心神放在這上麵。
畢竟論起親疏,公司比他兒子要重要。
“李老弟啊,現在想見你一麵真難啊。”
李誌強表麵笑笑,心裡卻是不屑一顧。
以前給你打電話見麵,推脫這個推脫那個,現在好了,求著老子見麵了把。
“哪裡哪裡。”
雙方寒暄著,李誌強聽著他的話,心裡卻是越來越不耐煩。
說這麼多,還不就是為了打聽他到底是怎麼跟紀氏搭上線的。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紀氏怎麼就選擇他們做供應商。
將人打發走。
他看了一眼時間,心想那個律師怎麼還不給他打電話。
也不知道他兒子傷的重不重。
哪個不長眼的敢打他兒子。
翹著二郎腿,正打算打電話了解一下進展,李誌強的秘書突然推門進來,一腦門的汗。
“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
他開口就是訓斥。
秘書委屈,但又不得不說。
“不好了老板,紀氏那邊說我們最新送過去的那批貨質檢有問題,想要終止合作。”
李誌強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你說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被人陰了,還是紀家那邊出了問題。
他頭腦風暴著。
“備車!”
他匆忙起身,連外套差點都忘了穿就往外走去。
律師看著怎麼也接不通的電話,心想著李誌強在乾什麼,為什麼不接電話!
看著對麵氣定神閒的左一,他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怎麼了先生,是想再深入聊聊讓紀念同學磕頭道歉、退學這件事兒嗎。”
律師覺得自己胃部都在抽搐。
“沒有……沒有,李源他瞎說的。”
同時心裡恨毒了李源。
要不是他平時老惹事,會讓他惹到不能惹的人嗎。
“我再打一個……再打一個。”
左一也懶得跟他多說了。
“不用了律師先生。”
“回去跟李總好好談談吧。”
他站起身,將西裝外套的扣子扣上,衝著他禮貌一笑,轉身走了。
律師雙眼都放空了。
完了……
紀霆舟掛了通話,抬眼看向麵前的魏楊。
偷偷拿他桌子上的蘋果的魏楊手一頓,沒事兒人一樣拐了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紀念沒事兒。”
“哥你是沒看見,當時咱家小孩把那臭小子一拳掄地上的颯爽勁兒。”
“揍得那臭小子哭爹喊娘的,半點還手力氣都沒有。”
紀霆舟抬手打住他明顯要囉嗦下去的馬屁。
“情緒怎麼樣。”
魏楊一頓,想了想。
“挺好的,我回來的時候還看見她去小賣部買雪糕了。”
知道紀念心情不差就行,紀霆舟勉強滿意。
但還是有點微妙的不爽。
他才不會說是紀念難得在學校惹事,告家長的時候竟然還不是找的他,而是第一個打給了左一。
這種沒辦法去學校給孩子撐場子的感覺……有點憋屈。
但既然憋屈了。
那總得有什麼來承擔一下紀霆舟的怒火。
於是鼎力便倒了大黴了。
紀家突然終止合作就算了,之前跟其他公司快要談好的合同一個個突然被卡了。
全世界好像突然跟他們做對了一樣。
直到律師終於聯係上了李誌強,從律師那裡知道原因,他眼前突然一黑。
人差點暈了過去。
片刻後,緩過神來的李誌強對著手機那頭狂獸一樣的呐喊:“把那個小兔崽子綁回來見我!!!!”
放學鈴一響,社團活動的去社團,回家黨回家。
紀念當然屬於後者。
“明天見。”
住校的賀響見紀念要走,主動的出聲。
紀念扭頭跟他擺了擺手。
沈清棠是網球部的,運動會臨近,她們也要比賽,因此今天要加練,沒有跟紀念一起回去。
“那我走了。”
班裡沒了李源這個傻逼,氛圍都好了很多。
沈清棠衝她擺擺手:“嗯。”
見紀念腳步沒有挪動,她笑了笑:“我記得你的話,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我的。”
紀念這才滿意的離開。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
雖然是放學時間,人本來就很多,但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而且還是成群結隊的朝著校門口有目的性的跑,嘴裡還激動的說著什麼。
“有明星來了?”
她這樣想著。
不免有些意動。
長得好不好看,男的女的啊。
雖然不愛湊熱鬨,但紀念一想到會有美人,還是忍不住挪動腳步。
後來,紀念每次想到這件事兒,都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
跟著人群往外走去,她筆直的朝著人圍著最多的地方走去。
“不好意思讓讓,不好意思讓讓。”
發揮了這幾年幫沈清棠去線下快閃店搶穀子的實力,紀念遊魚一樣穿梭在人群中。
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校門口,靠近保安亭的位置,種了一棵洋紫荊,它本來是學校裡的樹,年歲久了無人打理,花枝向陽傾瀉,從牆內探出了大半個身子,雪白的花離遠了看像是落在樹枝上軟綿綿的雲。
每到它開花的季節,紀念路過這裡時,目光難免被它吸引,凝視一會兒。
但這回。
她一眼都沒有去看那棵儘態極妍的騷樹。
而是落在了樹影中,那個靜靜站在原地少年身上。
似乎感受到紀念的視線。
原本被人群圍觀臉上沒有半分意動的人,突然轉過來。
那雙銀灰的眸,穿越人群,準確無誤的對上了紀念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