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陳氏趕上了好時候,生意做的蒸蒸日上。
想要在這個領域一展雄風的陳父每天都鬥誌昂揚,想到家裡的兩個孩子,隻想著創造出更多資源好好培養他倆。
就在這個時候,陳父當時生意上的夥伴邀請他一起去慶祝紀家大小姐生日的宴會。
一聽說是紀氏,陳父嚇了一跳,他雖然現在買賣做的還可以,但紀家對他來說依舊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
“我可以去?我沒有收到邀請。”
生意夥伴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隻要有人帶,就可以進去。
陳父抱著驚喜跟想要結實人脈的想法欣然前往紀家。
當時的他沒想到,會在那裡收獲直至今日還會做的噩夢。
紀家代代相傳的宅子,每一處都散發著世家底蘊,奢靡二字展現的淋漓儘致。
陳父抱著參觀的想法四處欣賞著。
一不留神還沒等進場便沿著開滿苔絲玫瑰的小路走遠了一些。
也就是這個時候,讓他看到了令自己一生不能忘懷的場景。
一群穿著精致時髦的少年聚在一起,中間圍著什麼,正笑的開心。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及腳踝位置紅裙的少女,她白皙纖瘦,一頭及腰順滑的黑發,樣貌是從未見過的精致,不似這個維度有的人。
她正淺笑著,用染紅的指甲指了指什麼,圍在她身邊的人殷勤的對她點頭,望向她的目光中是令人費解的狂熱。
陳父以為是一群小孩在玩,沒有放在心上,剛要扭頭走,就見圍著中間的幾個人突然走到一旁。
這也讓他看清了他們圍著的是什麼東西。
一個在人群襯顯下格外瘦弱的少年。
他渾身都是血,被帶刺的繩索五花大綁著,那些尖刺劃破他的身軀,讓他變得血淋淋的,而他對麵,也就是剛才被少女吩咐的人。
對方手裡拎著的,是一條血肉模糊——被剝了皮的動物。
陳父看不清那是什麼,但下意識的捂嘴忍下嘔吐的欲望。
很明顯,少年像是認識那坨血肉模糊的東西,隔著一段距離陳父都能看到他突然爆發式的掙紮,劇烈的動作讓繩索上的刺紮的更深了,讓他變成了血人。
少女輕柔的聲音響起,令人不寒而栗。
“小舟,雁真聽說我最近畫畫沒有靈感,特意送我的禮物,你看,漂亮嗎?”
少女笑容天真,提起裙擺來到渾身是血的少年身前,語氣真誠的詢問。
很狂暴狀態的少年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凶惡的身體動不了隻能拚命揚起纖長的脖頸想活活把她咬死。
見到他的表情,紀婉婷唇邊的笑容更深了。
少年如同獵物般,被生滿尖刺的藤蔓纏繞汲取著血液,而少女,便是浸泡在其中的那朵玫瑰,在鮮血的供養下,開的越發紅豔。
陳父好像還聽到他們似乎商量著從那隻被剝皮的不明所以的動物身上切下一塊肉喂給少年。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那被捆綁住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掙脫開了繩索,瘋了一樣朝著離的最近的少女撲了過去——
陳父眼尖的看到,將少女迅速拉走的,是一個站在外圍,從始至終沒有過動作,也沒有說話的高個子男孩。
一擊沒有得逞,少年攻擊起了其他人。
手拎著那條血淋淋動物的,是最倒黴的那個,被狠狠咬住了脖子,大坨鮮血瞬間飆出濺在地上。
“窩草!不是下藥了嗎他怎麼還有力氣!!!”
“啊……救命救命!!!”
慘叫聲腳步聲,場麵亂成一團。
其中還夾雜著被人牢牢保護著的少女拍手叫好的笑聲:“小舟,加油啊,咬死他們。”
完全沒將被傷害到的那些人放在眼裡,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哪幫的。
而那少年更狠,陳父模糊間好像看到有一個人的腸子飛了出來。
場麵血腥、暴力、瘋狂,宛若惡魔盛宴。
而陳父,就好像誤入其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人類。
最後少年因為動靜鬨的太大,被聞聲趕來的幾個保鏢紮了一針,才沒了聲息。
就在這時,生意夥伴找到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差點讓他發出尖叫。
生意夥伴的臉色同樣也是煞白一片,語氣又急又凶:“你來這兒乾什麼,快走!”
他被對方粗暴的拉走時,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
沒有理智好像隻剩殺戮的少年依舊在他的屠宰場中宣泄著憤怒。
而製造這一切的推手,那個模樣無辜美麗的少女突然在人群中回頭看了一眼。
目光直直對上了陳父,衝著他,緩緩眨了一下眼。
後來,什麼人脈、機遇,陳父幾乎是狼狽的逃離了現場,回去後發燒了整整三天,整個人都瘦脫相了,再也沒胖回去。
這些事,都是他後來跟陳老太太講的。
也怪不得他一聽到紀家兩個字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當年看到的那幾個孩子都在紀家內鬥中沒了。”
“我看紀念是個正常小孩,沒有被教壞。”
陳老爺子找到自己的帽子扣在頭上,冷哼一聲:“那不還有個紀霆舟,內鬥最後的贏家。”
他上位後,其他紀家人跟遭了天譴似的,一個個死於非命,外界人都在傳是不是紀霆舟乾的,陳老爺子卻是確信他就是凶手。
紀家那樣的地方,能戰勝一群狗東西的,肯定是狗中極品。
找杆子的時候,陳老爺子背著陳老太太抹了把臉。
他沒告訴陳老太太,這麼多年他放不下,還有一個原因。
若是他當時沒有被嚇退,衝過去幫一下那個少年情況會不會改變呢。
那孩子,看著比他兒子都小,卻要被同齡人這樣欺淩。
傷了那麼多人,之後紀家不會放過他的,若是他沒有任由人拉走,哪怕轉身回去試一下也好啊……